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篇3
“情人?”
裴烬挑着眉,那表情看得宁辞瞬间羞耻,也就是一时口快,到了裴烬面前一句话都蹦不出来了,刚好电梯门开,迎面遇上几个陌生面孔,裴烬还没能从宁辞嘴里撬出来关于他自称情人的后续,宁辞突然就清了清嗓子,“哥哥,怎么办,碰上人了。”
裴烬眉头一动。
正要进电梯的几个人瞬间尴尬得面面相觑。
他们是事务所新来的实习生,正准备去吃午饭,结果就撞上这场面。
裴律师已婚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手上明晃晃戴着戒指,偶尔还会温柔地打电话,裴律师是业内出了名的冷面律师,柴盐不进,不管对谁都一副面孔,也就和他爱人打电话的时候才能从他脸上看出别的表情。
结果现在这……
这话什么意思?
“没事,他们不会说出去。”
宁辞正想故意往裴烬身后躲,就听见裴烬来了这么一句,说了就算了,还一手揽住了他的肩,在宁辞努力掩盖住自己惊讶神色的同时,几个实习生也努力掩盖住他们知道了惊天秘密的表情,想不到裴律师背地里居然……
“我们正准备去吃饭,裴律师,那我们就先走了。”实习生看都不敢再正眼看他们。
眼睁睁看着几个实习生生怕自己被灭口落荒而逃地消失在电梯门后,宁辞实在是没忍住扒着裴烬的手臂笑出了声。
“好玩?”
宁辞轻咳了声:“还可以。”
“情人?”宁辞都没反应过来,就被裴烬夹着脖子往办公室走,裴烬直接用脚关的门。
门一关上,宁辞就觉得大事不妙,今天他是坏了点,玩是玩了,可破坏的是裴烬的名声,裴烬已婚的事实在他们圈子里都是公开的,结果突然冒出来个情人……
宁辞迅速扯住裴烬的衣领:“我错了。”
裴烬低下眼来,视线扫过宁辞的手臂:“不是情人吗?”
宁辞有些没反应过来,裴烬就笑了声:“不得有点情人的样子?你知道一般人带着情人进办公室要做什么吗?”
宁辞本来就没想过这方面,被裴烬这么一提耳根迅速通红,“你不忙吗?”
“怎么还有空下来接我……”
裴烬凑近他,去亲他的额头,一路下滑:“再不下去我怕我要变成负心汉了。”
宁辞自知理亏,主动贴他的唇:“哪有。”
裴烬捏着他下巴让他张嘴眼里冒出笑意:“没有。”
“反正我也没什么好名声。”裴烬在他们圈子里确实没什么好名声,毕竟太过冷血,才三十出头就有了自己的工作室,说没有能力手段是不可能的,“不如就把这坏名声坐实了吧。”
裴烬说着把人搂到办公桌前,刚要加深这个亲吻,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宁辞也正想迎合他,虽然在一起那么久,但对彼此身体的探索仿佛永远没有尽头,而且随着年岁的增长,宁辞发现自己大概也是被裴烬给带坏了。
一开始他是什么都不敢轻易尝试,裴烬怕他不舒服,也不敢强迫他什么,顶多就是在家里的各种地方尝试一下,现在好了,虽然在阳台过于吓人,但宁辞也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那种感觉,而现在在办公室,他甚至都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裴烬和另一个律师讨论事情的时候,宁辞就捂着自己的脸开始反思,他怎么就还觉得遗憾。
裴烬谈的是案子,宁辞也听不懂,干脆开始看外卖,来之前就订了个蛋糕,约好了时间送过来,纪念日总得过得有点模样,虽然都老夫老夫了。
第一年的时候裴烬在事务所当实习生,宁辞也在医院当实习生,两人过得都不算好,被刁难被工作所困每天都累得躺下来就想睡觉,宁辞差点忘了那天是纪念日。
那天晚上回家才发现裴烬买了花点了蜡烛搞了最俗套的烛光晚餐,这也确实是他们那时候最有时间过的一个项目了,但在宁辞迟钝的反应下差点又吵了架。
当然也没有吵起来,裴烬没舍得落脸,被宁辞哄好了,代价当然是假期不得下床。
后来的几年宁辞就不敢忘记了,工作再怎么忙,也得和裴烬一起过。
“对了,昨天有个男的来找你,说是你爸什么的……想让你接个案子。”同事迟疑了一下,昨天裴烬加班加到很晚,同事也是下班的时候碰上的人,也没当回事,但是现在想想吧那人虽然老了点看起来有点那什么,但眉眼里和裴烬确实挺像,他和裴烬当了几年同事了,也是跟着裴烬一块儿出来单干的,之前关于裴烬的事情也有听过一点,听说他以前是什么豪门少爷后来家族落魄什么的,反正传得就挺离谱,但没信。就裴烬这自个儿开工作室的利落劲儿,也不太像落魄少爷。
裴烬神色未变:“知道了,不用管,按正常流程就行。”
同事应了句:“那估计不成,他没钱,还想白嫖,想得挺美。行了那我也去吃饭了,不打扰你和你家那位了啊。”
老同事都知道宁辞,也和宁辞一块儿吃过饭,也还没听说裴烬有情人的事儿。
同事一走,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宁辞刚点完菜,后背突然被人拥住,吓了一跳:“干什么?”
“看你在做什么?”裴烬亲了亲他的耳垂:“宁医生。”
宁辞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搞得有点不知所措,低低应了声:“听见了,结婚纪念日快乐哥哥。”宁辞把手举起来和裴烬贴在一起,两人的戒指也贴在了一起。
宁辞看着看着就笑了。
“笑什么?”裴烬还有工作,但又不愿意放弃这种机会,只能尽量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你求婚的时候。”
裴烬求婚是在宁辞大学快毕业那年。
他们和陈放他们还有许倩出来聚会,聚会上陈放那个嘴上没门把的嚷嚷着要给许倩介绍对象,许倩大学考得也不错,不过离他们比较远,一年难得见个几次。
那会儿许倩还真听了陈放的,说可以认识一下,结果陈放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提起:“对了啊结婚是不是可以加学分来着?”
许倩还附和他:“证好像都能加?”
陈放连忙把目光投向裴烬:“裴哥,你和宁哥什么时候领证?”
正准备偷偷摸摸喝酒的宁辞被他这话吓了一跳,差点把酒杯给打翻了。
宁辞上大学这几年因为是学医的,又忙又累,裴烬又没法一天到晚和他待一起,他饮食不规律,再加上以前吃得就不太健康,胃熬出了病,以至于聚会那么多次,宁辞都没能碰上过酒杯,包括高中谢师礼的时候也没能碰上。
宁辞还挺想喝酒,没想到被陈放给搅和了。
没等裴烬说话宁辞就立马把酒杯放了下来,眼巴巴看着裴烬。
也不是第一次提这个话题,江礼见结婚那会儿就提过了,但宁辞从来没太在意这些,裴烬没提过,他也就没想过,现在这样就很好,和裴烬拥有自己的房子拥有自己的家,但陈放这人吧虽然在社会上打滚了几年,还是喜欢乱提这些。
裴烬神色淡淡看了陈放一眼没说话,反倒反过来教育宁辞:“刚刚想干什么?”
宁辞心虚得不敢说话。
裴烬板起脸来的时候还是凶,就算是如今,裴烬要是真板下脸来,宁辞也还是会怕,尤其是裴烬其实很喜欢在床上做出这幅姿态,宁辞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下意识会腿软。
他不说话,裴烬却靠着他肩膀问他:“想喝酒么?”
宁辞支支吾吾不敢承认,裴烬生气了手段那可太多了,一个劲儿地摇头,没料到裴烬却圈住他的肩膀:“想喝就喝吧。”
宁辞意外地偏头看他,裴烬甚至还拿起陈放他们点的那几瓶贵得要死的酒看了看分辨了一下:“这个度数比较低,可以喝一点。”
宁辞离奇地盯着裴烬看了会儿:“你不是在框我?”
裴烬给他倒了点,挑眉:“我什么时候框过你?”
“……你框我的事情还少么?”刚认识那会儿满嘴胡话就算了,现在也是,更喜欢框他,乱说话地骗他,宁辞还真不敢轻举妄动,倒是陈放瞧见裴烬给宁辞倒酒,兴奋了起来,举着酒杯就站起来了。
“来来来宁哥!我敬你一杯!敬你是个汉子!驯服了我们裴哥!!!”
陈放大抵是喝多了,什么话都敢说了,刚说完就被路让一把拽了下去,就是他这话大概是给了许倩灵感,连带着许倩一起举杯:“宁辞,喝一杯吗?”
宁辞又把视线转向裴烬,见裴烬还真一脸无所谓,没忍住去拿了那杯酒。
他没喝过酒,抿了一口就觉得喝下去难受,表情瞬间变得痛苦,见状陈放哈哈大笑:“宁哥你不会一杯倒吧?”
宁辞其实已经有点晕了,听见陈放这话瞬间有点不服气,但他还没说话,陈放就立马缩了回去。
裴烬的眼刀把他给吓得没敢继续造次,也不敢再灌宁辞酒。
酒这玩意儿没什么好喝的,宁辞尝到之后就没了兴趣,尤其是头晕不舒服,人往裴烬肩膀上一靠:“不喝了。”
“不喝了?”裴烬挑了下眉:“药给你备着,你要真相喝我也不拦着。”
宁辞:“……”
这会儿宁辞是真分不出裴烬到底是真让他喝还是不让他喝了,老觉得阴阳怪气的。
但他喝了酒脑子不够用,只能哦了声。
接下去他整个人都是蔫吧的,连东西都差不多是裴烬喂着吃的,喂得其他三人都没眼看,聚餐一结束就各回各家。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宁辞也有点缓过来了,拉着裴烬的手呢喃着要回去。
裴烬嗯了声人却没动,宁辞想站起来也没能成功,又被裴烬给拉了下去,直接跌坐在了裴烬腿上。
包厢里就他们两人,宁辞一坐下去,贴着裴烬的脸眨了眨眼,凑上去亲了亲裴烬的鼻尖:“哥哥。”
他知道裴烬喜欢自己这样喊他,高兴的时候他也会喊,酒精上头就属于高兴的时候,宁辞看见灯光下裴烬的喉结动了动,想继续去亲裴烬,却被裴烬抓住了手腕:“别动。”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裴烬掌心出了汗,是紧张的时候才会有的状态。
“怎么了?”宁辞不解。
裴烬盯着他的眉眼看了好一会儿:“你想和我……”
“嗯?”
平时说什么都理直气壮的人,居然也有卡壳的时候。
宁辞眼神有些迷离,看得裴烬也跟着一起头晕目眩起来,很想亲他,但还不行,裴烬一把捂住了宁辞的眼睛:“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宁辞。”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宁辞忍不住笑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最近有哪里冷落你了吗?”
裴烬也就不高兴的时候会这样,宁辞自然误会了,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喉结:“应该没有呀。”
裴烬闭了闭眼没说话。
宁辞也没敢动,正纠结着,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抓了起来。
“不是这个意思。”宁辞感觉自己的无名指上似乎被套上了什么,“是想问你,要不要和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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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那时候真的很怂啊裴律师。”宁辞单手撑着下巴看裴烬:“还故意把我灌醉了是吧。”
“别人求婚都是壮自己胆子,你倒是把我灌醉了。”宁辞颇有点现在要算账的意思。
裴烬立马道:“我错了。”
“但是你真的好怂,还那么紧张……”宁辞说得直笑,结果话没说完,嘴就被裴烬给堵住了。
裴烬亲得凶,宁辞算是吃了苦,但又高兴。
但这毕竟是在办公室,裴烬还得工作,还没吃饭,总归得克制点,停下来的时候裴烬亲吻着宁辞手上的戒指,宁辞另一只手手指点在裴烬锁骨下方的纹身上:“纪念日快乐,裴律师。”
宁辞在裴烬这儿待一天,下午的时候那几个实习生又进来了几次,看见宁辞在吓得脸色怪异,宁辞只能憋着笑。
到了快下班时间,宁辞也差不多把自己的论文给搞好了,正想看看晚上吃什么,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一阵吵闹。
“不是的先生,没有预约的话您确实不能上来。”
还是早上那个前台,听这声音快哭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上了楼,宁辞看了眼正在认真工作的裴烬,忍不住扒着办公室的门偷看。
“他是我儿子,老子找儿子天经地义!”裴远穿着一身廉价的西装扫视着整个楼层。
之前进过裴烬办公室的那个老律师处变不惊地让前台下去,“据我所知裴律师是孤儿,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他们当律师的就是喜欢伤人。
裴远脸色瞬间更臭。
宁辞只觉得他眼熟,一时间还真没认出来,正盯着看,裴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压住了他的肩膀。
“吵到你了?”
裴烬淡淡地看着裴远,裴远和以前比完全不一样了,他胖了很多,也老了很多,要不是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裴烬可能还真的认不出他来。
裴烬摇头,“我出去一下。”
“我也没什么要求,我就是要他给我打个官司!”裴远还不信邪,他的工程款被人骗了,现在需要律师,但他又没那个钱,也是偶然间在律师网站上看见了裴烬的名字,顺着找了过来,没想到还真是裴烬。
老律师表情未变:“裴律师目前不接这类型的案件。”
“报警了吗?”在裴远开口前,裴烬的声音插了进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裴远:“保安怎么还没来?”
“你他妈……”裴远一偏头,声音一断:“裴烬!你怎么对你亲生父亲的?”他还是挺震惊的,也从没想过裴烬混成如今这模样。
他居然还要过来求裴烬。
但到底过了这么多年,裴烬成熟了太多太多,他也老了,老了么,有什么拉不下脸皮的。
“我亲生父亲?”裴烬轻笑:“不好意思,这是律师事务所,只受理案件。如果你想要雇佣律师,就按照流程来,否则就不要怪我们请你出去。”
裴烬还真是一点情面不留。
裴远脸色难看得厉害,但又不得不屈服:“我就是遇上点困难,需要你帮个忙……你现在这么厉害,怎么这点忙都不愿意?我都这么多年没找你了,也算是给足你面子了吧?”
“裴烬!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你信不信我马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连养老都不愿意给你爹养!”
保安来得还算迅速,在保安把裴远架起来的瞬间,裴远就开始破口大骂。
这么多年,他变得越来越没有素质,也越来越没有当年那副贵气了。
可惜裴烬不在意,裴烬看了看四周的人,律所的人都忙得很,谁在意。
裴烬经手的案子多的去了,进他律所的人,有大半是因为崇拜他的能力,哪里在意这个,甚至还会当成是对方在撒泼,毕竟律师也算是在刀尖上工作的职业。
另一边办公室里,宁辞总算是想起来了。
这不是裴远吗……
他没想过还会再见到裴远。
宁辞想也没想就冲了出来。
刚在裴烬身边站定,就听见裴烬小声对着裴远道:“你想让我亲手把你送进去吗?”
“这么多年,没把你送进去,算是我心软了。”
“你要是想进去,我也能满足你。”
“要是不想,现在就自己滚出去,别让我再见到你。”
裴烬心肠硬,还黑。
裴远呼吸一滞,莫名后背出了层冷汗,他能感觉到,裴烬不是说虚话。
而就他打听到的,裴烬还真的能做到这些,不管自己有没有犯过什么事儿。
在裴远安静下来的那一刻,保安架着人把人给拖了出去。
老律师耸了耸肩膀,仿佛没听见裴烬那番光明正大威胁的话一样:“行了,我去忙了啊,我看你今天也别加班了,还是好好回去过结婚纪念日吧。”
他这话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那几个实习生下意识朝着宁辞看了过去。
结果就看见裴律师和他牵上了手。
这么光明正大吗?
不对啊。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宁辞没空管他们怎么想了,只想牵着裴烬的手,“下班吗?”
说是提早下班,可等出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去停车场的路上开满了路灯。
宁辞勾着裴烬的手指:“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裴烬懒得提裴远,但宁辞问,他就答:“可能是想给自己找点不痛快。”
裴烬完全没有在意裴远的突然出现,裴远消失了那么多年,但和裴烬说的不一样,他没送裴远进去,只是想让裴远体会一下落魄的人生,让他这辈子都过得不安心。
至于裴远找过来,也无所谓,他有的是办法折磨裴远。
宁辞笑了声:“蹲下来,裴律师。”
裴烬扭头:“?”
虽不解,但照做。
“蹲好了啊。”看着裴烬宽厚的背,宁辞跃跃欲试:“我要爬上来了。”
裴烬愣了下:“行。”
也不是第一次背宁辞,不过这是宁辞第一次主动要背,等宁辞抱紧他的脖颈,裴烬稳稳当当站了起来,宁辞趴在他肩头直笑:“裴哥哥老当益壮。”
裴烬脚步一顿:“老?”
宁辞直觉不妙,连忙改口:“年轻……正值壮年……”
裴烬沿着路灯往前走,都没拐进地下停车场,捏住宁辞的脚腕:“再说一遍。”
“别捏!年轻!特别厉害!身强体壮!”宁辞脚腕都敏感,裴烬一捏,条件反射了都,生怕自己滑下去。
明明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和以前一样幼稚。
两个人的身影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
走了一段路,裴烬又回过头往停车场走,拐弯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宁辞。”
宁辞正揪着他头发数呢,听他喊自己,嗯了声。
“忘了说。”裴烬笑着:“今年也是爱你的一年。”
“啊……”宁辞眨了眨眼,咬着他颈侧的皮肤:“明年呢?”
“明年也是。”
“后年?”
“也是。”
“咬得疼吗?”
“还行,还能下口再重点。”
“年纪长了皮也厚了?”
“……宁医生你这是仗着现在在外面?”
“没有啊。”宁辞直笑:“裴烬,忘了说了。”
“今年也是我爱你的一年,别问,明年也是,后年也是,以后都是。”宁辞顿了顿,“所以你能不能别掐我腰!我要掉下去了啊裴烬!你是不是背不动我了?”
两个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地下停车场入口。
这条路很短,但日子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