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那颗在哪?”
视线的转换让眼前的人看的有些虚,她仰着头问。
贺霁与对着天文望远镜,先找到了最明显的猎户座,顺着方向看到了金牛座。
陆之溪看着,问他:“颜色一样的?”
“毕宿五其实是明亮的赤红色,有点区别。”
陆之溪有些好奇他怎么能那么快的找到这些星星,而且还这么了解。
“你很喜欢天文学吗,怎么了解这么多?”
“有段时间看了本书,觉得感兴趣,就多研究了点。”
陆之溪有点没想到这个答案。
毕竟他看着也不像是会安安静静坐在桌前认真读书的样子。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陆之溪缓声开口:“之前看到有人说,天上的星星对应的是我们每一个人,所以有流星划过的时候,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又陨落了一条生命。”
贺霁与煽动着眼睫,频率跟随着忽明忽灭变换的漫天星辰一起,安慰着她突如其来的伤感:“那本书里有段话‘在这个渺小的小宇宙里,你是宇宙中如此独一无二的存在,再不会有第二个了。’所以我们每个人都是无可代替的唯一。”
话说完,垂眼看着她。
是啊,在虚无漆黑的宇宙中,我们生活在这颗蓝色的星球上,甚至微小到根本无法用肉眼看到我们的存在,但却依然发光发亮、不可阻挡,更不可取替。
那天他们真的最后拍到了银河。
或许是运气太好,连气象和月象条件也好,肉眼都能看得见,虽然不是很清晰。
假期放的人心有些散,贺倾怡下午没课跟着陆之溪去蹭课。
刚好她下午只有一节选修。
还没到中间休息贺倾怡就有些坐不住的摆弄着手机。
小声的在陆之溪耳边嘀咕:“你平时上课不困么?”
她以为这课能多个清闲,谁想到涵盖范围这么广。
英文选段、口语交流、电影赏析、各种纪录片,甚至还会穿插着讲一些西方历史。
感叹于老教授的知识储备以后,贺倾怡还有些佩服陆之溪。
她听得脑袋都有些木了,旁边的人感觉还挺津津乐道的,上课这么久连手机都没打开过。
陆之溪摇摇头:“还好吧,当故事听了,等下次有电影赏析的时候叫你一起来,那种课比较好玩。”
贺倾怡赶紧摆了摆手。
她还是自己回寝室找个电影看吧,不在这坐着受罪。
刘清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寻到了她的位置,下课的时候从前排跑过来,眼底有些期待:“我看新发下来的分组里,你是组长,就想着找你加个微信。”
贺倾怡站在桌子旁打量着男生。
她当然听出了这话的意思。
无非就是找个借口要联系方式。
眼前的人,身姿挺拔,脸也清俊硬朗,让人觉得沉稳。
她伸手小动作的戳了戳陆之溪的腰。
确实做小组作业的时候需要讨论,陆之溪拿出手机扫了他的二维码。
“怎么样?”贺倾怡问她。
“什么怎么样?”
“就刚才加你微信那男生啊,我看着人不错的。”
陆之溪抬眼看着她“可能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几次的搭话下来,陆之溪总是觉得哪里说不上的别扭。
最起码不是她想接触的人。
这课的小组,是两周一轮换的,相当于一个作业以后就会重组,加上这课本来只需要学一个学期。
想着也不太会有什么过多的交集,陆之溪没再去纠结。
贺倾怡也只是闹了她两句。
两个人站在一起气氛不搭。
晚上的时候路砚攒了个局,他是个行动派,说是庆祝提了车。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几个人碰上。
路砚眼尖,发现她和贺霁与穿了同款的鞋,打趣的说道:“你俩这是商量好的?”
一双红色,一双蓝色。
贺倾怡:“还挺像情侣款的。”
陆之溪换了套牛仔的分体裙,露出一截粉嫩的腰,出门的时候在镜子前照了下,特意配了双同色系的鞋。
被他们俩这样一说,看着贺霁与像是解释:“我随便穿的。”
贺霁与没出声,手里拿着车钥匙,微扬起嘴角闷声一笑。
除了他们四个,路砚还找了些别的朋友,都是男生,刚一到就把他俩拉着一起玩游戏。
但无非是变着花样的喝酒。
陆之溪和贺倾怡坐在一边吃着水果,随便拿了两瓶度数低的福佳喝。
覆盆子的口感酸酸甜甜,喝着像是饮料。
酒吧里云烟环绕,镭射灯打下的光束,轮番的照在每个人脸上,昏暗又不真切。
贺霁与坐在一群人的中间,双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脖子上的项链吊坠因为前倾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衣服,他伸手摆弄着眼底的纸杯。
移到桌边,虚握着的拳头敲了下桌子。
“啪”的一声,纸杯倒扣在桌面。
耳边尽是耍赖的起哄声。
“不行,这杯说什么也得喝了”
“这都坐着玩儿多半天了,一滴酒都没沾呢,我也是服了”
“艹,你再这么玩我走了”
最后说话的这个人,陆之溪在朋友的生日宴上见过,当时两人谈了大半年的恋爱,男朋友特地飞过去陪着过生日,当时还引来了好些人羡慕,大家也以为两人感情稳定,可以谈一段以年为单位的恋爱。
但现在看好像结果并不遂人愿,男生手腕上的情侣手绳已经不见踪影。
他看着心情不错,接过被倒满的酒杯,仰头喝下,被灌也心甘情愿。
中铜色的液体涌入口中,刚才传递间洒到手上的,顺着滑落。
陆之溪看到这一幕,收回视线,闲聊的问:“你和你哥从小一起长大吗?”
堂兄妹关系这么好的,不多见。
“算是吧,小时候叔叔和婶婶忙没什么时间照顾他,他除了来我家就是在家被阿姨照看着。”
那几年贺家公司正是最忙的时候,贺霁与妈妈又是红圈所的合伙人,经常出差。
一整个月他也见不到父母几次。
“他粤语也是那个时候学会的,家里经常没人在,保姆阿姨干活也不怎么精心,看他的时候都说粤语,也不管能不能听得懂。”
有些心疼在胸口荡开。
那么小的孩子,普通话都不一定能完全听得懂,要去听完全没接触过的语言。
只是想想都感觉酸涩。
陆之溪接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发现情况以后就把阿姨辞退了,他就经常来我家。”
察觉到她微妙的情绪变化,贺倾怡开口:“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们两个小时候总吵架来着。”
她哈哈一笑,没再多问什么。
台上DJ打着碟,鼓点越来越强,氛围纸一次次的被抛向空中,彩带、气球,混着一起撒下,气氛逐渐被推向高潮,人心也跟着躁动。
放纵、暧昧在空气中流动,交流的眼神里也丝毫不加半点掩饰。
隔壁桌玩着真心话大冒险,有男生抓着手机走过来,像是早就挑中了目标人选,站定在了陆之溪面前。
手机亮屏的二维码晃在她脸上。
男生轻浮的开口“美女,加个微信呗,下次一起出来玩。”
他本来想坐下来凑近了说,但被陆之溪仰头盯着他的眼神,弄的有些打怵,只好站着扯着脖子喊。
一起玩的人坐着近,站起身伸手挡了下“哎--”
朋友的朋友,是要照顾下。
站着的男生瞪了眼旁边人,意思是他多管什么闲事。
陆之溪瞥见桌上放着的骰子,递了个眼神示意没事。
随后作势就去翻手机“没问题。”
都喝了点酒,万一闹出什么事也不好。
“玩个游戏吧,赢了的话,我扫你。”
不撅人面子,还能激起人的胜负欲,即使最后输了,也只能遗憾自己技不如人,哄笑而过。
在这个环境和氛围下,几乎没有人拒绝,男生爽快的答应。
隔壁桌的人也不再藏着,看着落座的人,都围过来一起看。
朋友问:“没事儿吧”
路砚:“没事儿,她输不了。”
“最简单的比大点吧,五个骰子起摇,十五为半,过半则大,三局两胜怎么样?”
“好”
骰子一颗颗清脆的落入骰盒,陆之溪唬人的做了几个动作,骰盒在手中转的让人看不清。
但其实这都是以前路砚交给她和陈舒冉的假把式。
不用两个人说话,周围的人帮着喊“一、二、三,开。”
陆之溪手上掐着不多不少的十五点,对家手里拿了十七点。
笑声灌入,听着刺耳。
陆之溪没理会的继续,她既然敢玩就有绝对的把握赢。
碾压性的胜利看着最没劲,一来一回在这才不显得扫兴。
贺霁与靠着沙发上,两只手自然的搭在脑后,将自己置身事外,仿佛根本不在意这场激动人心的“赌局”最后的输赢。
最后在一片唏嘘声中,人群散尽。
贺霁与点了根烟,换气时候,微蒙蒙的挡在脸前。
隔着层迷雾,和“胜利者”不偏不倚的来了个对视。
说她乖,想不到的事情她件件不落,说她不乖,出格的事情她又碰都不碰。
能做和不能做的界限划定的明确。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个渺小的小宇宙里,你是宇宙中如此独一无二的存在,再不会有第二个了。”来自《给仰望者的天文朝圣之旅》
(嚼嚼嚼)我随机掉落的小惊喜,真的没有人要嘛,呜呜呜(傲娇)(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