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半夜时分,我们五人一台车再次踏上归途。
跟从西北出来时候略有不同的是,这次后排座椅换上了杜航和赵雷孟呼呼大睡,而洪莲和白帝一脸事不关己的该玩手机玩手机,该看风景的看风景,我苦逼呵呵的沦为他们的大众司机。
“不是白哥,高速路都一个逼样,你瞅啥呢?”我一边拨动方向盘一边冲着白帝不悦的嘟囔:“反正你也不困,替我会儿班呗。”
“我数咱们一路到底能经过多少服务区。”白帝耷拉着眼皮,爱答不理的哼唧:“而且我有夜盲症,一到晚上就啥也看不清楚。”
“真特么能放屁,懒就懒呗,还整出个夜盲症,我莲姐站在一千米开外,估计你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我没好气的臭骂一句,随即又透过后视镜瞄向洪莲讪笑:“内位可爱性感的小姐姐”
“姐是保镖不是保姆。”洪莲头都没抬的继续摆弄手机:“别打扰我昂,我买粉底液呢。”
“操,当大哥能混到我这个份上,真不知道是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祖上冒青烟还是特么我上辈子屠杀了整个银河系。”我嘴角抽搐两下絮絮叨叨的骂咧。
跑高速是件既无趣又疲惫的苦差事,如果这一路上能碰到一两台豪车,多少还能刺激一下人的飙车,怕就怕孤零零的一条道,从头走到尾,始终就是你一台车,这种时候真是又困又恼火。
凌晨四点多左右,我们终于驶出大湘省地界进入粤省范围,就近找了个小服务区,停下休整,我累的直揉眼眶,这时候坐在后排的洪莲突然拍了拍我肩膀头发问:“喂王朗,你多大的脚?”
“你多大鞋我多大脚。”我没正经的回应一声,挑眉笑问:“咋地,你要送我一双袜子啊。”
“美的你,老娘上厕所去啦,我回来以后记得告诉我,你到底多大的脚。”洪莲白楞我一眼,将手机揣起来,打开车门,一蹦一跳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等洪莲走远后,我侧脖朝着白帝坏笑:“铁汁,你得努力啊,她再这么继续诱惑我,我怕我真扛不住。”
白帝没好气的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匕首,表情凶狠的吓唬我:“又跟我装逼是吧,信不信老子现在一刀扎了你。”
我缩了缩脖颈吧唧嘴:“惹不起惹不起,简直太社会了。”
一趟西北之行下来,我们几个关系拉近不少,互相之间也都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白帝这家伙表面看起来冷酷古板,实则很多时候就像个没长大的大男孩似的敏感、矫情,但又总带着股子不服输的倔强。
而洪莲给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不近人情,又带着点蛮不讲理,仔细观察又会发现,她外冷内热、心思慎密,会像正常女孩子一样的小心眼、闹脾气。
两人最大的共同点是嘴上都贪财如命,其实淡薄简单。
我正胡乱琢磨时候,后排的杜航哈欠连天的醒过来,伸了个懒腰呢喃:“啊,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梦到咱们已经回yang城喽,朗哥咱们到哪了?”
当了一晚上受气包,总算碰上个能发火的选手,我直接蹦下车,冲着杜航吆喝:“梦里的你绝对学过算命,来来来,哥帮你梦想成真,剩下的路你开。”
等洪莲从厕所出来以后,我们再次起航,只不过这回换成我翘着二郎腿,脑袋枕在赵孟雷的身上哼着小曲装大爷。
可能真是太累挺了,逗比了没一会儿,我就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候,我是被减速带给墩醒的,外面天色已然大亮,我迷瞪的望向车窗外,发现我们好像已经驶出了高速路,此刻被堵在了下高速的匝道上,前后左右全是各式各样的私家车和大货车。
我掀开身上盖得衣裳,来回转动脖颈出声:“啥情况啊,咱们到哪了?”
前面开车的杜航咬着半截烟,烦躁的骂咧:“早上八点多就出yang城收费口了,奶奶的,前面匝道好像维修,堵了快俩钟头了。”
“改道走不了啊。”我坐直身子,皱着眉头嘟囔,这才发现我旁边的人已经从赵孟雷换成了洪莲,而我身上盖着的衣服正是洪莲的外套,难怪睡梦中我感觉空气都是香喷喷、甜滋滋的。
“怎么改啊,你没看着前后左右全是车嘛。”洪莲轻轻拍打自己的大腿,指着黑色裤裆上一团印子冲我娇嗔:“你睡觉怎么流口水啊?看把我裤子弄得”
“谁睡觉不流口水,那不常事嘛。”我底虚的撇撇嘴,不动声色的将屁股朝旁边挪动几公分,如果我要是提前知道是枕着洪莲的大腿睡了一路,估计半道上就得惊醒。
这时候,两个看起来像是高速养护工人的精壮男子正好打我们车跟前路过,杜航赶忙降下来车窗玻璃询问:“大哥,前面到底怎么回事啊?”
一个扛着铁锹的工人板着脸很是不满的回应:“大货车撞坏了匝道护栏,正抢修呢,慢慢等着吧,等修补完成最少得到下午去喽。”
杜航恨恨的咒骂:“卧槽,修个护栏要一天啊,高速养护站这帮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
“鬼知道呢,这点好交给我们内部工人也就半个钟头的事情,非要外包给施工单位,屁事干不了,就特么会装样子,一段破护栏又测绘又画图纸的,尽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工人吐了口唾沫,背起铁锹继续和同伴往前走。
一边走两人一边小声交流。
“早点换工作吧,听说这次咱们维修站的外包公司是yang城最大老板的外甥,人家就是奔着发洋财来的。”
“可不是嘛,外包公司那个小老板你刚刚看见没?说话骂骂咧咧,一看就是个灰社会”
听到他们断断续续的聊天,我皱了皱眉头,根据我的了解,yang城最大的老板老熊,膝下好像就贾东那么一个外甥,而贾东目前和郑清树好的几乎能穿一条裤子,也就是说这段匝道维修的活是贾东、郑清树他们接下来的。
想到这儿,我不禁暗暗咂舌,这俩家伙蹿的也太快了点吧,业务都开始波及高速这类的地界。
“我下车溜达溜达去。”我清了清嗓子,打开车门蹦了下去。
走出去没两步,就看到洪莲也撵了出来:“我也坐的浑身发麻,跟你一块走走。”
我没多说任何,跟她一块顺着被汽车堵成一条长龙的边路慢慢往前迈腿,一直走到匝道尽头,果不其然的看到了一段护栏被拦腰撞断,此刻大群人正围着撞断的护栏各种测绘、描图纸。
而这群人中,我一眼便看到了郑清树。
这家伙换发型了,紧贴脑皮的圆寸头,身上穿件黑色的紧身短袖,手腕子上戴块金链子手表,腋下夹着个黑色的皮包,正满脸怒容的指着几个工人大声咆哮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