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游戏时,司南是躺在地上的,迅速取得身体的掌控权,他一跃而起,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昏倒前那种虚弱无力的状态,可是他并没有出现在重生点,而是置身在狭小的山洞内。
山洞里潮湿的泥土气息伴着草药的香味钻进司南的呼吸中,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状态,饥渴度降到了66,这说明昨天他昏倒后有好心人将他救了起来。
怀里沉甸甸的,司南伸手一摸,摸出半根人参,六块肉干,五粒药丸一组的血药内力药各十份,一百两银子,外加三颗水果糖。
以及一张字条:在下尚有要事,不能等阁下醒来细说,留下食物银两若干,聊备不测。
司南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人实在细心又体贴,不仅给他留下了食物药品,还担心他没钱而特意留下银两,只是那三颗水果糖不伦不类,有些搞笑。
不管怎么说能保住一级总是好的,可惜救命恩人没有留下姓名,否则司南定要好好谢谢他。带着愉快的心情吃了一些食物,司南精神焕发的打算踏上回程旅途,却在奔跑了半小时后沮丧无比的发现,他迷路了。
那人虽然救了他,却也把他带离了原地,以至于他完全无法分辨自己是从那个方向来的。
司南只有给小菜发信求救,后者回信一通大肆嘲笑后表示司南的描述太模糊,而且岭南一带他很少来,真能确认详细地址那才叫不可思议。
接着小菜用飞鹰传物系统给司南寄来的食物药品。
司南明白他的意思,小菜是让他自己慢慢摸索出路,如果一时半刻走不出山岭,顺便也能静下心专心练武。司南想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认准一个方向后一边跑一边施展剑法清理路上零散的怪物,碰到级别较低的怪物,便偶尔练习一下阿离传授的克制七杀剑的清商剑法。
他会清商剑法的事一直没和任何人说,因为他一直以为这剑法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可是当第二个会七杀剑的人出现时,清商剑法就有了它存在的意义。
虽然用七杀剑一样可以获胜,但多一条克制对方的途径也是好的。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眼神阴冷的蒙面人似乎对他怀有奇怪的敌意,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深深的戒备着什么,就好像,就好像司南要抢走他什么东西一样。
要不要用海东青找阿离问一下?
对了!海东青!
司南一晒,心说自己怎么忘记了这只变态鸟,这只鸟既然能带他走出阵法,自然有办法辨别路途。
用竹梢召唤海东青回到自己身边,司南连说带比划的表达了自己的意图,却不料这只原本极通人性的鹰毫无反应,只停在司南肩膀上三,丝毫没有飞起来的意图。
司南正待奇怪,忽然瞧见鹰爪上绑着一卷小纸条,拆下展开一看,一行俊秀的字体这么写着:为避祸,雪爪暂不听命。
落款是云离。
看来这张字条是上次与云离见面后留下来的,只是他一直没注意到。
司南无可奈何,只能放弃取巧一途,抱歉的给给点阳光发一封信,大致说明自己的情况。
司南在野外迷路迷了八天。
这八天,他收到过不少慰问,也收到过开心的来信,说请他加入天涯海角的团体战,可是团体战报名时必须所有成员都在场,眼下司南身在丛林,无法脱身,也只能对开心说一声抱歉。
开心只得遗憾的找人顶替司南的位置。
小菜听说司南没有加入天涯海角的队伍,很开心从电脑前跳起来,道:“那现在你就只能加我们天然居的队伍了!”
司南撇撇嘴,道:“哪有那么好的事?别忘了我现在正在迷路,能我找到出路,报名可能已经结束了。”与个人赛报名的十天不同,团体战的报名时间只有五天。
小菜想了想,坚持道:“不管,我已经和跳舞他们说好了,坚持到报名截止的最后一刻,如果那时候你和流浪还没能赶回来,我们再放弃也不迟。”
流浪迷路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性格内敛沉默,即便迷路多日,也不对人声张,只是默默地寻找出路,食物吃完了就在野地里取材,一个人居然倒也过得下去,若非组建天然居时高蹈主动问起,恐怕到现在还没人知道他被困在哪里。
而就在前天,苏幕遮通过一些讯息判断出流浪并不是迷路了,而是陷入了阵法之中,便由红泥护送着他前去破阵,想必这几天内就能顺利将流浪带回来。
不过司南绝不是陷入阵法之中,他是真真正正迷路了,本来照他的想法,只要一直朝一个方向走,就能找到村镇城市,可是那救命恩人虽然救了他,却也将他带到了怪物等级比较高的地方,每当司南走了一段路后,就会有一群不识相的怪物前来拜访,而每次等司南辛苦打完怪后,基本上都会忘记自己原来是朝哪个方向走的了。
在寻找出路的过程中,司南遇到了一种很奇怪的人形怪,人形怪面孔枯槁,阴阳难辨,两只眼睛象熊猫一样带着黑眼圈,身上穿着淡青色的衣服,胸口绣着三个字:白青衣。这种怪物身法极为奇诡快速,出手很是阴损,什么毒招狠招都使得出来。司南一开始不曾设防,吃了很大苦头,险些挂掉,后来逐渐能慢慢应付,不过也就只能一次应付一个,幸好白青衣只是偶尔出现一个,不擅长群殴,否则司南早就一命呜呼了。
这八天时间,他将轻功和剑法都提升到了第七层,二者双双瓶颈。
绝刀自杀的事在论坛上传开,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落井下石,有人漠不关心,有人表示同情。其中第三种占大多数,毕竟绝刀出自天剑山庄,人家怎么样也不过是人家的家务事,只要不损及己方利益就好。
八天后,司南终于看见了村庄,一边感动一边发信给小菜报平安:我出来了!
小菜回信:啊?你怎么比流浪还快?出来就快点来吧,我们在杭州演武堂对面的茶楼。
司南笑了一下,回道:领命。
火速赶往小菜说的茶楼,在一楼扫视了一圈,没发现天然居的影子。
“阿南,这里。”楼梯口传来招呼,司南走上二楼,发现天然居所有人几乎都在,只有阿远苏幕遮和两个女孩缺席。
高蹈很开心的招手:“小南,过来,坐这里,刚才收到苏幕遮的来信,他们找到流浪了,现在正在往回赶!现在再加上你,我们就凑齐七个人了!”
司南忍不住有点小感动:“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等我这么多天……”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高蹈伸出一只大手,得意洋洋的叫道:“我说司南会比流浪早一点回来吧?愿赌服输愿赌服输!来来来,交钱交钱!”
司南嘴角抽搐,看见包括小菜之内,其余人一个个上前将银票拍在高蹈掌心,七月流火一边给钱一边叹息:“我不该太信任苏幕遮的效率啊。”他说着投给司南一个惋惜的眼神:“你怎么不多迷路一会?”
感情他们居然拿他和流浪来开赌局……司南忍不住拉住愿赌服输交钱回来的小菜道:“别人也就罢了,你怎么也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居然小菜也压他比流浪慢,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小菜撇撇嘴:“就因为太了解你了,我才会赌你晚回来,怎么想到菜鸟也会有人品爆发的一天……”
司南压抑住拔剑的冲动,看见长歌和夜神也上前交赌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化真快,近墨者黑学好三年学坏三天果然是铁打不动的道理,就连那么温文尔雅的长歌和冷傲犀利的夜神也被周遭的风气带坏,学人赌起钱来。
最让人不堪忍受的是——
司南很悲愤地想:我看上去有那么不可靠么?除了高蹈之外,居然没一个人压我早回来的。
高蹈很开心的数着银票,忽然想起司南刚才好像对他说了什么,不过被着急收钱的他给忽略了过去,看着司南的眼神,他赶紧将银票往怀里一揣:“虽然我是压你才赢钱的,但是你不要想分一半!”
司南强忍郁闷道:“我没有想分钱。”虽然他现在的确挺穷的。
高蹈放心的点点头:“那就好。”
司南道:“你为什么赌我会先回来?”高蹈对他这么有信心,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对啊!”白月光插嘴道,“苏幕遮差不多无所不知,我们都是看在他的份上压流浪的,为什么你却压了阿南?”
高蹈嘿嘿一笑,脸上的表情要多淫荡就有多淫荡,要多放荡有多放荡:“你们别忘了是谁陪同小苏一块去找流浪的?是我们的小火炉啊,他们两个男女搭配,一路你侬我侬,多么惬意舒坦,怎么可能着急找一个电灯泡留在身边?那多妨碍他们亲热啊!”小火炉,这是红泥的外号,最初发起人为碧落。
白月光愣了半晌,忍不住喃喃道:“妈的,你个老流氓。”
注释:
红泥外号的来由——“红泥小火炉”,也是这个名字的取材地,我很喜欢这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