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又一次来到了南京市。在南京紫金山附近的山路上,此时两个人正慢慢地行走着。他们,一个是化装成富商的代号“泰山”的黄天明,一个是化装成姨太太的代号“金鱼”的黄云晴。在他们附近,不远不近地跟着四个穿着中山装的地下保卫人员。
黄天明说:“我连夜从上海赶过来,是想跟你谈一件很重要的事……而且,不得不面谈。”
黄天明说着站住脚,看着黄云晴;黄云晴也跟着站住脚,严肃地看着对方。
黄云晴点点头,问道:“我知道,你是要谈陈一鸣吧?”
黄天明回答:“对,这是一个我们谁都没预料到的问题。组织给了我处分,也给了我相机行事的权力。组织上越是这样信任我,我越是要更加谨慎地行事。对过去的陈一鸣,我们都很了解;可是对现在的陈一鸣,我们却一无所知。”
黄云晴说:“我想,陈一鸣是不会变的。他今天能够到南京来,出生入死执行暗杀任务,就说明他仍然是一个有着爱国之心的热血军人!他骨子里面的高傲和孤僻,是与生俱来的,军统的集中营是改变不了他的。”
黄天明听罢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话虽然这样说,但斗争形势复杂,我们也不能不把事情想得更复杂一些。陈一鸣虽然是有爱国心的热血军官,但他毕竟不是我们的同志。作为国民党的军官,他的政治立场在本质上与军统还是相同的。特别是他对蒋介石带有愚忠和幻想,所以目前,还难以确定他是不是真心加入军统,并且成为军统的行动特务骨干。”
听了黄天明的话,黄云晴叹了口气,点点头。
黄天明说:“我这次来,就是要提醒你—对陈一鸣,你绝对不能感情用事!”
听了黄天明的话,黄云晴的脸不觉有些红了:“哥,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会感情用事呢?”
黄天明看了妹妹一眼,索性把话说得更透彻一些:“云晴,你对陈一鸣的感情我知道,这也很正常。作为一个男人,陈一鸣值得尊重,也值得信赖,可是我们毕竟生存在不同的阵营。在‘共同抗日’这一点上,我们和他是同志,是战友,我们可以全力支持他、帮助他;但他是国民党军官、军统敢死队的队长,我们还没有最终的把握认定他不会在哪一天因为屈从上面的压力而对我们下手。所以,一边要积极支持他,一边一定要小心提防着。”
黄云晴说:“好,我明白了……哦,哥,我想……正面接触一下陈一鸣。”
黄天明问:“正面接触?”
黄云晴答:“是。我们与其这样猜来猜去,不如正面接触他一下,也好了解一下他的真实想法。”
“这……”黄天明听罢,不禁犹豫了,“这很危险。陈一鸣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和真实身份,如果你们见面,他就会知道你正在南京,这对我们做情报工作是很不利的。”
黄云晴说:“哥,我们在南京的情报工作主要是针对日伪,即便陈一鸣知道我在南京,他也绝对不会报告日伪的……我想,你是多虑了。”
听了妹妹的话,黄天明有些犹豫了,他想了想回答:“南京的情报工作对我们的党十分重要,我们的情报战说什么不能暴露。至于见陈一鸣的事情,等我向上级汇报之后再说。”
黄云晴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