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有条不紊的行驶在高速路上。
坐在后排的江静雅和谢媚儿手捧平板电脑,叽叽喳喳的研究着买什么婴儿用品。
钱龙手握方向盘,一丝不苟的狂踩油门,我习惯性的掏出烟盒,想给钱龙点根烟提神,看了眼后排的俩女人,又迅速将烟盒揣回兜里。
我吸了吸鼻子出声:“要是困就找个服务区,睡一会儿去,咱不赶时间。”
“不困,就是眼皮子发涩。”钱龙打了个哈欠笑:“说起来,咱都没有正儿八经的旅过游,要不趁着这次机会,大家好好玩一遭吧,万一小雅临产,咱也可以直接以地名给孩子起名,是不是特别有深意呐。”
“这个建议好。”江静雅忙不迭出声,谢媚儿也拍着小手应承。
“玩一回我没意见,但以地名给孩子起名老子坚决不同意。”我想了想后拨浪鼓似的摇头:“走到什么寿光、云浮,清远,这些地方生了还好点,要是跑到稀奇古怪的地方,你二爸往后不得遭笑啊,我记得咱们县有个庞光镇,上回去云南路过一个叫拉溪的地方,还有江苏那边有个罡门村。”
钱龙没正经的傻笑:“跟你姓叫王庞光,跟小雅姓叫江罡门,听听多特么霸气!”
“咯咯咯”
“老公有才。”
两个女人也瞬间被逗乐,从后排笑的前俯后仰。
“霸你奶奶个哨子。”我没好气的抬手拍了他后脑勺一下臭骂,扭头瞥了一眼江静雅出声:“真是一孕傻三年,人家说咱呢,你跟着傻笑个毛线。”
“嗡嗡”
正笑闹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响起,看了眼竟然是陈花椒的号码,我一拍后脑勺嘟囔:“擦的,这次回来竟然忘记去堂哥家拜访了,可让人挑着理了。”
想归想,我深呼吸一口气后还是按下接听键,没等他出声,我马上声音甜腻耍贱:“还没睡呢哥。”
“咋地啦,让门夹着篮子了?”陈花椒迷惑的出声:“好好说话昂,大半夜吓我起一声鸡皮疙瘩。”
我连珠炮似的辩解:“哥呀,我不是故意不去拜访你哈,实在是家里事儿多,我两个小兄弟遇上点坎坷,给他们处理完以后,羊城那边又正好催着我回去,所以没来得及,你等下次的哈,下次我说啥带媳妇去你家住个十天半月。”
“什么玩意儿,拜访我拜访他的,你回老家了?”陈花椒微微一愣,接着道:“我没在家,我这会儿跟三哥在科国呢,给你打电话是想问问你,羊城那边的贷款公司能不能往出放一笔款子,我们安保公司这边最近出点状况,运作出现一些问题。”
“呃”我舒了口气,抹擦额头嘟囔:“公事啊,吓我一裤裆白毛汗,贷款公司那边具体咋运作的,我到现在为止也不是特别清楚,段磊应该到阿城了,你可以联系一下他,你们见面谈。”
“成,那我明天找他吧。”陈花椒咳嗽两声道:“我二叔最近身体咋样?前阵子我给他打电话,他咳嗽挺厉害的,不严重吧?”
“没啥事儿,挺好的。”我笑着回答:“昨天我俩一块喝酒,他还提起你来着,说你比我孝顺,基本上一礼拜打一回电话,说着说着差点拿鞋垫子抽我。”
“你丫确实该抽,知道你忙,但再忙每天抽了三五分钟跟老头聊会儿视频的功夫也没有嘛,钱这玩意儿一辈子没够,但爹可就一个。”陈花椒清了清嗓子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啥事都明白。”
“是是是,我记住了。”我捣蒜似的应声。
陈花椒接着道:“对了,小高你还记得不?我手底下的原来的安保公司经理,长得挺壮实那个。”
“小高?”我歪着脑袋竭力在脑海中思索这个人的形象,回忆好半晌后不确定的问:“是不是叫高苍宇?”
陈花椒回应道:“对,他这两天去羊城,代表我们王者商会这一块,那小子人不错,就是脾气有点耿,你俩千万好好处哈,你哥混这么久,唯一就带出来这么一个兄弟。”
我立即轻问:“不对啊哥,鱼哥和诱哥不是在那边嘛?”
“他俩只是负责签合同的,你指望那两头大仙坐班,比杀了他们还困难,况且公司进入正轨,也不需要我们这一辈儿人总抛头露面,应该给年轻人点机会。”陈花椒笑骂着吐槽:“你以后少跟他俩玩,那两头牲口感染力太强了,我怕你跟他们玩的容易变虎逼。”
旁边开车的钱龙撇嘴嘟囔:“花爷,你这么说我大哥我就不乐意喽,啥叫跟他们玩容易变虎逼。”
“哦对,你不算,你丫本身就是个大虎逼。”陈花椒哈哈一笑:“就这样吧,替我照顾好小高哈,有什么事情咱们及时沟通。”
挂断电话后,我斜楞眼睛瞅钱龙:“听着没,你的虎逼劲儿已经声名远播。”
“我只当你是嫉妒老子的敢想敢做。”钱龙揪了揪领口回怼我:“说我虎逼,那你是真没见识过周家兄弟的办事风格,我前阵子带着他们跑到葛川的店门口闹事,你知道周德多猛不,葛川只要敢报警,周德马上解开裤腰带就跑他酒店的大厅拉屎,甭管旁边有多少人,是男还是女。”
“没人拍照录像啥的呀?”我愕然的问。
钱龙梭着嘴角埋汰我:“我发现你才是真虎逼,难道你不应该关心一下,周德是怎么做到随时随地都有屎的嘛。”
谢媚儿掩着鼻子骂咧:“哎呀,你俩恶心不恶心,大晚上的聊什么屎啊尿啊的,弄的我都没食欲了,我还准备从下个服务区吃桶泡面呢。”
“下个服务区歇会儿吧。”我龇牙一笑,掏出手机看了眼导航,随即又拨通苏伟康的号码道:“告诉弟兄们,下个服务区歇会儿哈,大概也有四五公里了,跟紧我们。”
“呃?”苏伟康怔了怔:“朗舅,我们不是在你前面吗?”
“扯啥犊子呢,咱一块上的高速,一直都是我们车打头。”听到他的话,我回头看了眼后挡风玻璃,这才发现本该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的那台奔驰车消失的无影无踪。
“擦,你们刚刚没从山东方向拐弯吗?”苏伟康瞬间提高嗓门,接着大声吆喝:“德哥,你特么跟错车了,前面那辆x5不是朗舅他们的,你眼睛是不是聋了。”
很快传来周德骂咧:“麻痹的,我说别让我开车,老子八百度近视,你非不听”
电话一通杂乱的埋怨声泛起,我无语的臭骂:“你俩可真是爹,跟着走都能跟丢了,咱特么回羊城,拿脚丫子想都知道不可能往山d方向拐弯,行了,赶紧找最近的出口,到郑市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们搁郑市服务区等你们。”
挂断电话后,我不可思议的瞟了眼钱龙:“就凭他俩的智商,我真怀疑你们昨天是怎么风雨兼程赶回来的。”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们总算抵达郑市服务区,将车子停稳以后,我们一行四个人伸着懒腰下来透气。
趁着俩女人上厕所的功夫,我凑到钱龙耳边嘀咕:“皇上,你儿子快生那会儿,你有没有一种特别特别紧张的感觉。”
“是不是一想到马上有孩子,裤裆都觉得嗖嗖冒凉气那种?”钱龙叼着烟卷点点脑袋:“我当时也差不多,医学上称这种行为,好像是叫”
钱龙还没说完话,旁边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诶,王总!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见到一个瘦巴巴的男人满脸堆笑的朝我俩所在的方向走过来,男人的额头正中心长了一颗痦子,年龄大概在三十来岁出头,单眼皮、薄嘴唇,瞅着十分陌生。
我眨巴两下眼睛,轻声发问:“恕兄弟眼拙,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