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2 挥泪送兄弟

坐在宽敞的副驾驶上,耳边响彻着廖国明好像被捅似的嚎叫声,我本就挺丧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加糟糕,冷不丁我注意到屁股底下的坐垫,居然画着葫芦七兄弟,不知道为啥一下子被逗乐了。

看我咧嘴笑,廖国明将音乐声关小,神神叨叨的吧唧嘴:兄弟这玩意儿,真不在距离,咱就说葫芦娃吧,你看你他们是不是搁一块聚少离多,但感情变了没?

你想表达啥?我皱着眉头反问他。

廖国明递给我一支烟浅笑:不想表达啥,晚上我正从家里创作的,波姐给我打电话,说了下你和皇上的事儿,还让我劝劝你,我觉得没啥可劝的,你做的本来就对,义气并不是聚在一块吃吃喝喝,而是他想不明白的时候,你得替他做决定。

我叼着烟笑骂一句:操,合着你是来给我当陪客的啊?

不定谁陪谁呢,我其实心情也有点丧的慌。廖国明叹口气道:前两天二叔找我谈了,说是家里的事儿已经开始交给我大哥打理,让我心里面别有什么怨言,你想啊,我能没怨言么?

我半真半假的开玩笑:要不我帮你从缅甸喊两个职业杀,直接把你大哥送火葬场炼成渣得了。

廖国明缩了缩脖颈苦笑:快住嘴吧,全廖家人现在都知道我不满,我大哥要是出点事儿,他们不得将我给活剥了啊?没事儿,我这个人豁达,钱够花就行,而且我的梦想也不是当什么家族主宰,我想当画家。

听到他的话,我怔了一下坏笑:你要不提这茬,我都快忘了你也是个浑身充斥着文艺细菌的大拿。

廖国明表情认真的说:不跟你瞎说,我真想当画家,用我的笔画风景画人物,画人间百态画悲欢离合。

行吧,那我祝你早日达成梦想。我点燃嘴里的烟卷轻笑。

廖国明侧头问我:你呢?你有什么梦想?

我。。我犹豫好一阵子后吐气:我的梦想就是现实能活成我梦想中的样子。

跟没说一样。廖国明白了我一眼,加大脚下的油门。

我没正经的调笑:艺术家咋还骂人呢?

操,你这话说的真不艺术,合着艺术家就不会拉屎放屁呐!

半个多小时,我们来到南岸区一条不算特别宽敞的商街,因为车子开不进去,我们只能下来步行,从车里蹦下来后,廖国明回头指了指那台霸道撇嘴:上车前,我问你看出来我这车有啥不一样没,你发现点啥不?

我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除了感觉幼稚的一逼以外,没任何感觉。

你这样的银儿注定当不了艺术家。他嫌弃的翻了翻白眼,指着车身道:浓郁的兄弟情,看不出来啊?海贼王说的是兄弟间的热血澎湃,七龙珠讲的是哥们间的涓涓如水,葫芦娃告诉我们啥叫兄弟同心,这车我打算替你送给皇上。

我迷瞪的睁大眼珠子:啥玩意儿,替我送给皇上?

廖国明一把搂住我肩膀笑道:你现在啥经济状况我知道,如果再把钱龙的股份全部兑成钱,估计真是穷的叮当乱响,我跟他也算处了挺长一段时间,说是替你送,其实也是我自己一点心意。

我赶忙摇摇头拒绝:不是国明,这礼太重了。

重不重花你一毛钱了?尽事儿呢!廖国明横了我一眼,直接拽着我就往街道深处走去,来到一家挂着霓虹灯的小店门口,廖国明指了指脑袋上的招待努嘴:认识啥字不?

兄弟。我仰头撵出来招牌上的名字。

别看名字恶俗,里头的音质和妹子都是一等一的棒。廖国明揽住我的肩头冲店里面拽去。

正如他形容的那样,室内的确别有洞天,装潢氛围也挺别具一格的,像极了十年代的那种舞厅,灯光暧昧,音乐舒缓,走廊里大厅里随处可见衣着包臀裙的漂亮姑娘。

一个穿着黑西装,头发梳的跟牛犊子舔过似的小青年,熟络的迎到我们跟前:哎呀,廖少来了啊,快里面请。

廖国明明显也不是头一次来,很潇洒的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对方:老样子,今晚上我包场,乱码七糟的人就别往里放了。

好的好的。青年马上卑躬屈膝的将我们带到一间很豪华的包厢里。

我俩屁股还没坐稳,马上一大群莺莺燕燕的姑娘就走了进来,一个个亲热的聚拢在廖国明的旁边撒娇卖萌。

廖国明脱下来身上的衣服,抻手指向我道:今晚上的主角是我兄弟,给我兄弟陪高兴了,好处大大的!

帅哥你好啊。。

老板,贵姓!

那帮马上蜜蜂似的又嗡嗡的朝我围了过来。

我不耐烦的站起来,朝着廖国明道:国明,就咱俩吼一会儿得了,我今天的心情不适合整这些。

不合口味是不?别急嘛,咱先玩着,待会我再从别的地方帮你钓一批妹子。廖国明拨拉开坐在我旁边的姑娘,搂住我肩膀坏笑:何以解千愁,唯有娇娘和美酒,放放心心玩你的,喝多了,看上哪个领哪个走,你最近太累了,再不让自己放松一下,容易憋出来毛病。

就是嘛老板,我敬您。。

老板,我陪您喝一个。

话音落下,一大帮女孩再次朝我簇拥而来。

酒这玩意儿挺奇妙的,有时候真的是人间美味,有时候又难喝的反胃,在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嘈杂声中,我成功的将自己给灌迷糊了,不止我多了,廖国明明显也没少照顾自己。

不知道玩了多久,他突然哇的一声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我特么不服啊,凭什么从小到大所有好事都是我大哥的,就因为他比我早出生两年,我就该事事迁就。。

瞅着他的哭撇撇的模样,我捧着酒杯,自言自语的嘟囔:酒这东西,要么别喝要么就喝醉,半醉不醉的感觉太清醒,清醒实在太难受。

说着话,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又亮了,整晚上,钱龙给我打了四十多通未接电话,我都没接,既不想也不舍。

可能是这会儿喝的有点上头,我犹豫一下后,摆开拥在我左右的两个陪嗨妹,捧着手机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喂!

钱龙声音沙哑的吼叫:你特么什么意思,把我东西全都给扔出来了,咋地!现在那么膈应我么?

我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刹那间感觉头晕目眩。

钱龙歇斯底里一般的咆哮:说话,你他妈给我说话王朗!

迟疑好一阵子后,我才出声:是啊,我就是膈应你!膈应你特么永远都站在我这头考虑,膈应你不管多难永远都不会跟我说半个不字,更膈应你拿我当兄弟,我操特么得

话说到一半,我不争气的哭了,今天做好让钱龙的准备后,我的精神其实就稍稍有点崩溃,从小到大我俩干什么都是一起,除了我刚到崇市那会儿分开过一阵子,我们基本上可以说比对象陪在彼此身边的时间还要久,让他走,并且以后都不打算再见面,我心里的疼不会比拿刀子剐一下轻松。

钱龙低沉的恳求:朗哥,我可以说服媚儿的,真的!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喃喃:关键我说服不了自己,媚儿怀孕了,咱俩从小在什么环境下长大,你不是不知道,难道让孩子也跟着咱一样吗?

朗哥,我可以。。

我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想说啥,你可以让媚儿去打了对么?这次打了,下回呢?你总不能老不要孩子吧,再者说了,既然有能力造出来,就得有本事生下来,不然就是对媚儿的不公平,兄弟啊,我知道你舍不得,可咱接下来还得拎着刀活一阵子,这个险,我真不能再让你冒了。

钱龙沉默好一阵子后,带着哭腔问:说不通了?

嗯,说不通了。我咬着嘴皮狠下心肠。

钱龙骤然间又哭了出来:你特么天天嘚瑟,今天惹这个,明天招那个,我不在你身边,你可怎么办呐。

我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干涩的说:那就等我被人揍得站不起来了,你再回来。

钱龙再次沉默良久后,几乎是用吼的调门喊出来:草泥马得,记住了,我钱龙不管走到哪都是你兄弟,只要你一声召唤,哪怕是万里之外,我肯定第一时间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