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说此时,在南京市内的一间咖啡厅里,坐在靠边桌前的岩本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把一个信封悄悄地放在桌上。
岩本道:“里面是中村机关大厦的建筑设计图,陈一鸣被关在最底层。你真的打算带人进去抢人?”
黄云晴向左右瞅了瞅,轻声回答:“是的,目前还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岩本担心地说:“中村特务机关大厦,在战前是南京的中央银行新街口总部大楼,是德国人设计并且监工的。地下看守所本来是金库,是按照柏林金库的标准设计,用最好的花岗岩建造的,你就是调来155重炮都无法炸开,也就是说想爆破进入是不可能的。”
黄云晴道:“这就是说,我们的人想进去是不可能的。”
岩本说:“是的,只有一个办法。”
黄云晴忙问:“什么办法?”
岩本道:“被抓进去。”
“什么,被抓进去?”黄云晴看着岩本,禁不住苦笑了,“你这个玩笑听起来可不怎么好笑。”
岩本严肃道:“我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说真话!这件事,我这两天仔细琢磨过了。中村特务机关大厦建筑坚固,要想救出陈一鸣必须里应外合,而且要速战速决。”
黄云晴想了想,突然问:“那就是说,你必须亲自出马了?”
岩本点头:“对。我已经受到中村雄最严密的监视,留在这里也再没有什么用了。我想,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发挥作用的机会,任务完成后我就真的只有去延安做翻译了。”
黄云晴听罢,不觉笑了:“你这个决定,跟你同意参加这次营救行动一样令我高兴,你终于同意撤出了。”
岩本说:“中村雄虽然怀疑我,但他对我不信任的消息还没有扩散,我在中村机关还有一定的权力。他不会预料到你们敢进入中村机关营救陈一鸣,所以在这方面不会做更多的防范,我还是有机会把你们带进去的。但是进楼以后如何进地下看守所,就要看你们自己的计划了。”
黄云晴听罢终于松了一口气:“我明白,我们会仔细研究,拿出可行方案的。”
当天晚上,在库房里,特意从上海赶到南京参加营救行动的黄天明,也参加了研究营救方案的会议。
库房的地上横七竖八地摆了好几张中村机关大厦的建筑设计图,黄天明一边看着,一边指着图纸说:“从图纸上来看,这座大厦的建筑果然是固若金汤,咱们就是能从看守手里抢到人,也无法顺利地撤出来。”
黄天明说着话,却看见游击队的赵队长一直闷着头看图纸,还不时地用手指不停地在图纸上量着、比画着,便禁不住问了一声。
黄云晴问:“老赵,你比画什么呢?”
赵队长犹豫了一下,点着放在地上的图纸突然问:“这里是下水管道?”
黄云晴答:“对,是下水管道。怎么,你有办法了?”
赵队长说:“我刚才估算了一下,污水管道的直径,足够我们携带武器装备爬过去。”
黄云晴听了,眼睛立刻就亮了:“哦,你的意思是说—从这里可以进入地下看守所?”
赵队长点头:“是的,完事儿之后,我们还可以从这里出去,因为这些排水的出口处是长江岸边。我们只要事先准备好接应的船只,就可以很快离开敌人的控制区。”
黄云晴又说:“可是这管道的出口应该是经过加固的,不会那么容易就进去,估计只有炸开才行。”
黄天明这时在一旁听了,不禁插了一句:“如果要炸,也只能从外面炸。如果在管道里面搞爆炸,里面的人受不了的。”
赵队长听了,点点头:“对,这就是难度的所在了。接应者要把炸弹事先安在这里,而且要及时引爆。这样,这个接应者在行动开始之后,就必须一直在这儿守着!”
“哎哟,这个难度可真就大了。”林经理在一边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黄天明想了想说:“这是我们唯一能采取的方案,大家再想想办法!”
这时,蹲在黄天明身边黄云晴突然叫了一声:“有了!现在只有一个人最合适—”
黄天明、黄云晴齐声喊出:“布谷鸟!”
黄天明和黄云晴对望了一眼,两个人竟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