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笑着没走多远时,忽得不知从哪儿跑来一只橘色狸奴,生得可爱,还伸抓子欲抓住顾司瑶裙角,还仰头朝她“喵喵”叫起来。
顾司瑶一见到它就想起阿清,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
“这狸奴看样子有些喜欢顾娘子。”
沈斯年看着欲要抱抱的狸奴,居然有些不爽起来,他自己都没抱到顾司瑶凭啥让只狸奴捷足先登。
毕竟看顾司瑶的样子确实是很想抱它。
那自己岂不是失宠了。
“看到它我便想起了你送我的阿清。”
她半蹲下身,做出拥抱的姿势,那只狸奴借势爬了上去。这让沈斯年更为吃惊。
阿瑶居然主动抱它还笑得那么甜,我也想被这样抱。
沈斯年念想刚冒芽便被自个儿掐灭,因为他发现他居然跟只狸奴吃醋。有损他在阿瑶面前高冷的形象。
“是嘛,我倒是觉得我家阿清可没这只狸奴好。”
他双手抱臂,微微偏头不屑地“切”了一声,就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顾司瑶听出他话中阴阳怀疑他是不是吃醋了,但又转念一想,谁会无事跟猫吃醋啊,便不再放在心上。小跑几步到他身侧:
“你走如此之快作甚?难不成因为我抱狸奴你不高兴?”
顾司瑶本来不想信的,可看他这步子,这不顾一切的架势,她忽得有些信了 。
沈斯年未停下脚步,只是淡淡地扫过那只狸奴后,仍然傲气:“谁不高兴了,顾娘子爱抱谁抱谁,反正与在下无关。”
顾司瑶更加肯定她内心想法,但现在都已经出园子了,又在别府,直接抱的话,恐他人瞧见影响不好。
“沈郎君,这跟你有关系,你是我唯一的夫君,我不抱你还能抱谁?这只狸奴我不抱回去,只是替它去寻主人。”
沈斯年听这话,心里忽得被一股暖阳包裹并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话太重了,他刚想道歉就见那只狸奴居然蹭了蹭顾司瑶!可他还是没想跟他冷战,便只好充满歉疚道:
“我知道的,可是阿瑶这话不对,阿瑶可以拥抱自己阿爹阿娘以及闺中密友,而不是只能抱在下,这样会显得我小气。”
顾司瑶听出他话中的认真,可能怕吓到自己消化完情绪才想到这些。她望着一本正经的沈斯年,终是点点头。
忽得想起过几日便是沈斯年生辰到时候就做一桌吃食好好犒劳他吧。
顾司瑶开心地想着,却听到拐角处传来几声呼唤,随后便走出来一名身着华服的十六七岁少女,长得明媚皓齿,秋眸细眉。当少女看到顾司瑶怀中狸奴时,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亮了几分,上来就是一顿感谢:
“谢谢你们帮我寻得离离,我乃江府嫡女江晚烟,日后若有需要可随时寻我。”
江家……好像那位江稚鱼是江家三姑娘吧。没想到她姐姐生得如此好看。
江晚烟说完刚准备从顾司瑶怀里抱走狸奴,她却下意识的往后退。
顾司瑶顾不得江晚烟一脸难堪和不解,她也不是不信,只是怕那天事儿再度发生。
沈斯年察觉到顾司瑶不对劲,他往她哪儿凑近了些,微微俯下身子,并没有责备她怎如此没礼貌,而且温柔地整理她的碎发,边低声细语道:“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要不要让郎中过来瞧瞧?”
她对上他那双满是担心的眸子,眼中紧张情绪尽散,转而恢复平静。
“无事,只是恐那天的事儿再度发生罢了 。”
她怀中狸奴似是认出主人,拼命想挣脱怀抱不停喵喵叫着。
沈斯年理解顾司瑶的顾虑,他握了下她的手,做出无声的安慰。
她像似明白了什么,走至江烟晚面前,将拼命挣扎的狸奴还与她:“真对不住,我曾被人这样夺过一只狸奴,故有些怕,真真是对不住。”
顾司瑶语气里含着愧疚与心虚,怕因此得罪江家,若真得罪是不是要完了?
江晚烟倒是完全没打算追究的意思,她听了她话也没有多加追问,只是有些心疼:“那人可真够坏的,竟如此这般,若日后再遇到,立即报官切不可耽搁!”
顾司瑶还以为会追问很多问题,没承想竟是说这个,连忙应了下来。
她见着江家嫡女一副天真单纯模样,竟有些担心她日后会不会轻易被人拐去。
就在她和沈斯年准备离去时,江晚烟忽得又开口了:“你们见过我三妹了吗?”
她边说,边做出左右看看姿势。
“见过,还与她在亭子里说过几句话。”
顾司瑶非常肯定道。
毕竟那触感那笑颜怎么可能忘。
“当真?我阿娘有事寻她,却怎的都没寻得,那座亭子在哪里?”
顾司瑶听后,故作沉思后抬眸,看着眸子里满是希冀的江晚烟,又再度咽了口唾沫:“不过她与我说了几句话后,便被小太子拉走了。”
这顾司瑶说的倒是实话,只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不动不动咽唾沫啊。
在顾司瑶说完这些后,江晚烟像似想到什么,自言自语开始:“太子啊……那应该不会遇到危险,只不过阿娘哪里要怎么说倒成了问题。”
顾司瑶见状,觉自己已然没有待下去必要了,故微微行了个礼,便拉着沈斯年直接走了。
沈斯年被拉的有些懵,他怎么都没想到顾司瑶竟会主动牵他走还不顾忌这里是否有人,果然她也是爱我的。
沈斯年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而他已经被拉到余柳氏面前。
“你说你要提前离席?去做什么?”
全城都羡慕她家。羡慕她有个好归宿,只有她知道,这是她暂时放弃自由换来的,总有一日,她总会再获自由的。
“去……”
“因为御史夫人病了,需要赶过去 。”
沈斯年抢了顾司瑶话头,他知余柳氏会刻意找顾司瑶麻烦,因为她是他的阿瑶,不帮她能帮谁。
顾司瑶有些感激的看向沈斯年,说真的,刚才她确实是想到改说什么好。
“病了?我怎没消息?”
余柳氏表示怀疑的打量面前二人。
“真的,我们刚刚才知消息,我阿娘病重我这做女儿的若不去岂不是不孝?余夫人也是做夫人的能明白我吧 。”
顾司瑶说前半段还用巾子在干涸的泪勾里抹抹,后半句直接上前拉起余夫人手,露出“你也应该懂的”神情。
余柳氏似被烦的不行,挣脱开顾司瑶钳制,朝他两摆摆手:“既如此,那便快去,赏花再重要,也比不过家人身体安康。”
“嗯!多谢余夫人,日后定上门致歉。”
言毕便拖着沈斯年走了。
两人走出府外时,顾司瑶才朝四面看看,确认无人后,心中石块才放下。
外头空气就是比府内清新,是去玩还是去御史府找东西?有些纠结。
沈斯年见她这样,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遇到选择了。
“若实在选不住那么就遵循自己内心,先做一个再做另个即可。”
沈斯年带着鼓励的话语钻进顾司瑶耳中。
她当即决定出去玩先。毕竟下次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到这里玩了。
她拉着沈斯年混进人群,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般狂跑,直跑得心脏狂跳,腿脚发软才堪堪停住。
“好端端的跑什么?”
沈斯年有些不明,但在她跑途中并未敢放开她手,他怕一放开,她就不见了。
如今他一手顶着膝盖累得气喘吁吁,一手紧紧拉着她,即使出手汗也不放。
顾司瑶待气匀好,看着沈斯年那满头大汗的脸,忽地笑了:“因为太开心了。”
毕竟她自六岁那年就从未出去,现如今能出去了,自要好好野一野。
她抬眼看着除开的头顶,两旁都设立着茶馆和酒楼,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顾司瑶这个摊位看看那个摊位看看。
待到了个卖香囊摊位时,她端详着那绣着白梅的香囊许久。
沈斯年见她喜欢,便毫无犹豫地从怀中掏出钱袋,待问明价格后直接递了过去。
顾司瑶觉很诧异,明明自己也没要,他怎给自己买了。
“沈郎君,其实没必要破费的,这是我阿母喜欢的,本想着细细看看究竟合不合适。”
顾司瑶语气好似添了几分无奈,像是本就不想他破费,如今得找个能弥补他的才行。
而沈斯年却讪笑地挠挠头,一脸的无所谓:“阿瑶母亲便是我的母亲,那有什么破不破费的。只要阿瑶喜欢就够了。”
顾司瑶心生感动,她原以为,他会不高兴自己乱花钱,没承想是自己心胸狭隘将人看偏了。
她怎么会有如此愚笨问题。果然话本不能看多。
“在想什么?猜郎君我给你买了什么。”
顾司瑶被沈斯年话给拉了回来,她看沈斯年神神秘秘的样子,一时竟有些猜不出:
“簪子?”
沈斯年满脸震惊,他掏出簪子递了过去:“顾娘子不愧聪慧,一猜就中。”
她接过那蝴蝶流苏簪本想带上,却听他说:“这个簪子很是有趣,簪头可拆卸里头居然能装东西,虽然是很小的。”
这她确实没见过,她轻轻转动簪头果然被拆下来了。
顾司瑶脸上闪过一丝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