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苏沁沁眼神颇为复杂看了凌安彻一眼,“你确定?上次那媚骨香你是不是没用在那丫头身上……”

凌安彻眸色沉了沉,然后淡淡无聊的摊手说道,“算了,我只是说说而已。”

苏沁沁满意的笑了,“这就对嘛,女孩子要宠着……”

凌安彻之后又跟她闲聊两句,之后离开。

……

凌安彻这几天没再真的让墨锦儿受伤了,甚至不会让她喝避子汤。

墨锦儿却还是会担心怀孕……

凌安彻则是似笑非笑捏着她的下巴,“根本没弄进去,怎么可能怀孕?”

墨锦儿眼眸睁大,茫然又瞬间脸色红了起来。

……

她好些之后想出城去看奶奶,却偶然得知一个消息,之前她救下的那个姑娘家死了。

之前在医馆待了两天,那姑娘就出城了,她本来就是农户,自然要回到自己家,可隔一天她的尸首被人发现暴尸荒野,死的很惨。

那姑娘家中本来就没剩下几个人,而她的死府衙更是草草结案,无疾而终。

墨锦儿茫然,心里却又莫名很难过。

她甚至有些心思沉重的想着,自己未来的下场说不定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一切都是令人难过的。

看望过奶奶之后,回途却碰到了凌安彻。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对面的凌安彻骑着马,拦下了她们。

凌安彻将墨锦儿带走,而墨锦儿闷闷的不肯讲话。

他带她去散散心,一处花海,美不胜收,墨锦儿却说道,“你们男人真是太狠心了。”

“?”凌安彻对于之前那样对她,其实心里是有些心疼的,倒也称不上后悔,就是怕把她给,玩,坏了,今后再也找不到这样符合心意的了。

所以这两天空闲一点的,打算带她出来散散心。

却没想到她说出这样煞风景的话。

不过凌安彻对于她的包容不止是一点点,只是想看看她到底要说什么。

“之前在天香楼救下的姑娘死了,是江野沉做的对吗?”墨锦儿继续的说道,她看着面前的花海,而身后的凌安彻带着她骑在马上,从田埂上走着,风景的确美好,可她却无心这样的风景。

凌安彻一只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握着缰绳,慢慢悠悠的道,“不是江野沉。”

“所以你知道她死了??”墨锦儿立刻抓住了一点重点,她茫然之后,也想到,人就是凌安彻帮忙救下来的,所以他知道倒是也无可厚非。

墨锦儿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她想到当时凌安彻不是还跟江野沉做了什么交易,也对,如果真的是江野沉做的,那么凌安彻怎么也不会算了。

于是她也只能沉默着。

回去途中凌安彻却忽然说道,“她是自杀。”

墨锦儿心里微微捏紧。

……

又过了一段时间,已经秋天了,有些凉意,墨锦儿也稍微穿的厚了些,可她的手脚总是冰凉的。

而宝珠好像也在慢慢好转,她脸上的伤疤看不出来什么了,而智商,似乎也在慢慢恢复。

她依旧跟墨锦儿玩的很好。

而墨锦儿越发的消瘦,凌安彻甚至重金请了一些厨子,不管是谁,只要能让她胃口稍微好一些,或者是让她开心一点,都是重重有赏。

而墨锦儿笑起来是淡然又甜美的,可凌安彻清楚,她根本一点也不开心。

直到查出她怀有身孕。

凌安彻对她越发呵护,连那种事也没有了。

墨锦儿的确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她甚至有些时候会很茫然,心情微妙至极。

诊出身孕差不多是一个月的时候,而意外也来的猝不及防,因为她的体质问题,又或者是因为她的不小心,她陪宝珠玩着,最后摔倒了,而这个孩子也没了。

那是怎样的痛,哪怕没了,剩下的也要全部弄出来。

苏沁沁帮她落胎,而她疼到眼泪模糊。

宝珠自我责怪着,所有人都在安慰她,而墨锦儿依稀听到门外的凌安彻也低低的对宝珠说道,“不怪你。”

凌安彻也开始对墨锦儿冷淡起来,她坐小月子总觉得莫名压抑难过,时不时会伤心的流眼泪,偷偷的哭着。

而这天凌安彻回来,却跟寻常看起来不大一样,他平时懒散又不羁,可现在却冰冷的可怕,也沉静安静的可怕。

“你在哭什么,这个孩子,你自己不是也不想要?”

他磁性的声音说出来的话让墨锦儿不敢相信极了,墨锦儿眼眶红的像小兔子,捏紧手指没说话。

凌安彻却笑的轻极了,“那天她们亲眼瞧见……”

墨锦儿一颗心逐渐凉到了谷底,看着凌安彻,也后知后觉的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酒味。

他觉得是她自己故意弄掉这个孩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墨锦儿不太想解释,之前她的确有想把他推给刘星儿,可孩子的事,其实她是隐隐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所以她怎么可能故意去摔倒……

墨锦儿不想解释,也是笑了,一边擦着泪说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凌安彻还是安静的看着她,很想把她掐死,不过自然没这么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拿她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放她离开?

不,他不可能放手。

喜欢倒也说不上,但是就是觉得放她离开不可能。

毕竟他很喜欢她的身子,没人会不喜欢好看的东西,所以她的那些小动作,很多时候他都包容了。

处罚她又怕把她弄死了。

所以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墨锦儿身体有些绷直,她很伤心难过,一颗心也难受压抑到不行。

可是,哭着哭着,一只大手伸了过来,那般的温柔,磁性的嗓音吐出来的话却又那般凉薄,“罢了,你自己的身子,往后还有很多机会,你弄掉一个,我要你再生十个。”

墨锦儿听到这话快被吓死了,看着凌安彻伸过来的手帮她一点一滴的擦掉眼泪,她红肿着双眼,咬唇看着他,声音更是颤抖,“你不是人……”

凌安彻轻轻嗤笑,“你第一天知道我不是人吗?”

墨锦儿被噎住了,只能含泪的眼眸恶狠狠瞪他一眼……

他说出来的话恶劣又凉薄,墨锦儿怕极了,甚至被他吓得最后眼泪都不敢落下来。

他轻轻说着,让她尽管哭,月子里哭瞎了,今后他把她关在屋子里的时候,她连门在哪里都看不清,跑也跑不出去,爬也出不去……

墨锦儿吸吸鼻子,眼泪要落不落的模样……

凌安彻似乎忙了一段时间。

月子里看过她很多次,有几次是白天,后来大多数都是很晚才回来。

等到出月子之后,墨锦儿出门,看到外面的阳光,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随即却也苦笑起来。

她这般在这里只怕活不了多久……

肌肤白到近乎透明,站在阳光下的少女微微抬头,温软柔美,纤弱脆弱……

墨锦儿坐月子没出门,所以自然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朝廷动荡,老皇帝病危,虽然消息被封锁,但凌安彻最近的确是忙的。

寒王在皇宫里,只等着老皇帝咽气就继位,不过还有一些隐患没铲除……

凌安彻带着墨锦儿去参加禹州某位“友人”的设宴,归途却遭到刺杀……

禹州在京都隔壁,说远不远,但也需要出城,也就是出城这里,凌安彻遭遇伏杀。

墨锦儿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明目张胆的刺杀,来人很多,周围护卫暗卫都倒下了。

凌安彻他们逐渐被逼上了山头。

他身上紫衣都染成了血色,深沉晦暗,墨锦儿在马车里披着那毯子,整个人都是晕头转向。

马匹受惊朝山头另一边跑去,而那一边是悬崖,在原地杀红了眼的凌安彻身上虽然有伤,但这些人根本杀不了他。

可马车里还有墨锦儿……

凌安彻解决掉周围几个刺客,朝那边冲去。

虽然拉住的缰绳,但马车早已破裂,墨锦儿差点坠了下去,可堪堪被凌安彻拉住手腕,墨锦儿觉得好疼,抬头看向他,眼底都是惶恐。

“没事的……”凌安彻嘴里低低的说着,身后刺客的攻击却再度袭来……

墨锦儿身体失重的那一刻,她感觉世界仿佛都静止了,而她也亲眼看着凌安彻也掉了下来……

再厉害的人也有马前失蹄的那一天,在失去意识前,墨锦儿是这样想的。

凌安彻抱住了墨锦儿,身体位置转换,成了他在下面,而墨锦儿被他抱在怀里……

……

山崖下,花草树木安静,而平静的草面上躺着一个身上全是血污的年轻人,他黑发散乱,看上去就像死了一般,而不远处躺着一个少女,衣裙都被勾破,看上去更是生死不明。

凌安彻是先醒来的,他睁开眼睛,腿部传来剧痛,而他俊脸苍白,看了一眼自己的腿。

断了。

对了,墨锦儿……

再朝周围看去,那边墨锦儿躺在那里,卷缩成小小一团。

凌安彻蹙眉,刚要开口,墨锦儿也动了一下。

她手指动了一下,随即半响,她一边捂着脑袋,一边撑起手臂坐了起来,眼神茫然的看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