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再次睁开双眼时,方涥感觉背后一阵阵火辣辣的疼,那感觉就像自己被丢在了火红的铁板上,正在被人加工成铁板烧。
眼里看不清四周,双手微微动了动,摸摸身边不再是泥土,而是木板,身上的衣衫似乎变成一块粗麻布。
“你们谁啊!又特么给我换衣服!”说着,方涥想坐起身,可稍微一用力,脑瓜子又昏了过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嘴巴边有一股温热的液体在缓缓的灌到喉咙里,鼻子里能闻到一股清新稻米香味。
饿,方涥感觉自己几天都没吃饭了,双眼都无力睁开,像台即将报废的机器,能量只够微微张开嘴,顺便再蠕动一下喉咙,咽下这些稀饭。
之后的好一段时间,每隔四个小时左右,便会被人灌一顿稀饭,稀饭过后便是一股难闻的又难喝的药,如此的搭配,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就不能最后再喂一口稀饭改改口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方涥的身体依旧和意识保持着脱离断线的状态,可意识很清楚,超级清楚,但身体就是不受控制。
如此的状况,方涥可以清楚的感受日夜交替,当过了四次白天和四次黑夜之后,他才在第五天清晨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双眼睁开时看到面前一群人。
其中距离他最近的是一个老者,头发黑白相间,头顶有一个发髻,还有插了一个木制的发簪,一身蓝灰的衣袍,左手置于背后,右手捋着胡须,微眯着双眼盯着方涥,“老夫的药,绝对是灵验的!第一日不给他吃安神丹,结果他自己乱动把伤口又搞大发了!如今安神丹四日效果刚过,瞧!他睁开眼睛了!”
“二长老的神丹神药,果然是名不虚传!嘿嘿,不知道我方师弟何时能痊愈?”说话的是之前抱起过方涥的胡子邋遢壮汉。
那二长老捋着胡须,之前背在身后的左手,快速的抽到身前,掐指嘀嘀咕咕的在算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嗯!还要两个月!以这小子的伤势来看,最好是用生骨丹,可那玩意是二级丹药,我们宗门太穷,木的有过!这接骨丹嘛,至少要躺两个月才能好!所以你们几个记住答应老夫的事情!我药堂两个月的柴火,都要你们来负责,少了一根柴火,哼!以后别想求我来医治谁!”
“二长老放心,我等一定把柴火如数对给您送去!”胡子邋遢壮汉堆笑着说道。
“那就好!老夫就不在这里都留了,记住,汤药不能停!这小子的脉象太乱,必须要用汤药给他好好理顺了!”二长老说完,捋着胡须撩开衣袍便走了。
方涥双眼里充满了困惑,‘这特么到底是哪?老子又特么经历了什么?’
满脑在大骂,嘴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不是方涥不能说话,而是满嘴的味道实在太苦涩,能不用嘴,尽量还是少用,那苦涩的味道,令方涥像找个墙去撞撞。
送走了二长老,胡子邋遢壮汉又折返回来,对着围聚在木榻边的其他几个少年说道:“刚才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我们的练功要停一停!师父那里我去交代!你们轮流照顾方涥,一人一天,其余人都给我去砍柴!哎!药堂十日能烧一座山的树木,这个量,有点大啊!”
“师兄,一座山的木头,就靠我们几个人砍?那要砍到什么时候?”
“是啊!要么大师兄你去和师父说说,看看师父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那么多木头要砍,我宁可再辛苦点练功!”
“还说呢!你个臭蛤蟆,要不是你怂恿方师弟运气浮空,那大风能把他吹掉山崖吗?”
“我我只是想看看方涥师弟的功力如何了,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谁知道那风从哪儿来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方师弟双脚离开地面便刮来了。”
“行了!都别吵吵了,我们方氏九兄弟不会被任何困难打败!方蛤蟆、方蜗牛,你们俩人今天和明天照顾方涥师弟两天,其余的人,跟本师兄去砍柴!砍柴也是修炼!不可无视!走!”
这胡子邋遢壮汉,被其他人称呼为大师兄,一番情绪激昂的话语说完,挥舞着粗壮的手臂,招呼其他人一起便走了出去。
方涥所在的木屋安静了,木榻边留下一个小胖子,还有一个嘴巴上方常挂着鼻涕的小家伙,两人呆呆的盯着方涥看了一会儿。
“蜗牛,你说方涥师弟会不会傻了?这眼睛睁开看着我们俩,好像不认识一样!”方蛤蟆凑了近方涥一点,在方涥的身边来回拽着肥胖的身子,而方涥的眼神,根本就没看他。
“我们九个,虽然他年纪最小,但就属方涥师弟最聪明,你傻,他都不会傻,老实的一边呆着去,别碍着方涥师弟休息!”方蜗牛说着,便拉着方蛤蟆到了一边。
方涥终于喘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几个丫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身子上的味道比牛羊臊气还重。
随后的一段时间,九个人轮流照顾方涥,转了一圈之后,也就是第十天,又轮到了方蛤蟆,这个时候,方涥的身体好了许多,头能微微转动了,双手可以缓缓抬起了,只是双腿和身子,貌似还是失联的。
“蛤蟆师兄,这里是哪?”这是方涥有意识之后的十来天里,第一次开口说话,惊的方蛤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方蛤蟆吃力的摇拽着身子,从一个小凳子后面爬了起来,“方涥师弟,你你可以说话了!哈哈!太好了!嘿嘿!”
方涥嘴巴里还是充满了汤药的苦涩味,拧着眉又问了一句:“这是哪儿?”
“哪?还能是哪?你的住所呗!你是不是傻了?嘿嘿,你要是傻了,他们就不会经常骂我傻了,嘿嘿,以后傻子这个称呼要轮到你身上了!”方蛤蟆一脸坏笑,丝毫不顾及方涥的感受,太特么残忍了,竟然还没回答这是哪里,如此便意味着方涥还要张开苦涩的嘴巴再开口问一遍。
方涥刚想开口再问一遍的时候,才想起来,‘我真特么的傻了,先要口水漱漱口啊!’于是,“蛤蟆师兄,帮忙来口水!”
“噢噢,这个简单,嘿嘿!”方蛤蟆说完,一碗清水递到了方涥嘴边,还以为方涥要一口气喝完呢,结果喝了一口,方涥便扬起嘴巴不喝了。
见状方蛤蟆不解啊,一手随意的拍在方涥的胸前,满嘴都是水的方涥,还想漱漱口再吐出去,结果方蛤蟆一掌拍来,痛的他把水给吞了下去。
“呃方涥师弟,你哪里不舒服,为何如此的表情?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别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错了!不该怂恿你运气浮空,那个什么,你看要么这样,等你好,你把我丢下山崖,这样总行了吧!”被方涥怒视着的方蛤蟆,一嘴的怂话,边说边退,典型的做贼心虚。
“回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之前的事情,我掉下山崖后就忘记了!咱这是什么门派!咱们门派在什么地方的!”
听到方涥的话语,方蛤蟆似乎不害怕了,但脚步还是比较墨迹,走一步要看方涥老半天,确定方涥不再发怒才迈出下一步,最后靠近了方涥才说道:“我们是空羽宗,这里是白浮大陆,师弟你到底是傻还是呆?”
方涥自言自语重复了方蛤蟆的话语,念叨了一遍:“空羽宗,白浮大陆!什么鬼?”
“鬼?师弟,莫闹!这里没有鬼啊呃”一个鬼字把方蛤蟆吓的四处查看,身子蜷缩在木榻边。
“起来!没有鬼,说说,方氏九兄弟又是啥玩意?”方涥想得知更多,所以便立马开口追问。
“不会吧,师弟,你连我九兄弟都忘记了,我们的师傅名方万能,他不和我们呆一起,他老人家在宗门大坛,我们九人起的名字都是师父给起的,大师兄名叫方石头,正是他前些日子把你从山崖下抱回来的,他也是我们几个之中,发育最过剩的,年纪只比你这个最小的师弟大了三岁,看上去就像大了十三岁的,嘿嘿。二师兄方云烟,三师兄方斤足,四师兄方大雨,五师兄方溪流,六师兄方林木,俺是你的七师兄,俺叫方蛤蟆,八师弟叫方蜗牛,你叫方涥!”
“万能,石头、云烟、斤足、大雨、溪流、林木、蛤蟆、蜗牛,这些名字都是三个字的,为何我的就一个涥呢?”方涥问这句话,问的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嘴巴,自己本来就叫方涥,不管这里是哪里,他的名字总不会变的!
“嘿嘿,师父说,你的名字是个误会!咱们宗门的族堂长老看着师父一次抱了九个孩子来,不耐烦了点,师父根据那天的天气和他一路走来所见,便给我们八个起了名字,当起你的名字之时,师父鼻子有点不爽,随口哼了那么一声,结果族堂长老便把你的名字写了上去,方涥!”
“哦!我是被师父给哼出来的?!”
“师弟莫要动怒!虽然师父给你的名字弄了的不雅,但总好过我,你听听,方蛤蟆,每每被人耻笑,我不都也习惯了吗?再说了,师父感觉亏欠我们俩,把好吃的都给了我,练功时最照顾你!咱俩也算是有失必有得!这话是师父嘴边常念叨的,嘿嘿。”
“行吧!既来之则安之,说说其他的事情,我脑子对之前的事情,记得太少!”
方蛤蟆也知道方涥想听什么,随后像是无聊的瞎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满天满地的说了许多,最后把方涥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