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挺可笑的,我们和李倬禹的关系真有点结婚五年且都有外遇的两口子,要说没感情吧,多多少少有那么点瓜葛,要说有感情吧,见面必掐是日常,恨不得对方赶紧死也是事实。
这天晚上,我们搁梧桐树一直聊到后半夜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正如张星宇说的那样,对手太鸡贼,又一个藏的比一个深,我们碰上对方,就跟老虎咬王八似的,根本无从下口。
“扯半天犊子,咱合着是一点辙没想出来呗。”最后一口啤酒喝完,我拍了拍圆鼓鼓肚子撇嘴:“得,散会吧。”
“王朗,我再问一遍,我叔叔的事情真的和你们头狼公司无关?”李倬禹叼着烟卷,看似是问我,实则却把目光投向了张星宇。
张星宇全然无视,慢条斯理的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轻飘飘笑道:“脑子是个好东西,没事儿时候多用用,不然容易闹笑话。”
李倬禹横着脸低喝:“你直接给我句痛快话,很难吗!”
“自己动动脑子,很难吗?”张星宇再次戳了戳太阳穴。
“我尼玛”李倬禹“腾”的一下蹿起来,两只眼珠子瞪得跟乒乓球有一拼:“别碎嘴,有本事咱俩单扒拉一下。”
“单个鸡毛单,我们是狼,擅长以多胜少!”张星宇脸不红,心不跳的直接搂住我肩膀,理直气壮的耍无赖:“想跟我碰,你得先问过我朗哥。”
面对张星宇的无耻,我都替他臊得慌,但肯定还得向着自己人,不耐烦的冲李倬禹摆摆手:“行了,别特么没事穷扯淡,精力那么旺盛,你就去把敖辉挖出来。”
李倬禹不客气的怼了一句:“能挖的出来,我还会在这儿跟你废话?操,啥也不是的选手,我今晚上就多余来跟你们碰头,走了。”
说罢话,李倬禹起身就往下山路的方向走去。
盯着他晃晃悠悠的背影,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全都有些哭笑不得。
我们两家目前的情况相差无几,他有亲人损伤,我们也有挚友离去,仗都还没打,已经损兵折将,心里不憋屈是假的,可再憋屈也没辙,敌人藏头缩尾,咱实在不能对着空气瞎挥拳。
今晚上这次碰头,看似没什么效果,实际很有意义,至少我们和李倬禹都弄明白,大家全是“受害者”,而且还把敖辉、郭老三这两条大鱼给漏出来了,下一步我们将围绕他们开始制定相应的方案。
目送李倬禹离去,张星宇侧脖问我:“接下来咋整?”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的摇了摇脑袋。
张星宇沉默几秒钟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小狐狸似的阴险笑容:“我倒是有个招,关键需要人配合”
“打住,刹车!”
一看他这幅嘴脸,我就知道丫挺绝对没憋什么好屁,赶忙打断:“当个人吧,别特么一天天尽搁自己人身上想招。”
张星宇举手发誓:“这回的危险系数很低,我保证。”
“滚蛋,哪回你不是这么说。”我没好气的摆手:“眼瞅后半夜了,咱们也抓紧时间下山吧。”
张星宇不死心的劝阻我:“他朗哥,你先听听我的创意,实在不合适咱再”
“滚滚滚!”我反感的驱赶。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回到办公室。
张星宇跟屁虫似的撵在我身后嘟囔:“裤衩王,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朱禄和马科都对王影有兴趣是吧?”
“你特么还有完没完?”我板着脸撇嘴:“我跟你说了不下八百遍,动脑子可以,但不许琢磨自己人。”
“谁是你自己人啊?王影还是朱禄,亦或者马科?”张星宇顿时也不乐意了,掐着腰提高调门:“再说我也没提啥事,你看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此刻已经是午夜时分,楼道里静悄悄的,我们住的这一层楼又都是自家兄弟,实在不乐意让哥几个听到我俩争吵,我压了口气道:“有啥明天大家坐一块慢慢研究行不,老子刚跟小雅求完婚,要不是发生意外,现在都应该筹备婚礼了,让我喘口气中不?”
张星宇眯缝眼睛,上下打量我几秒钟后,长吐一口浊气:“行,明天早上我再来找你,咱们都好好想想。”
打发走他以后,我疲惫的倚靠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盯盯注视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
说实在话,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突兀,不论是地藏兄妹的突发事件,还是冷不丁蹿出的郭老三和敖辉,都让我应接不暇,最难受的是明知道对手是谁,却想不出来任何报复的方式。
“亲,累坏了吧”
一根烟刚抽到一半,江静雅突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走了进来,脚步轻移,慢慢挪动到我身边。
“你咋还不睡呢。”我赶忙坐了起来。
原本我们计划好马上完婚的,可谁知道变幻无常,红事还没开始,白事接踵而至,所以看着江静雅,我就内疚的不得了。
“快趁热吃。”江静雅莞尔一笑,把面递到我面前,宠溺的倚靠在我肩膀头:“白天睡太多了,一点都不困,然后又听说你们出了事,担心的不行,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老公?”
“吃饱喝好,给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就是给我做的最大贡献。”我嘬了一大口面条,忙不迭奉承一句:“手艺见涨昂,第一口差点把我舌头给吞下去。”
“臭贫,快吃。”江静雅白楞我一眼。
我大快朵颐的猛噻两口,含糊不清的嘟囔:“好吃,真心好吃。”
一碗面,一扇窗,一个满眼全是我的女人,如此简单的一幕,却让我突然间鼻子酸酸的。
一直以来,我都在脚步不停歇的四处奔波,每时每刻都活在尔虞我诈之中,活的就像台精密无比的机器,却忽略了身边最简单,也最触手可及的温馨。
蓦然回首,我才发现,一直以来我想要的幸福其实就在眼前。
越想我越觉得压抑,脑袋也越埋越低。
“怎么啦?咋突然不吭声了?”可能是觉察到我的情绪变幻,江静雅脑袋贴在我的肩膀头上。
“很想给你一份承诺,但是又怕自己食言。”我瓮声瓮气的苦笑:“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掉进了沼泽地,既爬不出来,又越陷越深,看不见明天,等不到未来,人前我辉煌无限,人后又孤独如狗。”
江静雅连忙抱住我,低声安抚:“老公,我一直在,哪怕你撵我,我都肯定不会走。”
我心尖禁不住一颤,人这玩意儿不论多倔强,性格有多要强,总是需要有肯定的声音在身后。
见我脑袋又往下耷拉几公分,江静雅端起面碗,朝我努努嘴调侃:“来嘛来嘛,宝宝乖,我喂你好不好”
嘻嘻哈哈闹腾一会儿后,一碗面也差不多造完,江静雅迟疑几秒钟后,蠕动粉唇:“老公,有个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咱俩之间有不能说的么?”我大大咧咧的坏笑。
她顿了顿,迟疑道:“堂堂哥今天来找我了,虽然没提你一个字,但是我知道,他是想让我转告你,和敖辉、李倬禹保持距离,还说如果你不能及时抽身出来,类似地藏的悲剧绝对还会发生,他还说,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你的想象,如果头狼能独善其身,就已经是件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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