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服务生送的牛奶不甜, 是在说没有她送的牛奶甜吗?
这人确定是傅司砚吗?
这男人最近是去哪喝蜂蜜了吧。
阮欣看着这条消息,眼角忍不住上翘,把手机倒扣在腿上, 抬起头,左右看了眼,确认佣人不会随便到卧室里来, 唇角慢慢上扬。
【那你让她给你换一杯,多加点糖。】
傅司砚:【不是她,是他。】
“……”
阮欣:【只是一个代词而已, 不用这么严谨吧?】
傅司砚:【必须严谨,怕你吃醋。】
阮欣:【我才不会吃醋!】
阮欣拽着被子, 把自己整个人裹进去, 想到傅司砚居然会说这种话, 又好气又好笑,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一个这么爱吃醋的女人, 还是只是为了哄自己开心。
丢到一旁的手机又震动一声,估计又是傅司砚发过来的, 阮欣伸出手,快要摸到的时候顿了下,又缩了回来。
算了, 不看了。
傅司砚这个人智商太高了,做什么事都很认真且八面莹澈,步步为营, 自己可不能被他套路,一时头脑冲动就答应他了。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过了会意识渐渐涣散。
当晚, 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怀孕了,医生告诉自己是一对双胞胎,傅司砚温柔的亲吻她的肚子,傅家上下都笑逐颜开,恭喜老爷子有了重孙子。
傅司砚对她百依百顺,但是她生孩子的时候有些难产,医生说可能会出现问题,问傅司砚保大保小,傅司砚面无表情的站在病床前,脸色平静的告诉医生保小。
阮欣浑身都疼,躺在床上,听着他冰冷的话,彻骨生寒,心灰意冷的问他,“为什么?”
虽然她也很爱她的孩子,如果医生问她想保自己还是想保孩子,她也会选择保护自己的孩子,可他不是说自己是他最爱的人吗?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漠。
傅司砚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眉梢柔和许多,挂了电话,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打字给刚刚打电话过来的人回消息。
一瞬间,阮欣什么都懂了,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在她怀着他孩子的时候。
他发完消息,抬起头,对着她说:“我和你只是商业联姻,我有喜欢的女人了,她出身不好,爷爷不让我娶她,我只能娶你,把她养在外面,你放心,虽然我们没有感情,但孩子是我的,我会照顾他们。”
站在不远处的医生催促道:“傅总,再不刨开肚子把孩子取出来,孩子会憋坏的。”
傅司砚的手机又响了,他捏起手机转身,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剖吧。”
然后他疾步走出产房,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个身影模糊的女人,她怀里还抱了一个小娃娃,依偎到傅司砚的怀里。
那是幸福的一家人,而她只是他为了利益娶回来的妻子,他不爱她,只当她是生孩子的工具,将来她的孩子,没有了妈妈,每天看着自己的爸爸和后妈恩爱,也是个没人爱的小可怜。
冰冷的工具放到她的肚子上,她崩溃的哭。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铃声,她猛然惊醒,睁开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小腹。
平的。
做梦了。
她揪起的心放了回去,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腿还是软的。
她有气无力的在床头摸到手机,手机一摁亮屏幕上就提示着收到了傅司砚几条消息,她点开,只看到最近的一条消息是早安,上面的几条看都没看就退了出来。
垃圾,渣男。
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阮欣意识到自己昨晚的梦可能是受了她爸的影响,才会无形中把她爸出轨在外面养情人的事想到了傅司砚身上,但这个梦也及时提醒了她,不能被男人的花言巧语哄骗。
夏依彤:“所以,你就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梦,把傅司砚对你的好全盘否定了?”
下班以后,阮欣把昨天让韩任彬签了名的照片送夏依彤家里去,夏依彤昨天拍了一夜的戏,今天没她通告,她一觉睡到傍晚,叫了火锅和奶茶到家里。
两人面对面围着鸳鸯锅坐在餐桌前,一股热气漂浮在锅面上,阮欣缓缓道:“我也不是否定他,只是没有安全感,不敢冒险。”
夏依彤懂她什么意思,她是害怕傅司砚会像她爸一样。
“在我小的时候,我爸妈也是真心相爱过的。”
夏依彤叹了口气,“欣欣,你知道一个月以前我们提起傅司砚你是什么态度吗?”
“什么态度?”
夏依彤:“不屑一顾。”
“不屑一顾?”阮欣想了想,“没有吧,我一直觉得他很优秀啊。”
夏依彤摇头摆了下手,拿着筷子从锅里夹了块烫好的肥牛卷到碗里,说:“我说的不屑一顾不是指你觉得他不优秀,而是你压根就不觉得你和他之间有什么关系,他是他,你是你,顶多就是被那一张结婚证束缚着的塑料夫妻,可是现在你已经在考虑万一你和他在一起,多年以后,他会像你爸一样在外面养情人的事了,以我对你的了解,其实你心里更偏向于接受他。”
阮欣低头含着吸管喝了口奶茶,没说话。
夏依彤接着道:“你还年轻,不能因为你爸妈的事就看破红尘,现在傅司砚都说了要追你,你也不排斥他,不如就先放下你爸妈的事,顺其自然,跟他试一试,而且他长得那么帅,这么多年一直忙于工作,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前女友,我怀疑他可能第一次还留着呢,这种老处男表面看起来是个霸道总裁,其实对待感情纯情的要命,就算跟他睡了你也不吃亏。”
“夏依彤。”阮欣瞪了夏依彤一眼,“拜托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夏依彤脸色肃了肃,说:“我现在很正经的跟你说,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跟他试一试,趁着年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即便将来你们可能会因为一些事情出现感情问题,可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相爱的,你的人,你的心,是交给那个你爱着的人,而不是变心以后的他。”
阮欣听着她的话,有些晃神,本来以为夏依彤又要给自己说些不着调的黄段子,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有被她的话说动了。
夏依彤放下筷子,手托着下巴打量着她的脸。
阮欣问,“你看我干什么?”
夏依彤:“以前我也劝过你不要总是因为你爸妈的事耿耿于怀,要从这件事里走出来,但你从来都没有听过,但今天你似乎有些听进去了,我想,是傅司砚让你有所改变了吧。”
“或许是吧。”自从她发现爸妈感情破裂的事情后,她对那些对她表现出来有追求意思的异性都很排斥,但对傅司砚,她并不排斥。
“你爸妈离婚后,你和阿姨聊过吗?”
阮欣听到她说起她妈,手指微顿,垂着眼睫说:“没有,她现在也快有自己的家庭了,我不想再打扰她。”
两年前,她爸妈就正式分居了,她爸一直都和李瑛华在一起,她妈借着打理家族生意为由出了国,但他们没有离婚,几个月前,她主动跟阮欣说,有个男人追求她,但她不放心让阮欣和李瑛华生活在一起,想等阮欣结婚以后再和阮德业离婚。
追求她妈的那个男人她偷偷看过,是一家跨国公司的老板,对她妈很好,他和妈妈一起吃饭,总会先把妈妈喜欢吃的放到妈妈碗里。
那一刻,她忽然对她爸妈的婚姻释怀了。
夏依彤道:“我觉得你可以和阿姨聊聊,也许在你看来她的婚姻以失败收场,可能在她眼里并没有遗憾。”
阮欣没说话,拿着吸管搅了搅奶茶底下的珍珠,夏依彤也没再劝,她不是阮欣,所以她可以理智的分析这件事,她理解阮欣对于家庭的遗憾,但她没办法对阮欣感同身受。
之前因为老爷子的病,傅司砚推迟了很多工作,现在忙得不可开交,小半个月一直在外面没空回家,忙里挤出点时间给阮欣发消息,大部分都像石沉大海一样,阮欣偶尔才会抽一两条消息,简短的回复他几个字。
他担心阮欣在国内可能碰上了什么事情让她心情不好,托夏依彤帮忙照顾阮欣,夏依彤给他的回复是她会照顾阮欣,却半个字都没跟他提阮欣的心情状况。
至于家里的佣人是不可能看出来阮欣心情是好还是不好,因为什么事不高兴的。
不过在他发消息她没回的期间,她发了几条朋友圈。
有清晨的阳光,傍晚的云彩,夜晚的万家灯火,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他已经被阮欣冷了半个多月,万祺从丽薇杂志内部得到的消息也是阮欣近来工作很顺心,因为邀约到了韩任彬拍杂志,还请公司同事喝了几次咖啡。
心情很好,对公司同事都很热情,唯独不喜欢回他的消息。
万祺委婉的提醒道:“傅总,您有没有想过,太太可能不是心情不好,只是单纯的不想回您消息呢。”
傅司砚顿时冷了脸,幽深的眼眸锐利的扫向万祺。
万祺补救道:“也可能是在用这种方式向您表达不满。”
傅司砚神色未变,等着他继续说。
万祺被他看的后背发凉,大脑高速运转。
“您刚来的时候,太太对您的态度还很好,中间您从来没有回过家,行程表我也每天都发给太太,您没有其他女人有过不良接触,理论上来说,您没有惹太太不开心的理由,但感性上来说,您这么久没回家,太太是不是想您了,心里怪您忙于工作,冷落了她。”
万祺说完,小心翼翼的瞥着老板的脸色,屏息等待。
片刻后,傅司砚静静地问,“我明天的行程是去哪里?”
明天的行程万祺刚向他汇报过,是要去视察分公司,顺道参加一个金融酒会,以老板的记性,不可能这么快忘。
既然问了,那明天的行程只好改为,“傅总,您明天暂时还没有安排。”
“订张机票。”傅司砚道:“你留在这边。”
“......好的傅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