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菲回去后不是没担心过纪舒会再折腾什么,不过她这种担心很快就不复存在了。
那天她忽然想起有个宋瑜送她的小玩意儿落在送纪舒的那套房子里,另外还有一些东西没收拾,于是就开车过去拿,到了之后她给纪舒打了电话,也没人接,敲了门也没人理,她以为门上的密码锁多半是换了,她试着输入宴琛的生日,没想到门立刻开了——看来是没换。
她蓝牙耳机忘了摘下来,里面正放着摇滚乐,音量很大,她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卧室里走,一只脚才刚进卧室,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
床上两具赤身裸体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一向在床上十分温柔的纪舒此刻正狠狠地对待身下的女生,动作凶猛异常,与其说是doi,更像是单纯的发泄。
那女生微张着口,眯着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一点,正好跟乔菲来了个眼神对视,双方怔愣了三秒之后,女生忽然张大嘴,似乎是在喊叫。
乔菲皱了皱眉,奇怪怎么她没听到叫声呢?这才想起自己带了耳机。连忙摘了下来,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带了耳机没听见声音,不知道你们在……咳咳,我这就走,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哈……”
她说完就立刻掉头走,隐隐约约听见那个女生在大声质问:“那个女的是谁?怎么会知道你家的密码?她那个样子,一看就是狐狸精!”
乔菲抽了抽嘴角,心说她这个样子怎么了?骂谁是狐狸精呢,她才是狐狸精,她全家都是狐狸精。不过这事毕竟是她的错,等会别给那个女生整得有阴影了,她也就不跟她计较了,更何况她接手了纪舒,也算帮了她一个大忙,这么一想,她心情也好了不少。
身后却忽然响起了纪舒的声音,他叫了她一声:“乔乔,你找我有事吗?”
乔菲愣了一下,转过身看着他道:“你……你就这么出来了?”她指了指卧室:“那她……”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之前卧室里的那个女生已经穿戴完毕,;脸色不虞地从里面走出来了,经过乔菲身边时狠狠瞪了她一眼,摔门而出。
乔菲:“…………”
她问纪舒道:“你不去追她?跟她解释清楚,就说我和你只是……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已经毫无关系就是了。”
“不用管她,她离不开我,会回来的。”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乔菲,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你过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宋瑜之前送我了个吊坠,是她自己编的,回头她要是发现她送我的东西我给弄丢了准要跟我闹……我记得好像是落在你这儿了,所以……”
“是落在我这儿了,我以为你不要了所以没告诉你,你的东西我都有保管好,待会给你。”
“那……谢谢你,你现在就给我吧,我拿了就走了。”
纪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
乔菲拿完东西正准备出门,纪舒忽然从背后叫住了他。她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纪舒:“还有什么事吗?”
纪舒喉结上下滚动:“你都没有问她是谁,就这样毫不关心吗?”
乔菲愣了一下,心说她为什么要关心啊,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问:“那……她是谁啊?”或许她有必要知道一下她恩人的名字,嗯。
“她是谁并不重要,”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要她的家境和人脉能给我提供帮助——那就足够了。”
这本质跟乔菲还是没有关系,但她还是道:“那恭喜你了。”说完又觉得这是不是纪舒故意说了给她听,嫌弃她并没有提供什么资源上的帮助——但她给他钱了啊,给那么多钱还不够,他可真难伺候。
正这么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纪舒的声音:“乔乔。”他缓缓叫了她一声,这一声包含了太多情绪,最后只是深深地一闭眼道:“如你所愿,我们暂时到此为止,但我们之间不算完,你信不信,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有底气有资格站在你面前,那个时候,我就不是你用完就扔的玩意儿了,所以乔菲,你千万要祈祷你家里不会发生什么变故,因为那样的话,你会很危险……”
他俯身附在她耳边,用一种含着笑意的声音温柔地道:“如果你陷入那种境地,我会对你为所欲为的。”
温柔到了极致的声音,偏说出这样令人恶寒的话,乔菲皱了皱眉,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纪舒盯着她的背影,慢慢握紧了拳,乔菲,他几乎将这个名字咬碎,他已经分不清对她到底是爱多些还是恨多些,只知道,他们决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菲菲,”他勾起唇角,忽然露出一个极为诡异的笑容:“等我。”
——
彻底摆脱纪舒后,乔菲心情大好,刚好学校放假,她就跟宋瑜出去玩儿了几天,回来就听说江恕出事了,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说他父母离婚了,原因是他母亲出轨,他父亲大怒,跟着开始怀疑起江恕的身世,一查果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于是当即就决定跟她离婚,他妈妈为人软弱,又确实对不起他爸爸,稀里糊涂地签了离婚协议,没分到一分钱,母子俩可以说是被他爸爸从家里赶出来的,她妈妈娘家没人没钱,这些年也没工作,一直是依附他爸爸而活,被赶出来之后可谓是一无所有,江恕一夜之间也从家境优渥的富家少爷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这江恕的遭遇可谓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乔菲也跟着唏嘘了一番,却忽然想到,他现在一无所有了,不正好是个雪中送炭的好机会吗?
雪中送炭,然后他再以身相许什么的,想想就很顺理成章,他现在没钱没权,已经不在她“不碰”的规则之内了,只要跟他达成协议,她给他钱,他不就可以乖乖和她在一块儿了吗?
不过乔菲一想到他那张冰山脸,就打起了退堂鼓,他的气质,似乎也不会那么轻易就为了钱妥协,乔菲叹了口气,心想算了算了,于是那一点心痒的小火苗才刚颤颤巍巍地升起,就被她无情地掐灭了。
掐灭就掐灭吧,她倒是也没什么感觉,毕竟人生嘛,哪能事事如意呢,她还是看得很开的。
她望了一眼窗外,细雨绵绵的,倒是很适合睡觉,伴着沙沙雨声,总是分外催眠的。她很快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外面的雨也停了,乔菲靠在床头,放空思绪地坐了一会儿,宋瑜忽然爬上床来拉她,看到她时愣了一下:“哟,干嘛啊,泡不到江恕也不用搞得这样失魂落魄的吧,还一个人躲在床上发呆,实在想他就去找他啊,能不能别这么窝囊,这可不像你。”
乔菲笑骂道:“滚滚滚,谁跟你说我想他了。”
宋瑜笑道:“那倒也是,你这个人,嘴上说一百分喜欢,实际上心里有一分就不错了。”她说着拉了她的手腕把她往床下带;“好了,那就别发呆了,快跟我去阳台看看,刚雨停了,天上居然有彩虹诶。”
等跟宋瑜一起走到阳台,果然看到天边挂着一道七色虹弧,刚下过雨的天空一碧如洗,镶着一道彩虹,若隐若现,迷离梦幻,的确很美。
她扶着栏杆盯着那道彩虹看了很久,忽然漫无目的地想到:不知道宴琛现在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