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被日本宪兵严刑拷打过后的陈一鸣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望去,发现自己已经被关在一个单人牢房里。牢房里很黑,只有从牢门外射进的一束灯光还能让人勉强地看清牢房里的一切。
“咳,咳……”陈一鸣咳了两声坐了起来,耳边还不时响起被审讯室日本人的叫喊声。
日本人在嚷:“陈一鸣,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他努力地甩甩头,以便自己能摆脱那个声音。就在这个时候,牢房的门开了,一个佩戴着将星的日本军人走了进来,他缓缓地走到陈一鸣面前,不禁笑了—
中村雄淡淡地说:“陈一鸣,我们终于见面了。”
陈一鸣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不由得冷笑了:“中村雄,如果你再晚一步,你就会像你儿子一样死在我的手下。”
中村雄说:“你……你很自信,可惜呀,你现在却做了阶下囚!”
陈一鸣说:“是的,眼下,我是输在了你手里;可将来,你们一定会输在中国人手里!”
“是吗?”中村雄望着陈一鸣冷笑了,“你说的也许是对的,我承认,我们帝国军人的日子眼下很不好过。只可惜的是,现在,你却在我的手里,我会随时让你死—就像你杀了我儿子那样。不,我要你死得比我儿子还要惨!”
陈一鸣笑了:“是吗?可是我已经先杀了你儿子,一命换一命,我值了!”
中村雄阴冷地说:“哦?哈……陈中校果然是中国的英雄!陈中校,生命对于人来说只有一次,你……真的就不怕死?”
“啍!少废话,要杀要剐,你随便,少在这儿跟我耽误时间!”陈一鸣说罢转过头去,不再理睬中村雄。
中村雄的脸上突然现出一种得意:“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我会看着你慢慢死—一定要死得猪狗不如!一定要死得比我儿子惨十倍、惨一百倍!否则,你不会解我心头之恨!当然,你也可以不死,那就是乖乖地认输、乖乖地跟我合作!怎么样?”
“呸!做梦吧你!”陈一鸣骂完又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中村雄望着陈一鸣,突然又笑了:“好,有血性,我佩服你这样的人!好了,你刚受过刑,需要休息,我就不再打扰了。我的老师曾经告诉我一句话‘时间,可以打磨人的意志,陈先生,但愿你是个例外。好好想想吧,等你想好了,我们再谈。”
中村雄说完,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表情走了。随着一声重重的关门声,牢房里的一切又陷入了寂静。
陈一鸣望着从窗口射进来的一束微光,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