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2 一物降一物

半个多小时后,苏伟康拽着裹了一层破旧军大衣的李倬禹从旅馆的地下室里出来。

我蹲在墙角底下,刚好抽完最后一口烟,笑嘻嘻的朝着李倬禹摆手:嗨禹哥,打扮的挺前卫嘛,这是打算去参加巴黎时装周嘛。

王朗,我。。李倬禹龇眉瞪眼的仇视着我,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面颊泛黑的苏伟康后,他抽了抽鼻子,很是委屈的嘟囔:我香蕉你个茄子!

朗舅,这军大衣是黑哥从山城带过来的,我看棉花絮都飞了,估计也补不好啦,干脆二十万卖给李倬禹。苏伟康朝我咧嘴坏笑着解释。

我挑动眉梢坏笑:千万不能强买强卖昂。

那肯定不能,他自愿买的,而且嗷嗷求着我买。苏伟康点点脑袋,回过脑袋,一拳头怼在李倬禹的胸口处臭骂:你自己说,我特么是强买强卖的吗?

咳咳咳。。李倬禹被捶的禁不住咳嗽两声,连连摆手:我自愿得。

我将车钥匙抛给苏伟康应声:赶紧开车去吧,林哥那头都把饭准备好了,催我好几遍了。

等苏伟康开车的空当,我眨巴眼睛笑问李倬禹:禹哥,我兄弟没难为你吧?

李倬禹先是胆怯的望了眼苏伟康的背影,随即双手抱拳:王朗,你要是个爷们,就给我换个看守,我真特么服他了,任何理由都能揍我,吃饭吧唧嘴二耳光,这两天我感冒,他鼻子呼吸,他说我不服,就连我说话嗓门稍微大一点都得挨收拾,欺负人不带这么欺负的。

瞅着他那副欲哭无泪的模样,我忍俊不禁的出声:恶人真得恶人磨。

我话音刚刚落下,坐在车里的苏伟康从驾驶座里探出来脑袋喊叫:李倬禹!

到!李倬禹像是号里服刑的劳改犯似的条件反射的绷直身子,马上高声回应,就差再给大外甥敬个礼。

苏伟康白楞眼睛呢喃:过来推车,草泥马得,车有点受潮,如果你特么推不着,老子就削你。

没等苏伟康说完话,李倬禹已经一溜小跑的奔了过去。

夕阳的余晖下,一个裹着棉絮乱飞军大衣的小身板,艰难的撑着一台满是泥泞的皮卡在羊肠小道上顶火,最让人不忍直视的是裹大衣小伙两条充满肉感的罗圈踢前蹬后使劲,简直难以用文字去描述。

废了老半天劲儿后,李倬禹总算将车子推着,我和他一块钻进车内,瞅着汗流浃背的李倬禹,我打趣的笑问:老铁,你幸福不?

我特么幸李,这辈子都不带想碰上你的李。李倬禹呼呼喘着粗气咆哮。

嘶!前面开车的苏伟康揪着眉头撇撇嘴。

李倬禹马上耷拉下脑袋,乖巧的像个刚断奶的宝宝。

坐进车里,我好奇的问李倬禹:禹哥,你说你跟着郭启煌走多好,好过在我这儿受这种委屈,待会到了枯家窑估计你还免不了又得受一场。

我跟你在一块,郭启煌不敢轻举妄动,他生怕你给我弄死,因为我之前特意立过遗嘱,我只要活着,我名下的股份归我所有,我如果没了,全部都无偿送给敖辉。李倬禹摸了摸乌青的眼眶,吐了口浊气道:所以现在这个时间,郭启煌比任何人都希望我活着,并且活的好好的。

我不解的又问:既然敖辉那么照顾你,他为啥不直接来缅d保你呢?

我们公司的每个人都有直接的职责,敖辉的任务是发展国内,郭启煌的任务是拓展海外,在境外敖辉没有郭启煌有人脉。李倬禹犹豫一下后解释。

可能是怕我再多问,李倬禹咳嗽两声道:王朗,对我留几分尊重吧,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应该很明白,继续问下去,你得到的也只能是假话。

瞟了眼他,我沉寂一下后哦了一声。

一路无话,四十多分钟后,我们回到了枯家窑。

村寨的门口,姜林已经安排人支起来一张超大的圆桌,所有兄弟正围桌而坐。

见我们从车里下来,姜林马上热情的招呼:快点吧,烤乳猪都特么快变成烤猪干了,你们再不来,我都准备开车回去拽你们。

他说话的当紧,李倬禹慢吞吞的从车内走了下来,表情尴尬的朝着姜林打了声招呼:林哥好。

看到李倬禹,姜林微微一愣,随即从地上捡起来一块土坷垃,照着李倬禹脑门就砸了上去:草泥马得,我打死你个鳖孙!

李倬禹被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姜林又不管不顾的推搡开我和苏伟康,劈头盖脸的抡圆拳头往他身上猛砸。

苏伟康下意识的探手劝阻:林哥。。

行了,让他发泄发泄吧。我一把握住苏伟康摇摇脑袋,回头冲着正朝李倬禹不停挥舞拳头的姜林低声道:他该给的赔偿全部到位了,这几天也没少被大外甥伺候,别让我难做。

正暴揍李倬禹的姜林仿若没听到一般,仍旧呼哧带喘的照着李倬禹乱踢乱打。

走吧。我搂住苏伟康肩膀朝圆桌的方向走去。

姜林不是傻子,相比起来他比大多数兄弟更懂我有多难,和当务之急应该做什么,只不过他心里有火,而且桌边还有几个我不认识但是很眼熟的哥们,想来应该是姜林星辰他们在缅d别的兄弟,面子里子都得帮他做到位。

不搭理暴揍李倬禹的姜林,我带着大外甥来回桌前。

没等我开口,王鑫龙马大哈似的站起来龇牙:老大,袜子和鞋我全刷干净了昂。

我回头指了指身后道:哦,看着李倬禹身上穿那件破大衣没,待会也洗干净,顺带给补好。

王鑫龙苦着脸干嚎:哥,别玩我了,我真不擅长针线活。

不擅长就让自己变得擅长。我巧笑着努努嘴,随手抓起一只酒杯道:来晚了,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跟你们客套了,这杯我干了,但后面的酒我不能再喝了,今晚上要回国,我得让自己保证清醒。

李俊峰递给我一支烟笑道:你喝你的吧,大龙说啥不喝酒,不管我们怎么劝都一口不沾。

嗯?我好奇的瞟了眼王鑫龙,他朝我豁嘴憨笑。

老实说,我知道这家伙手底下肯定有两把刷子,不然帮我出兵的那天晚上,小佛爷不会刻意当着我面撵他走,只不过我没想到这小子既能忍,而且脑子转的也快,最重要的是懂得自律。

王鑫龙挠了挠头,很是臭屁的喃喃:老大,这都我应该做的,不用夸奖。

我斜楞眼睛问他:让你帮我买的玉器礼物准备没有?

王鑫龙拍着胸脯保证:那必须得,花了三万多呢,专门找的果敢老街的百年老店买的,质量成色保证嘎嘎的。

呃。。本来我还琢磨着再找他点借口,一下子让弄的没话辩解,干脆脱下来脚上的鞋子摆手吆喝:去,给我把鞋子刷干净。

王鑫龙楞了几秒钟后,欲哭无泪的抽泣:老大,你这有点欺负死人不偿命,拖鞋我帮你刷毛线。。

说归说,这小崽子还是老老实实的从位置上离开,弯腰捡起来我的拖鞋朝旁边的民房区走去。

等他走远后,李俊峰朝我低声道:这小子有一套,能屈能伸。

我叹了口气苦笑:他如果是个废物我还不担心,我现在就怕他有本事,将来又不归我所用,算了,不聊他了,我跟你说点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重心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