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梨听到声音,下意识抬头。
才发觉病房里还有一个人,正直勾勾的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不自觉的往自家老公的怀里缩了缩,有些紧张的问:“老公,那个人是谁啊,他的表情好可怕。”
闻屹扬来之前的路上,已经从叶哲晟的口中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轻拍了拍顾梨的背,比刚刚熟练了一点,轻声安抚道:“别怕,傻逼罢了,我叫人把他轰走。”
“闻屹扬,你他妈在这添什么乱?!”宋谨言少见的爆了粗口,风度全无。
顾梨被这声吓到,又往人怀里缩了缩。越发的相信,这个人是个傻的,虽然他一身白衣服看上去仪表不凡,但是都来医院了,怎么会没病呢?
据说,神经病发作是不分时间的,或许上一秒还衣冠楚楚的人,下一秒就会拿起板砖失控揍人。
她分不太清神经病和傻子的区别,只觉得面前这个人马上就要动手了。
“快点叫人。”顾梨小声说着。
闻屹扬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轻轻抓着,他低头,便对上了顾梨的双眸,正紧张的看着自己。
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手回来轻轻的摩挲了下她的肩,又安抚的轻声说了句,“别怕。”
“我不怕。”
顾梨直直的对上他的目光,眼中全是信任,像是闪着光。她知道老公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可是,我也不想你受伤。”
所以,还是快点叫安保。
闻屹扬被这个眼神以及她说的话震撼到,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宋谨言被眼前发生的事气的快要发疯,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但开口时还是不受控制的急躁,“阿梨,我知道你气我没能如约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你想怎么样都行,但是你别这样。”
他以为,顾梨是在用这种幼稚装失忆的方式故意气他。
他也知道自己这件是做的确实欠稳妥,顾梨有气也是应该的,但他当时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而顾梨,更不应该在别的男人怀里,一口一个老公叫着。
甚至,她都还没这样叫过自己。
然而顾梨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轻轻拽了拽闻屹扬的衣袖,一边小心的时不时防备的看旁边的人一眼,一边小声对着闻屹扬说:“他是不是记忆力错乱啦,我看过一本小说的设定就是这样,那个人会把自己看到过的事当成自己发生的事。”
虽然,他刚刚确实叫了自己的名字。
但可能是他恰好在门外听到老公叫自己,然后学来的。
学人精……
她的小名又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叫的。
顾梨有点生气,但又觉得他生了这样的病很可怜,所以决定,只要他不再继续发疯,她就不计较了。
闻屹扬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的表情闪过一丝复杂。
宋谨言看着面前的人,真把自己当成神经病一样的,和别人讨论,再也压不住心中的脾气与急躁,声音微沉,“顾梨,别胡闹了。”
天啦天啦,这个男人,不但叫她小名,还用这种管教的语气,他这是入戏多深,还真把自己当成她老公了,她不再可怜他。
“你凶什么凶?”她把大半的身体躲在闻屹扬怀里,只露出个脑袋,但表情确实凶凶的,“你少叫我名字。”
但她一双大眼睛实在是太过灵动可爱,即使是这样气呼呼的表情,最后表现出来的也只是奶凶奶凶的,毫无威慑力。
宋谨言看人连名字都不许自己叫了,越发觉得她有点过了。声音也冷了下来,不再继续跟她胡闹,让这里的外人看笑话,直接戳穿她的小把戏。
“好,你叫他……老公,”这两个字,他还是有些说不出口,声音微顿,又问,“你知道他是谁么?”
说完,还淡淡地看了闻屹扬一眼,他知道两个人从学生时代就不怎么对付,多年后再见,也是一见面就彼此阴阳怪气的。
他不信顾梨可以坦然的说出来。
闻屹扬也淡眸扫了他一眼,便又收回了视线。
“我当然知道!”
顾梨用一种“他是我老公我怎么不知道”的表情看着他,脆生生的说:“他是闻屹扬,是数学天才,是创锐集团的CEO,我的老公!”
闻屹扬垂在身侧的手微握,看着怀里人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与打量。
顾梨语气间带着明显的骄傲,说完还不忘说:“他超厉害的,你还不赶紧走,小心我老公等会带着他的机器人大军把你打的鼻青脸肿。”
“阿梨,你……”宋谨言表情终于发生了一丝变化,“你”了半天,竟然说不出话来。
闻屹扬的目光也有些发沉,微微俯身,和她平视,声音尽量放缓,低声问:“你还记得车祸前发生的事么?”
老公好奇怪,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
不过老公一定有老公的道理,顾梨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不就是婚礼快要开始前,我下去接月琅,才下去还没接到人呢,就被飞过来的车撞倒了,害的我们婚礼都没完成。”
说完,她撅了噘嘴,还是觉得委屈,但这次倒是忍住没有再哭了。
“够了!你闹够了没有?别再装了!”
忽然,一道厉声在略显安静的病房响起。
顾梨被这一声吓得有些呆住了,一时间竟然忘记躲进闻屹扬的怀里,一动不动的只剩眼睫轻轻颤动中,眼中全是茫然。
“阿梨,别怕。”闻屹扬轻声轻的,就像是怕叫醒睡梦中的人。
顾梨这才微微回过神来,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他。
闻屹扬微微松了口气,才又说:“我这就把他轰走。”
“你——”
他妈轰谁?
才吐出一个字,后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便被闻屹扬的警告的眼神打断,通过用着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说:“你还想再刺激她么?先出去。”
宋谨言下巴微扬,本是憋着一肚子火,想问——你有什么立场插手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但他下意识看向顾梨,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目光,明明有些紧张害怕不敢看自己,却又倔强强装镇定的看了过来,随即又闪躲开。
他终于不愿意承认事情可能比他相像的还要糟糕。
他尽量露出一个就像以前对她那样的温和笑意,但却不尽人意。而且顾梨也拒绝接受了,像是刚刚强装的镇定已经彻底用光,连眼神都不再给他一下。
宋谨言心口像是被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默默地收回了目光,又情绪复杂的看了闻屹扬一眼,不甘愿的走了出去。
等人走后,顾梨重新探出了小脑袋,她在怀里蹭的久了,头发有些乱,毛茸茸的让人忍不住想摸。
闻屹扬无声叹了口气,俯身再次和她平视,温声说:“我去叫医生过来再给你检查一下,一个人怕不怕?”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低沉好听,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顾梨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只不过才摇了一下,脑袋就被宽厚的大手轻轻托住,低声制止着,“别晃头。”
“哦。”顾梨应着。
闻屹扬目光有些发深的又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
可下一秒,衣袖就被人轻轻拽住。
闻屹扬下意识回头,就见床上的人委屈巴巴的看着他,“老公,你可不可以快点回来。”
还是怕的。
闻屹扬喉结微动了下,克制住某种冲动,低声说:“好。”
去医生办公室的路上,闻屹扬遇到了被堵在路中间的宋谨言。
“婚礼是能说改就改的么?你简直胡闹!”说话的中年男子西装革履,虽已到了这个年纪仍旧器宇轩昂,眉宇间和宋谨言还有几分相似。
不是别人,正是宋谨言的父亲宋宏强。
身边气质优雅的女人也跟着说道:“阿言,你这次真是太过分了。”
原来刚刚两家人便已经闻讯赶到,在病房里便已经对上争吵过一番。
不到婚礼缺席,就连阿梨出车祸人都找不到。
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会不满,宋家也自知理亏无论顾家说什么,他们都是好态度的赔罪。
甚至直接把人请到了休息室,大有在医院便好好给个答复的架势。
虽然医生已经说了没事,只是磕到了后脑,肿起了一个小包,休息几天就会好。但到底人还没醒,顾飞鸿还是不能放心的聊下去。
两家人便从休息室又去病房,就这样和姗姗来迟的宋谨言碰到个正着。
到底是自家有错在先,宋家先发制人的说起了自己的儿子。
后面又说了什么闻屹扬没听到也没兴趣,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
“谨言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阿梨哪里不好,让你婚礼缺席让她成为整个圈子的笑柄。”顾飞鸿说完了,连让宋谨言说一句的机会都没有,就换自己的太太荣嘉月继续输出。
“我都听说了,我们家阿梨就是受不了那些闲言碎语才跑出去出了车祸的。”荣嘉月一张嘴满是指责与委屈,大有不给个说法不罢休的架势。
闻屹扬带着主治医师和各个科室的专家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他嘴角勾起抹极淡的讥笑。
教养使然,让宋谨言没办法打断长辈的说。直到看到迎面走来的闻屹扬,才暂时顾不得礼貌打断道:“顾叔阿姨,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解释,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去看看阿梨。”
这句话,多少让顾飞鸿情绪缓和了不少,然而一转头,看到闻屹扬身后还带着顾梨的主治医师时,表情顿时严肃起来,语气不怎么好的问:“你在这干什么?”
闻屹扬神色淡淡,甚至没多给一个眼神,只是带着医生们往病房走。
“唉……?”顾飞鸿愣了下,随后大步追了过去,“你给我站住!”
宋谨言则表情一脸复杂。
闻屹扬腿长步子大的,顾鸿飞竟然没能把人拦住,一直到了病房。
刚要开口,连不悦的赶人表情都做好了,便被面前的场景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
“老公,你怎么这么慢啊。”顾梨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双手,一个要抱抱的姿势。
直面一切的顾飞鸿:“…………”
不知所以,被挡在人群后的宋妈妈:“阿言,梨梨在叫你呢,还不快去。”
已经受完冲击,现在还在回神的宋谨言:“。”
闻屹扬径直走过去,顾梨便已经熟练的环抱住他劲瘦的腰,闻屹扬脊背还是不由的绷紧。但却没动,只是沉声道:“先让医生做个全面检查。”
随着医生的走进,被挡在后面终于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的宋、顾两家人:“…………”
“???”
“!!!”
作者有话要说:叮——
一本古言预收
《师父不要我了》
十五岁那年,苏妙照常打开医馆做生意,小小一团忽然倒了下来
是个十来岁的少年,衣着破烂还有细细小小的伤痕,问他家在那里姓谁名谁一概不知
她见着可怜,便带在了身边,教他岐黄之术,日后好有技能傍身
两人似师徒似姐弟
十分的乖巧懂事
十九岁那年,来提亲的人越来越多,不过没几天提亲者便出了各种意外
渐渐的,也无人再敢提,她本就无嫁人想法,只想悬壶济世
和小徒弟一起也挺好
直到有一天,药铺忽然站了一圈黑衣人,衣袖上的飞鱼刺的苏妙眼睛通红,满是恨意
苏澍脸色阴沉,“谁让你们进来的?”
苏妙神色淡淡,“从此我们便各走各路吧”
和当年,把他捡来时的神情一样,“你若愿意,可从此跟着我”
男主背在身后的手轻颤了下,轻声说,“我会回来找你。”
苏妙关了铺子,再无踪迹
再见,又是一年梅雨时节,苏妙遇上了强盗被苏澍所救
想着,如果这样,能解了他的执念也好,只不过又要换作他出了
一夜放纵
苏澍醒来看着早已没了温度的床,脸色沉的不像话,发誓一定要将她抓回来,狠狠地给她教训
可却怎么也找不到人
半年后,他见她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手抚着凸起的小腹,脸上尽是柔情美好
丝毫不见对他的冷漠
“师父,过来。”他语调轻柔甚至带着笑意,可眸色沉的像是能滴水,“你知道的,我不想在你面前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