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手?”
我沉吟一声。
“我有电话打进来,先聊到这儿吧。”地藏立即岔开话题。
我语重心长的呢喃:“迪哥,你自己多注意点安全,任何事情、任何筹码,都没有好好活着更重要。”
电话那头的地藏沉默几秒,长吁一口气道:“朗朗,其实小宇做出舍掉自己的决定前,还拜托过我一件事情,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守在你身边,让我务必随时随刻护你周全。”
“我”我脑瓜子瞬间“嗡”的一下。
“小宇是个特别怕疼、特别怕死的人。”地藏浅笑两声:“记得我俩都还在福利院的时候,每次爬墙头他总是忽悠我先爬墙,如果墙外有校工蹲守,他绝对马不停蹄的闪人,那时候我就知道这小子不靠谱。”
我迷惑的出声:“那你为什么”
“你想问我为什么还会跟他玩到一起是么?”地藏像是看透我的心事一般:“虽然他怕死,但是他一点都不自私,尽管每次他都坑我被校工骂,每次他都想辙整校工,因为对于我们这类从小就没享受过父母关爱的特殊孩子来说,没有任何人是比相互拥抱取暖的袍泽更重要,小宇告诉我,从敌到友,再从友到亲,他唯独被你感动的就是那股子虚伪劲,虚伪到可以为了充当大哥,不顾自己的死活,虽然我们平常总笑骂你伪君子,但身边人哪个不清楚你究竟有多真实。”
“呼”
我吐了口浊气,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
经常被他们取笑、絮叨,猛然间被夸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适应的。
“所以,拜托你一定要好好爱自己!因为你再想冒险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够再替你挡风遮雨。”地藏清了清嗓子道:“只有你安然无恙,小宇才有可能化险为夷,我是个粗人,一直以来都只信奉力量为尊,如果让我想辙,我能想到最有效的法子恐怕就是劫狱,小宇能不能出来,最后还都得靠你。”
我搓了搓油乎乎的脑门子出声:“迪哥,咱们先碰个头吧?有什么事情见面慢慢聊。”
“电话又特么打进来了。”地藏再次用最拙劣的借口搪塞开:“做你该做的事情,我会依照小宇给我部署好的轨道行进,再见面时,你必须请我喝酒,大醉三天三夜的那种!”
我攥着拳头低吼:“只要你们都能安好,十天十夜也无所谓。”
“哈哈哈,那就照你说的,醉他个十天十夜!”地藏发出爽朗的笑声:“朗朗,还有句题外话,这事儿不是小宇让我转告你的,单纯是我自己的想法哈,小影和小雅都不错,就像人要有两条胳膊一样,不分伯仲,也没什么孰轻孰重,哥哥我没念过书,大道理跟你扯不明白,但我看人肯定比你准,安啦,我先接电话,最后一句,二牲口是个是个很特殊的人才,只要你运用得当,你的作用绝对堪比混子圈里的核武器。”
说罢,地藏便直接挂掉了手机。
放下电话,我低头陷入了沉思当中,一点一点将地藏刚刚那些话抽茧剥丝,尽管他可能确实是照着张星宇交代的像我复述,可有些关键性的东西他捋不明白,还需要我自己去耐下性子仔细琢磨。
“诶诶,你刚才问我敢不敢杀人,然后呢?”
就在我陷入考虑当中的时候,二牲口像个小孩儿似的拿指头尖戳了戳我肩膀头。
“啊?”我猛然回过来神,迷瞪道:“你说啥玩意儿?”
二牲口摸了摸自己两撇粗重的眉毛:“你不是问我敢不敢杀人嘛,接下来呢,让我杀谁?”
“你不需要跟我讲讲条件?”我咽了口唾沫,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我见过不少视人命如草芥的狠茬子,也和不少执掌生杀大权的上位者有过深入的接触,可缺从来没有遇到过他这样说“杀人”就好像“搭积木”似的风轻云淡的怪咖,这小子刚刚问我要杀谁的时候,眼珠子都没多眨一下,完全像是在聊一件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情一般,这种非凡到有点变态的心理素质,一下子让我弄明白张星宇为什么要把他安顿到我身边。
“啥条件?”二牲口反倒被我问的有点迷糊,从兜里又掏出张星宇写给他那张白纸条,煞有其事的指着其中一行小字道:“我哥纸上写的很清楚,让我一切全都听你的,你咋那么能墨迹,到底杀谁呀,杀完我还想去游戏厅打电玩呢。”
我不可思议的又重复多问一嘴:“不用管杀谁,你敢么?”
“烦人,跟你说话真没意思。”二牲口瞥了我一眼,解开自己的上半身的保安服扣子,敞开怀,双手插着裤兜哼声:“给我一把枪,再给我一把刀,告诉我要杀谁,剩下的事情你别管,听懂没?昂!听不听得懂!”
我怔怔注视着愤怒的他,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张星宇在他心里究竟占据一种怎样的位置,他刚刚那小模样完全就跟死胖砸发脾气时候如出一辙,不光神态被他模仿的不离十,就连说完话立即掏口袋的样子也一样。
只是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张星宇在摸裤兜是为了取棒棒糖。
“笃笃笃”
就在这时候,病房门突然被人叩响,我条件反射的转过去脑袋:“谁呀!”
“先生你好,我是医院附近花店的服务员,您的朋友菩萨先生让我把这束康乃馨送给您,祝您能够早日康复。”
一个手捧一大簇鲜花的年轻小伙很有礼貌的推门走了进来。
“菩萨?”我眨眨眼睛,随即回头朝着二牲口招呼:“去把花”
话说到一半,我瞬间有点懵逼,二牲口刚刚站立的地方口无一人,并且整个病房里也都空荡荡的,除了我和送花的小伙计以外没有半个鬼影子。
“卧槽!人呢?”我立时间惊诧的张大嘴巴。
我住的病房属于普通间,既没有室内卫生间,也没有其他房间,统共不到十三四平米,难不成那小子会隐身不成。
见到坐在床边像个精神病似的吧咂嘴角,花店服务员狐疑的转动两下眼珠子,然后朝我善意的一笑,踮着脚尖将鲜花放到床头柜上,接着逃也似得迅速夺门而逃,一边跑一边打电话:“老板,往后精神病的活儿能不能不要让我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