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7 我陪着你!

丢掉手机的那一刹那,我突兀感觉整个人变得既轻松又空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社会仿佛完全变成了由造的虚拟世界。

人和人的交流再也不是过去的把酒言欢,而蜕变成今天的未接来电和视频信息,即便面对面而坐,捧着手机哈哈大笑可能都要比跟朋友叙叙旧更加有趣。

吃饭睡觉谈恋爱全部都可以由a代替,社会确实在跨步,可情分这玩意儿却跟臭氧层似的变得越来越稀薄,我感恩科技的进步,但更怀念儿时的纯真。

十九楼外伤科的特护病房区内,我找到葛川所在的房间。

跟我想象中门外戒备森严的画面不同,贵公子的病房前似乎并未设防,我犹豫一下后,灭掉嘴角叼着的香烟,径直推开了屋门。

洁白如雪的房间内,充斥着一股子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另外大跌眼镜的是房间内除了葛川,竟然还有一个我打死都想不到的人。

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后,我不敢置信的又使劲揉了揉眼眶,张大嘴巴:虎逼儿砸?

病床上,葛川惊恐的睁大眼睛,身体一动都不能动,身体正上房挂着满满的盐水瓶,而他旁边竟是两天前我刚刚撵走的钱龙,钱龙套件与身材极不相符的宽大白大褂,一次性口罩绷在下巴颏上,龇着没有大门牙的嘴巴臭骂:你奶个哔得,干大事都不知道喊我,活该你狗日的没朋友!

我恼怒的厉喝:草泥马得,我不是让你滚蛋吗,谁让你回来的!

我乐意呗!钱龙赖皮似的昂着脑袋巧笑。

躺在病床上的葛川,嘴唇颤抖的发问:王。。王朗,你们究竟到底想干什么!

闭上肛,草泥马!钱龙一激灵蹦起来,抬起拳头就照着葛川大脸盘子咣咣猛怼两下,横着眉头呵斥:刚才跟你说过啥,都忘了是吧?

我这才注意到钱龙的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剪,尖锐的剪尖正顶在葛川的喉结处。

我皱了皱眉头,朝着钱龙摆手:皇上,你别乱来!

被钱龙胖揍两拳的葛川委屈的抽搭两下鼻子,目光中泛着无限求助的望向我,不过在没敢发出半点声音。

麻痹的,就知道你肯定要跟他求和,幸亏我刚才好好的捶了丫一顿!钱龙翻了翻白眼,挪开手术剪,站起身指向葛川吓唬:草泥马得,好好对话,再犯贱我还敢抽你。

我慢慢走过去,推搡开钱龙,朝着葛川弯腰鞠躬:葛先生,我今天过来不是示威的,就是单纯的跟您阐明你被袭击的具体经过,事情我弄清楚了。。

葛川忙不迭低吼: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你现在说什么都我信,只求你们别再难为我了行么?

看他的模样分明是被钱龙给吓坏了,我运了口气,两手猛地揪住他的衣领,蛮横的把他拽了起来,提高嗓门厉喝:我说话别打岔,能不能听懂?

咔嚓,咔嚓。。钱龙脸色玩味的拨动手术剪,脸上泛起一抹凶狠的表情。

葛川愣了几秒钟后,慌忙小计啄米一般狂点脑袋。

不管你信不信,老子要跟你说清楚,袭击你的杂碎是他人所为,证据明天会出现在你手里,还会出现在山城各大警局那里。我掐着他的衣领咆哮:听清楚我后面的话,我来找你,第一,是想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我真不怕你啥,但不乐意替谁背黑锅,第二,也是想给你提个醒,咱们之间的矛盾,到此为止,你如果还他妈不依不饶,我肯定有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听懂没?

葛川眼神呆滞的迟疑半晌,再次狂点两下脑袋。

我这才松开他,脸色恢复平常,甩了甩手腕子道:葛川,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干死你毫不费力,但我不动手,我想替我的兄弟们求份平安,好使不?

好使!葛川咬着嘴皮回应。

我抓起他放在枕边的烟盒,抽出来一支点燃,继续道:这次不管谁在背后玩猫腻,但让你损了面子是事实,所以今晚上我不走,待会你可以报警抓我,也算替你圆回来面子,你可以对外宣布,你一人徒手将我按倒,咱们扯平没?

葛川拨浪鼓似的摇头:放心,我不。。不报警。

啪!

旁边的钱龙抡圆胳膊就是一嘴巴子抽在葛川的脸色厉喝:让他妈你报你就报,哪那么多逼话!

呜。。葛川捂着腮帮子带着哭腔呢喃:我报我报。

我吐了口烟圈,朝着葛川道:这会儿你肯定吓懵圈了,听不进去我的话,但我希望你能牢牢记住,今晚上我用自己换我头狼一份安稳,我会交代我的人,不再招惹你,但你他妈要是还没事找事,我肯定有办法让你寝食难安。

不会的,再不会了。葛川一手抹着脸上的泪痕,另外一只手使劲摆动几下。

瞅了眼他窝囊到家的模样,我将半截烟原地踩灭,撇撇嘴道:行了,报警吧!

我。。我。。葛川挪揄的抓起手机,仍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钱龙猛然举起手术剪恐吓:快点,草泥马得,非得再挨身上才舒服呐?

别,我报!葛川吓得赶忙护住脑袋,手指哆嗦的按下110:喂,我报警。。

趁着他报警的空当,我瞥了眼钱龙驱赶:没你啥事了,赶紧滚犊子吧。

我滚去哪啊?钱龙直接坐到葛川脚步,嬉皮笑脸的朝我努嘴:媚儿陪小雅他们去成都旅游了,你让我一个人干啥去?

我皱了皱眉头低喝:我他妈不是让你走的吗?

对啊,我走了,这不又回来了嘛。钱龙耸了耸肩膀,不正经的眨巴两下眼睛哼唧:小胖砸跟我说过,不管你有啥计划,最后一站肯定都会是在葛川这里,而且你有很大可能是用自己换平安,所以我就先一步过来。

你过来干啥?我棱着眼珠子暴喝。

陪你个傻逼一块进去蹲篱笆庄吃锅烙呗。钱龙无所谓的伸了个懒腰轻笑:不然我怕你在里头被人欺负死。

听到他的话,我胸口一阵温热,但还是狠下心摆手臭骂:滚滚滚,不用你个傻逼陪着!

你爱用不用,反正我不走!钱龙翻了翻白眼,一字一顿的出声:委屈求全的时候是你护我周全,那么纵使无间地狱老子也肯定陪你掀翻这天!

看着他的模样,我眼眶里像是瞬间被丢进一块砖头,抽泣的咒骂:你麻痹的。。

钱龙耍泼似的站起身,走到我旁边,直接搂住我肩膀,轻声道:你可以随时把我撵出去,但肯定拦不住我投案自首,行了,别尼玛憋着个嘴,想哭就哭出来,从小撒尿和泥长大的交情,老子能不知道你啥人嘛。

我拿胳膊擦拭一把脸颊,笑中带骂的在他胸脯上捶了一拳头:滚你奶奶个哨子得。。

咣当!

这时候病房门被突然撞开,几个身着制服的警察如同过江猛龙一般冲了进来,上来就直接把我和钱龙给按在地上,并且速度飞快的双手后背铐上铁铐。

被警察推着往出走的时候,我侧头看向葛川微笑:葛先生,男人千万要言而有信,既然答应我了,就不能食言,不然我还得找你。

钱龙也回过脑袋低吼:姓葛的,记得上次我揍完你后说过的话嘛,我既然有能耐给你眼眶怼黑青,就不怕你找后账,今晚上我无非是怼了你两拳,我直接都用手机录下来像了,除非你有本事一把给我判死,不然最后照着我朗哥的话做。。

当我们俩被推出病房的时候,我突兀像个精神病似的咧嘴笑了,我坚信今天晚上之后的山城,头狼二字将彻底响彻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