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眼王鑫龙真挚的面庞,我摇摇脑袋:你特么快愁死我了。
还在缅d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犊子不简单,下手雷厉风行不说,并且做事极其狠辣,跟其他兄弟不同,他开枪杀人从来不会哆嗦,并且事后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感,感觉就像是条没有温度的毒蛇。
他舔了舔嘴上的干皮,语气复杂的出声:老大,每个人都不是天生的杀手。
啥意思?我皱眉问他。
他马上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顷刻间又恢复成嬉皮笑脸的不着调模样:我开车去。
瞅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泛起一抹说不出的感觉。
在这个现实到骨子里的社会上,我们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可能与众不同,是最独一无二的主角,可仔细想想,别人何尝不同样是绝无仅有的存在,我有自己的故事,王鑫龙同样也有他的经历,只是他不想说,我不能硬掰着他的嘴巴让他吐口,况且我貌似也打不过他。
几分钟后,他把金杯车开过来,我钻进去后,拨通了江静雅的手机号,肉麻兮兮的耍贱:哈尼,你在哪呢?
江静雅甜腻的回应:我和舅老爷昨天回石市了,有个本家的姐姐结婚,怎么啦老公?
呃,回老家了昂。我顿了一下,心里头既轻松又觉得有点失落。
江静雅紧跟着又问:你是不是回来啦?
我半真半假的吸气:嗯,刚刚到家,本来还想请你吃大餐看电影呢。
江静雅沉默一下后,哄孩子似的说:丢,那我待会就买机票,争取晚上到家,你不许低落哈。
我赶忙说:不用,好不容易回趟家,你多玩几天吧,正好我晚上跟波姐他们一块聚聚。
谁知道江静雅突然变脸:哼,你就是敷衍我,肯定一点都不想我,告辞!
我直接无语了:我没有啊媳妇,我不是寻思,你好不容易才回趟家嘛,不想让你。。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婷婷说得对,男人全是大猪蹄子,你是大猪蹄子里的猪蹄精,拜拜,老娘决定明年再回去,不许打扰我了。。没给我说完话的机会,江静雅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天呐。。我欲哭无泪的拍了拍脑门,再次给江静雅拨过去,谁知道她已经关机了。
男人和女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命体,就比如食盐和白糖,看上去那么相似,本质却绝然不同,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误会呢?
用伟大的两性专家尼古拉斯·波姐的话说: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差别在于,你说头子,她跟你唠城门楼子,你附和她聊城门楼子,她又跟你扯胯骨肘子,完事她们还得戳着你脑门子埋怨,你们男人根本不懂我们女人。
前面开车的王鑫龙撇嘴嘀咕:我觉得搞对象的都是傻叉,明明二百块钱能解决的生理问题,非得磨破嘴皮去鬼扯,明明一千块钱就能换来的半宿温存,非得弄的自己肝肠寸断,全是临时工的年代,总有一帮傻瓜非想买个铁饭碗,不是自己犯贱嘛。
我赌气的臭骂一句:你又特么懂了,咋哪都有你呢!
我说的全是实践。王鑫龙缩了缩脖颈坏笑:接下来咱去哪啊老大,我可是外地人昂,别待会给你又拉出山城喽。
等我打个电话。我掏出手机拨通廖国明的号码,等了几秒钟后,廖国明那头接了起来,张嘴就骂:王朗,我发现你真是个狗篮子,出门的时候一声不响,一需要帮忙了,马上就想起来老子,咋地,我是你爹呗。
我一点不生气的回应:铁子,你现在模仿我的语调百分之八十,再继续努力吧。
真正的哥们从来都是脏话不离口,骂街冲爹娘。
面对我软刀子似的态度,廖国明又臭骂几句后发问:回来没?
我假惺惺的说:这不刚下高速,就马上给你打电话嘛,搁哪呢,咱俩碰个头,我请你洗脚昂?
廖国明没好气的说:快特么拉倒吧,你一屁股饥荒会有心思跟我洗脚?提前声明昂,其他事情都好办,但勒令整顿夜总会和旅游公司,是市里面下的命令,据说还是新调过来的楚副市亲自下的命令,人家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种时候没人敢去触他的霉头,我二叔让我转告你,我们是真帮不上忙,你说你也是够够的,好端端非跟张帅扯一起干啥?
我吸了吸鼻子,语重心长的说:谁也没长前后眼,干啥事前算不透结果,现在张帅是落魄了,可人家好的时候,你不照样得规规矩矩喊声帅姐嘛,再者说了,谁敢保证人家这回就倒地起不来了。
对对对,你特么浑身是嘴,咋说咋有理。廖国明沉默一下后问:是想见张星宇还是想见孟胜乐?
我想了想后问:小胖子被判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吗?
廖国明吐了口浊气说:那肯定了,他涉嫌绑架,并且自己供认不讳,不过可以在他自首这事儿上做点文章,律师帮他找的是山城名嘴,尽可能减少刑期,目前我还没找过关系,我建议,等他彻底判了以后,再想办法活动活动,弄个保外就医。
我搓了搓下巴颏说:这事儿你看着整吧,该花钱的地方你开口,不能让你搭人又赔钱。
廖国明立马开始调侃我:王款爷,先给打一千万花花呗?
多大点事儿,回头你把坟墓地址给我,我给你烧过去。我不正经的回应:那你帮我安排安排,我先去见一眼乐子吧。
廖国明利索的答应下来:山城二监,南岸区弹子石这边,到了给我打电话,你速度快点昂,今天刚见完他,其实已经有点不合规矩了。
明白。
挂断电话后,我打开导航上王鑫龙抓紧时间开车。
四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山城二监,廖国明已经早早在门口等候,我俩寒暄几句后,他直接领着我进门,别看他嘴上答应的我挺痛快,实际上中间求了肯定不少人,只不过这事儿他半句没有跟我提过。
监狱的会议室里,隔着防弹玻璃,我终于见到了孟胜乐。
和我想象中狗日的满脸沧桑,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同,他虽然穿上号服,脸上也有些许倦容,但精神头却格外的好,头发被剃成了青茬子似的圆寸,胡须可能几天没刮,茂密却不显凌乱,帅气的五官一如从前。
见到我以后,他抬起套着铁铐的手腕握起座机话筒,自嘲的鼓了鼓腮帮子:回来了啊,波姐说你去缅d了,见到疯子林哥他们没?
瞅着自己兄弟,一抹心酸浮上我心头,我强颜欢笑的点点脑袋:他们都挺好的,疯子还说有机会来看你。
孟胜乐咧嘴笑道:快别让他扯淡了,到时候自己瓮中送鳖呐,再说了,我在里头挺好的,冻不着饿不着,没事还能跟狱友一块吹吹牛。
他这一张嘴,我突然发现他几颗后槽牙没了,脖颈上也有几条抓痕,马上瞪着眼珠子问:在里面挨收拾了?
他楞了一下,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笑了笑说:蹲号不就是这么回事嘛,没事儿朗哥,我挺得住。
我攥着拳头低声道:晚点我想办法给你换个舒服点的号房。
孟胜乐态度强硬的说:不换,我跟国明也说了,不用替我支任何关系,一个屋子总共特么才八个人,要是连他们都摆弄不明白,出去以后,我拿啥跟着你打天下,朗哥你听清楚哈,要是真拿我当兄弟,往后就少来看我两回,你来了,我难受你心里也难受,等你兄弟搁里面混出点名堂,我会让人给你带话来看我的。
凝望着他那张刚毅的面颊,我深呼吸一口气道:再忍忍吧兄弟,我会想办法得。
孟胜乐爽朗的哈哈大笑:不是啥大事儿,就像你说的,我只当是进来考大哥证了,你们在外面都好好的哈,波姐今天来看我,虽然嘴上啥也没说,但我猜的出来,家里肯定是遇上难处了,我帮不上啥忙,只能尽量让自己不找麻烦。
说着话,他停顿几秒钟,声音很小的喃喃:好想抱一下你们。。
兄弟!我把手掌托在隔断我俩的防弹玻璃面上,他抽搐两下鼻子,也将手掌抬起,贴在玻璃上:等我出去,咱家就算不添条虎,至少也多条敢咬人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