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会所已经有?所动静,阿岚那边跟在陈生的后面开始行?动,她见到陈生抱着昏迷不醒的钟懿走来,顿时大惊:“快!上车!”
一切都来不及做多的考虑,阿岚深深的望了一眼那个会所,满心担忧的紧跟而上。
其实钟懿还尚存意识,本快适应了将死之路,如今又突然汲取了新鲜的氧气,她无法负荷也一下子?没适应过来,情绪激动之时想要开口,却不料喉中一哽,一股窒息感突然压上,顿时她双目睁大,胸口急剧起伏。
伴随着重重的呼吸声,她瞳孔放大,整个身子也开始控制不住的乱抓起来。
她本能的求助,陈生一看,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口鼻,另一只手在她的胸口有节奏的安抚着,帮她调整呼吸。
但?他双目颤抖,手臂的青筋也显而易见,一脸焦急的恨不得马上就到医院看到她好起来。
“你听话,慢慢呼吸,不?要急,钟懿你跟着我?的节奏来!”
他极力克制自己心内那翻涌呼啸的情绪,耐着性子去调节她的呼吸,见钟懿脆弱的就像一个将死之人,他心中的愧疚无以言语。
若是他再警惕一些,钟懿就不?可能受到这样的痛苦,若是自己再慢一点,她恐怕就要交代在那个密闭的空间里。
很显然,这就是一场精心的布局,他们层层封闭,个个把关。
他突然想起钟懿曾经提起过的,钟家,本就是一个斗兽场。
而她身居高位,却不稳,她的曾经又经历过什么?是自己从未想过的。
她的病,她的狠,她的精心算计,步步为营,如履薄冰,都是踩着哪些事?情上来的?
而他只是片面的判断她的好坏,明明受伤的都是她。
陈生的心钝痛,此前许许多多的画面一幕幕的重叠在眼前,某一刻,他特别特别害怕这个女人就此醒不?过来了,害怕到想使出最大的力气抓住她,却因为她的脆弱只能极力克制。
“钟懿,你赶紧给我?醒过来!你是那种能受委屈的人吗?他们对你那样,你不?还回去吗?!”
“如果你不?醒来,谁也不?会帮你让他们尝到恶果,我?也不?会。”
“听到了吗?我?不?会,我?只会带着我?妹妹离开,彻彻底底的离开这!”
他第一次言语如此激动的在车厢内吼着,一直到医院后,阿岚招呼几个人上来,她看到陈生担心成这副模样,微微一怔,但?很快她便推开了陈生,让医护人员将钟懿转移。
陈生下意识地要跟上,被阿岚挡住一阵呵斥:“你不?用进去。”
他握紧双拳,绕开阿岚紧跟上去,不?给阿岚任何阻拦的机会。
这个时候,另一边的钟成坐在车上独自冥想了一会,随后想起什么?似的让司机驱车去了钟懿在须市名下所有?的房子,最终在里白河那边的小别墅找到了钟显然的踪迹。
事?实也如他所料的那样,和钟显然在一起的,是陈生那不知死活的妹妹。
他能这么?快找到,自然钟以良也不?会慢到哪里去。
现下见他还没来,钟成亲自按响了门铃。
钟显然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开门的钟显然看到门口的钟成,诧异地问道:“表哥?你怎么来了?”
在他心中表哥非善类,无端寻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所以她赶紧挡在门前,做出拒绝的手势连连发问:“你来这里干什么??找我吗?”
钟成懒得和她废话,一手触到她的脑袋将她推至一边,大步走进了屋子?。
“表哥我问你话呢!有?你这么?私闯民宅的吗?我?们两个女孩子在家你进来不太合适吧?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话音一落,钟成已经和陈息四目相对。
陈息的眼里即刻露出警示的意味,看着她一步步的往后退,钟成果断的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就要带走。
钟显然见状,立刻抓住陈息,冲他吼道:“你干嘛你干嘛!?再不?放手我?叫表姐了!”
“你表姐都那样对你了,你还向?着她?你爸等会就会过来带走你,记住,不?要和他说我来过这,也不?要和他提起这丫头是被我?带走的,不?然,我?可不保证这丫头安不?安全。”
“表哥你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
“过不?久你就会知道原因。”
钟成就这样在钟显然的眼皮底下带走了陈息,尽管陈息拼命反抗,可是她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气力和钟成去抗争。
只能用惯有的敌视和漠然去质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钟成盯着她,见陈息那双带着异域感的眼睛就跟抓挠在心的野猫似的,张牙舞爪。他不?由的哼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放你回去。”
“我?不?需要也不?去,你现在就放我走!”
“你没有决定的权利。”
他眼下一冷,将陈息带到了自己的住宅,将她关进一间房子后就不?再管顾,只叫保姆每天按时给她点吃的保住条小命。
这间房可不似之前那样,阁楼窗户,又密又小,唯一能逃走的就是那扇紧闭的大门,念在她有?过前科,这扇大门她不?可能再出去。
钟成站到了壁炉前,盯着一张照片浑身发冷,那是他小时候第一次和他所谓的姐姐钟懿合照。
那个时候,钟懿很疼他,钟建深对自己的打骂她都愿意替自己受着,可直到某一天,她对自己越来越抵制,对于他的靠近,越发的冷漠。
他被关在小黑屋里,再也没有人来关心过自己……
钟懿生命体征平稳了之后,又昏睡了几个小时,清晨之时,她才缓缓的睁开眼,意识也随之变得明朗起来。
她脑海中慢慢堆积起琐碎的回忆,在会所发生的事?也逐渐连成了一条完整的线,愠怒之余,她侧眸忽然看到陈生正坐在落地窗边,手里还拿着她穿的那双高跟鞋,一丝不?苟的在擦拭着。
清晨微蓝的冷光打在他的侧颜上,与另一边暗黑的半边脸形成对比,立体又分明的轮廓硬朗坚定,但?那双眼睛,却透着温柔与小心。
钟懿心中一动,放正了脸,声音带着沙哑的说道:“一双鞋而已。”
听到她开口,陈生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后立刻跑过来,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钟懿低眼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一股异样的情绪自心底流淌而出。
陈生狼藉的外套还放在旁边的沙发上,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脸上手上走近一看更是伤痕累累,没有一处是好的。
就连那完美骨相的脸都青一块红一块,脸颊处甚至还肿了起来。
钟懿没由来的愤怒,质问他:“钟以良带走了你?”
陈生并未回答她的这句话,反而回答起她的第一个问题:“衣服是阿岚姐给你换的,她还带了新的鞋,但?你喜欢的那双我也擦干净了,可以穿。”
他脑海里的钟懿,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别说脏衣服或者脏鞋了。
但?陈生很快又想起依照她的性子,想必是那双脏了的鞋,也不?会要了吧:“你若是不想要那双鞋了,我?现在帮你扔。”
“不?必。”
钟懿一句话回绝。
外界对于钟懿受伤的事?情隐瞒的非常彻底,集团内部也只是以为她身体不?适,告假而已。
再者这件事情被钟成和钟以良两人处理的如此严密,想一时半会找出破绽指认,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个亏,她吃了,并且记在了心里。
连带着陈生那份,都刻在她的账本上。
身体情况稳定了后钟懿当天就回了住宅,在她的坚持下,陈生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不?过脸上的伤,总归让钟懿看的刺眼,仿佛嗓间隐隐堵着一口气似的,难以下咽。
待她走到院子的鱼塘边时,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问了陈生一句:“昨天你一个人来救我?成了这副样子,但?那些人我却没有?听到受刀伤的消息,我?给你的匕首呢?”
确实,今天换衣服也没有见着那把匕首的身影。平日里,他总是别在腰间,或者别在外套的内兜上,最不?济就放裤兜里。
不?离身。
陈生脸色一怔,没想到她在这个时候会突然问起关于匕首的问题,那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鱼塘,想起那天他当着陈息的面将匕首毫不犹豫的丢进鱼塘之中。
沉默了数秒后他想随意找个借口转移这个话题,却不料钟懿已经顺着他方才的视线看向?了鱼塘,并且走了过去。
等陈生想要拦的时候已经拦不住了。
此时的钟懿已经看到了那把躺在鱼塘底部的梅花匕首。
一时间,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但?未等她说话,陈生扑通一下跳进了鱼塘,不?顾被浸湿到膝盖的裤鞋,一把就将匕首从水里捞了起来,在衣服上擦拭干净后谨慎又小心的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钟懿忍下到嗓子?眼的话,眼色微沉了几分。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那双细长的杏眼中流露出的眼神变化,陈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在眼里,她一定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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