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从卧室里卿卿我我的腻歪好一会儿后,借着下楼买烟的幌子,江静雅把我从家里送了出来。
小区楼下,蛋蛋和何佳文倚在一台白色的面包车的旁边抽烟打屁。
见我和江静雅手拉着手走出来,小哥俩马上丢掉烟蒂,毕恭毕敬的绷直身子打招呼:朗哥,嫂子。。
小雅姐好。蛋蛋反应稍微慢半拍,也憨笑着吱声。
江静雅揉了揉泛红的眼眶,朝着蛋蛋和何佳文轻声叮嘱:我老公可就交给你俩了,怎么把他带出去的,一定还得怎么把他给我还回来,他要是掉一根头发,我跟你俩没完。
何佳文没正经的搓着手掌打趣:嫂子,您这就有点难为我们了,朗哥最近本来就在脱发,我只能保证在他变成秃子以前给你完好无损的送到家。
臭贫。江静雅睁圆美目瞪了一眼,很是不放心朝着蛋蛋出声:蛋蛋,他们这些人里就属你最靠谱,你可一定要替我保护好你朗哥。
蛋蛋咚咚捶打两下胸脯开腔:小雅姐你放心,只要我不倒下,谁也别想碰我朗哥一指头。
都不许有事情,都得好好的。江静雅皱着眉头打断:等你们回来,我给你们做剁椒鱼头吃。
嫂子万岁。
一定,小雅姐。
哥俩看了我一眼,齐齐点头应承。
江静雅捧着我的下巴颏,眼眶里泛着泪花,强忍着不让自己留下来,抽泣的说:老公,我不问你去干嘛,但你答应过我的,一定会将自己安安全全的带回来对么?
我满脸笃定的保证:那必须的,老公回来的时候,替你带那边的特产。
几分钟后,我们仨钻进面包车里,朝着街口缓缓驶去,江静雅一直站在小区的门口,抻直脖子瞭望,直至汽车拐弯,我才吐了口浊气,耷拉下发涩的眼眶开口:我就是教训,你俩一定要引以为戒,在没事业以前,千万别跟爱情谈恋爱,肝肠寸断的离别太难受了。
前面开车的何佳文抽了口气道:哥,小雅姐真是个好女人。
我叼着一支烟苦涩的说:好女人注定得为咱们这样的狗渣受尽委屈。
坦白来说,在我和江静雅的这场恋爱中,我一直都在扮演一个坐享其成的渣男角色,几乎不会去站在她的角度考虑任何问题,能给她的除了敷衍就是嘴皮子上的口花花,没有陪伴是正常,夜不归宿是常事,有时候就连情侣间最基本的吃顿饭看看电影,再我们这里都是一场奢侈。
可她从未嫌弃过我,总在不停的为我为她自己,寻找着各种合理不合理的借口,来延续我们的这段感情。
汽车驶入高速,望着车窗外急速倒退的景色,我抬起头呢喃:唉,我这种人可能压根就不配谈恋爱。
坐在我旁边的蛋蛋递给我一瓶水讪笑:朗哥,你要这么唠嗑,我得去自杀,你是心安理得的被爱,而我总是无欲无求的爱着,咱俩一比,我都特么恨不得拿把剪刀戳烂自己这双狗眼。
我白了他一眼臭骂:闭嘴吧情感大师,往后你少替我做点决定,我觉得我能活的更畅快一点,你说咱们去云南这么机密的事情,你闲的没事干跟含含和王影说个鸡毛。
蛋蛋挪揄的摸了摸鼻头辩解:不是我说的,是我打电话时候,她们听到的。
我攥着拳头吓唬道:你要再跟我编瞎话,信不信我给你扔出车外?
蛋蛋咳嗽两声,涨红着脸嘟囔:朗哥,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小雅确实好的让人感动,可同样小影。。
闭嘴!
削你昂!
我和何佳文异口同声的朝蛋蛋竖起中指。
很多事情,不用说的太白,蛋蛋也好,陈姝含也罢,包括王影在内,其实他们怎么想的,我虽说不是百分之百的了解,但多少能摸清楚一点点她们的心理活动。
蛋蛋笨拙的摸了摸鼻梁嘀咕:好吧,我不说了。
我转动两下脖颈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俩手机都给我拿出来。
啊?
啥意思?
何佳文和蛋蛋迷惑的扫视我一眼,不过还是都很老实的掏出电话递给我。
我将二人的手机直接关掉后,伸出两根手指头解释:第一,咱们这趟出门是机密,我带着你俩,是因为足够信任,为了确保这份信任不变质,我肯定不能容许发生任何不和谐的状况,第二,往后这样的事情你们可能会单独带队,记住我这次做的一点一滴,以后就照着这个方式整,身上没有别的通讯工具了吧?千万别整的大家都不好看。
蛋蛋点点脑袋应声:我就一部手机。
我这儿还有个运动手环,用交给你不?何佳文抬起胳膊询问。
我舔了舔嘴皮道: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咱们这次如果真能和韩飞搭上关系,以后这类的活肯定免不了,我不能次次都身先士卒,没什么意外的话,你俩将来会负责这块,对于这种事情,我也没有任何惊讶,所以咱们能做的就是小心,再小心。
记住了哥。
知道了朗哥。
哥俩毫不犹豫的回应。
将哥俩的手机装进一个塑料袋后,我搓了搓酸胀的眼眶道:一个人开五个小时的车,感觉累的扛不住,就自觉吭声,我先眯一会儿,下一班蛋蛋上岗,照着导航跑,千万别跑岔道。
交代后一切后,我闭上眼睛开始打盹,脑子里走马观花一般的回映这次跟韩飞约好的种种细节,确定没什么纰漏后,我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再一睁开眼睛,已经是凌晨的五点多,驾驶位上换成了蛋蛋,何佳文从后排裹着一条军大衣正呼呼的打着呼噜。
我懒散的问了一句:到哪了?
蛋蛋瞪着两只大眼,哈欠连天的回应:贵州六盘水,差不多走一半了,朗哥你再睡会儿吧,待会我扛不住了喊你。
得了,前面找个服务区停车,换我上吧,你丫困的都快冒鼻涕泡了。我好笑的点燃两支烟,塞到他嘴里一根,自己叼起来一支,伸了个懒腰道:对了,有件事情我一直忘记跟你说了,这次出境,肯定会动枪,你做好心理准备没?
蛋蛋打了个激灵,咬着嘴皮问我:那。。那会死人不?
我使劲抽了口烟回答: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希望不会,但希望百分之八十会破灭,反正你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包括我自己也是奔着可能再回不去的念头来的。
之前韩飞跟我说的很清楚,劫他货物的是缅甸那边一群很有能耐的势力所为,对方人数并不多,但胜在手里有很多军火,我猜测既然对方敢干这种买卖,那估计都是亡命徒一级的选手。
朗哥。。蛋蛋裹了口烟,迟疑好一阵子后开口:我想问句实话,如果我没了,你能给我补贴多少安家费。
我紧绷着脸,表情严肃的说:韩飞给了我将近四百万定金,这次活结束,咱们应该还能再收到四百万,如果大家顺顺利利,凡是参与的人,一人一百个,如果咱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遇上什么不测,除了那一百个以外,我个人再套五十个。
蛋蛋呼的吐了口大气,挤出一抹笑容点头:值了。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不多会儿,赶到下一个服务区,换我开车,蛋蛋又陪我聊了好一阵子后才沉沉睡去。
我一股劲一直干到了第二天上午的十点多,路过一处服务区的时候,我正准备喊哥俩下去吃口饭,兜里的手机嗡嗡开始震动起来,看了眼竟是陈姝含的号码,我犹豫一下后,按成静音键没有接听,任由她打了七八通,我才龇牙撇嘴:小样儿,还特么摆弄不明白你了。
不多会儿,陈姝含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死王朗,好心当成驴肝肺,在缅甸如果遇上什么困难的话,记得第一时间通知姐姐,说不定姐姐可以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