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市郊的一座军营里,嘹亮的军号声在军营里响起。随着嘹亮的军号声,伞兵团的营区内沸腾了。
十几秒钟之后,伞兵团的队伍在训练场上的观礼台前集合了,全套美式装备和美式训练的伞兵团步伐整齐,口号震天,倍添了几分杀气。
陈一鸣此时已经换了伞兵的军装,佩戴着上校军衔,一脸严肃地站在观礼台上。在他的身后,六名全副武装的队员一字形地站成一排,显得十分威武。
一声立正的口令之后,副团长跑步来到陈一鸣跟前,举手敬礼:“报告团座!国民革命军陆军伞兵第一团集合完毕,请团座训示!”
“稍息!”
“是!稍息!”
副团长转身喊了一声,便跑回了队列。
陈一鸣站在观礼台上,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的战士们:“弟兄们!”
队伍里立刻发出了整齐的立正声。
陈一鸣一脸严肃地扫视着他的队伍,郑重地还了一个军礼:“稍息。弟兄们,我今天很高兴,能够与各位一起共事,痛歼日寇!鸿翔部队自组建以来,我就很关注。弟兄们的训练很刻苦,但是一直没有杀敌报国的机会!如今我已经向国防部请战,希望能够派遣我们前往前线杀敌。弟兄们,有没有信心?!”
“有!”
“有没有信心?!”
“有!”
“有没有信心?!”
“有!”
回答声越来越响,气吞河山。
陈一鸣说:“好,那就让我们的血为民族而流,为国家而流!中国万岁!”
伞兵们齐呼:“中国万岁!中国万岁!中国万岁!”
训练场里,伞兵们正在进行着各种各样的训练。陈一鸣带着冷锋等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
陈一鸣说:“我带你们去侦察连,那是团部的直属队。冷锋,你任连长!”
冷锋道:“是!”
陈一鸣喊:“书生!”
书生答:“到!”
陈一鸣说:“你任副连长。”
书生说:“团长,我……我没带过兵。”
冷锋笑着说:“没事,还有我呢!”
冷锋在一旁笑着给书生打气,书生不再说话了。
在一旁的小K听了,忍不住问陈一鸣:“团座,那我们是不是都混个排座什么的当当?”
燕子六听见了,又跟小K斗起了嘴皮子:“小K,就你那样的还能当排座?我看有个位置最适合你!”
小K问:“哪儿啊?”
“就在那儿!”燕子六说着用手指了指。
小K顺着燕子六的手指看去,突然愣住了:“那不是厕所吗?”
燕子六笑了:“对呀,你到那里边去当蹲座!”
“哈……”队员们听了,都不禁大笑起来。
笑声过后,蝴蝶认真地问陈一鸣:“团座,那我呢?我总不能也跟着他们去侦察连吧?那里可都是一群爷们儿呀!”
小K听了,立刻瞪大了眼睛:“怎么,原来你不是爷们儿呀?!”
“哈……”队员们听了,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蝴蝶气得脸都红了,举起胳膊就去追小K:“死小K,看我怎么收拾你!站住!你给我站住!”
“噢—噢—”队员们见状一阵哄笑,还有人竟打起了口哨。
陈一鸣说:“好了,别闹了,都别闹了。你们现在都是带兵的军官了,注意点儿影响。蝴蝶,你去通信连当排长,那里都是女兵,参军前都是青年学生,派你去是有用意的!”
蝴蝶听了,立刻脸上高兴得放出了光:“是!不过团座,我马上得请人做个牌子挂在门口,上面写上—‘小K与狗不得入内!’”
小K说:“啊?怎么又是我?!”
“哈……”队员们听罢,又都畅声地笑起来。
就在这时,一辆吉普车飞快地开来。陈一鸣见了,脸上立刻显出了不高兴。
陈一鸣喊:“值日!”
“到!”一个负责值日的军官闻声快步地跑过来,“团座,有何指示?”
陈一鸣用手指着那辆车,生气地问:“那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规定过,训练场内不许机动车辆进入吗?”
值日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报告团座!那是……那是新来的政战处主任。我,我不敢拦—”
陈一鸣说:“屁话!谁都不行!”
陈一鸣说完,大步地向前走去。吉普车在不远处停下了,田伯涛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田伯涛说:“陈团座,我们又见面了!”
田伯涛的脸色不阴不阳,说话声不卑不亢,陈一鸣等人听了,都不觉一愣。
田伯涛平静地望着陈一鸣接着说:“此次兄弟到伞兵团来,是奉上峰的命令做伞兵团的政战处主任。团座,以后咱们就在一起共事了。”
田伯涛说着伸出手来。陈一鸣看着他,却没有去握手。
陈一鸣严厉道:“伞兵团里有规定,训练场内不准行驶任何车辆。”
田伯涛听了,脸上现出了尴尬,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车:“团座,兄弟乍到,还不知晓,请团座见谅。兄弟见过团座,就把车开走。”
陈一鸣望着田伯涛,仍然没有伸手。
田伯涛很不好意思地把手收了回去:“团座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兄弟先安顿下来?”
“好了,你可以先去忙了。”陈一鸣回了一句,仍旧面无表情。
“弟兄们先忙着,兄弟先走一步了。”田伯涛说罢尴尬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妈的,属卖狗皮膏药的,甩都甩不掉!”田伯涛刚上车,燕子六就忍不住骂了一句。
队员们看着远去的吉普车,脸上也不免显出了阴影儿。冷锋看着表情严肃的陈一鸣,禁不住说了一句—
“看来,军统是不想放过我们呐,派他来是来搞我们的情报的。”
蝴蝶对着远去的吉普车,不屑地说了一句:“只要我们没有把柄落在军统手里,谅军统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书生听了,却心情有些沉重地说:“我们还是得多加小心,搞我们的情报倒不怕,就怕他在伞兵团制造出来事端,反过来栽赃到我们的头上。”
“那我们还躲不过军统的黑罩子啦?不行,我这就去教训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祸害咱们爷们儿?”
燕子六说着就要去,陈一鸣一把抓住了他:“不行!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再被军统抓住把柄。”
藤原刚在一旁听了,不解地问了一句:“我就不明白了,我们怎么就躲不过他们呢?他们已经把我们折腾得够呛了,还要我们怎么样?”
“忍。”陈一鸣轻声说了一句。
“可这口气我忍不下去!”小K听罢,立刻就急了!
陈一鸣见状也急了:“忍不下去也要忍!国军的任何部队里面都有军统,这是规矩。我们改变不了这个现实,只能适应!如果你们不想跟我干了,就脱了军装离开伞兵团,我不会阻拦;可是,只要我们还穿着军装,就只有一个字—忍!”
“那……那得忍到什么时候?”蝴蝶很不服气地回问了一句。
陈一鸣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冷峻:“事情不会永远这样,总会改变的。弟兄们,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磨难,长了那么多见识,我们得沉住气,我们不能再意气用事了。”
陈一鸣的话令大家都沉默下来。书生专注地看着陈一鸣,眼里显出了佩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