我一眼不眨的反复打量张星宇手中的照片。
相片中的“贺光影”跟我们认识的那位,完全不一样,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而真相似乎也一戳即破。
“赝品?”
我舔舐两下嘴皮,侧头朝张星宇呢喃。
他没有立即回应,像没听见一般,怔怔瞅着相片出神儿,良久之后他莫名其妙的咧开嘴角:“原来如此,真不愧是他。”
“原什么来?他是哪个他?”我被张星宇这句话直接弄懵了,梗脖推了推询问。
“没什么。”他这才舒了一口长气,皱皱鼻子道:“不扯这事儿了,反正现在已知的真相是混在你身边的这个贺光影肯定不是本人,对吧?”
我横着脸,很是较真的低吼:“不是,你说话咋跟老头撒尿似的,一股一股的,你刚才说的他到底是谁?”
“他就是”张星宇抓了抓后脑勺,不自然的咳嗽几下道:“他朗哥,我肯定不会坑你,这点信任,你都不能给我吗?现在还不到揭谜底的时候,再等等哈。”
“扯淡呢,你丫老毛病又犯了是吧?又开始跟我玩哑谜?”我不满的骂咧:“蹲了一段时间鸡棚子,是练出来铜头铁脑了还是特么安全帽升级成钛合金啦?”
“嘘!”
我话没说完,坐在驾驶位的地藏突然扭头比划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即迅速将车窗玻璃升起,然后发动着车子,直接驶向路尾,同时指了指后窗玻璃道:“有人来了!”
我循着他手指方向回过去脑袋,果然看到一台巡逻车不急不缓的停在我们刚才的位置,两个年轻巡捕下车,径直走向老铁姘头的家里。
二分钟不到,两名巡捕就将老铁的姘头,也就是刚刚跟我们对话的那个女人一左一右架着走出送进巡逻车里。
车子没做任何停留,很快便开远了。
“这特么啥情况?咋还被巡捕给带走了呢。”我像是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一般念叨:“是不是冲咱来的?”
“应该不是。”地藏抿嘴回应,又指了指路口处,我顿时看到一个叼着烟卷在打电话的青年小伙。
地藏掐着嗓子道:“那家伙应该是个盯梢得,巡逻车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出现了,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也是巡捕。”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猛然察觉,那小子瞅着好像在打电话,实际上眼珠子一个劲的乱转,时不时还会往老铁姘头家的小洋楼方向瞄一眼,属实可疑到极点。
我抽了口气道:“难不成巡捕也查出来刚刚那娘们跟老铁不清不楚了?”
“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存在所谓攻不可破的秘密,我能借助昆爷查出来,旁人也照样有自己的渠道。”张星宇清了清嗓子道:“走吧,这块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我揉搓下巴颏轻笑:“直接动用巡捕,看来这个比你慢半拍查出来老铁的家伙,应该是明面上的某位大咖吧?”
“爱谁谁,我需要的就是他慢我半拍,这半拍足够我做很多事儿。”张星宇无所谓的摆摆手,眯眯小眼中闪过一抹寒芒:“既然不要脸,那大家就一块毫无底线,迪哥开车!去表面这位贺光影的化肥厂溜达一圈!”
地藏比划一个ok的手势,利索的挂挡、起步、踩油门。
车子瞬间提速,张星宇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招呼:“有点困,到地方喊我哈,我简单眯一会儿。”
说罢,他双手抱在胸前,耷拉下脑袋开始打盹。
望着他的侧脸,我心里头说不出的不舒坦,死胖砸这次出来,感觉变了很多,不是长相和说话方式,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具体和过去有什么区别,我又属实说不明白。
但透过他有意无意吐露出的只言片语,我能很清晰的察觉到背地里有只黑手在帮助赝品贺光影推波助澜,而张星宇极有可能已经猜出来那只“黑手”的身份,只是狗日的不想告诉我。
至于为啥对我保密,我想可能是真的时机不到,也可能是他还有什么别的安排,反正他做事向来都是如此神神叨叨,只要不到最后一刻,他就能沉得住气不表态。
胡乱思索中,地藏把车子开到了我前段时间遭遇老铁的那家化肥厂。
厂子似乎变得更萧条了,大门外别着一条铁锁链,里头空荡荡的,毫无生机可言。
我冷不丁想起来,地藏之前跟我汇报过,几天前“贺光影”让人把里头的设备全拆成零碎卖给收废品的了,现在估计早已经人去楼空。
张星宇一激灵坐起来,朝地藏示意:“迪哥,想办法弄只活的出来,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里面十有八9没人了。”地藏紧绷着脸道:“前几天朗朗让我和二牲口轮流盯着这儿”
“一定还有人,信我的!”不等地藏说完,张星宇笃定的努努嘴道:“假贺光影借你们手除掉老铁,要么是因为老铁和他某些脏心烂肺的协约没谈成,要么就是狗杂碎出尔反尔,表面跟老铁达成一致,实际早就动了杀心,不管是什么情况,假贺光影的目的就是掌控贺金山留下的这帮亡命徒,几军对垒,起到关键作用的往往就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
“成!”出于信任,地藏没再多问任何,应承一句后打开车门。
“迪哥,你速度快点,估计待会可能有搅局的人出现,我们把车开远一点,待会电话联系!”张星宇捻动手指头道:“如果这次我还能算准,那问题就简单多了!”
我禁不住开口:“胖砸,你丫”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张星宇瞬间猜出来我的想法,摆摆手敷衍:“他朗哥,你别瞪我,我是真不知道应该和你咋说,你跟着往下看吧,相信很快就能看明白。”
“狗坷垃!”我不满的啐了口唾沫。
目视地藏轻盈的顺着三米多高的院墙翻进化肥厂院里,张星宇爬到驾驶位,不紧不慢的驱车朝不远处一条毗邻庄稼地的岔路口挪动。
直到把车开到一棵大树底下,借着树荫挡住我们这台车后,张星宇才自顾自的跳下车,点起一支烟直愣愣注视斜对面的化肥厂方向。
我也赶紧跑下来,站在他旁边观望。
我双手插兜出声:“胖子,我觉得咱其实根本没必要再去调查贺光影的真伪,他爱是啥是啥,反正你和我哥全出来了,这地界对咱完全没了吸引力,让他们狗咬狗斗去呗,你我拍拍屁股上国外潇洒个屁了。”l
“得弄清楚。”张星宇摇摇脑袋回应:“如果他是针对敖辉的,还无所谓,如果是针对咱们头狼咋办?如果他是为了拖住你出呸,我意思是如果他存在的目的是为了拖住咱们出国该咋办?等到时候再琢磨对策嘛,那时候可就晚了,所以必须想搞清楚他是人是鬼,再运作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