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内,撤出战斗的队员们已经安全回到了教堂。
“我要宰了她!”小K拿着一把刀怒吼着就要扑过去
书生死死地抱住了他:“小K,别这样,你冷静点儿!”
“放开我,你让我宰了她……你让我宰了她!”小K拼命地挣扎着,呐喊着。
书生还是死死地抱住了他:“小K,你要冷静,她不是日本人!”
小K说:“可是她救了那个日本人!我们这么多人的心血,我们冒着掉脑袋的危险组织的行动,让她一句话,就全完了……全完了!”
小K怒不可遏地瞪着蜷缩在角落里的蝴蝶,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此刻,陈一鸣站在屋子的一角,也脸色铁青地注视着蝴蝶;冷锋站在他的身边,握着枪的手颤抖着。
藤原刚站在一边叹了一口气,而燕子六此时却咬牙切齿,站在一旁默默地擦着手里的飞刀。
沉默了好一会儿,冷锋终于说话了:“队长,我们该怎么处理她?”
陈一鸣沉默了一下,憋出来一句:“执行战场纪律。”
书生听罢一震,立刻叫了一声:“陈教官!”
冷锋没有理睬书生,拔出匕首,一脸怒容地走向了蝴蝶……书生见了,只好一下子站在冷锋面前—
书生说:“冷教官!杀人不是砍韭菜—韭菜砍了还能再生,人头落了不能再长!”
冷锋听了,迟疑地看向陈一鸣。
陈一鸣此时脸色铁青:“书生,你现在有什么要说的?”
书生吐了一口气,平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陈教官,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杀了她,就能杀了中村吗?”
陈一鸣问:“战场纪律—你难道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吗?”
书生愣了一下回答:“可是她现在……还不是军人!”
陈一鸣说:“可是她战时通敌—就是老百姓,也是死罪!”
书生说:“我知道!”
陈一鸣问:“那你为什么还护着她?”
书生又嘘了一口气,回答:“陈教官,我还是问你那句话—你杀了蝴蝶,就能完成刺杀中村的任务吗?”
陈一鸣问:“可是不杀她,她还能对刺杀中村起作用吗?!”
书生见陈一鸣口气有所缓和,便也缓和了口气:“陈教官,蝴蝶今天的事情做得是不对,你对她怎样执行战场纪律我都没意见!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大家都想过没有,蝴蝶今天所面对的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很难处置的难题!一边是上级的命令、民族的仇恨,而另一边却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蝴蝶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已经和中村有了自己孩子的母亲,在中村即将受到惩罚的最后一刻突然乱了分寸,做出了她不应该做的事情……难道,我们就不能设身处地地为她想一想,给她一点儿理解、一点儿宽容吗?今天,如果我们杀了她,那个可怜的孩子就不会有母亲了!一个已经没有了父爱的孩子,我们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连母亲也没有了吗?这场战争,已经让千千万万的孩子失去了父母,难道我们今天还要再制造一个孤儿吗?!”
书生的话令许多人都不吱声了,大家默默地回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
书生接着说:“陈教官,我问你,如果蝴蝶和中村不是有这种特殊关系,你会带她来参加行动吗?”
陈一鸣摇了摇头:“不会。”
书生问:“为什么?因为你是职业军人,你信奉一句话—战争,让女人走开!”
陈一鸣望着书生,没有回答。
书生接着说:“蝴蝶本来就不适合做行动特工,是你强迫她参加的!作为一个女人,蝴蝶能坚持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这次,或许真的该死,可是杀了蝴蝶,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接触到中村?!换句话说,即便我们要逃命,如果杀了蝴蝶,那中村还会有所顾忌吗?!”
陈一鸣突然被书生刚才的话所打动,他瞅了瞅书生,又瞅了瞅蜷缩在一旁的蝴蝶,思索着。
燕子六听了书生的话,忍不住冒了一句:“哎,书生说得对啊!如果中村真的那么喜欢蝴蝶,我们倒是有挡箭牌了!”
冷锋看着书生,想了想,也说了一句:“陈参谋,书生的话说得有道理。”
陈一鸣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那好,今天就先饶了她一命!冷锋,你给我看好了她,她一旦有什么异动,马上执行战场纪律!”
“是!”陈一鸣说完,便走到一边抽烟去了。刺杀中村的行动失败了,他要好好想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