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舰禁闭舱的舱门突然打开了,冷锋面色威严地走进舱来。
冷锋说:“陈国锋。”
陈国锋答道:“在!”
陈国锋应了一声,慌忙站起身来。
冷锋阴沉着脸看着他:“团座要见你。”
陈国锋答道:“是。”
冷锋随即转身走了,双手被捆绑的陈国锋,跌跌撞撞地跟在了冷锋的身后。
此时,一个单独的小船舱里正亮着灯。台灯下,陈一鸣伏身在海图上,正用心地在观看着。
冷锋:“报告!”
陈一鸣:“进来。”
随着陈一鸣一声命令,船舱的门开了,冷锋押着陈国锋走了进来。
冷锋说:“团座,人带来了。”
陈一鸣说道:“松绑。”
陈一鸣一声令下,冷锋为陈国锋解开了绳子。陈国锋活动了一下手腕,脸上充满了疑问。
陈一鸣向冷锋挥挥手:“你到外面盯着点儿,我跟他单独谈谈。”
“是!”冷锋应了一声走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陈一鸣说道:“坐吧!”
陈国锋看着陈一鸣,却不敢坐。
陈一鸣说道:“坐吧,我要你坐的。”
陈国锋犹豫了一下,这才慢慢地坐下了。
陈一鸣看着陈国锋,脸色变得柔和起来:“你当了逃兵,对于军人来说这是耻辱,但是,我并不怪你。其实我们都是逃兵、中华民族的逃兵。”
陈一鸣说到这儿,陈国锋的眼圈儿开始有些红了。
陈一鸣看着他,继续说:“你是个有文化的士兵,你该知道我话里的意思。”
陈国锋的脸上再一次浮上了疑问的表情:“团座,你说要给我们找出路,可是就是到了台湾,又有什么出路呢?”
陈一鸣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是我考虑的问题。你现在该考虑的,是你的出路。
陈国锋听罢,又不说话了。
陈一鸣继续说:“到了台湾,宪兵会继续追究你临阵脱逃之罪,你还是免不了一死。”
陈国锋听罢,不禁疑惑了:“那……团座在岸上为什么还要饶了我?还不如在岸上处决我,也好让我离家乡近一点儿。”
陈一鸣听到这儿,突然转过头来问道:“陈国锋,你就那么想死吗?”
陈国锋愣了一下,低声回答:“反正都是死,早死早托生。”
陈一鸣问道:“如果有一条路可以不死,你走不走?”
陈国锋听了,眼里突然闪出了希望之光:“什么路?”
“为什么不以死相搏?”陈一鸣说着,把手枪丢在了桌子上,“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拿枪打死我。”
陈国锋听了,脸上立刻变了色:“不—不可能!团座在我心里,就是神。”
陈一鸣道:“那……我的任何命令,你都会执行吗?”
陈国锋答道:“是的!我反正已经是将死之人,团座命令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陈一鸣看了陈国锋好一会儿,突然说:“我们不会去台湾。”
“什么?”陈国锋看着陈一鸣,一下子愣住了。
陈一鸣道:“我们的目的地,是共军占领区—连云港。”
陈国锋睁大眼睛想了一会儿,终于醒悟了:“团座的意思是投降共党?”
陈一鸣说:“不,不是投降—是起义。”
陈国锋回了回神儿,突然笑了:“团座,您的构想真是太妙了!我现在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杀我。”
陈一鸣望着他也笑了:“怎么样,敢不敢跟我一起干!”
陈国锋说:“有什么不敢的,我早就跟老蒋干腻了。早晚是死,不如以死相搏!”
“好!”陈一鸣说着,拿出一支冲锋枪递给他:“拿着!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警卫员!”
陈国锋听了,脸上不禁显出了激动:“我一定用生命保卫团座的安全!”
陈一鸣说:“不是保卫我的安全,而是要保证我们的起义必须绝对成功!”
陈国锋答道:“是,团座指哪儿,我就打哪儿!”
陈一鸣说:“好了,去找警卫班长换身衣服。我的警卫员,不能这么邋遢!”
“是!”陈国锋应了一声,兴奋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