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你敢说没在咱们那个小群里看过我和她的合影吗!”
原本已经逐渐平稳的王嘉顺情绪再一次暴躁,喷着唾沫星子手指董咚咚低喝。
董咚咚表情诚恳道:“我真注意过,你们平常发些水图啥的,我基本上就是瞟两眼就过,很少去点开看看。”
“行,我就当你不知道也没见过。”王嘉顺点点脑袋,气鼓鼓道:“咱是一家人,甭管谁拿到投资,那都是给公司创造价值,你能好我打心眼里替你高兴,可你说你三吹六哨个什么玩意儿,还特么我能耐一般、实力有限,踩着我能拔高你是咋地?”
董咚咚满眼懵逼的轻问:“顺哥,咱说话讲证据,我啥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你没说过?那是华侨联盟的托尼凭空捏造呗?”王嘉顺鼓着眼睛厉喝:“托尼是个外人,他说啥我顶多一笑而过,老根叔呢?老根叔难道也是外人吗!也是个没事就喜欢乱嚼舌根子的八婆吗,他们为啥说你不说旁人,你给我解释解释?”
“老根叔也说过?”董咚咚满眼迷惑的张大嘴巴。
王嘉顺掏出手机冷笑道:“需要证实一下不,咱可以现场打电话。”
“行,你打吧。”董咚咚红着眼睛摆手。
我静静看着两人针尖对麦芒的对峙,透过他们的只言片语推测事情大概,直至王嘉顺要拨通电话,我才出声打断:“打啥打,自己搁家里丢人还嫌不够卡脸,还得把人丢出去才罢休吗?”
“大哥,我确实进门早,可我几时给人摆过架子,甩过脸子?”王嘉顺满眼委屈的呢喃:“前阵子董咚咚他们的温泉山庄说是缺少资金援助,我就好心把我认识的几个投资人介绍给他,其中还包括我正在合作的一位,他不懂规矩挖我墙角不说,事后一阵对我败坏,你说怨我吗?”
董咚咚胸口剧烈起伏道:“顺哥,你这话说的有瑕疵,但凡你告诉我,夏夏跟你在合作,你们之间还有那种关系,我董咚咚要是还特么不知进退的往前凑,我把自己脑袋剁下来让你当马扎坐,可我不知道啊,你也压根没有告诉过我任何。”
“我说个蛋。”王嘉顺张嘴骂了一句,话说到一半,有些底需的喃喃:“我们也没实质发生什么”
“擦,我可算特么听明白啦。”我吸了口烟,瞟了眼二人轻笑:“投资是小事,因为女人急赤白脸才是主题,是这意思不?”
“我我没有。”
“大哥,我真不知道,顺哥和她有猫腻。”
两人全都磕磕巴巴的解释。
我揪了揪喉结打断:“我就问你俩是这情况不!扯什么犹抱琵琶半遮面,跟我装鸡毛含羞脉脉。”
“是。”
“差不多吧。”
两人对视一眼,全臊红着脸点头。
说罢以后,王嘉顺马上又看向董咚咚补充一句:“咚子,夏夏现在已经在给你们投资了,你俩的关系也越发展越好,兄弟和女人面前,我选兄弟,而且我和她之间并没有真正发生什么,充其量只是有好感,往后这事儿翻篇了。”
董咚咚一把握住王嘉顺的手掌,语重心长道:“顺哥,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只希望你能信任我,咱之间有矛盾完全可以当着面数落出来,从我进家到现在也快两年了,我啥性格你还不知道嘛,我可能有时候喜欢碎碎念,但真不是个背后捅咕兄弟的垃圾。”
“做人呐,眼见不一定为实,感觉不一定可靠。”我搓了搓脸蛋子道:“甭管是什么托尼还是老根叔,他们说这些话可能不是空穴来风,但目的一定不那么纯粹,倒不是说谁想害咱们,只是看热闹是人的常性,头狼越团结,对旁人来说就越威胁,你们还需要打一架吗?需要的话,我给你俩当个裁判。”
“不打了。”
“我俩好着呢。”
王嘉顺和董咚咚对视一眼,同时尴尬的笑出声。
我摆摆手驱赶:“不打就特么抱一抱,完事滚楼下喝酒去,记住我的话,我允许你们吵,允许你们闹,唯独不能允许你们心里出现真正的裂痕。”
“哥,你不下去啊?”董咚咚关切的问了一句。
我吹了口气微笑:“我打个电话。”
待二人出门后,我起身又洗了洗手,再次给齐叔的香炉里续上三支清香,盯着他的黑白照片叹息:“叔啊,我现在挺能理解你当时瞅着我一脸无奈,又爱又恨的心情了,家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可不知道咋回事,我反而觉得人情味越来越少,今天这俩小犊子给我提了个醒,他们都已经不再是过去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马仔,他们也有自己的圈子和发展,你说我到底该不该继续管着、约束着。”
当然,齐叔绝对不会回应我,如果他真有啥回应,我想那将是一个恐怖的故事。
随着这些年越走越高,我确实设身处地的感觉到了压力,和其他人的解压方式不同,我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来气的时候,就喜欢面对齐叔的照片数念,可能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自己也是个孩子,也是个需要依仗的小可怜吧。
王嘉顺和董咚咚的矛盾虽然事儿不算太大,但却给我提了个重要的醒,我在成长,他们同样也在蜕变,我已经不能再向过去似的拿对待小孩子的态度去强制他们如何如何,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整体提高所有人的理念和格局,唯有这样,我们头狼这台小船才能继续在人心比海深的江湖里继续驰骋。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个座机号码,我犹豫片刻后接起:“哪位?”
“呼”听筒里传来一道粗重的呼吸声,可没等我继续再问任何,对方直接挂掉了电话。
迷惑片刻后,我又马上回拨过去,等了好一会儿那头才接起,隐约可以听到对方小声的哽咽和喘息。
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光头强?”
“哞”听筒里的哭声渐大,随即传来光头强沙哑的声音:“是我大哥,我想跟你道歉,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我怔了一怔后开腔:“你在哪?我去找你,只咱俩谈谈吧。”
光头强哭的愈发更加伤心:“哥,我不敢啊,我害怕”
我恼火的咒骂:“你要还承认自己是个带把儿的,是个站着撒尿的,就麻溜告诉我地址,你如果感觉自己就这个逼样啦,那就把电话挂掉,你做过的错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我总得他妈知道真实情况吧!”
犹豫几秒钟后,光头强说出位置:“我我在二号店对面的小商店里。”
“等着我!”我丢下一句话后,径直起身朝门外走去。
这次我没有喊任何人作陪,而是打算自己跟他面对面的谈谈。
走到酒店门口时候,我迎面走进来一个身穿浅粉色卫衣,梳着齐耳短发的女人。
我下意识的看了眼她,她也瞧了瞧我,随即抻处手掌,声音轻柔的打招呼:“王总您好。”
“您好,您是”我迷瞪的握住她的手掌。
女孩笑容满面的自我介绍:“我是花田投资公司的,之前咱们有在叶家的酒会上见过面的,对啦,我和贵司的嘉顺、咚咚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最近也有部分合作。”
“哦,挺好的,您这是要去干嘛”我礼貌的点点脑袋,顺势抽出来自己的手掌,对于这类人我似乎每年都会见不少,基本上不会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所以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也很正常。
“我朋友在您这里入住,我过来接他一下。”女孩笑嘻嘻的解释。
简单寒暄几句后,我出门打了一台出租车,朝着光头强所在的地方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