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戏份拍完,晚上就没事了,宋知意和剧组另外几位导演沟通,将明天的安排敲定后就跟着许观衍离开了。
许观衍见她实在太辛苦,“要不今晚就算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们可以改天的。”
先前许观衍带着许观灿来给她送解暑的饮品,宋知意就说过要请他吃饭,她可不是随便客套,说的有些话都是为以后做铺垫。
就好比现在。
她觉得可以用上这套说辞了。
“那怎么行呢?你人都来了,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吧?”宋知意浅笑,“你等我一会,我去换身衣服。”
她回影视城附近的酒店洗澡换衣,将自己从头到脚打扮得精致漂亮。
许观衍没上去,不合适,他把车停在酒店门口,坐在驾驶座一直等着。
美丽是需要时间的,许观衍没有任何不耐,大半个小时后宋知意轻轻敲了敲车窗,两秒后车门自动打开,她拢了下裙摆坐进去,系着安全带道:
“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
他俩虽然已经很熟了,但许观衍仍是一个不太爱主动开口的人,宋知意也不care,一个人也能撑起来。
“灿灿告诉我,说你喜欢吃意大利菜,好巧,我也喜欢,而且,正好我前几天和朋友去尝过一家新开的意式餐厅的,菜品还不错,待会就请你去那吃晚饭怎么样?”
她点出自己的手机,导航后递到许观衍面前,笑道:“喏,就是这了。”
许观衍不喜欢意大利菜,但阿艺喜欢。他没说话,只看了眼地址,便开车出发了。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你喜欢法餐吗?”
“一个人的喜好很多样,我喜欢的还蛮多的。”
路上,两人陆陆续续又聊了很多,宋知意实在太会聊天,渐渐的许观衍觉得身心放松,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宋知意提前订好餐厅位置,私密且有意式格调,点好餐后,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白色桌边摆着一瓶香槟,高脚杯内倒了红酒。
菜品一道道上了,有些菜系吃起来麻烦,宋知意将剥好的、完整的虾蟹摆在食用的小餐碟里,手腕转了个弯,无声递到许观衍面前。
男人拿着刀叉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她。
宋知意拿起刀叉切面前的牛排,微笑道:“我看得出来,其实你并不喜欢吃意大利菜,不喜欢就不要勉强,何必委屈自己呢。”
“我……”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对上宋知意那双浅笑盈盈又包容万物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他总不能说,是阿艺喜欢意大利菜,所以他才迁就并习惯她的喜好。
许观衍改口道:“谢谢。”
“这次是意外,下次你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我再挑一家你喜欢的餐厅。”说完,宋知意想了想,改口道:“算了。”
许观衍握着刀叉懵逼地看向她,不明白宋知意怎么突然间就变了。
但他已经习惯,毕竟阿艺也是这样。
他垂下眼睑,安静用餐。
宋知意瞥见他的小动作,微微笑了笑,随即用轻快的语调问他:“什么都说下次就显得没诚意了,要不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好了。”
许观衍抬头看向她。
宋知意放下刀叉,期待地望着他,她的眼睛是标准的狐狸眼,眼头低而圆,眼尾狭长并且微微向上翘起,很漂亮,尤其是专注凝视别人时显得格外深情。
许观衍被她盯得脸微微发热,仓促间移开视线,有些紧张道:“……中餐。”
除家人外,在外面很少有人聆听或在意他的诉求和喜好。
“你要说中餐,那我尝的就多了,还知道不少宝藏餐厅呢。”宋知意确实没说谎。
她喜欢中餐,虽然厨艺堪忧,但孟榛行,托他的福,宋知意不仅吃过他做的很多拿手好菜,而且还跟他打卡过不少中餐厅。
“要不我们换家餐厅吧,我现在就带你过去尝尝,味道很不错。”
说完,她拿起放在包里的手机,就要预定餐厅位置。
许观衍说:“算了吧,挺麻烦的。”
阿艺以前就对他说过,听话才会有糖吃,麻烦只会惹人讨厌。
宋知意还在看手机,屏幕的光映入她眼帘,像一颗颗细小的星子坠入眼底。
“你喜欢就不麻烦。”
许观衍怔怔地望着她。
“好啦,位置已经定好了。”
宋知意笑着抬头,许观衍目光闪躲。
…
宋知意订了新的餐厅,他俩过去的时候正逢客流高峰,好在提前预定,倒也能吃上。
这家宋知意来的次数比较多,对这的招牌和好吃的如数家珍,她挨个给许观衍推荐,告诉他以后有机会一定都要尝尝。
晚餐整体还算愉快,吃完饭,两人沿着市内的河道走了会,九月的天晚上还是闷热,路灯洒向一团团朦胧的光晕,青石板地面上时而会有轻轻的高跟鞋声。
到了十点,许观衍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宋知意微笑。
开车回去的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气氛很和谐。
宋知意现在独居,住着私人别墅,在外看来里面布置得精致漂亮,极具艺术气息,是宋知意喜欢的风格。
到家了。宋知意解开安全带,扭头看许观衍,邀请他:“要不要去我家里坐坐?”
许观衍有些发懵,睁着眼望向她。
“你今晚的情绪起起伏伏,你应该也有话想对我说吧?”
“是什么呢?”
许观衍静静地看着宋知意,她总能看进他心底。
宋知意笑脸盈盈的跟他对视,耐着性子,想看看他待会要说什么。
车内一直静默着,冷气隔绝外面的闷热,路灯洒下的光束穿不进密不透风的车窗,里面有些昏暗,而在这昏暗幽深的环境里,许观衍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他似乎在紧张、忐忑、挣扎,天人交战中没人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宋知意一如既往平静,甚至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没有改变。
良久,许观衍攥紧拳头的手缓缓松开,暗色里,他唇瓣翕动,问她:
“宋知意,我们能交往吗?”
清大的军训结束,新生被陆续送回学校,在基地训练的时候,住宿是随意分配,舍友也都是临时的,回到本校后新生宿舍楼更是喧闹嘈杂,室友间彼此客套,维系着摇摇欲坠的善意。
孟榛将宿舍的床铺好,又把周边的垃圾清理了,他做事干净利索,一点也不拖沓,收拾好就坐在椅子上岔着双长腿玩手机,等下午三点去领书。
同宿舍另外三个人默契的面面相觑,统一认知:完蛋,他们这室友怕是有点高冷难搞。
孟榛在给宋知意回消息。
饺子的哥哥:【姐姐,军训已经结束了,刚开学事情比较多,我应该过段时间才能去你那,猫式乖巧jpg。】
宋知意这会刚结束上午的拍摄回到保姆车,看到孟榛发来的微信,拿起手机回他:【行呀,你想什么时候过来都行,姐姐在家里等你。】
饺子的哥哥:【那我到时候先带些衣物过去(*^ω^*)】
饺子的姐姐:【好,别带太多,有空咱再去买,另外宿舍也放些,总会用得上。】
饺子的哥哥:【都听姐姐的,猫猫害羞jpg。】
孟榛低头聊着天,他身后的几个室友你推我,我推你,都让对方去开那个头,周信纪石头剪刀布输了,顶着压力认命上前,结果余光瞟见孟榛在跟女孩子聊天,聊天框最下方,是他刚刚发出去的表情包。
猫猫……害羞……?
艹!
大学自带女朋友。
周信纪狠狠的羡慕了,并发出同等羡慕的声音:“兄弟,我叫周信纪,你在跟你女朋友聊天啊?”
备注是姐姐,呜,还是年下,更羡慕了。
女朋友这三个字把孟榛狠狠的取悦了。他起身,很有礼貌道:“孟榛。”
站在周信纪身后的两个室友面面相觑,不明白上一秒还高冷的酷哥,怎么下一秒瞬间大变样。
他俩也围上去做自我介绍,几句下来彻底打破宿舍的沉默,十八九岁的男孩子刚走出高中,脱离高压的考试环境,那些被压抑的八卦因子蠢蠢欲动,三人围着孟榛一个劲问他和他女朋友,纷纷表示羡慕。
在他们看来,孟榛是整个宿舍唯一脱单的人。
眼见越来越离谱,甚至还想向孟榛讨教怎么追女孩子以便以后用得上。
他要知道就好了,这样姐姐就是他一个人的。孟榛面不改色转移话题,看向骞一珩,问他:“你两只眼睛的度数大概多少?”
“两只眼睛各一百,怎么了?”
宋知意和许观衍交往的消息就像一阵风似的在圈子里传开,许观衍的朋友圈窄得可怜,所以反应平平,但宋知意那边就跟炸开锅一样,跟她走得近的,特别熟的,像赵青蔓齐怀邱等人很清楚这是必然的结果,关系不那么近的暗暗诧异她什么时候好许观衍这口了?要知道在上流权贵圈里,许家大少爷许观衍那就是一个除了脸好看身材还行家世出众以外,其他哪哪都很一般的呆子。
最痛心的莫过于宋知意的一众追求者以及前男友们,要说他们被上一任程凇比下去也就算了,至少对方拿得出手,可许观衍……
那是真不行。
怎么就在一起呢?
他们想不通,坚决不承认宋知意眼瞎,她怎么可能眼瞎呢,她那么好,肯定是许观衍踩了狗屎运。
好气。
按照他们这个圈子不成文的规定,谁要是新交往了男/女朋友,必须得组局带出来大家见见,上次赵青蔓交了新男友,在自家的私人别墅开了泳池party,这次宋知意也逃不了,正好明天结束拍摄,周天又可以休假一天,她干脆把轰趴办在后天晚上,地点就在自己家里。
许观衍知道这事后有些紧张,“一定要吗?”
“你别怕,有我在呢。”宋知意笑道:“就是想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认识,性质类似于朋友圈公开?你这么好,我可不想藏着掖着,我想让大家都知道你。”
许观衍抿了抿唇,“……我真的有那么好吗?”
到目前,宋知意是第一个愿意公开他的人。
宋知意轻轻捧着他的脸,很认真道:“你就是我的缪斯,当然好啦。”
…
周天晚上七点,宋知意的私人别墅附近停了一溜的豪车,而大厅已经热闹非凡,调酒师耍着花式调酒,穿着制服的酒保单手背在身后,游刃有余地穿梭在这群非富即贵的少爷小姐中间。
孟榛傍晚六点结束今天最后一堂课,看到导员在群里通知明天周一早上的课程全部取消,具体的补课时间暂定,等通知。
于是他想了想,决定收拾些衣物回宋知意的别墅。
从入学到军训,再到上课,他已经一个多月都没见到姐姐了,这次突然回来,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只是孟榛没想到,他开车到宋知意那,竟然在别墅外看到一溜的超跑。
孟榛微微皱眉,带着行李箱开了门。
奢豪的大厅在办轰趴,灯光朦胧绮丽,在这喧嚣又浮躁的小世界里弥漫着纸醉金迷的气息,这里的一切似乎能腐蚀一个人的灵魂。
孟榛听到里面传来尖叫和起哄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他带着行李走进这个光怪陆离的party,空气中浮动着香槟美酒的气味,浓烈,馥郁。
而在影影绰绰的人群里,孟榛看到一身吊带黑裙的宋知意妖娆妩媚,手指勾着许观衍的领带和他接吻。
刹那间,孟榛的脸色冷下去。
勾引他姐姐的男狐狸精,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入V啦,接下来就是男人们的宫斗,狗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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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陶梦初见顾忱,在港城最负盛名的歌院。
那时,他坐在第一排中央,偏头与身边的女伴低语。
半晦的光影里,透着漫不经心的风流。
顾家大公子多情又风流,是个顶好的情人,流连花丛却从不谈爱。
陶梦和他在一起,感情最深的时候,顾忱为她和家里闹翻。
“我不怕下地狱,我只想和她结婚。”
陶梦做了场美梦。
可惜,浪子始终是浪子,顾忱的渣刻在骨子里。
分手那天,顾忱开了张巨额支票给她。
“我喜欢新鲜,你太乖了,不适合我。”
一笔钱断她念想,免她纠缠,还他自由。
后来红尘辗转,情意纷扰,无情人动情,多情人专一。
他频频寻她,却得她一句:“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