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暗光亮

本是闲暇的周末,薛芩在家里窝着煲剧,她看了很久之前就看过的一部韩剧,《听见你的声音》。

可以听到别人心声的男主,这个技能真是让人羡慕。

她正悠闲地看着剧,突然接到了蒋潇的电话,一接起来就是惊声尖叫,蒋潇似乎情绪非常激动,连话都说不清楚。

“老...老板!!!”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能让蒋潇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这么激动的只有一个人——傅子洋。

果然,下一句就听到蒋潇断断续续地说着:“老板...刚...刚才...傅子洋...”

薛芩倒也是不慌,听着她慢慢说。

“傅子洋来店里了!!!”

“来店里?”薛芩愣了一下,皱眉。

店里对外公开卖的只有女装,并没有给他穿的衣服,他去店里也只可能是去买女士的衣服。

“呜呜呜呜傅子洋是不是背着大家偷偷谈恋爱了啊?”

“竟然来店里挑女装。”

傅子洋并不知道“X”的服装设计师是她,虽然大家都知道《春意》杂志的服装是和“X”合作的,而他们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合作。

但是除了主编依旧没有人知道薛芩就是设计师,毕竟品牌设计师亲自来做妆造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本来“X”设计师就是个神秘且不会露面的人,所以大家都默认薛芩只是做这个妆造的工作而已。

“他挑了哪套?卖了吗?”薛芩问到。

“没卖呢,虽然傅子洋亲自问我卖不卖那套衣服的时候我非常动摇了,但是我还是忍住了!”

其实店里不是所有的衣服售卖出去都要经过薛芩的同意的,只是一部分,就算是自己的设计,也会有偏爱。

作为她偏爱的那部分衣服,就需要薛芩亲自同意才会卖,毕竟也就只做那一件,独一无二。

所以,傅子洋挑的肯定是那一片她自己偏爱的作品。

“老板,他挑了彩蝶。”

薛芩愣住,沉默了很久,突然开口:“好,给他。”

“彩蝶”。

这套衣服已经挂在那里很久了,因为很难有人能够欣赏这套衣服的,这是薛芩早期的时候设计的作品之一了。

很花哨,这样的衣服特别挑人。

彩蝶之所以叫彩蝶而不是蝴蝶,就是因为那件衣服上有很多颜色和元素,不仅仅是一种花色的蝴蝶样子,而是很多种。

这感觉就是把千万种蝴蝶穿在身上,场面比香妃引蝶还要夸张,那件衣服真的不是一般人能穿的,也不是正常人会选的。

她当然也放了很多彩蛋在里面,需要真正懂她作品的人才会知道。

薛芩当然也能够理解大家不太愿意买那件衣服,就连蒋潇一开始都问过,为什么彩蝶可以和森林这样的精品放在一起。

因此她也觉得卖不出就算了,人总是不能去奢望别人完全理解你,说不定哪天就出现一个同道中人看上彩蝶了。

可是她没想到,这个要买走彩蝶的人。

竟然会是傅子洋。

她为什么会看上傅子洋,会对傅子洋产生不一样的兴趣,不仅仅是因为他有令人想要靠近的气质而已,也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见过他另一幅样子才会想要。

是因为这个人好像总是能给她的生活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同样的生活重复不变,总是会有些乏味,能够有一个让生活变得有趣的人存在,就要好好地抓住。

所以傅子洋这个人啊,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没有被她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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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她刚好看完一集电视剧,对李钟硕那个逆着光坐在地板上的画面还在回味。韩剧给人的感觉就是再老土的剧情都会让人想要尖叫。

起身去接水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

傅子洋。

她拿起手机接起电话:“嗯?”

“在家吗?”

“在。”

“我在门口。”电话那头的男声默了一秒,“有空吗?就一会儿。”

薛芩:“......”

这人怎么来她家小区门口都不提前打报告的,要是她不在家或者没有空怎么办?

薛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的毛绒绒的居家服和棉拖鞋,又捋了捋早上起来就没有梳的头发,她以为自己今天不会出门了,所以在家的时候是完全放飞自我的。

现在再换衣服化妆好像来不及了,她本来想给傅子洋打个电话过去问能不能多等一下,等她收拾好了再出来,又想到他说就一会儿。

要是她收拾好再出门大概已经快要一个小时以后了。

算了,反正也是赤诚相见过的人了,没什么需要掩饰的东西,于是她在衣柜里拿了一件羽绒服,随便穿了一双雪地靴就出门了。

薛芩一眼就认出傅子洋的车,就停在路边,她小跑过去以后,轻轻敲了一下车窗示意他给自己开门。

傅子洋没有很快解锁开门,但薛芩站在外面无法看到车内是什么情况,她也不能知道傅子洋为什么愣着不给他开门。

而坐在车内的男人,定定地看着穿着深色羽绒服的她。

和平日里喜欢穿艳丽的色彩不同,也和平日里化得妖娆妆容不同,她没有化妆,就像......

五年前他第一次在咖啡店看到她。

愣了很久,直到薛芩再一次轻轻敲了窗,他才终于回过神来,解锁开门,她很快开门钻进来。

薛芩坐下以后的第一句话就问:“你这么来我家门口,就不怕被拍?”

“比起这个,比较想你。”

“是吗?”她转头看着傅子洋,弯了弯眉眼,“想我什么?想哪里?”

他又看了她两秒,突然笑了,眼神从她的眼上移到唇上,再渐渐往下,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隐藏在宽阔羽绒服下的妙曼身材,长腿交错着。

眼神露骨毫不避让。

他们这样的关系,如果连身体都不能给对方带来舒适,就没有继续维持下去的必要了。

半晌之后,他轻启唇:“下周来我家。”

薛芩撑着脸看着他,笑意渐浓:“所以你特地来一趟,只是为了让我去你家?”

傅子洋没说话,摇了头,转身从后座拿了个装衣服的袋子和一摞纸。

他把手上的东西递给薛芩,看到她愣了一下以后,抬眸问她:“什么?”

“我们之间还要签合同?谈一谈什么时候一次?一周?两周?”

“如果可以话,每天。”傅子洋倒也是不慌,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薛芩:“.......”

她从傅子洋手上接过合同,准备翻一下,却被突然伸过来的手压住了。

他说,“回家慢慢看。”

末了,又补了一句:“不是上床协议。”

薛芩扬了扬眉,没继续翻,目光挪向刚才他递过来的袋子,只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毕竟这是自己的东西。

包装袋是“X”的品牌包装袋,她亲自设计的。

一个小时前,傅子洋还在店里挑了一件女装,一个小时后他就在她家门口把衣服拿给了她?

薛芩正在想着,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说着:“给你的。”

“路过的时候觉得很适合你。”

薛芩把衣服从口袋里扯出一个角,低头假装认真地看了一眼,然后惊讶地问他:“很适合我?”

“这么花里胡哨的衣服?”

傅子洋看着她,低叹:“你会喜欢的。”

很肯定的语气。

他们才认识多久,他就揣测她喜欢什么了,才接触过几次,他就能这么肯定地说她一定会喜欢了。

说来虽然有些可笑,但是傅子洋猜的没错。

她真的喜欢。

不过,买她亲自设计的衣服送给她,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薛芩还是假装不知道的样子,笑着。

“谢谢。”

他耸了耸肩:“毕竟我不也不能白嫖。”

“嗯?不是我主动?”

他斜着眼,对薛芩这句话嗤之以鼻。

“你以为,如果不是我想的话,会给你那样的暗示和机会吗?”

毕竟是连其他很多女人都不会正眼看一眼的傅子洋,怎么可能会这么主动地去“勾引”一个女人。

那样明目张胆地亲昵在她的耳畔低声问她,什么时候来勾引他。

都是步步为营和圈套。

临走之前,她伸手要去开门,却被男人的手握住手腕,倾身过来,一只手压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腿上。

呼出来的滚烫气息就在耳边。

“道别吻?”

“傅子洋,你也太贪了。”她轻声责备到,“竟然还要道别吻。”

“不然我来见你还有什么意义?”

是啊,这些东西都是不用他亲自来的,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还要来见她,目的动机本来就不应该单纯。

薛芩收回手,转头捧着他的脸,指尖在他的唇上打了一圈转,突然出声感叹:“你说,你这样的男人怎么就偏偏被我睡了呢?”

似是梦境,因为一切都发展地太快和突然。

自那以后他们没有再见过没有再联系过,薛芩甚至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和傅子洋睡过了,总不能说人家是睡了你就不负责的男人。

毕竟又不是他一个人做的,毕竟他们也是友好协商。

但是傅子洋一直都没有联系她,作为一个女人还是会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而他出现就会给自己带来惊喜,比如会带着礼物来见她,会告诉她他们之间并不是这么简单就会结束。

傅子洋轻笑了一声,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下去,在她的唇上轻咬了一口,十分无奈地接了一句话:“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为什么我会如此快和没有缘由地陷入这场像玻璃和泡沫一样的关系之中,会那么急切地想要拥有你。

薛芩觉得今天的傅子洋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他吻得格外认真和温柔细致,没有一丝急躁,耐心地像是在教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要如何去亲吻别人。

而她竟然就真的束手就擒。

“张嘴。”

下意识地微微张开唇,下一秒就感觉到传来的齿间痒意,舌尖滑过的地方都有酥麻的感觉,一点点地深入。

舌尖抵到她的舌根,她僵了一下,轻吟了一声。

被男人捕捉着的唇,一点空隙都没有,换气的间隙有细碎的气息呼出,双手突然之间有些无处安放,眼神颤抖。

她真是要疯了,傅子洋吻技过分地撩人,说好的道别吻,总觉得是无法道别了。

被男人松开放手的时候,她一边喘着气一边看着傅子洋,明显看到他下颚线条紧绷着,双眼中有明显的灼烧,眼睛红了几分。

一下瞬,他问:“有空吗?”

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居家服:“没换衣服。”

“那正好。”

他顿了顿,嗓音低哑:“等不了下周了。”

薛芩还在微微喘息,伸手把头发别到耳后,突然倾身吻在他的喉结上,柔软温热的触感一落下去,就感觉到男人的身体一僵。

她的手挪到另一个地方,可以感受到传来的脉动,一点点地就像他的身体一样渐渐僵硬,傅子洋已经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身体反应是无法操控的。

他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薛芩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张开嘴轻轻地咬了一口,手却没有从他腿上挪开。

车上的气息暧昧旖旎,甚至带着几分情/色。

良久,傅子洋才哑着声音问了一句:“薛芩,你是很急不可耐地想在车上做是吗?”

在车上撩起火,大概并不是什么理智的事情。

男人的嗓音低哑,十足的隐忍,但却任由她的动作,没有出手阻止。

“去你家太远了。”薛芩说,“不如就我家?”

他按住薛芩的腰,“哦?”

“不要命了?”

去她家有多危险,就不用说了,其实傅子洋自己都不是觉得很所谓,传出那些流言的话他是有办法处理的,但是对薛芩就不一定了。

他知道的,她不喜欢被人关注,但是跟他在一起是不可能不被关注的,而且还是这样去对方家里。

传出来的新闻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对薛芩而言好像不太友好。

她却十分淡然,坐直身子,说道:“越是危险就越是安全,要行得正坐得端,就说你是来谈工作的有谁会怀疑?”

薛芩顿了顿,“你可是连吻戏都不拍的傅子洋,那个大家眼中的性冷淡,不要鬼鬼祟祟,光明正大地进去就好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没错。

傅子洋突然带着玩笑意味地开口:“大不了,我就跟你结婚。”

“........”

“说什么呢?”

“难道你有其他心仪的对象了吗?有的话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跟我暧昧不清吧,正好,被发现了就说我们结婚了,履行夫妻的职责而已?嗯?”

他说得真真假假,让人有些难以分辨到底有几分认真和伪装。

就连傅子洋自己都难以分辨,他确实只是开个玩笑,但是想跟她在一起的心情是真的,所以情绪掺杂起来就变成了这样。

但是薛芩几乎没人任何想要当真的想法,他们俩之间说的话到底有几句能是真的?

这样的关系,不触及私人的领域,不触及感情。

调情随意,恋爱免谈。

***

按照薛芩说的直接进去竟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也没有任何的阻拦,进门停车取卡是自动的,没有人看到他进去。

他第一次来独居女人的房子,心中竟然生出一些期待。

薛芩开了门,在鞋柜里翻了很久找出一双全新的男式拖鞋,扔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愣怔了一下,有几分不舒服在心中腾升。

她家里竟然有男式拖鞋。

给谁买的?

前男友?

因为没有机会给他穿所以才会放在柜子深处一直没有拿出来。

他兀自想着,眼神就死死地锁在那双拖鞋上没有动,都说女人内心戏很多,会想很多事情,其实每个人都一样。

他也会在感情中想很多,想怎么样做才最好,想在自己之前是不是也有人那样拥抱亲吻她,想她跟别人谈恋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

一想到她会巧笑嫣然,会灵巧活泼,悉心温柔地对待别人,一想到她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付出过真心。

就会嫉妒。

薛芩去拉上了客厅的窗帘,回过头来才发现傅子洋还站在门口没动,没有换鞋。

嗯...有洁癖吗?但是这双拖鞋是全新的。

难道是款式不太喜欢?她看了一眼,确实有些老气,毕竟是买给中年男人的。

她走过去,轻咳了一声:“随便穿一下,下次再买新的给你好吗?”

“我给我爸备用的拖鞋,但是一向都是我回家,他没有过来过,款式确实有点.......”

话还未说完,唇又被堵住了。

而她并没有看到自己说出“我给我爸备用的”这句话的时候,傅子洋眼中闪过的那一瞬间不一样的光芒。

腰被紧紧扣住,不似刚才在车上的温柔,这一次明显带着十分的□□,一点都不细致的亲吻,毫不留情地径直撬开牙关捕捉着舌尖,搅合在一起。

男人纤长的手指触到她外套的拉链,径直拉下她的衣服,扔在一旁的沙发上。

电脑屏幕还暂停在电视剧开始的画面上,傅子洋没有心思再去关心她看了什么电视剧,以最快的速度踩上她刚才放在那里的拖鞋。

手摸着她纤细的腰肢和漂亮的蝴蝶骨,背部的肌肤滑嫩手感十足地好。

稍微一用力按了按她的腰窝,薛芩就腿一软,已经做过一次双方都很清楚对方的敏感点在哪里。

身体一软,就感觉自己被男人抱起来,抵在墙边。

不由分说地握住柔软的身体,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着她贴在墙边,身体曲线美好,美得不可方物的潋滟。

有的美好词汇就是为她这样的人而生的。

身体紧绷着,她的眼里盈满水意,似乎有几分渴求的欲望,男人的手停留在她的身上,指尖滚烫,每每途径一个地方都让人觉得身体的温度极限上升。

她埋着头在他的颈窝处温顺地蹭了蹭,像是一只撒着娇的小奶猫,黏糊动人,声音娇软。

两个人看着对方的眼神都是猩红,尽力沉着气,傅子洋的下颚线紧绷着,显然是非常难以忍耐,将她抵在墙上,手却是不安分地到处游走着。

“你别这样......”

“嗯?”

“哪样?”

“摸够了吗?”她微微喘着气,“你这样只摸不做太过分了。”

“嗯。”男人沉沉地应声,“等一下,有够你求饶的。”

“...........”

一句话真是就可以勾起很多回忆,她还记得跟傅子洋的第一次,自己是真的很没有出息地求饶了。

明明先撩火的是她,最后却没有精力去满足灭了这场无法熄灭的火。

所以这一次他好像打算多做些准备,就在一切就快要准备就绪,薛芩觉得自己身体软到无法直起身子,全靠傅子洋的力量支撑着她的时候。

突然传来的一股暖流,她瞬间清醒了。

她搂着傅子洋的脖子,有些愧疚,但也不得不开口:“那个....”

“怎么了?”他明显感觉到薛芩有些不适的样子。

“我....”她咽了咽口水,“那个...我好像来大姨妈了...”

傅子洋:“.......”

箭在弦上,子弹上膛。

这种关键的时候要收手,虽然不是不可能,但确实有些勉强,所以薛芩才会觉得万分抱歉和愧疚。

在这种情况下忘记日子,真是她人生的耻辱一笔。

傅子洋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反应,但至少还清醒着可以控制自己脑子里在想着什么,他听闻的时候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她的腹部。

女孩子在生理期不能着凉。

他快速地迈腿伸手去给她拿了衣服穿上,直接打横抱起问:“哪个是你的房间?”

她紧紧地揽着他的脖子,非常罕见地红了耳根。

气息弱弱地小声说:“最里面右边那间。”

她明显还能感觉到男人的身体温度,也能感觉到他还没能压下去的生理反应,即使在这样的情况还抱着她往房间里走。

她小心地戳了戳他的胸口。

“嗯...要不要我帮帮你?”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抵着她的额头:“你都这样了还想怎么帮?我自己能解决,好好休息。”

傅子洋皱着眉,嗓音中几分担心和温柔。

屋子里很暗,她关了灯拉了窗帘,却还是觉得在他身上看到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