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啊。。”
电话那头的熊初墨明显有点犹豫。
我浅笑着说:“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咱们就下次再约,我本来想趁机带你看看,我相中的那片地皮呢。”
熊初墨沉默几秒钟后出声:“算啦,本来和远仔和另外一个朋友约好一起去泡吧的,还是正事要紧,待会我给你地址,你来接我吧。”
“好嘞!”我操着大内总管特有的腔调应承。
挂断电话,我哼着小曲,喜气洋洋的等待熊初墨发地址,旁边的孟胜乐斜眼瞟视我轻哼:“小妞?”
我叼起烟卷坏笑:“大妞,准确的说应该是全羊城数一数二的狠妞,如果能跟这妞扯上关系,往后咱搁羊城能飘着走,从羊城混的有排面了,也就意味咱和叶家的关系铁定能越来越近。”
孟胜乐从我嘴边夺过去香烟,抽了一口调侃:“我瞅你这幅贱样,当初追小雅时候估计也没这么热情吧。”
“不是一回事,别混为一谈。”我瞪了他一眼叮嘱:“这个妞不光是叶致远的红颜知己,还是杨晨一把家的千金,待会见到人家别口无遮拦的,听见没?”
“我不是那样的淫儿。”孟胜乐裹着烟嘴坏笑:“除了我媳妇,我就对叶致远他姑姑叶美丽有点兴趣,朗哥你说我是不是病了,昨晚上我居然梦着那娘们啦。”
“你快躲了吧,别特么搁死亡的边缘疯狂摩擦。”我抬腿踹了他一脚臭骂:“你跟叶美丽站一块,那就是旧社会的靶子配新时代的枪,她要是有儿子,估计都得跟你一般高。”
我俩正闲侃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咣”的一下粗暴撞开,老黑杨解放梗着脖颈探进来脑袋询问:“朗哥,你看行吗?”
也不知道这货是特么从哪刨出来的一身工作服,原本挺高大上的蓝色小马甲愣是被他穿出了龟壳的感觉,黑色的工装裤套在他身上直接变成了七分得,留着黑不溜秋的脚腕子,脚上趿拉着一双并不太合适的大头皮鞋。
孟胜乐扫视他一眼撇嘴:“社会人标配,挺好的,去门口等着吧。”
能得到孟胜乐的夸赞,杨解放貌似很兴奋,忙不迭点头:“诶,好嘞!”
我好奇的笑问:“你对他做啥啦?给丫吓得都有心理障碍啦?”
孟胜乐歪着脑袋笑道:“拿打火机给他撩了一波腿毛,还用皮带蘸凉水往他脊梁上画了一副跳跃的小火苗。”
等了没多会儿,熊初墨给我发来她家的地址,正好王鑫龙、何佳炜和张超也到了楼下。
我们一行人,开了两台车直奔熊初墨给的地址。
越秀区,新河浦。
素有羊城富人区之称的一条林荫大道上,我和王鑫龙、老黑杨解放倚靠在车门旁边等待熊初墨。
盯着街道两边各种花园式的独立庭院,我颇有种穿越回旧社会的感觉。
这地方的房子感觉都挺有年头了,清水红砖、琉璃挂顶,有古香古色的中式小院,也有别具一格的西洋矮楼,反正粗略扫视一眼,我心底只有一个想法,能搁这地方住的人,身份都绝对不会一般。
王鑫龙夹着烟卷,没正经的嘀咕:“真鸡八带劲儿,有生之年我高低也得住一回这儿的洋房。”
杨解放自来熟一般的凑在旁边吧唧嘴:“想多了兄弟,富西关,贵东山,能住这里的人,不光是有钱,还得有相当的地位和背景,道家讲究,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老铁你要是想改变命格的话,我可以卖给你一串从五台山上求来的菩提手串,我跟你说哈。。”
“咳咳咳。”坐在车里的孟胜乐皱眉咳嗽两声。
杨解放立马哆嗦的岔开话题:“今天天气不错哈。”
说话的功夫,一台粉色的保时捷卡宴打对面的路口缓缓驶出,接着将头发束成马尾的熊初墨将脑袋探出来,朝我摆摆手道:“王朗,你开车在前面带路,我跟着就可以。”
瞅了眼人家崭新锃亮的大保时捷,我挤出一抹笑容点点脑袋。
钻进车里以后,我叹口气感慨:“人比人真得死,中午我见她的时候,她开辆r8,下午马上又换了台卡宴,真想知道她家车库里,还没有别的座驾。”
“朗哥,我说话你别不爱听哈。”坐在后排的杨解放,提溜提溜转动两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憨笑:“很多东西,有的人生下来就有了,就算混的再差也有,而生下来没有的,这辈子几乎说很难再有,比如钱,有钱的很少会再变穷,因为有资本,有人脉,再差能差到哪去?而穷人就算再有计划有头脑,没有资本那都白扯。”
孟胜乐饶有兴致的打趣:“哟呵,你个黑煤球还懂经济呐?”
“不懂,就是从小到大看到的,在我们几内亚,我们村子里的富人,从我爷爷那一代开始就富,到我这一代还照样富。”杨解放摇摇头苦笑:“所以当村子里人偷渡到羊城,我义无反顾的跟着来啦,因为我觉得至少在这里还有机会翻身。”
王鑫龙挑眉调侃:“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有志气的黑煤球呢。”
杨解放尴尬的笑了笑:“不管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可能语言不同,表达方式不同,但思想都是一样的,能吃必胜客肯德基,没人会愿意继续回去啃玉米。”
陈凯的那家鞋帽厂位于增城区的一个镇子里,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我们开车过去差不多用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到地方以后,天色几乎完全黯淡,但顺着通往他工厂的柏油马路可以看到四处都在动工拆迁,不少民房被推倒一半,一些工人、挖掘机、铲车就那么随意的停在路边。
好不容易找到陈凯的鞋帽厂,刚一从车里下来,我就稍微有点傻眼。
破败的厂房,像极了八十年代的产物,外围的砖墙很多地方被掀翻,门前的电线杆被放倒,臭水横流,正大门的大铁门上用白漆刷了个大大的“拆”字,整个厂区里乌漆嘛黑,隐约可以一点点灯火。
余佳杰、陈凯、李新元和蒋铭站在门口翘首以待,跟他们简单打了声招呼后,我马上小跑到保时捷的车门旁边给熊初墨接驾。
熊初墨皱着眉头,很是不满的从车里下来问我:“王朗,这就是你说的合适地方吗?我怎么感觉像灾后现场似的?”
我咽了口唾沫,信口胡诌:“他们这儿被天娱集团的给断水断电了,这会儿天色又有点晚,看不太清楚场子的全貌,等明儿白天我领你好好转转,这地方不管是格局还是风水绝对都处于绝佳的宝地。”
其实我哪知道这地方到底咋样,我也是头一回过来,但为了骗取熊初墨的信任,所以才会毫无吝啬的夸赞。
熊初墨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一点,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打开,轻声道:“嗯,你们先进去吧,我围着四周自己看看。”
“我陪你一块?”我马上奉承道。
熊初墨摇了摇脑袋:“不用,我习惯做什么事情自己看。”
“那行,大龙、小超,你们俩保护好熊小姐,但不许打乱她的思路,吊在她身后五米左右。”我回头招呼一声,压低声音道:“墨墨姐,这块正拆迁呢,乱七八糟的人多。”
“还是你想的周全。”熊初墨摸了摸额头微笑:“谢谢你啦。”
“应该的。”我豁着嘴角道:“另外待会你不要和老板谈买地皮的事情。。”
熊初墨笑盈盈的点头:“我懂,远仔教我啦,做生意最忌讳隔着锅台。。什么来着,对!隔着锅台上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