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墨锦儿还掉了几滴眼泪下来,她哽咽着,抬起柔荑擦着眼泪。
凌安彻闻言倒是有些沉默了,最后将她拥到怀中,帮她轻轻擦掉脸颊旁的眼泪,动作轻柔又温柔,“我让我师姐再配一些尽量不伤身子的避子药物……”
他低声轻哄着,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擦过她的眼角,拭去她的泪珠。
究竟是怕生孩子,还是只是不想给他生孩子,他很清楚她的心思,可是她一哭,就没辙了。
墨锦儿趴在他怀中,眼尾红着,任由他给自己擦着眼泪,小脸微微仰起,看着乖巧又惹人心动,凌安彻没忍住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
在墨锦儿梳洗打扮之后,凌安彻还给她选了一身衣裳,平日里他有些时候心血来潮,会让她换上他喜爱的那些衣物,而那些都很是清凉,虽然好看,但是根本没法穿出屋子外去。
而今天给她选的可是说是很严实保守了,虽然看上去端庄大方,美丽动人,但着实不像他的风格。
墨锦儿心里隐隐有个猜想,面前站着的凌安彻正慢条斯理将他那枚玉佩系在她的腰间,他微微垂着眸,俊朗的眉眼,漫不经心的动作。
与她靠的近极了。
他想带她出去。
而事实证明,墨锦儿也猜对了,凌安彻握住她的手,慢悠悠的带着她出去。
墨锦儿也没问要去哪里,只是亦步亦趋的被他牵着,跟在他的屁股后。
凌安彻身高腿长,哪怕这样不紧不慢的走,墨锦儿都有些跟不上的步伐,察觉到这点,他放慢了脚步。
她跟在他的身旁,两人并肩走着,犹如闲庭漫步一般,墨锦儿微微抿唇,被他握着的手,稍显不自在……
凌安彻今天休沐,先是带她去逛了逛,陪她买了一些东西,而墨锦儿其实是不太想买东西的,凌安彻看到合适的,却通通让人包了下来,然后送到将军府。
徬晚的时候带她去了天香楼。
最顶部的厅堂那里,此时丝音靡靡,周围还有一些世家子弟,中间是舞女们跳舞,一旁弹唱的,气氛好不暧昧。
凌安彻一进门便有人起身迎了上去,热情打个招呼。
瞧见凌安彻身旁的墨锦儿也是眼睛都直了,最后打着哈哈说道,“安彻,真是极少见你带红颜知己出来啊,这位莫不是……”
听闻凌安彻最近得了个小侍妾,虽然还没纳进府里,但听闻他已经得手,将人囚在自己府上,日日夜夜红袖添香……
凌安彻懒洋洋笑了笑,“寒王呢……”
墨锦儿听着他们聊天,心里大概对他们的身份也大概了解了一下,都是一些世家子弟,什么侯爷,王爷将军之类的……
一些人身边甚至有女子在伺候着,墨锦儿不是很喜欢这种场所,她也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凌安彻要带她来。
有舞女暗送秋波,身着衣物大胆热辣,踩着舞步旋转,最后凑到凌安彻面前,手上的丝绸轻轻划过他的面前,凌安彻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而墨锦儿看到之后,心里不知道忽然松了一口气,她眼巴巴看着那舞女纤细的腰肢,忽然想着,如果凌安彻瞧上了她们,是不是就会放过她了?
“安彻身旁这位小娘子真的好生大方……”坐在凌安彻身旁那张桌子上的男子风流倜傥,笑着举杯喝酒,身旁最少有三个女人伺候,他打趣着凌安彻。
“她胆子小,素来不会争风吃醋。”凌安彻淡笑的回答。
“……”不会争风吃醋的墨锦儿忽然很想上茅房,而中途起身离开,有侍女带着她前去,等人走了之后,一旁有人调笑声起。
“安彻,你这小侍妾好柔弱的样子啊,你跟阿江一样,都喜欢这种弱不经风款。”
说话这人糙的很,嘿嘿笑着,身旁伺候的女人看着就很妖娆,风情万种。
而他嘴里的阿江,便是江野沉了,也就是那边的看上去风流倜傥的那个男子,虽然面善,却是最心黑的那个,看着风流,最残忍,最无情。
“这么柔弱,会不会被你们弄死在榻上啊……”他们说着荤话。
“闭嘴。”凌安彻微微一笑。
那人立刻嘘声,还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最后转移目标,看向那边的江野沉,“阿江之前看上的那个农女不是就被丢在这天香楼被教着伺候人,阿江,你今天组局是不是为了来看她?”
“看她。”江野沉风流,手中的酒杯搁在了桌面上,虽是笑着,眸色却沉到不行,口吻淡淡毫不在意,“你想多了,不过倒是也不知道她最近学的如何了。”
话语一顿,江野沉饶有趣味的看向一旁的凌安彻,“阿彻,听说你那小侍妾也不太听话?”
“她很乖,没有我不行。”凌安彻撑着手,懒洋洋笑着说道。
江野沉一时之间神情古怪。
而这里忽然带进来一个女子,能看出模样貌美,此时手脚上却全是枷锁锁链,狼狈又貌美的。
最后她被推搡摔倒在江野沉的身旁,头发有些散下来,微抿的唇倔强极了。
“会伺候人了吗?”江野沉耐着性子,手中折扇抬起她的下巴。
而那女子看着柔弱,目光却恶狠狠的,忽然呸了他一口。
江野沉踹了她一脚,笑着说道,明显带了几分狠意,“看来天香楼的本事不行啊,好啊,今天你不把这里的人伺候个遍,我让你爬着出去……”
“畜牲!你有本事杀了我!”女子忽然朝他扑过去,一旁侍者却拿出鞭子狠狠打在那女子身上,她登时惨叫一声,摔爬在地上,身子卷缩成一团。
“哎,搞成这样做什么,阿江你想要她,给人下点药不就行了,她又没有背景,家中只是农户,再不济拿她家中亲人敲打敲打她……”
其中有纨绔子弟叹息着,嘴里出的主意却是损极了。
凌安彻看着觉得无趣,目光幽幽,“我先走了……”
他已然起身,不然等下锦儿看到,他怕吓着她……
可墨锦儿已经回来了,只是这片刻,那中间的女子便浑身是血,正在瑟瑟发抖,而江野沉眼底还有着怒气。
墨锦儿看到这幅画面,小脸白的不行。
“把她拖下去,你们想怎么玩都行,别把她玩死了……”江野沉怒气冲冲的说道。
而那侍者拖着地上浑身血痕的女子便要离开,那女子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江野沉,你仗着权势,杀我未婚夫,害我父亲惨死,你不杀我,我总有一天要杀了你……”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江野沉,我宁可去伺候别的男子都不愿委身于你!你个畜牲!!我诅咒你!永生永世,死的凄惨,不入轮回……”
女子凄厉的声音,忽然挣脱了那侍者手,狠狠朝那边的柱子冲了过去。
却被双眼猩红的江野沉拉住了,“想死?你做梦!把她给我拉下去!不用再手下留情……”
侍者朝墨锦儿这边还行了一礼,拖着那女子就往外走去。
而凌安彻本来要带着墨锦儿离开,而墨锦儿站在原地就像脚下生了根一般,感觉浑身血液冰凉。
就在侍者拖着那女子路过墨锦儿身边的时候,墨锦儿轻轻抬眸,吐出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话,“你们要带她去哪里?”
很轻很轻的声音,温软轻柔,却如同山涧间的泉水泠动清澈。
那侍者笑笑,“自然是拉下去,惩戒一番……”
“你们身为上位者,就是这般罔顾百姓的意愿,随意欺辱,肆意欺压百姓的吗?”
墨锦儿捏紧了手指,声音都冷了几分,话却是对江野沉说的。
她对那女子起了恻隐之心,其实在场的那些舞女也都被吓到了,但她们都不敢说话,只觉得心底发寒。
但其实她们伺候达官贵人,也是知道一些的,有些表面衣冠楚楚的客人私底下最畜牲,玩的花样很多,更甚至有些人不把女子当人……
“阿彻,你的女人,你最好管管。”江野沉本来就在气头上,闻言声音冷了不止一度。
区区一介玩物,她连凌安彻的侍妾都算不上,敢在他们面前叫嚣?
“江小侯爷,你确实太过了。”凌安彻从来不管这些闲事,江野沉是他们兄弟几个里面玩的最花的那个,他因为有些事情变成如今这样,但锦儿在旁边,他自然向着锦儿。
“凌安彻……”江野沉目光逐渐如同淬了冰一般。
而墨锦儿此时也有些害怕,她主动的靠近凌安彻,纤弱的手指拉上凌安彻的手。
“因为一个女人,连自己兄弟的私事都要管,我看你是被她迷昏了头。”江野沉冷笑。
“……她心软,见不得可怜人受刁难。”凌安彻面不改色淡淡的说道。
“可以把她放了吗……”就在此时,墨锦儿在凌安彻的身后,小声的添了一句。
她以为自己够惨了,没想到有女子比她还惨……
“江小侯爷,给个面子?”凌安彻听到身后小女人的话,扬眉笑着说道,眼底是玩世不恭的认真,“她惹怒了你,反正你对她也不感兴趣了,不如给锦儿。”
江野沉冷笑着,最后扬扬下巴,那边示意一人,“把他安排到你军中……”
那边一个少年站了起来,有些无措的样子。
“再加上……”
江野沉还提出了一些要求,要凌安彻分出手里一小部分权利,凌安彻笑着答应了。
墨锦儿在凌安彻的身后,被他反握住手,细细摩擦着掌心。
她紧张的听着他们的谈话,听得云里雾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应该是给他添麻烦了。
呆呆的站在那里,掌心传来痒意,回过神来,凌安彻已然要带着她离开。
回去路上,凌安彻懒洋洋坐在马车里,撑着手臂,“这趟饭吃的真亏啊。”
墨锦儿小脸一红,听到他们的只言片语,她也猜到了一些,同时她心里也有些纠结,小脸上表情苦恼。
“我只知道小锦儿喜欢做玩具,却不知道锦儿还喜欢救人,不如你赶明去跟我师姐学医算了。”
凌安彻看到一旁的墨锦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撑着脑袋,忽然笑着凑近,捏捏她白净柔美,不知道在纠结什么的小脸。
墨锦儿小脸被他打趣的更红了,嗫嚅道,“我只是怕那姑娘被拉下去,会遭受非人的折磨……”
“你猜对了,那女人拉下去肯定会被至少十个男人给……”
凌安彻忽然来了兴致,在她耳边留下了一句话。
而墨锦儿小脸都被吓白了,她瞪大了眼睛,“你们也太不是人了……”
“江野沉是有病,但我又不是他。”
骂人干嘛要把他带上?
凌安彻挑挑眉梢,而且他觉得也没什么,以前行军打仗,军中的人玩女人都很厉害,虽然他没有参与其中,但他都清楚的看在眼里。
像这种事太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