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米粮,在包长老尽心尽责的执行下,进行的非常顺利,而销售的方式,也是按照方涥给的建议去卖的,四十文一斤,每人限购一斤,想买两斤那么第二斤便是六十文,五斤以上一百文一斤,十斤以上两百文一斤!
说白了,就是在限购,让城里的百姓都知道米粮来了,不会让百姓因为这段时间的灾乱饿死。
如此一来,第一日上午五千斤,下午三千斤,全部卖空,而且速度之外,根本没有什么耽搁。
第二日一早,全县的百姓都来排队,结果空等一上午,没有米粮,直到下午两点多,才运来两千斤,空等许久的百姓,见到的米粮那么少,都生怕不够吃的,于是很快被人哄抢一空,而且第二日卖出的米粮,并非都是四十文一斤的,有许多大户人家,不在乎那点小钱,高价购买米粮的举动,引发寻常百姓也在乎两百文一斤的高价。
第三日清晨,县城东门口又一次聚集来买米粮的百姓,浩浩荡荡队伍比前两日更加壮观,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第一日卖的粮食虽少,但也是上午下午分了两场售卖,然而第二日仅仅到了下午才有两千斤米粮出售,这么一番情况之下,正如方涥盘算的那样,县城里的百姓都知道了米粮供应的不稳定,只不过计划早已指定好,不能随意更改,其次百姓之中一定也有定力好的,一两日的供应不稳定,不能代表全部,他们一定很沉得住气在观望,鉴于此,包长老出售米粮的套路,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原来计划,整整一日,一粒米都没有出现在县城里,随着日落西山,光线也随之暗淡,城门口聚集的百姓,那种焦虑的氛围越来越浓,隐隐有点要暴乱的迹象,许多百姓哄闹的要出城迎接运输米粮的车队,乱哄哄的场面,在包长老亲自到场的镇压和说服之下,百姓才渐渐散去,之所以能平息一触即发的暴乱,而且还能把百姓劝走,是包长老用自己的人头担保,明日应该会有米粮而来。
这身负两个角色的包长老,一边趁夜偷偷往城外运粮,一边白天监督弟子井然有序的卖粮,连续三日来,表演的很是到位。
表面上看,一切正如包长老对百姓保证的那样,第四日真的有米粮来了。
清晨,有些百姓对包长老的话语深信不疑的百姓,早早的就在城门口的空地上排队等候,这些天许多百姓家中的米粮少,排队站立有气无力,有些人干脆坐在地上排队。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见到城门打开,一辆辆马车上装载着丰厚的米粮入城,那一刻,城门口的天空里充斥着万人叫好的呐喊。
但当百姓想买米粮时,却发现事情有点奇怪,米粮的价格变了,曾经四十文一斤的价格没了,所有售卖米粮的弟子面前统一标价,‘一百文一斤,不限量!’
就在百姓迟疑的时候,卖粮的弟子纷纷高喊,今日这批米粮最后一批,卖完之后,粮食要从更远的县城调来,何时能到,不得而知!
听完售粮弟子的高喊之后,百姓们再看向米粮的价格,似乎不怎么高了,那曾经还有一丝不想买高价米粮的心彻底被击碎了,纷纷抢购米粮,甚至有许多人,直接购买一百五十斤米粮,不用拆封整袋买走。
此情此景,自然是吸引了十九个粮商眼眼球,十九个人站立在售粮的远处,眼睛里都能滴出血来!他们谁也没想到,外来的米粮粮价竟然比他们卖给方涥要高了一倍!可眼下,是最后一次亡羊补牢的机会,今日这次外来米粮卖完,下次不知何时能有新粮,他们若是此刻大力收购然后囤积,待日后没有新米粮运送到凤塔县之时,再以高价卖出,还是有机会多赚钱的。
粮商的盘算,很快付诸于行动,百姓整袋买米粮,他们整车买,而且一买就是十来辆马车,如此便造成了米粮售卖的速度,被加快了许多。
其实,凤塔县的粮商,说自己损失,也只有九家被烧掉存粮的粮商,其他的粮商只能说少赚了点而已,亏钱,时机还没到。
当粮商整车购买米粮的那一刻起,百姓购买粮食的热情又高涨了几分,大家都知道那些粮商的嘴脸,前几日最高价时都标到三两银子一斤的天价,此刻那些粮商又大肆购买米粮,那举动成功刺激到了无数百姓,一些看上很穷的百姓,貌似只会花钱买个几斤米粮,此时也拿出老本买了一袋一百五十斤,不过那样狠心的人不多,最多的也就是多买个几十斤。而更多的米粮,还是被十九个粮商整车买走了。
售粮的过程没有拖拉,午时不到,所有的米粮便售卖一空,城门口的空地上,弟子纷纷在清理盛放米粮的麻袋,还有一些买药买到米粮的百姓,对着那些空空的马车,还有一粒米都不剩的空麻袋,望眼欲穿,俯瞰城门口那一块空地,堪比一场大战过后。
第二次收购米粮,客栈掌柜没参与,第一次参与时因为被九个粮商诬陷是纵火贼人,可把他给吓傻了,想发财胆儿又小,活该他这辈子只能做了个客栈掌柜,而不是老板。不过呢,第一次他赚的银子,也够他胆小的乖乖过一辈子的了。
而映初、恨醉和伏蛟三人,当初在第二次收购米粮之时的那份担忧,也随着城中疯抢米粮的热闹劲,早早的就消散了。至于每人投资的分红,被滞后了一点时间,原因不是别的,只怪银子太多太重,他们背不动!
第二次收粮共花费二万两银子,钱最少的映初和恨醉算是全部家当都投了进去,之后方涥四人合计了一下,门派给的盘缠,只算出资一千多两,其余的投资钱财算是方涥他们四人出的钱。
而收益的账目很乱,前两日售价不同,切卖出的数量零零散散,计算有点复杂,各种阿拉伯数字密密麻麻出现在一张纸上,在小院里石桌上,在一笔笔计算的方涥,所列的计算草稿,除了他之外没人能看懂,最后粗略的算了一下,大约总共收入为三万七千多两银子。
当方涥爆出来这个数字时,映初和恨醉抱在一起又蹦又跳,连一直不解风情的伏蛟都参合到两女人身边,一起蹦蹦跳跳。
唯独方涥,还很淡定,就算这些银子都给他一人,也无法激起他的高兴劲,就这么点银子,相比他在岭安国所有买卖的收入,那简直不如一天收入的零头。
原本打算过一会儿便去找包长老,请他来把属于他的那一份银子拿去,方涥刚起身,却看到包长老主动前来了。
还没进入小院的包长老,距离老远边听到此前又蹦又跳的映初和恨醉的笑语声,此刻一脚踏出小院,便开口问道:“哟,你们这是在庆祝什么?”
闻言,小院里的方涥四人,丰收巨大财富的心,被包长老一句话打断了,看着包长老的脸色明显不好,可语气却很和蔼,方涥四人稍微沉默了一会儿。
片刻,方涥看了一眼映初三人,那意思是叫他们先回避,而映初三人看到方涥的眼神,心领神会,压抑着笑容退到屋里。
几个呼吸后,小院里仅剩下方涥和包长老时,方涥才开口道:“正打算去寻长老,想不到方某和包长老心意相通,竟然碰到了一起!”
听闻方涥也要找他,包长老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误以为方涥会去找他问纵火贼人之事,有此想法,令包长老的脸色又阴沉了一些,头也不禁的看向一旁,似乎想回避方涥的说词,走到小院里唯一的石台旁边,包长老如同亚历山大的架势,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方涥看到包长老的面容,似乎心事很重,便再次先开了口:“包长老近日操劳过度,想必那些弟子也一定很累,方才我们几人商议了一下,这次所得银两拿出一千两给所有弟子们改善一下伙食,另外此次多谢包长老鼎力相助,此次盈利我等愿意拿出五千两,分与包长老!呃还望莫要嫌少。”
在方涥话语说完之前,包长老的面容都没有改变,纵然方涥说要给他五千两银子,都没有让他的面容发生改变,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包长老以为方涥说这些只是个圃垫,后面的话语可能会说道纵火贼人之事上面,这才一直阴沉着脸,丝毫没有动容。
但方涥话语说完,过了好久都没有下文,包长老才意识到,方涥并没有提及纵火贼人之事,这才抬起头看向方涥,狐疑的问道:“啥?五千两?”
包长老内心的想法,方涥是不知道,但看着包长老起初是一脸阴沉,而后又是一脸狐疑,似乎是嫌钱太少了,刚想开口问包长老,打算要分多少时,包长老抢先一步摆手说道:“不不不,包某不是嫌少,而是嫌多,分给弟子的一千两也多,依包某看,不如这样,对于那些弟子,拿出二百两买点肉,呃你这酿酒的仓库,可还有点酒酿?若是可以,便都给了他们,还有那五千两本长老可不敢收!呃顶多一千两足矣!那个方少侠尔等是不是还要北上?若是如此,我命弟子用马车把银两护送到塔轮酉县去,那里有钱庄,银子存进钱庄后,就不用再背在身上了!”
包长老来此的目的,就是希望方涥等人早点离开,如今米粮已经售卖一空,这凤塔县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加之看到小院里堆满了银钱的箱子,包长老脑子里快速想出一计,催促方涥把这么多银子抓紧存入钱庄,而凤塔县是个小县城,并没有钱庄,如此一来要把银子存入钱庄,就必须北上,故而才有这么一番说词,并且也可达到他最想要的结果,让方涥等人早点离开此地,免得他每每看到方涥,总感觉是自己做贼心虚,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令他很难受。
而方涥,虽然手里有整个混乱大陆的卫星地图,但具体每个县城的名称,还有县城特色根本不了解,于是听到一个新县城的名字时,忍不住反问了一声:“塔轮酉县?”
“呃原来方少侠不知啊,哈哈哈!这一片好大的地方,都是塔派的,塔派之中,九塔堂只是其一,分管九个小县城,而塔轮堂则大了许多,共掌管了十二个大一点的县城,且县城之名均是按照一日十二时辰为名,这塔轮酉县是距离凤塔县最近的一个大县城。”
来侠者星已经有几年的方涥,对于古代人的时辰也算是适应了,但还是更习惯地球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刻度,不过眼下是在混乱大陆,他也无力与人介绍二十四小时的概念,只得入乡随俗,照着十二时辰与别人谈事。
“原来如此,那又要劳烦包长老费心,帮我等运送银子,呃您这银子又拿的这么少,叫方某有点惭愧!”
包长老本来是想帮方涥多赚点钱堵上他的嘴,结果要分给他五千两,变成他拿的最多,这与包长老的目的是本末倒置了,所以不仅退掉四千两,还答应帮忙把银子运走,如此的安排,只为了让知实情的方涥和恨醉早点离开此地,待方涥等人离开了,纵火贼人到底谁永远是个迷。
而且包长老还想好了,方涥先走,他后脚也会离开这里,她女儿包纯媛是绝对不能在凤塔县出现,若是还有什么蛛丝马迹查到她女儿身上,不仅是他女儿会死,连他也会被牵连,相比之下,仅是放弃高高在上的长老之位,带着女儿去塔界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日子,后者要幸福许多。
与包长老的谈话里,方涥也猜到了一些蹊跷,可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只是隐隐的感觉,城门应该快了!
送走包长老后,方涥便转身到了正屋里,“你们仨,刚才话都听到了。”
“听到了!你干嘛要分给他那么多!我们又是帮忙安抚百姓平粮价,又是帮他抓贼的,竟然还要分他钱,我想不通!”恨醉本钱少,得来的钱依旧是最少,方涥一开口便要给包长老五千两,这个数字对于一个云舟派普通弟子来说,那就是一辈子的总收入,即使如今恨醉也发了一笔横财,但投资的钱少,分到也少,两次投资过后,她的钱财仍旧没超过二千两!
恨醉这样的计较,方涥等人也明白,都知道恨醉的钱最少,第一次投资的时候,映初仅比她多二十两,但就是那二十两,就让映初多了近一千两的收益,那么大的差异在之后的投资买卖中会越发的明显。
不过呢,方涥还是用一个专业经商人士的口吻教育了恨醉,“做买卖,有许多讲究,最基本的原则是细水长流,其次便是记住莫要吃独食!眼里看上去无关紧要的人,往往是你生意场上最重要的人!不说别的,这附近都是塔派的地界,我们要带那么银子上路,有他们五塔门派弟子的护送,岂不是安全许多?再者说,我们赚那么多钱,貌似也没费多少力,知足者常乐!乐而引财,悲而引灾,喜而引福,怒而引恶!这十六个字,虽然没什么依据,却是生意人经商之精髓,今日师弟免费传授给你们!别感谢我!去收拾东西吧,想必明日我们就要动身了!”
“明日?”三人齐声反问,映初立即又追问了一句,“师弟何以肯定?”
“呵呵,明日出了城,我便告诉你们,此地,我们必须要早点走,不走又会有麻烦!”方涥笑着卖了个关子,没透露他的猜测依据。
可他不说,别人总可以猜的,恨醉脑子小立刻猜测道:“莫非是有人要烧我们的银子?咦~不对啊,银子不怕烧,烧了之后还是银子!”
“师妹!银子烧了确实还是银子,只是外形会变!依我猜测应该是担心那些粮商再来找我们!”映初否决了恨醉的说法,然给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伏蛟笑了笑,“你当那些粮食真的傻到家了?还来被我们坑第三次?”
听到伏蛟说对了一小半,方涥只是笑笑,没有再开口。
夜晚,还是舒服的,无事一身轻,不用想什么,不用去在意什么,只用心的感受自然,一阵微风吹过,宛如一面轻柔的绢布,从脸颊拂过,这是方涥此时躺在房顶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小院里传来映初和恨醉的笑声,方涥睁开眼睛,顿时吓了一跳,一块白白的绢布,正被一根竹竿挑着,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你们!哎西!难怪刚才那风吹的像是绢布拂过,哎!你们俩没东西玩了?还小不小?!”
“唉~你别误会,我们俩都很好奇,你多久洗一次澡,恨醉说你每天身上的气味,像是小姑娘的脸,总是在变化的,所以,我们就用绢布,替你擦擦脸!”映初在院子里大声说道。
闻言,方涥郁闷了,他每次都是回地球洗刷刷然后睡觉,极少在侠者星睡觉,洗澡更别说了,这里根本没有地方洗澡,而恨醉的鼻子超级灵敏,洗澡前一身臭汗,洗澡后一身沐浴露的芳香,确实多变,可又有什么办法防着恨醉呢?难道每日定时就要往身上喷花露水?让气味保持一致?
坐在房顶的方涥,陷入了一个大难题的包围中,呆呆的望着天空,一点办法都没有,见到方涥发呆,小院里的映初和恨醉以为方涥是真累,便不在打搅,回屋子里叽叽喳喳的收拾东西。
与其映初和恨醉相比,伏蛟来到凤塔除了收获最多的银子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所获,谈起收拾东西,有一个竹筒,是他最要隐藏好的,竹筒里,记录了四人每日所做之事,那些事情记下来,也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