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七年四月七日凌晨一点钟。
薛正强坐在车子中,看着街道两边飞速后退的夜景,昏暗的路灯和远处的霓虹灯,组成了一副生动的画卷。他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上面有些滑腻腻的,这让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刚才在酒店的那一幕。
金太子酒店不愧是天南市有名的高档酒店,这里的小姐,果然是名不虚传。薛正强转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又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脖子,他觉得浑身都有些软绵绵的,刚才实在是太累了。不过,男人能够享受到这些服务,累也是值得的,难怪古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销魂了。
“薛先生,是在前面的路口进去吧?”沉默了一路的司机,忽然开口了。这是谢老板的专车司机,他没来过鸿博景园,对路不是很熟悉。
“对,就在前面的路口转左。”薛正强伸出左手指了一下前面的路口,手放下时,无意中又碰到了放在身旁的那个密码箱。这是谢老板送给他的,谢老板送他上车时,只是交代,回家再看,语气很神秘,薛正强明白是什么意思,也没有着急打开。看来,这一次,谢老板是一定要拿下这个官司了,要不然,不会下那么大的血本。要知道,金太子的金卡VIP包房,只有会员能够进入,而办理会员,需要年费十万元,谢老板特意办了一张给他,并且暗示他,以后可以常来,费用都包在自己身上了。
谢老板这个案子,薛正强很早就看过,现在所有的证据对谢老板的儿子极其不利,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他是这一场故意杀人案的凶手,虽然市精神病医院出示了精神病证明,但是现场的记录录像上,谢老板的儿子,当时的举止和言行十分的冷静,根本不像是精神病的样子,这样对宣判十分的不利。而且现场还有很多目击证人,共同执政谢玉飞是一直故意殴打,直至对方死亡。
谢老板就这一个宝贝蛋儿,这一下可是要了他的老命,今天晚上谢老板来找自己,自己早就明白了。刚才在酒店包房的时候,谢老板跟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让自己不用担心证人和证据的问题,放心宣判,其余的事情他会搞定,而且,谢老板也已经明说了,这些只是前期的酬劳,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薛正强摸了摸密码箱,箱子外表皮质的手感细腻而匀实,这让他觉得心情十分惬意,他不由得哼起了歌。这一次的收获,能赶上他以往半年的收成了。虽然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是实际上是不是这样呢?这世间还是有权人和富人的天下,因为他们掌握着社会的资源和权利。即便是法律面前平等,但是,在法律背后的操作呢?暗箱中的黑手,又有谁能看到?
“就前面那一栋,到那里停下吧。”薛正强看到自己家的窗子里,灯还在亮着,妻子肯定还在等着自己,他不由得有些心中愧疚。其实自己在外面的事情,妻子都是知道的,但是她从来不说,也许是自己带回来的现金让她没有开口。她从来没问过自己,其实根本就不用问,从那种酒店出来,身上都是会带上很浓的脂粉味儿的,妻子肯定早都知道了。
“替我转告谢老板,我今天晚上十分开心,那件事情,请他放心,我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的。”薛正强下车的时候,还是回头跟司机说了一句。他知道,这种大老板的司机,都是老板身边的亲近人,交代上一句话,一定可以转达的。
“谢谢薛先生,我会转达给老板的。”
薛正强一手提着密码箱,一手打着雨伞,朝楼上走去。当他走到自己家门前,准备打开房门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句低沉的声音。
“薛法官?”
薛正强回头一看,一个穿着塑料雨衣的年轻男子,正站在自己身旁。薛正强下意识的超左边退了一步,借着楼道里昏暗的灯光,薛正强打量着站在自己对面的男子,他看来似乎有些寒酸,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你要做什么?”
“是我哥案子的事情。”对方解开雨衣,从怀里拿出一个报纸包好的方方正正的包裹:“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行,你先等一下,把雨衣脱了吧,别把屋子里搞湿了。”薛正强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身后的男子依然站在门外,没有动弹。
屋子里亮着灯,但是卧室的门却是关着的,看来妻子早已经睡觉了。薛正强把拖鞋换好,回头向门外的男子交代道:“你先在外面委屈一下,我忙点事情,就给你开门。”
随后,薛正强把房门关上,来到客房,把密码箱打开了,与他猜测的一样,谢老板这一次真的是下了血本,整整一密码箱的百元大钞,薛正强粗略的点了一下,应该有一百万的样子,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钱,他不由得有些心跳加速了。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把密码箱合上了,还是等接待完门外这个家伙再说吧。
假如算上门外的这一笔,今天晚上,已经有三笔进账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他回家来拿东西,余庆也是为了自己兄弟的案子,特意赶过来的。这小子太抠门了,总是拿一点小钱来糊弄自己,要不是看这一次的金额还不错,自己都懒得理他了。
门外的这个家伙,看他刚才手里拿着的纸包,应该也有十万左右吧?想到这里,薛正强连忙把密码箱塞进了床下,走了出去。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赶快进来吧,外面冷。”薛正强堆出满脸的笑容,对方可是送财来的,自己可没必要整天绷着个脸。不过,这个家伙看起来有些寒碜,现在还没有把雨衣给脱掉。
“薛法官,我哥哥那件案子,你能不能通融一下?”男子走了进来,在沙发上坐下,薛正强这才注意到,对方的雨衣上,根本没有水了,看来他在楼道里等了很久了。
“你哥哥?哪件案子?名字能不能告诉我?”薛正强在对面坐了下来,他有些想不起来,他并没有见过面前这个男子。
“这一点小意思,您收下。”男子伸手把那个纸包放在了茶几上。
“这些先不着急,你先跟我说说你哥哥是哪件案子,我好像没什么印象。”
“薛法官,您先看一下,满意的话,我们再谈。这个事情有点棘手。”男子把茶几上的纸包超前推了推。
“行,那我看看再说吧。”薛正强也有些心急,虽然说有谢老板的一百万,但是,他一直认为钱还是越多越好,这一笔数目也是比较可观的。
纸包包的很严实,整整好几层,薛正强费力的解开了外面的包层,却发现,里面竟然是花花绿绿的冥币。
“你……”薛正强刚想抬头质问对方,脖子里早已有一把凉飕飕的东西放在了上面,那是一把锋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