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问题。”
听到我的恳求,手机那头跟我素未谋面的叶致远堂哥很利索的应承下来,既没有询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问题我如何处理。
叶致远的堂哥轻声道:“王总,方便说下您现在的位置吗,我比较方便定见面的地方。”
段磊沉声道:“我们目前在梅江区的幸福大道这一片。”
对方思索一下后,笑呵呵的说:“行,那边有家老潘私房菜馆,很出名的,您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最多半小时后,我就能过去。”
“好嘞,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后,我用导航搜索一下地址,距离我们也就大概几百米,随即招呼另外一台车的陆国康他们直接过去。
说来也奇怪,我们刚到市中心没多会儿,雨水就变得越来越小,等我们找好位置停车的时候,已然完全放晴。
路过一家小诊所时候,白老七、孟胜乐带着董咚咚三小只进去处理伤口,而我们剩下的人直接走进饭馆。
刚一踏进饭馆,一个穿西装经理打扮的年轻人马上笑盈盈的迎过来,主动朝我们问好:“几位贵宾好,请问是王朗先生的团队吗?叶总已经提前预定好了位置,请跟我们来。”
“你认识我们?”段磊微笑着反问。
经理彬彬有礼的弯腰回答:“那肯定不认识,只是刚刚叶枭叶总打过招呼,我们是开饭店的,是不是本地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张星宇莫名其妙的呢喃一句:“这个叶枭有点意思。”
“几位贵宾,请跟我来”经理做出邀请的手势,招呼我们往饭深处走去,绕过充满小资格调的前厅,领着我们直接走进后面的一栋充满粤东风格的独立小院。
小院里,几个身着开叉旗袍的年轻服务员立即很热情的招呼我们,有泡茶的,有递烟递水的,还有两个姑娘竟然抱着两声一次性的睡衣邀请我们换下身上湿漉漉衣裳。
“这地方服务到位哈。”我朝着经理翘起大拇指。
经理很会聊天的微笑:“宾至如归嘛。”
几分钟后,我们几个换好睡衣,而两个服务员马上又抱着我们原先的衣服离去,说是要帮着洗净烘干。
“这种经营模式不错,我记一下,回头咱们酒店也可以用上。”段磊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任何时候只要能触及他灵感的,马上就会掏出手机记录下来。
张星宇满眼挂笑的朝段磊努嘴:“磊哥,咱俩四处转转去呗,说不准还能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行啊,生活处处有老师。”段磊毫不犹豫的起身,两人在经理的引领下有说有笑的离开小院。
王嘉顺也马上回头朝着哥仨招呼:“浩然,我看见里面屋里有麻将机,趁着还没开饭,咱四个搓两把去。”
“不玩了,刚刚开枪嘣的我手腕子有点酸。”苏伟康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
“走吧走吧,有点眼力劲儿。”刘祥飞瞄了眼坐在石桌旁边品尝的我和陆国康,凑到苏伟康耳边嘀咕两句,随即哥四个也马上走进背后的屋子里。
几秒钟后,王嘉顺探出脑袋,朝着几个服务员姑娘摆摆手:“妹妹,你们别从外面杵着啦,进来服务我们吧。”
院子里,很快就剩下我和陆国康两人。
陆国康低头捧着一杯香茶,很讲究的轻轻吹着热气,而我则百无聊赖的翻动手机,同时发了张自拍给江静雅发了过去,对于我们刚刚遇袭的事情一个字没跟她多说。
沉寂了大概不到五分钟,陆国康“滋溜”抿了口茶,突兀扭头看向出声:“朗朗,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我怔了一怔,毫不犹豫的摇头:“你不想说,我不会问,我是跟你混哥们,不是跟你的往事攀交情。”
陆国康摸了摸脸上骇人的疤痢,打量我几秒钟后,又给自己续上半杯香茗。
透过他无意识的抖动双腿,我看得出来,他内心应该特别犹豫,想跟我说点什么,但又可能在顾忌后果。
我俩不约而同的再次陷入沉默,足足过去六七分钟,陆国康突然“呼”的吐了一大口浊气。
接着抛给我一支烟,声音微哑的喃喃:“刚加入辉煌的时候,我虽说年龄不小了,但一事无成,至少和现在的你比起来,只能算个弟中弟,可能还不及李新元、小铭这类孩子。”
“嗯。”我点燃烟卷,微微点头。
“那时候的我意气风发,说好听点就是感觉自己绝对是个人物,只是欠缺机会,所以什么事情都敢干。”陆国康低头点上一支烟,吐了口白烟后轻笑:“之前我说过,刚加入辉煌时候,我是跟着敖辉的一个拜把子兄弟做事,你还记得吗?”
我吸了口烟回答:“记得,你跟我说过,你那位前大哥也是辉煌公司的创建者之一,只是后来莫名其妙消失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上位的吗?”陆国康莫名其妙的打断我的话。
我摇摇头,迷惑的问:“怎么?”
“当一个群体已经形成固定的等阶,后来人想要上位,无非两种方式,要么能力极其出众,要么手段无比残忍。”陆国康舔了舔嘴皮,又沉默几秒钟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属于后者。”
“嗯?”我皱了皱眉头没有接茬。
“我和敖辉、郭启煌联手做套拿掉了我的大哥。”陆国康重重吐息一口,自嘲的拍了拍自己脸颊道:“我加入辉煌的时候,敖辉和郭启煌已经在联手剔除除了他们以外剩余的股东,而我这位大哥始终中规中矩,没有给他俩任何话柄,我看出来这一点,就设圈套坑了我大哥。”
话说到这儿的时候,陆国康的音调陡然降低很多,像是想起来什么往事一般,搓了搓自己的脸颊嘀咕:“当时的我真的疯了,脑子里只有上位两个字,全然忘记是大哥领我进门,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替我擦屁股解决麻烦,甚至我要坑他的时候,他明明已经有所怀疑,仍旧选择相信我。”
听到陆国康的话,我的心脏剧烈抽搐起来,可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只得“唉”的叹了口气。
“很早以前,我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一行没有好人,一个好人都没有,尔虞我诈是家常便饭,兄弟情深只是哄骗,唯一能信得过的只有自己。”陆国康抹擦一把眼角,压低声音道:“所以当时设圈套坑我老大的时候,我偷偷录了像,全程跟拍我、敖辉、郭启煌是如何动手的,敖辉和郭启煌以混起家,可这么多年他们手里没有任何罪状,如果录像一旦公布出去,他俩肯定玩完。”
我挑眉轻问:“这也是敖辉一直想弄死你的原因吧?”
“嗯。”陆国康点点脑袋道:“最开始他想弄死我,是因为并不知道我手里有录像,我也曾想过以假死的方式逃离这个江湖场,但敖辉太聪明了,我还没开始行动,他就已经觉察到。”
我揉搓两下太阳穴问:“所以,你之前没有跟我说实话,你在三监里之所以平安无恙,一个是因为叶家的照拂,再有就是你手里的录像对么?”
“对,我把我有录像的事情散播出去。”陆国康毫不犹豫的承认:“因为我当时根本没办法确定你会不会真管我,我想活着,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辉煌公司对我投鼠忌器,以敖辉和郭启煌今时今日的地位,他们赌不起,所以只能想办法让毛龙接近我,打听录像的事情。”
“你又骗了我,你在里面的时候就和毛龙有过接触,你很清楚的知道他的目的,也清楚他今天会和你同时出来,更清楚,我们路上一定会遇袭!”我咬了咬腮帮子低喝:“老陆啊,你让我心口突然有点疼,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