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紧抓着把手,生怕君泽一个急转弯,就把自己从车里给甩出去。每次都这样,心里一有事,就开始飙车,司徒心里一边骂,一边默念阿弥陀佛。这时路口亮起红灯,君泽一个急刹车,司徒差点从前窗撞出去。
电话响起,司徒抢过君泽的手机替他接了,只听到7768的声音快速汇报说:“查到了,孟蝶,1978年8月25日出生,香港大学医学学士,后到剑桥大学攻读医学硕士,现在是朗格医院外科高级医师,不过最近好像卷进了一宗医疗纠纷。至于那个灵教,现在还查不到任何的资料。”
1978年8月25日,这不是……杀手组织给死去的孟蝶拟造的出生日期吗?司徒突然觉得恐惧。这时绿灯亮了,君泽一踩油门,车冲出去,司徒赶紧抓住把手。“现在就去找孟蝶,会不会早了点?”司徒尝试沟通,“如果灵教不是拜月教的替身,即使她是灵教的资助人,我们也无法证明她与案子有关,她有权拒绝回答的。”
“我不管她跟案子有没有关系,我只想知道死的到底是谁?”君泽加足马力。
孟蝶回到办公室,居然看见莫非坐在原位等她。
“回来了,孟医生。”莫非笑笑,仿佛等了很久。
真会装!孟蝶不想戳穿他,“不是说了改天再约的嘛。”
“反正今天没有预约,等等也无所谓。”
“那万一,我一去不回了呢?”
“反正是你们医院出钱,我是不会赔本的。”莫非一副唯利是图的表情。
孟蝶职业性地一笑,打开档案。
“孟医生,”一位行政秘书进来,“有两位警察说要见你。”
“警察?”孟蝶奇怪,她看看莫非,莫非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于是她耸耸肩膀说,“让他们进来吧。”
“又要占用我的时间?”莫非皱皱眉头。
“反正是医院出钱,你又不会赔本。”孟蝶回击,“何况有你在,不是更好?”
莫非哼了一声。警察?该不会是……他想到某两人也在调查白衣宗教的事。果然,门推开的一瞬间,司徒和君泽闯入他的视线。他们看到莫非时也是狠狠地一惊,一时怔在那里,没有话说。莫非见状,赶紧主动地说:“司徒?你们怎么来了?”
“查案啊。”司徒很快平静下来,配合地说,“倒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我的律师,”孟蝶说,“但我不知道,你们是认识的。”
律师?哦,医疗纠纷。司徒他们立刻反应过来。
“我听说莫律师在警界树敌颇多,不过看来,你们的关系不错。”孟蝶笑着说。
“我们是朋友。”莫非说。
“孟医生是吗,我是高级督察傅君泽,这位是我搭档,司徒康。”君泽没时间叙旧,打算直奔主题。
“找我什么事?”
“我们正在处理一宗谋杀案,想找孟小姐了解情况。”君泽一点不给莫非面子,脸也是铁青的。
“谋杀案?”孟蝶笑笑,“好像跟我没有关系吧。”
“我们怀疑死者可能是孟小姐的朋友。”
“不可能。”孟蝶说。
“你凭什么这么说?”君泽问。
“因为我的朋友都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是你们口中的死者?”
“孟医生,”司徒不想让孟蝶把君泽激怒,赶紧出来说话,“你认识一个叫安静的女人吗?”
莫非一惊,安静?他看向孟蝶,孟蝶似乎表情并没有什么改变。
“不认识。”孟蝶摇摇头。
“怎么会呢?你们可是一起去过十四教堂的。”司徒施压。
孟蝶猛一抬头,十四教堂!难道……孟蝶收回略带惊疑的眼神,“对不起,我不记得我有朋友叫这个名字。”
“不记得名字,总记得样子吧。”司徒拿出那张合照,“你认识这个女人吗?”司徒指着站在最中央,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孟蝶认得她,但是,她不想说。“两位阿sir,你们请回吧。”孟蝶把照片推回去。
“你还没回答我们。”
“不需要了。”孟蝶说,“她不是你们所谓的死者,所以,我没有必要再回答任何问题了。”
“你认识她?”君泽听出她的意思,“你知道她还活着?她在哪里?”
“莫律师,”孟蝶不搭理君泽,“我们继续吧。”
“回答我!”君泽大声地说。
“傅sir,”莫非突然说话,“我的当事人有权不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君泽立刻看向莫非,“可她是……”
司徒拉住君泽,他早已看到莫非在冲他使眼色,抱歉地说,“打扰了,孟小姐。”说完,他硬把君泽拽出去。
到了医院外,君泽甩掉司徒的手,不满地说:“你拉着我干什么?很明显她认识安静,甚至知道安静在哪里。”
“那又怎么样?”司徒说,“如果安静还活着,那我们就没有立场继续追问了。”
“就算是我想知道安静的下落,难道不可以吗?”
“可孟蝶并不知道你和安静的关系!”司徒说,“她凭什么一定要回答你?”
“凭我是……”君泽没说出来。
“凭你是她的男朋友吗?”司徒替他说,“你现在还是吗?”
君泽抬头看着他,不说话。
司徒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莫非会处理的。”
司徒他们走后,莫非又闲扯了几句,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你真的认识那个女人吗?”
“你走题了,莫律师。”孟蝶似乎并没有被影响到。
莫非伸手按住孟蝶正在翻看的档案,“如果在法庭上你也是这个态度,我的金字招牌就要被你给砸了。”
孟蝶松手,往椅背上一靠,“我认识,但是,我不知道她叫安静。”
“其实你知道她在哪里。”莫非看着她。
“我既然知道她安然无恙,我当然也知道她在哪里。”
“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为什么要说?他们是来查谋杀案的,又不是来寻亲访友的,谁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我怎么能随便就透露朋友的隐私给他们?”
“也许他们也是很好的朋友呢?”莫非试探地问。
“他们没说,我怎么知道?”孟蝶意有所指。
莫非思忖片刻,“如果我想见她,有没有机会?”
“她没有钱让你赚的。”孟蝶看向窗外。
“你搞错了,”莫非的手指敲打桌面,“是我欠她一笔债。”
“那就由我替她暂时保管吧。”孟蝶转身,“我们做一笔交易,你带我去见我想见的人,我就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怎么样?”
“你想见的人?”莫非不明白。
孟蝶轻轻一笑说:“你的妻子。”
莫非怔住。
君泽他们本想等莫非,却突然接到急call,说沙田地区又发现一具被毁容的女尸,两人立刻赶去。
白衣,白裙,偏大的尺码,没有内衣,脸部被毁容,身体里有大量的催眠性药物,基本确定是同一凶手作案。唯一不同的是,死者少了一个肾脏。司徒他们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难道又是连环谋杀?那也就意味着,可能还会有第三个,甚至更多的死者。这也证明了,第一个死者的出现,并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