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个可不是小事!咱们要不要立马通知京城的二叔?”周正南忍不住说道。
“嗯,这个肯定要通知!”周大老爷沉声道。
“老丁,你负责去一趟京城,把此事禀告二老爷!”周大老爷说着叫来车夫老丁。
“是,老爷!我立刻就去!”老丁知道兹事体大,不能耽搁。
“爹,我想带些人手,去协助县里寻找凶犯!”周正南主动请缨。
他一来是想帮着维护这常山县的治安,一来也是放心不下竹青。
那些悍匪居然敢劫狱杀人,可想而知他们是何等的胆大包天,心狠手辣。
他们要追踪的对象,只怕也不是寻常人物。所以,现在竹青的安危,最是让人揪心。
“你?你明年要去参加春闱,不要读书么?你去凑什么热闹?”周大老爷看了一眼儿子,却是一下子沉了脸。
“你跟着老丁去京城,跟着你二叔那里请的先生好好读书,到明年去下场正好!”
“爹,我不想去京城!”周正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去京城。因此他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你不去也得去!这次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可以插手的!”周大老爷怒道。
他随即吩咐老丁:“绑也要把大少爷绑去京城!如果路上出了什么疏漏,我唯你是问!”
老丁身手不凡,周正南自忖目前干不过!他听了不服气地对着周大老爷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十五岁了!而且我一直在练武术的!我也可以的!”
周大老爷一瞪眼:“老丁,带大少爷下去!”
他说着就又叫了几个管事过来,让他们负责好家里的各项事宜,最紧要的就是为了安全考量。
周家乃是常山县首富,很容易被宵小之辈觊觎。如今县衙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县城里到处兵荒马乱,难保不会有人对周家心怀不轨。所以做好自家的安保工作,也是特别重要的。
周正南被老丁一把拖出去的。
“大少爷,您别怪我!大老爷的话也是有道理的。您现在手上的功夫,还过不去我这关呢!那些凶神恶煞,你怎么挡得住!”老丁苦口婆心劝着周正南。
“老丁,我武功不行,可是我有头脑啊!我可以以智取胜啊!”周正南说道。
“孙竹青那姑娘你也熟悉啊,难道你也要见死不救,看着她被人灭口吗?”
“这……”老丁被他这样一说,倒是有些犹豫了。
“咱们趁乱去找找她,有办法找到她最好。而且,找到了她,我们立刻就去京城。这样也耽搁不了多少天!”周正南看出老丁犹豫,连忙趁热打铁。
“只是县衙都找了一个城了,也没有找到人。咱们带个几个家丁,能顶用吗?”老丁有些不自信。
论打架什么的,老丁觉得自己肯定不在话下。但是,这是找人,不是打架厉害就有用的。
这个需要消息,需要各种细节的琢磨。老丁觉得即便倾周家之力,也不可能做到这些。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周正南说道。
他向来奉行做了再说。
老丁一来是确实有些担心竹青这个丫头,他对她是很有好感的,不希望这么懂事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一来有些却不过周正南的恳求。
“行,我们去试试看!不过最多只能两天,两天里找不到,那就必须去京城。不然老爷那里我没法交代。”老丁勉为其难同意了。
“太好了,老丁,咱们立刻出发吧!”周正南一脸兴奋。
他迫不及待要去帮着找竹青了!
“公子,公子,你等等我!”老丁看他大步流星地跑远,忍不住叫道。
他们很快就上了大街。看到倚在街边角落里的一个小乞儿,周正南对着他蹲下身子,在他面前的碗里扔了十来个铜板。
“谢谢善人!谢谢善人!”小乞丐眼睛里面都放光了。随后伸手就要去摸那个铜板。却被周正南握住了手。
“你等一下,回答了我的问题,这些铜板就都是你的!”周正南对他认真说道。
“什么什么问题?”小乞丐一脸迷惑和茫然。
“前天夜里,你们有没有看到过有一辆马车从这县城的街上奔过?还有莫先生的医馆附近最近去过哪些人?我这些铜板先给你。如果你能够帮我把这几个消息都打听出来,那么我这边还有五两银子也是你的!”周正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五两重的银锭子,把它放在小乞丐面前一晃。
小乞丐的眼睛都看得直了。他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儿,方才歪着头说道:“莫先生的医馆,前天夜里有人进去过!据说就是县衙那些被杀死的犯人追过去的那个人!只是他进了莫先生的医馆里面,没多久又出来逃走了!当时莫先生是指着东边说是他们逃的方向!”
小乞丐回答的还挺详细的。看来他的小道消息还真的挺多的。
“银子该给我了吧?”小乞丐眼巴巴地盯着那银子,想着他回答了这么多问题,怎么说周正南也应该把银子给他了。
结果周正南却把手掌一收,摇头对他说道:“你这些消息都是大陆货,我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都能打听到,不值五两银子!我要的是真话,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真相和秘密!”
小乞丐的脸色僵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随后对着周正南说道:“周公子那这样吧,我回土地庙打听一下,有了消息我就立马告诉你,这五两银子你可得帮我留着!”
周正南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不过这消息要来得越快越好,若是在你给我消息之前,我就听到了你给我的消息,那么这五两银子我也不能够给你!”
小乞丐有些不甘心的,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银子。随后坚定的一点头,然后说道:“行,我肯定会令最快的速度把消息给您送过来!”
“那我就在莫家医馆等你的消息!”周正南对他一点头。
随后他回头对着老丁说道:“老丁说我们现在就去竹青姑娘最早去过的地方吧!”
“行,大少爷真有你的!咱们现在就去莫家医馆!”看到周正兰刚才的那一系列操作,老丁也是很是服气。
莫先生看着一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周正南和老丁,有些意外。
“周公子今天怎么会过来?是有什么身体不舒服,需要老夫给你看吗?”一般大家公子要看病,都是请大夫上门去的。而周正南却是亲自上门。所以莫先生只能这样猜测。
“不是的。莫先生是这样的,您是最后一个看见竹青姑娘的人。您能不能跟我说一下,她最后到底是跟着谁走的?那个到医馆里来找您的人,您可认识?”周正南一脸紧张的问道。
这样的问题,县衙里的陈捕头也已经来对着莫先生问过了。莫先生详细地跟他描绘了一番带走竹青的人的形貌,也把他们走的确切方向告诉了陈捕头。但是最终陈捕头翻了一座城,还是没有找到他们。
所以现在听到周正南又来问,莫先生,有一点点抗拒。
他觉得陈捕头都没有能够找到的人,周正兰这样一位大家公子哥未必就可以找到。
但是对方既然认认真真的过来问了,也就是说对方也是在关心着竹青的下落的。多一份力量去寻找,说不定也可以让竹青生还的机会多一分。
想着这样的情况,莫先生又再次详细的把那天他碰到的那两个人的形貌跟周正男描述了一遍。然后走到门前对着西南方向一指:“那天夜里他们的马车就是对着这个方向去的!”莫先生说着,脸上也是带着一丝惆怅。
竹青已经失踪了将近三天了。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杳无踪迹。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莫先生是真的担心。
“莫先生,那马车上的人当真伤的很重?他们的身上可有什么特别的香味或者是其他标志性的装饰?”周正南想到细节决定成败,就尽力的问莫先生,对于竹青和另外那两个挟持了竹青的人的印象。
“我听他们的口音好像是西北口音!听起来像是从镇西关一带过来的!还有他们两个人脸上都蒙了黑色的面巾,腰间似乎都挂了一块牌子,那牌子上的字却看得并不是很仔细。竹青姑娘那天过来,身上的薄荷味似乎很重。”莫先生皱着眉,眯着眼睛,尽力而为的把自己记得的事情说了出来。
“行,多谢莫先生指点!对了,那人居说伤的很重,莫先生给他治疗了吗?”周正南接着问道。
“那人确实伤势特别重,而且脾脏都被刺破了。还是青丫头跟我一起给他做的清仓缝合!他走的时候身上有一股很重的酒精味道!”
莫先生又补充了几句。周正南听到这里眉头皱的很紧。
莫先生提供的这些信息看起来有用,但事实上到真的要找人的时候,又派不上什么太大的用场。毕竟这些东西都是要近距离跟人接触了以后才能看到。
周正南脑子里在认真的思考着,盘横着,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想办法找到竹青他们。
“周公子,外面有人找!是个小乞丐!”正当周正南沉思的时候,莫先生医馆里的学徒过来报信。
“他终于来了,快点让他进来!”听说外面有小乞丐找他,周正南的神色一松,吩咐了下去。
那学徒点头去了,不一会儿却是皱着眉头,领进来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周公子,周公子,我打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天晚上的马车停到了怀义巷里!这是咱们县里出了名的梁上君子亲口跟我讲的!”小乞丐说着,对着周正兰做出一副渴望的神情。
显然他在等着周正南拿出他的五两银子。
“就只有这么多吗?怀义那么长,倒是停在怀疑巷的哪一家门口呢?”周正南接着问道。
“好像,好像是走进了怀义巷里面的那个死胡同!”小乞丐摸摸头又抓抓耳朵,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周正南。
显然他对那五两银子自在必得。
“怀义巷,怀义巷那边的人家不是都早搬空了吗?那你怎么还马车赶得进去啊?”周正南有些奇怪。
不过他到底还是信守承诺,从腰间取出了那一定五两的大银。
“喏,这个银子归你了!”周正南把银子递给了小乞丐。
“多谢周公子,下次您还要什么消息尽管来找我!我包管给你最新消息!”小乞丐笑逐颜开。
“行啊,我下次有问题再来找你!”周正南点点头。
于是那小乞丐捧着那五两银子开开心心的一蹦一跳走了。
“老丁叔,咱们跑一趟怀义巷吧!”周振南对老丁点点头。
老丁点头说道:“行啊,咱们赶紧过去!也不知道这怀义巷那里究竟有什么问题!”
于是他们两个紧赶慢赶飞速赶到了挟持竹青的马车停下来的地方。
“这条巷子怎么这么窄,而且里面好像根本就没有人来往!这怀义巷到底算是有个什么来历啊?”马车越往那里面进,越是发现那巷子的狭窄逼仄。
“咱们下车吧,让马儿一个人走就行了。”老丁尽管赶车的技艺很是高明,却还是碍于这个车子被挤住的风险太大,所以选择车上的人都下车休整一会儿。
他们走到巷子顶头的一户人家面前,发现那户门窗上面,都有着厚厚的灰尘。
“这屋子里面,应该没有人吧?”周正南走到门前,试探性地想去推,却被老丁给一把拉住了。
“你干什么?这里可不能随便!”老丁一脸紧张!
“老丁叔,怎么了?”周正南有些不解。
“这怀义巷可是死过很多人的!这些空屋子,都是人们传说中的鬼屋!一般人,轻易不会上这儿来!”老丁说道。
他说到鬼屋两个字,脸上似乎还闪过一丝惊愕,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周正南愣了一下,对于市井传说,他倒是并不是特别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