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讲究,种善缘结善果。
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和所以的关系。
抛去气运的成分,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也不会毫无理由的去交恶。
倘若今天晚上我没来夜总会盯场,可能就不会碰上李倬禹、洪震天他们闹事,没有他们的闹事,我也不会顺理成章的去帮助那几个陪嗨妹,以此类推,我也不会无意间知道那帮“来自西北的土豪”有猫腻。
当然这一切,并不是因为我的介入而改变,我想就算我没来夜总会盯场,该发生的事情也一定会发生,只不过可能是朝着另外一个走向而发展。
接到酒店服务员的电话后,我思索良久后,又迅速返回夜总会。
顶层的套房休息间里,我再次见到了一众“西北土豪”。
对方一共四个人,我进屋的时候,三个聚在一起打扑克,操着我听不太明白的方言叽叽喳喳。
而那个貌似“老板”,头小身子大的男人则端坐客房的藤椅上,老神在在的边抽烟边看电视,旁边的值班服务员正不停弯腰解释着什么。
我朝服务员示意先出去,随即笑盈盈的问男人:“贵客,怎么了?”
男人握着遥控器,指了指电视,看似很不爽的朝我抱怨:“伙计,你这是弄的啥咧,连西安台都搜不到。”
我皱了皱眉头,这家伙大呼小叫的把我喊过来,难道就是因为电视搜不到台?
顿了顿后,我仍旧微笑的说:“老板,电视信号这玩意儿也不是我们说了算,肯定是人家广电给什么台,我们搜什么台,您多担待,实在不行你拿手机连上wifi,看网络电视吧。”
旁边一个赤着身子打扑克的青年,扭过来脑袋朝我撇嘴:“饿跟你社,饿老板一天不看西安新闻就睡不着,你赶紧想想办法去。”
“诶,莫难为伙计。”领头的男人扒拉两下自己脑袋上盯上枯黄的乱发,接着“兹”的一声拉开手包的拉锁,从里面掏出一沓钞票递给我,朝我摆摆手道:“伙计,你也怪不容易的,大半夜还专程跑过来,就为了你这个态度,我也得奖励你。”
“老板客气了。”我赶忙摆摆手。
见我拒绝,男人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又从手包里摸出一沓大票,抻到我面前,瞪着绿豆一般的小眼珠子低喝:“额滴神呐,看不起饿是不是?给你你就揣起来。”
二次往出掏钱的时候,他包里一张对叠的白纸不小心被带了出来,正好掉在我脚边。
我弯腰捡起来那张白纸还给他,同时不住的摇头:“真不用。。”
“好伙计,有品质!”他接过白纸,很随意的展开撂在腿上,朝我翘起大拇指。
我不经意间看到白纸上印着“沙坪坝区地铁九号线的项目统筹计划书”几个大字,禁不住瞳孔一阵扩张,刻意伸直脖颈多看了两眼。
他可能也觉察出我的目光,低头瞟了眼腿上的“计划书”,马上对叠好,重新塞进包里,朝我龇着纵横交错的板牙问我:“伙计,你今年多大岁数?”
“我二十八!”我随口敷衍,干笑着指了指他刚刚塞进包里的“计划书”问:“老板,您真是干地铁九号线的工程的吗?”
旁边一个留着短头的青年,“啪”的一下摔掉手里的扑克牌,漫不经心的开口:“瓜怂,那还有假?”
“贼你麻,玩牌就好好玩你滴牌。”男人回头瞪了眼青年,才又看向我微笑道:“伙计,不瞒你社,之所以来你这里住宿,饿就是不想被那些想走偏门的后生骚扰,你可得替饿保密哈。”
“一定一定。”我鞠躬哈腰的狂点脑袋。
“你这个伙计增滴很。”男人朝我笑了笑。
虽然听不明白丫到底说的啥玩意儿,但看他的表情,我估摸着应该是夸奖。
迟疑片刻后,我朝男人鞠躬告辞:“那我就不打搅老板们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您可以打我的私人电话,我随时随地为您服务,如果方便的话。。”
说话的空当,我掏出手机,冲他暧昧的一笑,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盘腿琢磨几秒钟后,大大咧咧的笑道:“我手机号是138xx”
“我给您打过去。”我马上拨通那个号码,乐呵呵的介绍:“我叫王朗,王者的王,朗朗乾坤的朗。”
“王坤是嘛。”他低头搓动手机屏幕,跟时下的小年轻用拼音输入不同,我看他完全是在汉写。
“老板,是朗!开朗的。”我无语的纠正。
“哦。。”他又迅速改动,朝我龇牙一笑:“饿大名叫刘博生,博士的博,生意的生,你往后就喊饿一声生哥吧。”
“好嘞生哥,那祝您休息愉悦。”我揣起来手机,朝他再次弯腰,随即慢慢退出了包房。
出门以后,我挂在脸上如同面具一般的灿烂笑容陡然消失,掏出手机盯着他的号码,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刘博生、西安台,有点意思。”
对方刚刚的意思其实很明白,看似想打赏我点小费,其实就是故意展露给我看他们的“身份”,虽然他们这个身份目前有待商榷。
如果没有之前那个陪嗨妹告诉我,我想我肯定会顺着对方的套往里钻,不说会损失什么万贯家财,但肯定会受到巨大影响。
不过也能从侧面看出来,这是一帮有组织、有预谋的“狠人”。
他们肯定提前了解过,我对地铁九号线的项目特别感兴趣,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跟我发生“巧合”。
当然现在谜底没揭穿以前,我并不敢肯定他们一定就是骗子。
沉思半晌后,我拨通高杉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好一阵子,那边才迟迟接起,态度极其厌恶的出声:“什么事啊?”
我也知道此刻这个点再打扰他挺不合适的,可奈何现在事已经到了眼前,不干净弄清楚结果的话,我怕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大后果,所以硬着头皮发问:“高叔,是这样的,地铁项目的大工程是不是已经内定了?”
“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高杉态度冷漠的怼了我一句:“王朗,年轻人不要操之过急,我既然答应你会给你们安排一些过程,就肯定会做到,我希望不要再在这个时间搅乱我的休息。”
我继续厚着脸皮说:“高叔,您能不能告诉我,内定的人选或者公司是谁?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提前跟对方认识一下,嘿嘿。。”
高杉沉默一下后,吐了口浊气道:“我就算告诉你,你也接触不上,内定的公司是一家国有制企业,全名华夏铁建,负责人叫刘博生,是西北那边的。”
“啊?”我的嗓门骤然提高。
“王朗啊,不要太着急,铁建那边的人得年后才会到山城,届时我会找合适的机会引荐你们认识。”高杉耐着性子道:“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情跟我通电话,明白?”
“是是是。”我小鸡啄米一般的连声应承。
挂断电话后,我又回头看向那帮西北大佬们所在的房间,彻底懵圈了,高杉的话不可能作假,难不成是我眼拙了,这次真踩着狗屎运结识了一位隐形大佬?
琢磨片刻后,我捏了捏鼻头,掏出手机按下三眼的号码:“哥,你连夜去趟西北,给我打听一下华夏铁建,一个叫刘博生的人,如果能弄到他的照片,那就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