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兄弟结义(4)

第七章兄弟结义(4)

“别乱说话!”小满又站了起来,“元庆,你发个话,这个把子到底拜还是不拜?”

元庆猛地灌了一杯酒,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顿:“拜!”

小满抓起一个酒杯,“啪”的摔在地上:“痛快!”

胡金仿佛受到惊吓,弹簧似的跳起来,到处找笤帚:“看看看看,新开张的一个饭店就这么乱糟蹋,万一进来客人,扎着人家的脚可怎么交代?大过年的……笤帚,笤帚呢?小王,笤帚呢?”说着,骂一声“娘个×的,白养活你了”,鬼子探雷似的弓着腰走了出去。

“胡金,顺便出去买香和烧纸啊!”小满坐下,目光炯炯地盯着古大彬,“书上说,这是拜把子必须的。”

“他不会回来了,”古大彬怏怏地摇了摇头,“他的脾气跟咱哥们儿不太一样呢。”

“那就随他去!”小满想要出门,“东西我去买。”

“不用了,店里有,”古大彬拉回小满,摸一下元庆的肩膀,“你再想想。”

“有什么可想的?”小满瞪了元庆一眼,“痛快点儿,不然你也出去,我跟彬哥两个人拜!”

元庆冲小满翻了个白眼:“你瞎‘晃晃’什么?我说不拜了吗?拜!”把脸转向古大彬,猛地一点头,“彬哥,开始。”

古大彬笑笑,起身走了出去。

盯着古大彬的背影,元庆对脸色通红的小满说:“以后你当着外人的面,少跟我吹胡子瞪眼的。”

小满横了一下脖子:“彬哥是外人吗?”

元庆被噎了一下,张张嘴,抓起一瓶酒,咕咚咕咚地灌。

古大彬进来,手里拿着一沓烧纸和一捆香:“咱们是不是应该去关老爷那儿拜?”

元庆点点头,问:“胡金真的走了?”

古大彬说:“小王说他出去买活鸡去了……不用管他了,我了解他,他不一定回来了,”一手一个搂着元庆和小满的肩膀往外走,“胡金暂时不参与也好,当年刘关张就是三个人呢,这事儿挺吉利的……你们不要误会他,胡金的脾气就这样,怪着呢,可是他没有坏心眼儿,是个可以交心的兄弟。元庆你说是不是?你们是同学,他除了以前‘乍狂’点儿,为人是不是很讲义气?所以,他也是咱们的好兄弟。”

三个人走到摆放关公塑像的那个角落,古大彬郑重地在香炉里插了三炷香,退回来,垂头站立。

小满手里捏着一瓶白酒,用牙咬开瓶盖,放在香炉的一旁,回来站在古大彬的右边。

元庆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瞅瞅古大彬和小满,双手合十,鸡啄米似的冲关老爷点头。

三个人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古大彬拉拉元庆和小满:“好了,跪下吧。”

三个人跪下,古大彬“嘣嘣嘣”磕了三个头,开口说:“我,古大彬,生于1961年,从今天开始要跟元庆、向春满结为生死兄弟,请关老爷作证。”元庆也磕了三个头,对着关公塑像说:“我,元庆,生于1965年……以后跟彬哥和小满就是亲兄弟了。”小满已经嗑完了头,咳嗽一声,声音大得像是在跟谁吵架:“我,向春满!1966年出生,愿意跟古大彬、元庆结为生死兄弟,从今往后肝胆相照,决不分离!有肉同吃,有酒同喝,有罪同受,生死与共……”想了想,继续说,“不能同生,但愿同死!”元庆想笑,你奶奶的,这不是跟人家刘关张学的嘛……瞥一眼脸色凝重得像挂了霜的古大彬,没笑出来,干脆伏下身子,脸贴着地皮,听小满继续说。小满不说了,起身,开始烧纸。

古大彬也站了起来,拿过香炉边的那瓶酒,沿着那堆烧纸浇了一圈,仰起脖子将剩下的半瓶酒灌进了喉咙。

元庆伏在地上,冰凉的地面让他清醒了不少,他感觉这事儿有些滑稽,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滑稽在哪里。

那堆烧纸的火灭了,微风吹过,灰黑色的纸灰蝴蝶一样在半空中飞舞。

看着那些纸灰,元庆感觉很不自在,心里好像有一块阴影,可是他实在分析不出来这块阴影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古大彬过来抱了元庆一把:“今天过年,咱爸咱妈在家等着,你早点儿回去吧。”

门被推开了,门框撞在元庆的鼻子上,让他的鼻子一阵发酸,抬头一看,胡金嬉皮笑脸地站在门口:“三位彪子,醒酒了没有?”古大彬扫他一眼,没有说话。小满上下打量着胡金:“你买的活鸡呢?”胡金一惊一乍地说:“买活鸡?买那玩意儿干什么?哦,知道了,老满大爷年纪大了,想炖鸡汤补补身子啊……咳,你瞧我这脑子!小王,小王--赶紧去菜市场,记着啊,买老母鸡!”见古大彬表情怪怪的瞪着眼看他,胡金耸了耸肩膀,“彬哥,酒没喝好是吧?来,咱们继续。”古大彬皱皱眉头,突然笑了:“好啊,喝不死你!来,咱们继续。”

胡金跳过去,高喊一声:“好嘞,喝死去**!”丢下元庆,直奔酒桌。

胡金可能做梦都梦不到,没过几个月,他真的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