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号”第六层的南区是今晚绮娅举办慈善拍卖会的地方,占地广,布置得富贵堂皇。
入口处靠墙一侧,檀木雕刻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京市绮娅夏季慈善拍卖会。
今晚前来参加拍卖会的人很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品鉴摆出来的珍宝,又过了会入场通道打开,这些人相伴而入。
宋知意将保镖留住场外,男侍穿着职业装领着她进入拍卖会。
“宋小姐,这是您的号牌。”他恭敬道。
宋知意颔首,“嗯”了声,入座内场贵宾区。
拍卖会里面共分为三个区,前排代拍区,由专门从事此行业的职业人受雇主所邀代拍;贵宾区则是身份地位家室显赫的人;最后就是场内后排区。
“欢迎各位买家入场,绮娅夏季慈善拍卖会首场即将开始,请各位稍等片刻。”拍卖师穿着旗袍,谈吐清晰,举止优雅大方,过了会,大荧屏出现今晚首拍第一件珍宝图,左边是各国对应的价格表。
“接下来是玉疏石韵,红顶沉香玉石专场,我们要拍卖的第一件珍品是4073,巴林玉精雕茶壶,起拍价三百万,本轮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万。”
拍卖师话落,场内竞价开始。
宋知意想要本场压轴的无事牌,对前面的东西提不起兴趣,她靠着椅背,纤细笔直的长腿自然交叠,懒懒散散,像条美人蛇。
她低头玩手机,回了条今天下午孟榛发来的消息。
饺子的姐姐:【怎么啦?想姐姐啦?】
聊天框上面一条消息是孟榛下午发的,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而她今天下午在赌桌玩牌,没看手机,也就没来得及回他。
过了会,手机无声轻振,弹出孟榛发来的微信。
头像是宋知意和他的合照,两人怀里共同抱着一只胖乎乎的橘猫,像一坨煤气罐子。
饺子的哥哥:【嗯,想姐姐了,很想很想。】
末了,还发了一张圆眼睛大胖脸的猫猫头,害羞得低着脑袋。
宋知意笑了笑,打字回他:【呀,孟娇娇,孟甜甜,你今年都十八了,成年了耶,怎么还这么黏人。】
饺子的哥哥:【我喜欢姐姐,就想一直黏着姐姐。】
在宋知意的认知里,孟榛这个乖巧懂事听话温顺的弟弟从小到大就喜欢黏她。
她比孟榛大五岁,她十二岁那年,父亲娶了孟榛的母亲,孟母带着七岁的儿子住进宋家。
孟榛刚到宋家那会,总是躲在角落偷偷看她,眼睛亮亮的,渴望与她亲近,可又畏惧她的冷眼。
后来她接纳这对母子,对孟榛的态度也渐渐好起来,他们姐弟俩越来越亲近,小时候还睡过一张床,长大后虽没有睡在一起,但孟榛一如既往黏她,像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边,甜甜地喊她姐姐。
孟榛嘴甜,宋知意和他聊天很开心,姐弟俩聊了会,孟榛这才进入正题。
饺子的哥哥:【姐姐,你什么时候有空呀?我妈出差回来了,打算请宋叔叔,宋大哥和嫂子,还有你,咱们一家人吃顿饭,聚一聚。】
宋知意和孟榛当了十年姐弟,去年春,重组家庭离异,不过宋父和孟母的感情终结并没有影响他们姐弟俩的来往,也没有让两家人老死不相往来,相反平时走得也挺近的。
饺子的姐姐:【我最近还有点事,过几天吧,到时候回去我给你发消息。】
这次的慈善拍卖要举办五天,正好,她拍下无事牌后也打算回家一趟,顺便把礼物送给孟榛。
首场的慈善拍卖进入尾声,宋知意听到拍卖师说:“接下来要拍卖的珍品是4099,青玉无事牌,出自著名玉雕大师陆子冈之手,质地精良,色泽光润,起拍价五千万,本轮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百万。”
话落,宋知意举了举手中的号牌,拍卖师道:“19号五千万,还有没有其他买家跟进,五千万,场内贵宾区这位女士出价五千万。”
“24号五千五百万,场内贵宾区这位先生出价五千五百万,还有人跟进吗?五千五百万。”
宋知意再次亮牌。
“六千万,19号的女士出价六千万,还有人跟进吗?六千万第一次。”
“103号六千五百万,场内后排的先生出价六千五百万。”
宋知意早就料到这块无事牌的竞争会非常激烈,且不说它极具收藏价值,但论那精湛的工艺就让人心动。
她再次举牌,伸出两根手指示意拍卖师。
拍卖师心领神会,又道:“19号这位女士加价两千万,现在八千五百万,还有人跟进吗?八千五百万第一次。”
“这位先生需要打电话沟通吗?前排区需要加价吗?八千五百万,八千五百万第二次。”
宋知意淡然自若,面色平平,丝毫不介意有人跟她抢,因为她势在必得。
“最后一次,八千五百万,您的19号八千五百万,让我们掌声感谢这位女士。”
场内响起掌声,坐在拍卖席上的两位拍卖员将拍卖单填写好,穿着制服的男侍拿着纸笔走到宋知意身侧屈膝蹲下,把单据双手递给她。
宋知意拿着笔在单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男侍将其中一份撕下交给她,然后离开,宋知意随手放进挎包里,等着这场拍卖结束。
京市的云槐山是著名的赛车基地,占地广,投资大,大型赛事皆在这举办,平日里有不少公子哥豪门小姐来这寻刺激,赛上几圈。
今晚,云槐山这儿被人清场,除了工作人员就是一群年轻的豪门子弟。
路段的起始停了一溜的超跑,但却迟迟没有开始赛车。
“大尧,你去看看榛哥在干嘛呢?还赛不赛了?”冯禹靠着车门,抱着双臂怂恿道。
二十分钟前他们正准备赛车,结果孟榛看到一条消息后立马就去旁边了。
瞿舜尧笑骂:“滚,你想我被捶是不是?”
“大尧,你这就冤枉我了啊。”他嬉皮笑脸道。
“我能看不出你那点小九九?”瞿舜尧往孟榛的方向瞄了眼,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别催,孟茶茶在跟他姐聊天呢,这会谁敢过去打搅,啧。”
他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榛哥要是听见你叫他孟茶茶,大尧,你要完。”
“我跟孟茶茶多年兄弟,不存在。”瞿舜尧摆摆手道。
“壮壮,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句似笑非笑的话,瞿舜尧先是一抖,随即反应过来有人喊他“壮壮”,顿时气得脸都垮下来了。
他扭头,咬牙切齿:“孟!榛!你大爷的!”
瞿家的公子哥儿,要面儿,哪哪都满意,就是对这个土里土气的小名恨得咬牙切齿。但是没办法,谁让他小时候体弱多病,家里人为他好,最后取了个这么接地气的小名。
孟榛靠着车前盖,明明是懒散的姿态却肩背平直,板正得像修韧的松柏,有着这个年纪特有的利索干净。
他微微一笑,“欸,壮壮,怎么了?”
长着一副乖巧懂事的俊脸,火上浇油的样子欠得瞿舜尧想上去踹几脚。
他伸出食指,指指点点:“孟榛,你这幅样子就该让咱上头的那些长辈们瞧瞧。”
同一个圈子的人彼此都有往来,或交情,或生意,或联姻。瞿家和孟家世交,有孟榛这位哪哪都优秀,从小别人家的孩子做对照,瞿家长辈经常拧着瞿舜尧的耳朵让他向孟榛学习,学他懂事,学他乖巧,学他谦逊。
屁捏!
他俩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他瞿舜尧不知道孟榛什么德行?披着羊皮的狼,比谁都会装,浑身上下臭毛病贼多,挑剔,有时说话啊,那个嘴毒得跟条眼镜蛇一样,当然,茶起来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孟榛学着他的样子还回去,“怎么了壮壮,壮壮这是怎么了?想带我回去见家长吗?”
瞿舜尧气笑,给他肩膀来了一拳,“孟茶茶你够了!”
孟榛也笑了,全然不在意。他站直身体,离了靠着的车前盖,整个人看起来更高了,一米八七的个儿,身形修长,浑身上下没有多余的装饰,清清爽爽又帅气利落,活像女孩口中念叨的纯情男高。
他捞起丢在车盖上的赛车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瞿舜尧用肩撞了撞他的,追问:
“茶啊,跟你姐聊完啦?”
提及宋知意,孟榛脸上笑意浮现,眼睛里似乎有了光,“嗯。”
啧啧啧,还是老样子啊。瞿舜尧就稀罕他这幅没出息的模样,拽天拽地我行我素的孟榛也有人治得了。
“你姐都跟你聊啥了?”瞿舜尧好奇道。
孟榛掀了掀眼皮,瞅他,随即伸出一根食指,指着瞿舜尧的肩往后一推。
纯黑的皮质,完美贴合手掌,看起来禁欲涩气,衬得戴着赛车手套的手更加韧劲有力。
瞿舜尧歪着一侧肩膀向后斜,懵逼看他。
“怎,怎么了?”
孟榛淡淡一笑,左边眼角那颗极浅的泪痣给他平添几分看不透。
“那是我的姐姐,你问这么多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孟榛,外号孟娇娇,孟甜甜,孟茶茶,其他待解锁,狗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