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死十三,你这说的什么话?”
面前之人似是生气了似的捂着腔子便闷声咳嗽了两声。
倒活像是我这孙子对长辈大不敬。
见状我敛起笑意,眉目之间闪过一丝不悦。
“难道你爷爷没告诉你,没事装别人的爷爷,是大不敬吗?”
说罢我怀里摸了一把盐转手便扬了出去。
顿时对面便是一阵水锅里溅了油似的冒出一阵吱吱啦啦声响。
塑料被灼烧似的臭味瞬间充斥在整间屋子里。
面前‘爷爷’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扑簌了几下,这才露出一身熟悉的青黑打扮。
慌乱之后便看着我眸色幽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双手揣在兜里打量着对面的人满眼鄙夷。
“其一:走廊里有地毯,是你给服务生中了傀线,她身上盛了你的压力走路才有声响,方才你就在第三层的框架里待着,这才能把你运走。”
“其二:我房间里的窗户,是关了的,你打开窗户我需要在关上少不了要看窗户,你在窗户上用槐木汁画了符,我只要看了,便会中咒!”
“其三嘛:杀了仇千魁?哪家的爷爷如此看好自己的孩子杀人的?你爷爷御下不严,可别栽赃我们死氏!”
对面之人忽然开始放声窃笑。
人阴险,笑声也像是憋在肚子里笑似的阴森沉闷。
“不愧是死氏后人,只是不幸,你的对手,是我!!”
说罢我瞬间感到咽喉处一阵窒息,脖颈处绑着的傀线霎时收紧。
剧烈的刺痛让我整个人大梦惊醒,鎏金的天花板在我眼前飞速旋转,明黄灯光也都充斥着也在不断的放大缩小。
我双手死死扣住傀线双脚不断乱蹬,尽管我在挣扎,但双手却逐渐被分开。
我竭力想控制这股拽着我双手的力道,我知道,只要我松手了,脖子上的傀线甚至会将我脑袋搬家。
我不断挣扎,脖颈上的刺痛和窒息愈发剧烈,脑海之中更是开始混沌。
“哈哈哈,外界都在传你们死氏一族出了个死十三,要是被我付氏所杀,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们死氏可是要在葬师界出名了!!”
头顶的家伙愈发猖狂,遮着脸的青黑色纱布都遮不住的奸邪让人厌烦。
我皱着眉双手竭尽全力的撕扯着脖子上的傀线。
我心下暗自惊诧,这家伙如此嚣张入室杀人,要是我没发现,此行怕是半道中猝。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缓缓松开手,任由脖子间的窒息蔓延全身。
人在窒息五分钟便会造成脑死亡,我憋着气息深深凝望着头顶笑的几近发疯的家伙。
“付氏一族,必将倾颓!!!”
说罢我自腰间抽出鬼刀指尖自刀刃之划过,鲜红血煞瞬间形成。
刀刃之中轰然一道道嗡鸣在我耳边散开。
“龙主!!”
我看着空中五道虚影憋出最后一口气:“拿下——”
鬼刀纵出,五道虚影瞬间刀刀割断傀线。
付子辰被一虚影一脚踹翻,捂着肚子满眼凶相。
“魂体?好啊,你身上的好东西倒是真不少!”
付子辰一掌拍在地上十指之间竟是纵出数根傀线。
根根傀线仿佛毒蛇口中的蛇芯一般泛着幽森的暗光。
夜色里五道虚影缠绕着傀线起起落落。
房间里的肃杀气息更如潮水汹涌起伏跌宕。
我握着鬼刀瞬间倾身向前,眸子里全是这家伙嚣张的身影。
“你最不该犯的错,便是用我爷爷来骗我!!”
付子辰见我冲去,疯狂晃动手里如波浪般缠绕的傀线。
看着如蛛网一般淬满了尸毒的长线,我二话不说拎着鬼刀便砍了上去。
傀线乃是付氏纸人一族的绝活,可入生人梦,束三魂七魄,控尸降鬼……
但这些恰巧都需要技术高超的前辈方可自然使用。
正因如此,付氏才人才稀少,只因这些修成颇为不易。
多数人尚未开始便弃之如敝屣,但没想到面前着看上去年岁不大的人竟能操控傀线?
但不管如何,爷爷是我的底线。
他教导我,遇人不分善恶务必有难相扶,生民立命乃法之自然。
葬师一族,身怀绝学乃天官赐福,万不可折损其道!
想到这些,再看着眼前满眼挤满了贪痴嗔的家伙,我更是一阵气闷。
“天堂有路你不走,苍龙地狱你偏要闯,瞎了你们付氏一族的门面!!”
“锦衣卫听命,即刻绞杀!”
五道虚影瞬间周身腾出一阵阴煞气息,手里挥舞着的刀刃似是带了几分亮光。
纸人被锦衣卫缠身,虽然挥舞着傀线但到底并非本体,不过多久便落了下风。
我拎刀上前,手里攒着一把粗盐……
“给老子死!!”
粗盐一把洒出去,和着我鲜血的粗盐瞬间粘连在这家伙身上,登时便是一阵阵犀利的惨叫声。
我快步跟上,趁其仰头尖叫之际一把刀插进心口。
青黑色布条包裹的脑袋缓缓垂下,空中四处挥舞的傀线亦纷纷化作余烬。
我摆摆手五道虚影再度回归鬼刀,房间里的阴煞气息在刹那间如烟消散。
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形纸人,高度比例与那怪人一模一样。
真是费了番心思想要杀了我,纸人一般不做等比例模样。
多数都是比真人要矮上一些,但只有葬师才知道,与葬师等比例的纸人威力会倍增。
“呜……呼”
我松了口气,揉了揉脖颈,看着镜子里脖子上的青紫一条线不由得苦笑。
这脖子长在我身上还真是遭罪,总是在受伤。
也懒得理会地上的余烬,简单收拾了一番我便上床休息了。
这一晚过的,实在是惊心动魄。
翌日,当我在睁眼,便看到面前有一张放大苏含的脸。
“早上好啊四公子……”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才回道:“早,早早,你醒的这么早啊?”
苏含这才撇嘴起身,拎着手表放在我眼前。
“四公子,看清楚了,日上三竿啦,再睡就中午了!”
我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表盘,果然十一点多了……
“不过你能先给我解释一下,这睡了一晚怎么地上这么多灰烬?还有你脖子上多出来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苏含丢给我一条热毛巾,指着我的脖子满眼冷淡。
“上次的事情我还历历在目,怎么这里也有人要害你?”
看着对面之人满眼阴沉我实属无奈,但也老实的点头承认。
“是啊,没法子,人红是非多,想杀我的人估计都要拍到城外了。”
苏含咂着嘴一阵唏嘘,看来是昨天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啧啧啧,你还真是命途多舛,敷一下就起床吧,这里既然不安全就不必在这里待着了,也怪我,刚来西城就这么招摇过市带你住德邦大酒店,这里人多嘴杂,难免会有心怀叵测之人……”
我没说话,起身走到镜子前拿开毛巾看着脖子上的深紫色印痕果然是触目惊心。
想到昨夜里付子辰怕是也不好受,被鬼刀所伤反噬本体,这家伙定是有一番好受的。
收拾好之后已经中午了,直到出酒店我都没在遇到过付子辰。
专门向前台小姐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昨夜里付子辰就连夜办了退房。
前台小姐说的时候亦是满脸怪异:“那位先生走的时候,不知怎么浑身都在颤抖,而且身上冰冷的瘆人,手里拎着箱子都像是拎不稳似的,我们想要帮忙还被斥退了。”
说着另一位前台小姐上前,被挤开的姑娘恍然回神看着我们满眼尴尬的含笑。
“不好意思两位,新来的规矩还不太熟悉,怠慢之处劳烦见谅,我来帮两位办理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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