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珠并非鲛人所出,而是据古籍记载,是深海之处一类蚌类所出。
虽未见过鲛人,但也正是没见过,才好夸大其词引起众人兴趣称之为鲛珠。
也正是如此,价格自然是昂贵,一颗都是少见。
而此人竟是浑身上下缀满了鲛珠,日光之下更是灼灼其华。
当真是让人看上一眼就再也难以移开视线……
看得出来不是普通人,这样的眼睛一眼扫过,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让人心里一阵跳动。
但这样的跳动却是让人分外不安,我收回视线不再看这不知男女之人。
刘司事则是瞧着我们问候:“诸位同僚好,几日不见,不知道诸位可还好?”
众人纷纷回以问候:“哈哈,都好,刘司事几天不见倒是肉眼可见的精神好多了,上次许是累倒了看着都有些精神不佳。”
被众人打趣刘司事也只当是在闹笑话自然也都没多说。
只是笑道:“害,是啊,每年的葬师大会都由本座来主持,过去倒也还好,时过境迁,本座也年纪大了,在操持这些难免让人有些力不从心了……”
有人即刻站出来拍着马屁:“长老这是说的哪里话,刘司事是修行之人,自然是身强力壮,哪里就力不从心了,大会由长老操持这么多年哪一年不是完善的尽善尽美,实在是长老经手打点得好啊!”
此话一出众人也都一一跟着符合,刘司事倒是一片欣然轻笑。
轻笑过后则仍是摆摆手,继而视线,竟是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不知道死氏族长,有何看法呢?”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但想到之前刘司事的帮助,我仍是说道:“长老乃是大会几代元老,自然是人品贵重,但俗话说,人之生死名由天定,咱们这些人虽然身为葬师,但到底是活在这片天之下,仍是不成仙,那就自然免不了要面对生死一事,长老还是要多加休息才是。”
“放肆!”
我话刚说完,最开始说话的人登时看着我很是不满道:“你这话就是再说刘司事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我闻声倒是有些无语,望着那人说道:“你何出此言?我可没这样说?再说了,难道你是长生不老的?你没有入土的那天吗?”
那人被我噎了一番,这才红着脸不忿道:“有时有,可长老人品贵重,自然吉人天相,哪里像是你说的那样悲观了?”
我瞧着他缓缓走近,继而看着他轻声问道:“这位先生,劳烦问你如今几岁了?”
他警惕地朝后退了两步方才说道:“三十岁了,怎么了?”
我点了点头望着他计算着:“人的正常年龄往大了算也就八十多,给你算个九十岁吧,如今你三十岁,没有任何危险的境况下,你还有六十年可活,但不幸的是,你是葬师,与死人打交道,命理本就扶弱,这样一来,至少折损十年,再加上平日里各种和葬师有关的活动,只要设计到葬师的,自然就会影响到命理,三十年了,我就给你算个十年的活动期,这样算下来你还有四十年,但你为妻儿父母各留十年,留给自己的只有二十年,你敢说在这二十年里你丝毫不会动用葬师身份?”
一番话说罢,那人整个脸色苍白,呼吸都在不住地加快。
他瞪着我,像是要恨不得吞了我似的,眉眼之下更是一片铁青!
“你,你——”
我再度朝前走了几分,盯着他一双仓皇眼神淡淡道:“如何?先生可觉得我说得对?”
话音折转断了片刻,我再凑近几分,轻声道:“或许,今日,你保证,你能活着走出这个客栈吗?”
恍惚间,我只听到耳边一阵尖叫,那人竟是跳出半米远双手指着我浑身都在颤栗。
“放,放肆!我是长辈,你,你敢威胁我?”
我就举起双手自然是无辜道:“先生这话就大错特错了,我也是葬师,我给你说的话,自然也就是给我自己说的,大家的性命都一样,不由我们自己决定,从走上这条路开始,诸位想必心里都有数,这是一条不归路,只是我们既然上了路,那就没有回头的那一说了,不对吗?”
众人恍然间气氛低沉,但也都在暗自颔首显然是认同了这番说法。
那人瞪着我,退后的脚步都在踉跄,像是受到了硕大的打击似的不住颤栗。
他嘴唇发白,显然状态不是很好。
整个人揉着满脑袋的杂毛,眼神散乱而呆滞。
他低声道:“不,不是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他这样的状态倒是在我意料之外,我陡然朝身侧周围看去,这情况,不太对啊!
苏晗和灵儿上前来在我身侧肃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成这样子了?”
我亦是满脸懵,望着周围众人,众人脸色亦是不太好,看着我都像是看着妖怪似的?
唯有苍龙上前一步,他看着我嘴脸丑陋而充满冲煞。
“死十三,你又逼疯了一个人?你觉得好玩吗?是不是觉得这些人在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但就死在你的心理战术之下你就觉得很是成就感呢?你这人向来都是这样喜欢不战而屈人之兵,但世上哪里有那样好的事情,最该死的人,我看是你才对!”
不,当然不是的,我走到今天失去了太多,为何应该是我?
我望着苍龙不断安抚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就是一时间找不到问题所在,到底是在哪里?我不断看向四周。
那些本来满脸警惕的人此时都像是战斗机似的盯着我像是要讨伐。
“死十三,你该死,该死的人是你!”
“你害死了南爷,你害死了牛爷害死了苍凤,害死了那么多人!”
“在你身边的人都得死,你这个祸害,怎么还不去死?”
……
这些人的话字字诛心,过去发生的事情一一在眼前闪现。
我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眼前是一片血红。
那样冲目的血光几乎将我包围,我想躲开,但却发现都是徒劳,我躲不开的。
“啪——”
忽然脚下一阵声响响起,我低头看去,竟是一只血手?
延展着血手朝前看去,血色的手臂、脑袋,再到五官,这,这是牛爷!
尽管满面血光,我仍是看得很清楚,这面上全是裂痕的光束几乎让人心碎,那裂痕之中仍是依稀可见许多木栅碎屑。
这是炸药炸了之后房间里木制东西砸了进去。
他整个人早已面目全非,只是这样的人,我要如何才能面对?
他一抬头,眼珠子耷拉在眼眶边上,像是使劲睁大了眼睛,瞳孔里却是早已束缚不住眼珠似的?
“死十三,是你,都是你,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不帮我,你看我,我怎么成了这样子?小凤,小凤不喜欢我了,死十三,我帮了你那么多,你却害死我,你还我的命,还给我!!”
忽然肩膀上一道黏糊糊的感觉再度袭来。
我看着牛爷正在指责着我,忽然,他竟是笑了出来?
那双眸子里像是盛满了欣慰似的?也显得更为惊悚!
他伸手放开我的裤脚,但却亲自捏着自己的眼珠子,将眼珠送回了瞳孔。
但是这样一副血淋淋的场面,我看着仍是整个人都在发蒙。
牛爷的性情我知道,他能一眼看到就会发笑的人,自然是——苍凤了!
“十三哥,最近,你过得好吗?”
我闻声顿时整个人毛骨悚然,一道身影缓缓自我身后游转到我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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