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氏气得头昏脑胀的,她还敢赶人了?!
她也硬气,逞强着说:“我要是说不呢!你还敢连我这个当长辈的一起赶不成?’’
卫莺顿时一笑。
她还说假话不曾?
“来人!请姨母出去!’’说完,她还不忘了最后和声和气的同大梁氏说道:“姨母还是快些走吧,你带的那些丫头婆子一个个的也都不便宜,这回回上京都要专门撒钱请人装丫头装婆子的,这人啊还是得实诚,姨母若是把我姜家当门亲,就是只带几个丫头婆子又如何?莫非姨母身份就低了?不过是不能前呼后拥罢了,姨母往后啊还是省着些银子吧,庄家的表妹表弟们也能吃得好些。’’
端的是大气为她好的模样,可把大梁氏气得不轻。
她胸脯直抖:“你、你……’’
这种事情,卫氏是如何得知的?
要知道当年大梁氏陷害自家嫂子的事情被揭发,没多久就被梁家给远嫁了,嫁的是一位举子,家中资产自是不及梁家,但也是衣食不愁,梁家厌弃这个女儿,但见她是梁家人的面儿,还是手下留了情,若是这举子再进一步,那步入朝廷为官也不无不可,且家中衣食无忧,不愁吃喝,哪怕比不得梁家的吃食,但大梁氏也不用吃苦,还陪了些嫁妆,只要她改好了好好过日子,以后梁家还能不搭把手?
谁料大梁氏却想佐了,觉得梁家不留情面,既然梁家无情,她还惦记着那点子血缘不成?梁家要把她远嫁,她偏生要时不时在他们面前晃晃,她就是要梁家知道,哪怕她下嫁了,她大梁氏照样是风风光光的!
庄家没多少下人,那她就自个儿掏腰包,这年年月月下来,连庄家都被大梁氏给拖累了几分,她只要上京,必然要闹一场,要洒点银钱让人知道她的名儿,很是锲而不舍,成功把家底给败光了。
这回上京,大梁氏还想着从老太太梁氏儿哪儿下手让这个妹子给补贴几分的。
“姨母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她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说来大梁氏做得也是隐秘,不过是上辈子她被赶去了庄子上后听庄上的管事说过几嘴,说是田姨娘和二房三房不知道怎么给知道了大梁氏一直用姜家的银子做名声儿,闹得很不满,各房夫人的心腹和管事们也都知道这事了,说是闹出来后大梁氏很是没脸,梁氏和梁五再是偏袒她,但也经不住两房人来闹,最后只得停了给大梁氏的补贴,没了这银子后,大梁氏也就没法子装佯了,也不敢上京了,灰溜溜的回了庄家去。
不过这事儿闹出来已经是好些年之后的事了,这期间大梁氏倒是花了姜家不少银子,说来姜家的银子都是她的,花了她银子的,卫莺自然是记得,且记得一清二楚!
“可我为何要同姨母说?’’
大梁氏气得脸都歪了,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嚣张跋扈到底小辈儿,而且还有把柄握在对方手里头,如今跟个刺头一样,换了往常,大梁氏才不管这里人多不多,她照样要闹,但这会儿她只恨恨的咬着牙:“行行啊,你给我等着,我要你过后请我上门!’’
开什么玩笑,请她?
卫莺抬了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大梁氏顿时甩了甩袖子出门了。
柳氏两眼发光的看着卫莺,“大嫂!’’
大嫂卫氏可真真儿是厉害得紧,连梁家姨母都被她给气走了!先前柳氏还缩着脑袋不敢出声儿,这会儿只剩下满心佩服了。
卫莺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柳氏身边不高兴的刘氏,微微点了点头。
大梁氏这匆匆来又匆匆去的,顿时又让好些人想起了她曾经做下的那些事,摇摇头,这大梁氏好歹也一把年纪了,到如今还不熄点脾性,也就是人姜家厚到,还肯让她上门,没见连娘家都不欢迎她吗,也是个拧不清的。
倒也有人想着先前大梁氏说的那话,问了起来,“大夫人,你们家老太太?’’
卫莺朝隔壁院子看了看,含糊道:“这事是公爹做主,我一个小辈儿也掺和不了。’’
这些夫人们心里头顿时有了计较,想来是老太太得罪了姜家的老爷子了,这大梁氏也是,一张嘴尽是瞎话。
下晌,各家夫人们纷纷告辞。
钟夫人走得晚,还逗了小葫芦好一会儿才肯放手,主要是他们家葫芦不认人,虽说脾性有点大,但今儿还是给足了面子,谁逗他都笑,生得又白白胖胖的,可不得让钟夫人等人好生逗弄了一番才走。
卫莺把人给送到二门折身返了回来,正遇见刘氏扶着腰带着丫头在院子里散步,见了卫莺阴阳怪气的:“大嫂这一张嘴皮子可真是厉害,三两句就把老太太的事儿推到老爷子身上了。’’
老爷子辈分高,谁还敢当着他的面儿问缘由不成?
“那你怎么不揭穿我?’’卫莺停下,看了她一眼:“再说,这禁足是老爷子亲自发的话,我怎么就推了?三弟妹当时也是在的,莫不是眼瞎了不成?’’见刘氏那装模作样的样子,卫莺还跟着加了句:“对了三弟妹,听说你这胎还不到三月呢,怎么瞧着弟妹这姿势跟七八月一样了?’’
打量谁没怀过似的!
“你!’’刘氏这手撑着腰,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打从她怀孕后三房里有什么都紧着她的肚子,补品更是隔三差五就吃上一回,连老爷子对她都和颜悦色几分起来,让刘氏一下就抖起来了,金贵得不行。
她还觉得卫莺是嫉妒她。
卫莺也懒得搭理她,抬步就走,正院里徐氏和娘家大嫂吴氏正坐着喝茶,两人都是不爱说话的,规矩得很,连坐姿都是一板一眼,可见大嫂吴氏头顶上有她娘徐氏这样一个婆母也是不好过的。
她看了一眼,先去了内室看小葫芦。这小子表现好,又被逗弄了这么久,这会儿已经在小床上睡熟了,四仰八叉的,小腿儿还下意识蹬了蹬小被子,守着人的知雨要给他捏被子,卫莺先一步捏好了,轻声问道:“葫芦什么时辰睡下的?’’
知雨道:“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那就是她刚出门不久的事儿,卫莺在儿子圆呼呼的小脸上摸了摸,熟睡的小葫芦没有醒来时那么闹腾,但十分乖巧,卫莺还带着两分心疼:“今儿可是辛苦我们小葫芦了。’’
知雨也忍着笑:“可不是,小主子平日里除了夫人,可是连我们几个的面儿都不定给的,没想到今儿可是笑了不少的。’’
卫莺更是心疼儿子了,好在她还知道外头有人,看了小葫芦几眼,朝外头走去,还不忘叮嘱她:“待大半个时辰后你就把他唤醒,等夜里再睡,不然睡多了闹腾的还是我。’’
前头她就是心软了,白日里任他睡,结果天一察黑,这小子顿时精神得很,闹腾得卫莺半宿没睡好,多来两回她也不心软了,不就是刚把人喊醒的时候会哼哼唧唧几声儿吗,哼完了就好了。
“嗳。’’
出了内室,徐氏两个还是一模一样的坐姿,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抬眼瞥了她一眼,那模样,分明是在娘家时徐氏要教导卫莺的模样。
这是又要训话了。
“大哥儿睡了?’’
“睡了。’’
吴氏善解人意,起身说出门去看看,给母女两留出空间来。
她刚一出门,眼瞅着丫头们也不在跟前儿,徐氏的脸顿时冷了下来,“我自小教导你要谨言慎行,要恭敬长辈,你看看你今日,那大梁氏好歹也是长辈,你与她公然对峙对你名声也是有碍的,你这孩子怎么就听不进去呢,头回还跟你婆母顶上了,今儿可把我吓一跳,生怕被人知道了。’’
卫莺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说道:“有什么好怕的。’’
徐氏瞪她:“你说呢,万一被人信了,你还要不要名声了?人家不得在背后议论你了?’’
卫莺知道徐氏是为她好,好声好气的跟她说:“娘,那大梁氏是什么人这满京城的夫人们谁不知道?她的话谁能信、谁会信?再说了我又不是哑巴,她朝我泼脏水我都不知道反驳的吗?’’
“可你跟你那婆母不睦的事儿难道是假的不成?’’
时人重孝,儿媳妇跟婆母顶嘴对着干那都是要受人非议的,卫莺跟梁氏关系不好,如今梁氏还被禁了足,虽说是事出有因,但架不住那有些人的算计把帽子扣她头上,这传出去真真假假的假的都能成真,偏生卫莺性子跟以前又不同,半点不低调,众目睽睽就跟那大梁氏掰扯起来,差点没把徐氏给吓出个好歹。
卫莺问:“可谁知我跟她关系不好?’’
徐氏被问得一怔,她想了想,好像确实没听说过姜家老太太跟卫莺有什么龌龊的传闻,反倒是姜家三夫人二夫人不时闹些笑话出来,“可、可是……’’
“夫人!’’安夏抬步走了进来,“姜太爷家的五夫人去主院看了老太太,这会儿带着七小姐要回去了。’’
姜太爷家的二夫人便是姜家族老的五儿媳妇,那七小姐指的便是姜齐眉那小丫头。
先前xiao1这位五叔家的汪婶儿就跟她提过告辞,不过到底来了姜家,还是去主院那边看了老太太一眼,卫莺点点头,说知道了,沉吟了下,又:“这样,你去备一套珍珠蝴蝶头面儿,我记得那些小丫头都喜欢这个,你把她给七小姐。
姜齐眉站出来帮她说了话,卫莺也不小气。
“是,我这就去。’’安夏办事很是迅速,这厢汪婶儿带着姜齐眉刚走到垂花门儿就被安夏给追上了。
安夏捧着个盒子,福了个礼:“五夫人,七小姐。’’
姜齐眉歪了歪头,“是你呀,我知道你,你是大堂嫂身边的丫头。’’
“是的。’’安夏递上盒子:“这是夫人让我转交给七小姐的。’’
汪夫人脸色微微一变:“使不得使不得,这无缘无故的我们怎的好收礼。’’
汪夫人不松口,姜齐眉也不敢拿。安夏继续递着盒子,道:“谁说无缘无故的,七小姐仗义直言,可见是个品性敞亮的,我们夫人对七小姐很是投缘,这不过是送给堂妹的一点谢礼罢了,七小姐是自家人,收自家表嫂的东西有何不可?’’
“小七她言行无状,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安夏笑了笑:“既然夫人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那这东西就当我们夫人送给七小姐这个堂妹的可行?’’
“这……’’
见此,安夏直接把盒子给送到姜齐眉手上,微微福礼:“奴婢还有事,就不耽搁夫人和七小姐了。’’
“唉。’’
姜齐眉抱着盒子左看右看的,十分欢喜,“娘你叹什么气啊。’’
汪夫人见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更是忍不住叹气:“娘是感叹,你这个大堂嫂的本事可不是一般啊。’’她跟老太太梁氏好歹也是妯娌,自来就见这梁氏耀武扬威的,何曾像如今似的被禁在一处,整个人变得阴郁得很。
便是前两年这伯府还是老太太做主呢,眨眼高高在上的老太太就落到泥地里了。
姜齐眉可没想这么多,她理所当然的:“大堂嫂肯定厉害啊,娘你没听说吗,听说我大堂嫂可有银子了。’’说着还感慨起来,“要是我家也这么有钱就好,我就能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了。’’
真真是羡慕堂侄啊,这么丁点大就拥有这么多的银子,以后就是躺在金山银山上的花了。
“你个臭丫头,家里是缺了你吃还是缺了你穿啊!’’汪夫人还教育她,儿不嫌母丑,她要是去了别家,指不定成什么样呢。
汪夫人走了后,没多久徐氏也带着吴氏走了,只是徐氏离开时那脸色不怎么好,吴氏知道,婆母这是在小姑子面前又碰壁了,也不敢随意搭话,怕吃个挂落。
卫莺今儿忙活了一天,身子早就撑不住了,在里间里好生泡了个澡才舒服了些。
她随意披了件衣裳,发丝半披,慵慵懒懒的,还打了个哈欠,靠在塌上想着今儿周岁礼上的所有事儿,仔细想着有无错处,这是卫莺的习惯,她本来做事就十分细致,如今更是丝毫不敢有任何差错。
“夫人。’’
“嗯。’’卫莺从鼻头哼了哼。
安夏心疼她:“夫人累了还是去房里歇息会吧,左右还有些时候才擦黑呢,夫人为了大公子周岁礼的事儿都忙了好些日子了,还有这府上的事,样样都离不开夫人,夫人莫要累坏了身子骨才是。’’
卫莺轻轻颔首,跟她说着话:“安夏,你说这姨老夫人在府上横行无阻的,她到底是凭什么?’’
安夏连犹豫都没有答道:“这还用说,谁让她是老夫人的亲姐姐呢。’’
“不对!’’卫莺顿时起身,沉吟起来:“不对。’’
哪怕就是亲姐姐,可这是在自己府上,谁会在自己地盘让别人来嚣张跋扈的?梁氏她也不是那起子软弱的人啊。以前卫莺没有深想,如今却觉得有些违和起来。
就比如说她跟卫可,她一个当姐姐的能在妹夫家里头当自己家一样呼奴唤婢、指手画脚的?卫可能高兴?她妹夫能高兴?
就说老爷子那也不是把梁家人捧着的那起啊,不然老太太贪了府上银子的事儿他不早早给压了下去?
“夫人觉得有何不对?’’安夏小心问道。
卫莺直觉觉得不对,但真要一五一十的说起来她也是说不出个一二的,只得暂时先把这茬给摁下,笑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那好姨母不是放了狠话说要我亲自去迎她到姜府来吗,我正好看看她能使什么招。’’
她一个当家夫人,说出去的话那就代表了姜家,她要是亲自去迎人,这还不得贻笑大方。
别说卫莺不会干这种事,就是府上几位爷和老爷子都不会同意。
正说着,知雨抱着哼哼唧唧的小葫芦走了出来,小葫芦方才被唤醒还十分不高兴,这会儿要哭不哭的,小手还一个劲儿的揉着眼。
卫莺赶忙把人抱了过来,把他的小手给拉了下来:“葫芦乖,不能揉眼呢。’’
小葫芦可不管,这会儿没睡醒,亲娘的面子都不给,瘪瘪嘴要哭,卫莺哄他:“咱们葫芦不哭,娘带你去院子里走走。’’
小葫芦抽抽嗒嗒的,眼角还挂着两滴泪珠,看得卫莺心疼得很,抱着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儿才把人给哄住,又开始活蹦乱跳起来,蹬着小腿儿要下地,还要伸着手去采花,见了蝴蝶还想追着跑,很是精神,玩了小半个时辰,卫莺后背都湿了,眼瞅着他还没消停,强硬的抱起人去喂了奶,才招了秋葵和冬雪陪他玩,左右这两丫头也是活泼好动的。
“夫人,你好歹也多吃两口吧。’’安夏和知雨见她没甚胃口,忙劝了起来。
卫莺摇摇头:“不了,没甚胃口。’’
安夏两个劝不了,只得吩咐了小厨房那头温着些参汤备着。
再晚些,姜景来了。
卫莺也不奇怪,瞥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眼。
“你、你在看书呢。’’姜景耳根有些发红,房里烛光摇曳,卫莺懒懒的靠在塌上,披散着乌发,手中捧着一本书看着,烛火下,她明眸善睐,白皙的肌肤仿佛都裹了一成朦胧,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诚不欺人。
至少姜景就没见过这般慵懒惑人的卫莺,那一下让他心跳加快,只觉得平生见过的诸多女子中,比之卫莺绝色的不知凡几,但偏偏这所有人都没有她这般风情来得挑动人心,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把她拥入怀。
姜景沉醉在这片刻,卫莺却不耐烦起来:“有事说事。’’
姜景不答只道:“我方才去看了瑜哥儿,他已经睡下了,你把他养得真好。’’
卫莺看着他也不说话。
姜景只得叹了口气:“听闻姨母今儿来了。’’
“是啊,还被我给赶出去了,怎么,你是来给她抱不平的?’’
姜景摇摇头,他自是前因后果问了个清清楚楚,也知道是姨母不对,卫莺做事虽然偏激了点,但今日是瑜哥的周岁礼,别说她生气了,就是姜景听闻时也对姨母十分不满。
“父亲、父亲那头好像有些不高兴。’’这才是姜景过来的目的。
老爷子得知今日的事,先是沉默了会儿,最后却跟他们说姨母也是个可怜人,如今梁家那头又不认她,他们要是不接岂不是显得小性了?这自来都是投靠亲眷,他们伯府给备上一个院子让他们住下还是可以的。
姜景也说这话都说出去了,万没有让他们自降身价的理,不然伯府还要不要面子的了?
老爷子这才不说话了。
“我来是跟你说,要是、要是父亲唤你去提一些要求,你拒绝就是。’’
姜景自己都不知道做何要跑这一趟,卫莺的本事他还是知道几分的,只是转念又想,她到底是个妇人家,这种事情也合该他这个当人丈夫的出头。
卫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行,我记下了。’’
两人都不说话了。
姜景还记得以前每回子回府时卫莺总是亲自迎接,嘘寒问暖的,不时在边上温柔小意,给他添茶端水的,两人还当真过了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身边人已经彻底不再温柔以待了?
姜景让卫莺注意老爷子那头的动静儿,但接着好些日子那边都安静得很,卫莺也就放手不管了,直到一个丫头急匆匆跑了来禀报:“大夫人不好了,老爷子跟姨老夫人吵起来了。’’
老爷子?姨老夫人?
“哪儿呢?’’
丫头道:“在水掬院。’’
卫莺眉心一皱,这水掬院可是姜家的院子,姨老夫人大梁氏是何时来的?
“去看看。’’
路上,丫头才一五一十说了起来,说是今儿一早老爷子亲自把姨老夫人给接到了府上,还把人给带到水掬院安置,那水掬院离卫莺的正院有些远,院子也有些偏,大梁氏住进去后就开始挑刺不满,说要换地方,也不知怎的就给吵起来了。
卫莺沉着脸赶到时,正听大梁氏尖锐的叫着:“你少假惺惺的说什么补偿我,补偿我就让我住这个破院子?当年本来应该是我嫁给你,而不是她梁文慧!’’
卫莺满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