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束光

季寻光心跳漏了一拍,视线落在他长睫上,心想,他要干嘛?

“寻光。”他的声音响起,在夜色里格外的沉,“你想吻我吗?”

她抿着唇,视线下落,定在他的薄唇上,咽了咽口水,违心地说:“不想。”

他们虽然结婚了,但是季寻光暂时还不能接受自己和他发生这么亲密的事。

初吻不能这么草率。

江时令眉心微紧,却没有退开,反而逼的更近:“现在轮到你问我了。”

问他?问他想不想吻自己吗?

她现在脑子被他的呼吸搅的昏昏沉沉的,心里清楚,要是不问他,他不会罢休的。

他直白又坦诚,不占任何人的便宜。

一时季寻光只能颤着声音问:“你想,想吻我吗?”

他肯定想,她知道的。

“想。”江时令低哑的声音充斥在耳膜,她感觉唇边轻轻地碰上一抹软意。

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他的唇,脑袋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结结巴巴地说:“先,先不能想。”

江时令:“……”

她急忙站起来,和他形成高度差,用手扇着发烫的脸,故意不看他:“这天气好热啊,我回去吹空调了。”

她说完就快步走了,把江时令完全忘在身后。

江时令看她紧张到飞奔的身影,伸手碰了下自己的唇,看着指腹上的一点嫣红,唇角往上提了提,眼中都是笑意。

自己操纵着轮椅往屋内去,江叔就出来迎他了,还好奇地问:“我看季医生火急火燎地往洗手间跑,是怎么了?”

“害羞了。”江时令不放心地吩咐道,“等会你不能问她奇怪的话。”

“什么奇怪的话?”江叔好奇不已。

江时令:“我吻她的事。”

江叔失笑,心想,这样的事只有你会想说。

季寻光在洗手间呆了许久,才压下了脸上的温度,混乱的思绪也恢复了平静。

打开门,江时令的脸就映入眼帘,把她给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谷礼端着一盘西瓜,凑过来贱兮兮地说:“因为他怕别人打扰你在里面害羞啊。”

“不是。”江时令否认,神情淡然,“我想看你要呆多久,以后可以提前准备。”

“准备什么?”她抽了纸擦干净手。

江时令脸上没什么神情,话却格外认真:“给你充足的时间害羞。”

季寻光想到他还想亲自己下次,刚冷下的脸,又热了。

啊!什么鬼!

她急忙用手捂着他的唇,弯着腰,朝他说:“现在开始,十分钟内你都不能说话了。”

谷礼在一旁笑的不行:“啧啧,难得看季医生对病人这么凶的,看来有些病人身份不一般啊。”

“你也不许说话了。”季寻光哼了声,推着江时令往餐厅区,客厅坐着季文翰她才不想过去。

季文翰正在和谷寒山下棋,看着走过的季寻光和江时令,眼眸微眯,一旁的谷寒山敲了敲棋子:“别看了,今晚你是不速之客,别扰了我的局。”

“寒山,你想借着我女儿的关系攀上了江家,也是居心不良,谁也不用说谁。”

“这关系不好攀。”谷寒山将棋子一放,笑了几声,“江先生不是好糊弄的人,一顿饭而已,别给我搞事就行。”

这时饭也熟了。

棋盘一收,两人往餐厅去。

饭桌上,江时令坐在贵宾位,她本想和谷礼坐一起,但是被他拉着只能坐在一旁。

椅子隔得开,她觉得没什么问题。

众人坐齐,酒就上了桌,谷叔叔亲自给江时令倒酒,季寻光还没说,江叔直接拦住了:“谷先生,我们家的人向来滴酒不沾。”

谷寒山讪讪一笑:“抱歉,是我们没了解清楚。”

“叔叔我陪你喝一杯吧。”季寻光今天本来就是求谷寒山帮忙的,急忙端起酒杯,“我敬你。”

“寻光你这小丫头还跟叔叔这么客气。”

话是这么说,但是季寻光还是将酒喝了。

谷礼在一旁也顺势应和:“爸,这酒也不是白喝的,别忘了多照顾寻光啊。”

“知道,就你事多。”谷寒山白了自己女儿一眼,目光又落在江时令身上。

只见他正用筷子不断地往寻光的碗里夹菜。

心里知道这一顿饭,确实是看在了寻光的面子上才有的,也没多说其他话。

“小礼,寻光现在和江先生在一起,还怕没有人照顾吗?就算是季家破产了,她也没有任何影响。”季文翰突兀的一句话,让饭桌都安静起来。

谷礼捏着筷子,看向季寻光,暗暗递了你爸爸怎么这么讨厌的眼神。

季寻光的脸色也不好,季文希想说话打圆场,但是被季文翰盯回了了。

“是吗,江先生?”季文翰的目光直逼江时令。

季寻光紧着眉心,心想,季文翰难道还想在餐桌上直接说要江家救季家的事吗?

正想要怎么办,她就感觉自己身下的椅子,被一只手拉了下,顺着力她就碰到了他的轮椅。

众目睽睽之下他的手揽到她的腰间,季寻光全身紧绷起来。

江时令眼睛清冷凌厉地回看向季文翰,淡淡应道:“自然。”

“那江先生打算什么时候跟她结婚呢?”季文翰起身拿过江时令的酒杯,倒了杯酒,递给到他面前,“这样,我们两家才能更好的合作。”

“季文翰,你不要太过分!”季寻光虽然已经想到他今晚的目的是这个,但是真实地听到,心里还是愤怒不已。

她在他眼中不过是棋子,是桥梁,而不是一个人。

她想站起来,腰间的手将她困的动弹不得。

江时令安抚似的摩挲着她的腰侧,单手接过季文翰手中的酒:“合作随时都能谈,只要季先生有空。”

他说完将酒杯直接放下,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酒杯搁在了桌沿,直接从桌上摔下来,嘭的一声,碎了一地玻璃和酒。

在场所有人都一惊。

但是江时令眉心都没动,唇角依旧含笑地看着季文翰。

季文翰被看得后背发凉,坐了回去。

一顿饭,终究没吃好,季寻光借口说江时令不舒服,提前离场了。

两人坐在车内,季寻光靠在车窗上,酒意上头有点不舒服,肩膀上披来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

她这才睁开眼:“我不冷。”

她身上已经穿着大衣了,车内暖气也足,反倒是他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衬衣,显得他有些单薄和伶仃。

伸手把外套递还给他,手被他握在手心里。

他掌心的温度没她高,却把她包裹的暖暖的,他的指腹还轻轻地摸着她的虎口处。

她看着他的动作,想到之前她难过,或者不舒服了,妈妈总是会握住她的手,用指腹轻柔地摸她的虎口处,听她说话。

她身体下意识地靠近他,眼中带了愧疚:“对不起,结婚前我没跟你说,我家现在的经济情况很不好,但是我发誓,我跟你结婚不是为了贪图你家的钱,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嫁给别人。”

他点头,没有任何的迟疑:“嗯,我知道了,你单纯地只想嫁给我。”

季寻光咳了声,觉得这话有点毛病,好像也没啥毛病。

正想解释,他先开了口:“寻光,以后你家的事和你无关。”

季寻光看他眼下垂下的睫影,像是打下了一层阴郁。

后背有点发凉,小声地问道:“你真打算和我家合作吗?”

她心里知道季文翰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江家的。

“江家不和临近破产的企业合作,也不与品行不端的人合作。针对这样的情况,我们一般采取收购。”他说到这些的时候,眼睛带着让人不能忽视的压力。

“季家的产业最好不要碰。”她善意地提醒,季家在季文翰手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肮脏事。

“正好。”他说完车也停了下来,季寻光也不知道他正好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季医生,到你家楼下了。”江叔给她开了车门。

季寻光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走前还说:“江时令,今天晚上的事,你要不然骂我一下,你这么平静的接受,好奇怪。”

江时令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手捏着她的手,沉思了片刻,担心地看她:“季医生,受虐倾向可能需要正规的心理治疗。”

“……”季寻光生无可恋,心里的愧疚散了干净,露出一个假笑,“谢谢您,我暂时不需要。”

她说完没有丝毫留恋地下车往电梯去,等回到家,她瘫在沙发上,想到江时令一本正经的样子,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心想,他怎么能又古怪又可爱呢。

笑着翻了个身,门就被咚咚地敲响,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

从冰箱里拿了盒牛奶走到门口,打开门就看到江时令还有一旁的行李箱,一起挤在门口,看起来莫名挺有趣。

她蹲在他面前,明知故问:“你带行李箱来干嘛?这么晚了。”

江时令垂眸认真道:“季医生,我查了,新婚夫妻两地分居会影响夫妻感情。”

季寻光看他正经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继续问:“你还查了什么?”

“同居第一夜需要做好措施。”他看向行李箱,“所以我买了一箱。”

季寻光:“……?”

她脸上的笑容凝住,站起身:“你可以进来,箱子不行。”

江时令在就去和箱子中抉择了一下,最后选择自己进去。

季寻光把他箱子放在玄关当“违禁品”处理了,正想关门,江叔就提着另外两个箱子过来:“季医生,你们两的婚房还没布置好,小先生就暂时住在这里,这是他的衣服还有生活用品。”

他说完又不放心地叮嘱:“季医生我提醒一下你,卧室或者是有床的地方,千万不能太亮。”

“好。”她觉得奇怪,还没来得及问,江叔就走了。

等把门关上就看到江时令正在开行李箱。

她偏头一看,发现刚才放在玄关的“违禁品”行李箱已经不见了。

“……”

她把另外两个行李箱拖进去,看着他有些头疼。

她家就一个卧室一张床。

今晚她要和他同床共枕了……

作者有话要说:江时令:准备充分

季寻光:……有句脏话不知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