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
“你是说……景玉?”
这个名字在乔乔这里已经有些陌生了,似乎自从她失明后,关于景玉的种种她都是在流言中听说,想起那个曾经笑容纯粹很喜欢狗狗的傻哥哥,乔乔放下手中的食物。“大哥从A座出来了?”
“不是大殿下,是国王陛下的侍从。”
不等小米解释,身侧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乔乔明显感觉小米又靠近了自己一分,来人挑了挑眉,对着乔乔说道:“公主殿下,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乔乔只听声音并不知道来人是谁,她没有马上回话,小米很上道的趴在乔乔耳边低声解释:“她叫沛蝶,是外联部副部长的嫡女,平时并不和六公主那群人来往。”
乔乔明白了,随即点头。“请坐。”
刚才小米只是在外圈观望,听那群人都在喊大殿下,于是就以为是景玉来了,其实并不是的。刚才沛蝶就站在中央,她刚好目睹了那侍从入场的全过程,她对乔乔解释道:“安侍从虽然是国王陛下的人,但他这次却是以大殿下的名义来给六公主贺生的。”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沛蝶倒也不见外,她见乔乔面前摆放的吃食不少,就随手捏起一块塞入嘴中。“我想公主殿下这么聪明,剩下的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乔乔认真听着沛蝶那边的声音,睫毛一垂掩盖住眼底神色。
刚才沛蝶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了,来人虽然不是真正的大殿下,但效果却远比大殿下本人来更为震撼。
“这古堡马上就要变天咯。”乔乔听到沛蝶这样喃喃说了句。
这古堡的确是要变天了,如今景芸的生日宴也已经不是普通的生日宴了,它成为权势争夺的开端。景玉通过这场生日宴向所有人宣布自己即将归来,那些关于他疯傻的流言就此打破,从今天起,景玉就是A座权威的象征。
“公主殿下。”
有杯子递到乔乔面前,乔乔感觉沛蝶又坐近了一分,她靠着乔乔懒洋洋的说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接近你?”
“因为……我喜欢景安呀。”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乔乔愣了一下,耳边传来沛蝶清脆的笑声,她笑嘻嘻的说道:“公主殿下你这是什么反应?惊呆了?”
乔乔张了张嘴,她的确是没想到,这人竟然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吐露心事。
不得不说,沛蝶真的是继承了她父亲的优秀基因。口才出众脸皮也厚,全程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乔乔因为心情不好外加对这里的人戒备心强,一开始并没和她过多说话。
后来啊。
两人杯子碰杯子,一人拿了一支高脚杯喝了点酒。这酒名叫血腥残阳,度数不高还带着微甜,是沛蝶平日最喜欢的饮品,她将这款酒推荐给乔乔品尝,乔乔长了记性怕被下毒并不敢喝,沛蝶看穿后哼笑一声,当着小米的面又重新开了瓶新的。
“公主殿下您这戒备心也太重了吧,我长得很像坏人吗?”
“……”乔乔很想告诉她,她眼睛看不见并不知道她的长相,可沛蝶却将胳膊往她肩膀上一搭,喝着小酒和她说起了自己和景安的往事。
“我和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人家高冷又讨厌女人,根本就不爱搭理我。”
“其实他以前也是挺可爱的呐,小时候长得漂漂亮亮的像个小姑娘,我说我要娶他的时候,他还对着我脸红了呢。”
“后来长大了我在和他提起这件事,他掏出枪来差点一枪崩了我,那时我才知道,他当时对着我脸红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乔乔身边的小米没忍住笑了出来,沛蝶瞪了她一眼继续对着乔乔絮叨,后来乔乔听她说的多了,脑海中不由就浮现出景琰的面容,心中愁闷的时候她也忍不住喝了几口酒,小米想阻止都来不及,只能眼看着两个女孩儿肩靠着肩,互相诉说着自己的爱恋。
“乔乔,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乔乔不敌沛蝶酒量好,等到两人一连喝了数杯后,沛蝶还头脑清醒,可乔乔却有些醉了。
此时乔乔半靠在桌子上微闭着眸子,她听到沛蝶的声音轻轻应了一声,听到她淡声说道:“我知道你和三殿下感情深厚,其实我接近你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劝劝三殿,大殿下回来后,他有国王撑腰,想要拿回王储的位置并不困难,可二殿下有什么呢?”
一改刚才的嬉笑,沛蝶拿起酒杯又碰了碰乔乔手中的杯子。“让三殿带着景安退出来吧。”
乔乔听到沛蝶说:“一旦二殿下那方失败,三殿和景安都不会有好下场,这样的局面,你想看到吗?”
这样的局面,你想看到吗?
她当然……不想呀。
可是乔乔知道,她阻止不了景琰。
因为按照书中的情节,景琰会在助景睿夺王位的过程将他铲除,在这之后他下一步要杀的人就是国王,国王之后……
乔乔想起梦中哭的一脸狼狈的景乔,当时她因为失声只能默默地流眼泪,景琰站在权利的中央优雅又从容,那时他是王储,却不再是景乔的哥哥。
景乔的结局,会是自己的结局吗?
这两天乔乔因景琰的疏离变得患得患失,她压抑着心中的烦闷又喝了几杯酒,微甜的液体入口时后味泛腥,这种类似血液的味道让乔乔想起了景琰受伤的手腕,于是她开始一杯杯给自己灌酒。古堡变天后的局面并不是她能控制的,她此时只想沉浸在此刻的安宁中,永远不见之后的硝烟。
当景琰赶过来的时候,宴会已经进入了尾声。
自从安侍从以景玉的名义出现后,景睿脸色极差,这些事早已在景琰预料之内,但戏要做足,于是他随着景安演了一整晚的戏。
明亮的水晶灯光下,景琰只看到乔乔趴伏在桌面上。身侧的小米在旁边低低劝着什么,乔乔勾了勾嘴角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景琰停下脚步,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小丫头喝的是酒?
“谁准你喝酒的?”
当乔乔再次给自己倒酒的时候,她的手腕被人按住了。因为看不见,她把酒液洒的到处都是,景琰闻到她身上浓郁的酒香,低头将人拉了起来。
“哥哥。”
回去的路上,景琰将乔乔抱了起来,然后他就听到小姑娘揽紧他的脖子一声声唤他哥哥。他推开卧室的门想将人放在床上,乔乔不肯撒手,将脸埋入了他的脖间。
“乔乔有什么话想对哥哥说吗?”
也是时候收网了,景琰抱着人坐在了床上。他将人困在怀中低头凝视着她,乔乔用脸颊蹭了蹭景琰的手背,湿漉漉的眸子无神又可怜。
“哭什么?”
景琰眯眸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看着自己宠了那么久的姑娘难过他不是不心疼的,可就算是心疼,他也要这么做。
他这两日的疏远,等的就是乔乔的心理防线崩塌。他会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强势介入,他要听乔乔对自己说出她全部的秘密,他不允许身侧最亲近的人对他有所隐瞒。
外面的雪在晚后已经下大了,乔乔依偎在景琰怀中,她只知道这两日他已经很少抱她了,听到景琰的问话,她抱紧身侧人的腰身,低低说了句;“我不想让哥哥离开我。”
景琰眸中划过一抹异色,这样的乔乔总会让他内心柔软,他低低笑出了声,揽着小姑娘轻声哄道:“只要乔乔肯将心里的秘密告诉哥哥,哥哥就永远不会离开你。”
【宿主,你快醒醒!】
书灵在旁边暗叫不好,它已经看穿了景琰的目的,想要提醒乔乔时,却发现她早已醉的没了思考能力。
因醉酒乔乔的大脑变得迟钝,她眨了眨眼眸,呆滞的又将景琰的话重复了一遍。“心、心里的秘密?”
“对,哥哥想知道你心里的秘密。”
景琰的声音放得更加轻柔,今晚他也喝了些酒,如今抱着软绵绵的乔乔不由更放肆了些。轻轻往乔乔耳边吹了口热气,乔乔瑟缩了一下,抓紧了景琰的衣服。
“乖乔乔,快把你心里的秘密全都告诉哥哥。”
“这样一直掩饰着难道不累吗?”
“哥哥不喜欢心中藏有秘密的乔乔,你想让我继续疏远你、继续不喜欢你吗?”
乔乔昏沉的大脑有了片刻的清醒,景琰前面的话她倒是没能入耳,她只听到景琰最后那句不喜欢她的话,乔乔捂住心口痛苦的呜咽出声,酒气熏湿了眼眶,乔乔喃喃道:“哥哥、哥哥真的不喜欢我吗?”
这并不是景琰想要听的,也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景琰微微颦眉看着醉酒的女孩儿,只感觉她的情绪有些过于反常。
“哥哥真的不喜欢乔乔吗?”
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话,景琰眯了眯眸,只看到乔乔呜咽着哭了出来。
“可是怎么办呢?”
“乔乔已经喜欢上你了。”
“……”
室内明亮,娇弱的女孩儿被高大的身躯压倒在床上。
景琰的眸子此刻变得幽深又黑暗,他感受着自己血液流动的快感,兴奋嗜血的冲动无法抑制。他捏着乔乔的下巴,哑声说道:“把你刚才的话在重复一遍。”
有轻柔的触感划过她的皮肤,乔乔头脑不清,只是将压抑在心中的秘密大声说出:“我喜欢你。”
“乔乔喜欢景琰!”
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以兄妹的身份,乔乔对景琰的喜欢单纯又美好。她将两人没有血缘关系的事实全部吐露出来,景琰凝视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终于,还是没忍不住亲了她一口。
心脏在强有力的跳动,这种鲜活的生命感在景琰这里变得狰狞又嚣张。叮叮的提示音在乔乔耳边响起,她听到书灵一遍遍重复着:【叮——景琰的黑化值正在持续上升!】
【叮——景琰的黑化值还在上升!】
书灵的声音变得朦胧不真切,乔乔看不见,只知道身侧人的呼吸温暖又撩人。她被酒气熏得大胆又迟钝,既然告白说出口后,她执着于一个答案,于是结结巴巴反问:“哥哥、哥哥喜欢我吗?”
耳边传来景琰的低笑,他没有回答,而是俯身将乔乔的唇瓣含住,不是刚才的轻轻一触,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亲吻。
乔乔只感觉景琰的触碰温柔又强势,两种极端的触感带给她颤栗的感觉,她开始贪恋于景琰的触碰,可景琰却在这是又放开了她,他抵住乔乔想要跟过来的唇瓣,趴在她耳边低喃:“乔乔,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我有多喜欢你了吗?
被黑暗滋养的情爱破土发芽,既然它得到了当事人的认可,那么从现在开始,你我必将不死不休。
“乔乔。”
指腹轻抚着乔乔的眉眼,景琰唇边的笑容变得妖异又鬼魅。黑化更盛的他将真实的自己释放的更加完整,他轻轻说道:“记住你今天的话。”
“一旦喜欢上我,你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头脑昏沉,脑海中翻涌的是昨晚喧闹的声音。
乔乔揉着太阳穴从床上坐了起来,背后有人将她拥住,那人轻轻吻了她一下,低声道:“头疼?”
乔乔身子一僵,昨晚醉酒后的声音开始飞快在她耳边响起,恍惚中,她记起自己对景琰告白了,一瞬间她开始手足无措,景琰揽着她的腰身将人带入怀中,用指尖帮她按压着疼痛的位置,温柔的宛如以前。
“哥、哥哥?”
景琰轻声应了声,感觉怀中人挣扎着想从他身边逃离,他不由将人箍紧了一分,抬起她的下巴就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怎么,这是酒醒后不肯认账了?”
以往两人亲密,景琰最亲昵也只是吻过她的头发,如今乔乔是以清醒的头脑感受着景琰的亲密,唇上被碰的那处变得滚烫,乔乔僵着手去抚,感觉自己像是活在梦中。
“乖宝,将你昨晚对哥哥的告白再重复一遍。”
乔乔被景琰的话羞的脸颊通红,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景琰挑眉,不肯她逃避。
“不喜欢哥哥了?”
脖间一痒,景琰似乎将手放在了那处摩擦。乔乔受不了他的逗弄,既然他给了自己台阶她自然也要顺着往下,于是她小声道:“喜欢。”
“有多喜欢?”
景琰将人抱紧,此时他自后揽着乔乔,呼出的热气全部喷洒在她的脖间。知道乔乔回答不了,他抱着人转到自己面前,用指尖点了下她的唇瓣。
“靠过来亲我一下。”
乔乔一愣,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这人还是她温柔淡雅的好哥哥吗?
虽然此刻景琰对她仍旧温柔,但她总觉得他变得邪气许多。说不出的感觉中还带着丝侵略感,乔乔一时没敢动,但她不是害怕,而是还不适应这样的相处模式。
冬日的清晨还在下雪,卧室的落地窗外大雪弥漫,室内,景琰抬起乔乔的下巴一点点吻着,呼吸交融时怀中的姑娘睁大了双眸,她因为紧张不由握紧了景琰的衣服,景琰抵着她一寸寸的侵占,乔乔心跳剧烈,简直要溺死在他的亲吻中。
两天的疏离,换来了更浓烈的感情。景琰自从听到乔乔的告白后,他就不再执着于乔乔的秘密。而褪去阻碍两人的兄妹关系后,乔乔也试图去靠近景琰。
“哥哥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呀?”
也该去花房浇浇水了,两人在去花房的路上,景琰一直紧紧握着乔乔的手。他知道乔乔看不见,所以陪着她走路时总会走的很慢,他会耐心的告诉她前面有什么障碍,也会在她即将摔倒的时候将人揽入怀中。
积满厚雪的地面有些打滑,乔乔再次要摔的时候,她撞入了景琰怀中,景琰捏了捏她的撞疼的鼻子,漫不经心道:“很早就知道了。”
“倒是乔乔,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当然是从书中和预知梦中知道的呀。
两人关系改变后,乔乔莫名就想对他吐露心声,但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她犹豫了下,说道:“是我母亲告诉我的,她在很早前就告诉我,我是从湖中抱出来的,并不是她亲生的。”
景琰弯了弯唇,扶住又要摔倒的乔乔。
雪又开始下大了,乔乔仰头时感觉到有雪花落在了自己脸颊。睫毛一重乔乔不适的眨了下眼,景琰将她睫上的雪花拂落,乔乔忍不住去抓住他的手指,调皮的在他指尖亲了一下。
她还不敢太亲近景琰,但简单的调戏下他漂亮的手还是有些胆量的。景琰微微一愣,黑眸瞬间起了涟漪,弯身就要去亲她。
“别……”
这毕竟还在路上,虽然周围安静无人,但这并不代表不会有人看见。乔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她这一脚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下打滑的同时不等景琰去拉,她就自己跌入了他的怀中。
“好痛呀。”
刚开始撞入他怀中的那几下,乔乔就隐约被什么东西硌到,这次她大力撞入他怀中后那东西直接硌在了她的额头,乔乔捂着额头痛呼,恍惚中记得景琰身上……似乎戴着一个吊坠?
在乔乔看不见的世界中,雪越下越大,此时的场景几乎与梦境中的一模一样。她没有看到景琰摘下了自己一直戴着的吊坠,指尖温凉,有东西塞入了她的手中,那一刻乔乔耳边发出嗡鸣,好似感觉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喜欢吗?”
乔乔还不知道这是景琰一直戴着的吊坠,她只是本能握紧了景琰塞给她的东西,这触感果然和梦中的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
景琰诧异她会将吊坠握的那么紧,一点点将她的手指打开,景琰拎着吊坠挂在了她的脖子上,细微的咔嚓声响起,景琰半俯着身子将那锁链一点点扣死,低声在她耳边道:“这是我的心。”
“乔乔,我把我的心给你了。”
我已经将最真实的自己交到你手中了,所以你不能害怕我,永远不可以离开我。
乔乔,你能做到吗?
梦境与现实重合,当初在梦中听到的话如今更完整的呈现给了乔乔。她这才知道原来额头冰凉的触感来源于景琰夹杂着雪色的亲吻,脖间挂着的东西入了她的体温开始有了温度,她紧紧地握着,终于信了预知梦的可怕力量。
乔乔一直看不到这吊坠的模样,她不由就记起了自己刚失明那会儿,也曾摸过这个东西。当时的莫名熟悉感如今终于有了解答,原来困惑她许久的‘心’,竟然就是景琰一直挂在脖间的吊坠。
这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子,为什么,景琰要说这是他的心呢?
晚上入睡的时候,乔乔落入了景琰为她戴上吊坠的梦境。
这时她还是她,梦境中的大雪飘飘下着,她从梦境中看到景琰透彻的眸子有暗雾弥漫,设计复杂的精密小锁一旦扣上就很难摘除,乔乔终于看清了吊坠的样子,晶莹透彻,澄澈的水晶内困着一缕白色的东西。
那东西像液体也像迷雾,会在水晶内微弱动着,就好像真的有生命在里面一样。
“好漂亮呀。”
水晶的造型是最普通的水滴状,但最美的还是里面接近透白的液体烟雾,随着乔乔拿起的动作,它们缓缓流动着,在一定范围内散发着空灵的美感,不越界,之外裹着的就是纯净透彻的水滴状容器。
“莲莲,这个东西真的有用吗?”
耳边传来遥远模糊的声音,乍听之下乔乔只觉得熟悉,竟一时分辨不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周围的大雪忽然定格在空气中,乔乔以为场景要变,结果这雪景忽然如冰冻的画般裂出一道道痕迹,掌中的吊坠开始凉的透骨,在低头时,乔乔发现吊坠内的液烟发生了变化,原本透白的颜色,竟然变成——
啪!
周围的场景如玻璃般碎裂,乔乔一瞬间被挤出梦境,明明没有一点可怕的场景,可乔乔还是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仔细回想着梦中吊坠内液烟变化的颜色,却无论如何也记不得它变成了什么颜色。
“做噩梦了吗?”
这是深夜,乔乔的忽然惊醒也带起了景琰。他见坐的小姑娘正捏着他给她的吊坠发呆,景琰的眸色转瞬清明,里面流动的是暗色情愫。
既然在一起了,景琰也没想在掩饰什么。被乔乔一句喜欢而遮挡住的秘密又开始显形,景琰按住乔乔的手腕,嗓音清清冷冷的没什么温度,但这话听到乔乔耳中却如同一道惊雷炸响,他问她:
“这次你做的是预知梦,还是预感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