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宜自回到了晋王府,还有些惴惴不安,唯恐自己是被弄错了,还是有些畏缩着。
晋王妃得知,心里苦痛得很,又大哭了一场,赵雾去哄了,又带着赵宜去哄了,晋王妃才止住了哭,便是硬要办一个聚会,叫人来看看她的长女。
这便是这场聚会的根本由来了。
然,众人也都是知道的:即便是亲王府,也只有是嫡长女为郡主,往下的嫡女要封也只能是县主。
可晋王府的情况又不一样些,早年嫡长女走失,晋王妃悲痛欲绝,后来有了赵雾,也是因为怜惜王妃,晋王便请封了她为宝安郡主。而长女寻回,晋王妃更是一下就心疼得不行,也是不想让好不容易寻回的长女只受封一个县主。又入宫去请了太后,求了圣上,才得了个明珠郡主。
只太后有言,既得封郡主,便要把气度也摆出来,不然空有个名头没有姿态,只会更加惹人耻笑。
晋王妃自然是百般应下,请了嬷嬷去细心的教导赵宜。
好在赵宜争气,又有赵雾相帮,这半年多过去,一是金尊玉贵的养着,二是又有嬷嬷教导,皇家郡主的派头也是有的了。
赵宜生性有些懦弱,好在晋王府的人都十分惯着她,如今那懦弱也去了几分,眉眼之间能看出一些疏阔来。
赵雾这个妹妹又是个表里不一的,对外是端庄高冷,对家里人便有些顽皮。她本是王府最大的,如今有了姐姐,便常常缠着赵宜撒娇,赵宜也格外受用,姐妹两个倒是感情很好。
“哪里就要你巴巴的跑来,我自己可以过去。” 赵宜是个心性单纯的,原本苦了十多年,如今幸福美满,她也没有什么可求的,觉得再好不过了。
赵雾挽着她的手不放,使了个眼神便叫婢女们都退了下去,赵宜还不解,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一脸的疑惑。
哪知道赵雾张口就来:“姐姐知道吧?母妃他们最近在给我们两个相看婚事。”
赵宜哪里知道赵雾这么直白,当时就愣住了,说话都有些磕巴了:“婚…婚事?”
赵宜磕巴不是因为害羞,是因为惊讶。她自回到王府之后,竟一时忘了这样的事……
“对啊。” 赵雾察觉到赵宜有些些情绪上的不对,她微微收敛了自己的激动,关切的问道:“姐姐,怎么了么?”
赵雾突然敏锐地意识到,赵宜在被找回王府之前虽然过得清贫,却也是被养父母宠爱的。这婚事……
“没,没什么。” 赵宜回过神来,眼底的惊讶还没有那么快散去,“你怎么会得知这件事?”
“母妃也没瞒着,我有心打听一下就知道。” 赵雾心里其实对自己的婚事多半是心里有数的,可她就是想,万一呢……这,万一成了呢?
赵宜点点头,她依稀有些明白。虽然她不在王府长大,却也不是人事不知的傻子,自然也明白赵雾说这话的意思。
接收到赵宜的眼神,赵雾眨眨眼,露出个笑容来。
赵宜看着妹妹娇美的笑容,心里还是有些羡慕,却很快就平息了,她道:“你突然提起,可是因为有了心上人??”
赵雾点点头,坦然的承认了这个事儿。其实她本来也没打算瞒着赵宜,虽然她和赵宜相认才没多久,但是她就是知道这个嫡亲的姐姐是可以信任的人。
“父王的打算是给我们俩一同择婿,我怕闹出乌龙来,便先同姐姐说一声。” 赵雾莞尔:“虽然说以父王和母妃的疼爱,那人是不在择婿范围之内的。可是……”
赵雾欲言又止,赵宜却看动了妹妹的意思。
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
赵宜也迟疑了一下,她并不了解皇族择婿到底是什么样的标准,一时之间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好在赵雾立刻就接了她的话头:“不过这件事总归不大好明着说,我只悄悄的告诉姐姐就好。”
“好。” 赵宜其实很感激这个妹妹,对于她而言,初到王府,即便是有了晋王夫妇的疼爱也不会让她这么快就融入到这样奢靡的生活里。是赵雾这个小妹妹主动与她相交,也叫她不至于那么手足无措。
她从心底里,就很喜欢这个长得漂亮的小妹妹。
赵雾凑过去,附在赵宜耳边说了几句话。
等赵雾说完,赵宜面上露出一丝不解来,低声问道:“既然也是郡王府,不至于如妹妹你说的那么天差地别吧?”
赵宜是不知珈蓝郡王府的事,赵雾只得叹了口气同赵宜简单的说了一下珈蓝郡王府的事儿,听完之后赵宜也沉默了。
原是郡王本是王府,可珈蓝郡王年轻时候做了太多糊涂事情,又仗着身份,四处拈花惹草,活生生的气死了原配。此事被圣上得知,无比震怒,圣上道他既然是仗着爵位胡作非为便削了他的爵位,从王府变成了郡王府。
虽然不是贬为庶民,可圣上厌弃了珈蓝郡王,这么些年来,这个郡王府在金陵几乎是形容虚设一般。
赵雾担心的就是这个了,一个被圣上厌弃了的郡王府大公子……只怕是她的父王和母妃都没有这个打算。
赵宜也没说话了,她哪里知道珈蓝郡王府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不然的话,她说怎么郡王府都不在择婿范围之内呢?
好在赵雾也没有打算细聊这件事,她亲亲热热的挽着赵宜这就准备出门去见晋王妃了,巧的是晋王妃和晋王两人正巧就是在商谈姐妹俩的婚事。
赵雾一到,晋王妃便同赵雾说了,若无意外的话,她的未来夫婿便已经确定了。
赵宜掩饰神色的功夫还没练到家呢,这会儿偏头去看了赵雾一眼,因为她感觉到了自己手心里妹妹的手已经汗湿了掌心。
晋王妃不觉有他,只以为赵宜是惊讶,便继续说道:“宜儿的婚事还要再看看,我和你父王也想再留一留你,毕竟母妃那么多年都没有陪着你。”
赵雾的心里一片冰凉,她努力让自己的神色不露出异样,也把手从赵宜的手里抽了出来,看向晋王妃,强作镇定的问道:“母妃,是谁家的公子?”
晋王妃莞尔,她是因为高兴,故而没有注意到赵雾有些不对劲的样子,笑说:“是高曜,高恒将军的儿子。”
果然不是他……
赵雾勉强露出了个笑容来,晋王却已经察觉女儿的情绪仿佛是有些不对劲,他刚刚想问,就被晋王妃的话打断了。
“说来也巧,我入宫去见太后娘娘,荣国公府那位也在,竟是他们一早就看中了雾儿。”晋王妃其实是早就了解到了高曜的,这孩子人品贵重,又是个大方妥帖的性子。
晋王妃说的荣国公府那位,就是高恒将军的妻子聂芮,也就是广宁王妃的二房妹妹。
赵雾低着头,没说话。
晋王总觉得不对,他看了晋王妃一眼,又看了一眼赵雾,道:“雾儿,跟我来书房。”
赵雾屈膝应下,跟着晋王走了出去。
赵宜见状,有些担心,晋王妃却道:“不必担心,她素来与你们父王的关系更亲近些。”
晋王妃虽面上是这样说的,脑子里却飞快地在回想刚刚小女儿的表情,这门婚事,是不是不妥?
晋王带着赵雾到了书房,把门一关,他便问道:“这个人你不喜欢?”
赵雾猛地抬头看向晋王,这样的动作便泄露了自己的心思。
晋王笑了,道:“此事还没定论,不过是你母妃在宫里的时候,同高夫人说了两句,有些意向。若你不愿意,自然不成。”
赵雾咬咬牙,心里无比的纠结,她还以为她还有挣扎的余地,却不想这么快就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
见赵雾没动作,晋王也不着急,只是同她说道:“婚姻大事关乎终身,即便是我和你母妃也并无把握你跟谁成了亲就一定能一生顺遂。替你挑选的也好,你自己看中的也好,当下看得,必定就是人品和家世。”
听到晋王说这些,赵雾便看向晋王,等他继续说。
“看家世,是因着你自出生以来就锦衣玉食,仆从遍地,若是家世不济,你往后的日子或许就没有在王府这么舒服。看人品,是为着你将来和他到底该如何去过。若他人品贵重,即便将来你们会生出一些波澜,我也不必担心,若他人品不显,防不住的就是将来万一经历些什么,你会吃大亏。” 晋王看着赵雾说的话都是她从来未曾听过的:“这些东西,合该早早告诉你的。只是我也不想你对此事过于在意,身为王府郡主,你要知道只要父王母妃还在,赵氏皇族还在,你的底气就在。”
赵雾沉默的听完了晋王说的话,她心里五味陈杂,有那么一瞬间,她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了。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让晋王府承担这个风险。
晋王本就不是和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若是晋王府和一个被圣上厌弃的郡王府联姻,那圣上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要知道,圣上虽然看起来脾气好,对待皇室宗亲都十分宽和。可毕竟是帝王,高高在上……且还有一句话‘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赵雾觉得,她虽不曾见过今上动怒的样子,也无意去挑衅今上的脾气。更……更不想让晋王府陷入危险之中。
想到这些东西,赵雾的心就慢慢地沉了下去,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拿整个晋王府来赌,赌圣上那或许根本没有的慈悲心。
赵雾到底是个小姑娘,她神色变化虽小,也都叫晋王收入眼底,他猜到了多半是女儿另有心上人。
“雾儿。” 晋王冷不丁的叫了赵雾一声:“你可是另有意中人?”
赵雾正低着头呢,闻言,缓缓的摇了摇头,这才抬起脸来,冲着晋王笑了一下:“并无。”
看女儿这个样子了,晋王自然是不信的,但他也不着急问。心里有了新的打算,或许跟高家定亲之事还得往后挪一挪。
当晚晋王再过去找晋王妃说道这件事时,夫妻俩的态度居然是一样的。
晋王妃看了晋王一会儿,突然笑了,说道:“本想去找王爷说说此事,却不想王爷这么快就过来了。”
晋王道:“此事全得益于五王兄前几日跟我说了宁煊的婚事,我也是被他点拨了,不然今日怕是要错过雾儿所想。”
“广宁王?”晋王妃显然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广宁王的功劳。
晋王点头:“雾儿怕是心中另有意中人,跟高家的事索性也不用推,直接作罢。”
晋王妃深有同感:“此事倒是,若是雾儿另有意中人,便不好耽误高家公子了。”
“此事还需要王妃多费心了。” 晋王道。
晋王妃笑着应下:“雾儿也是我的女儿,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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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宁王府
已是入夜,赵宁煊早早的就同魏令仪从广宁王妃那边请安回来了。
广宁王妃怜惜娇娇,便不让她一日三餐的去请安立规矩。只是魏令仪总喜欢同王妃待在一处,便也没那么讲究,只是赵宁煊回府之后就要去广宁王妃那儿把魏令仪接回来。
魏令仪沐浴之后,着一身中衣走了出来。赵宁煊原本在灯下看书,见她出来还湿着头发,当即就皱了眉头。
魏令仪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自己主动取了帕子走过去,赵宁煊顺手接过,把人圈在怀里,给她细细的擦头发。
“从前不觉得,如今一看,你尽攒了些坏习惯。” 赵宁煊低头看她,语气不悦。
魏令仪讨好的搂住赵宁煊,语气又娇又软:“哪有坏习惯,一两次不注意叫你逮住,便仿佛是我每每如此。”
赵宁煊看着还在狡辩的小人儿,手上替她拭擦头发的动作一直都没停下:“巧言善辩。”
“才没有。” 魏令仪不悦的抽回了自己的头发,这看样子是自己动手。
赵宁煊一怔,小人儿脾气还来了,他只得低声下气的哄她:“好了好了,是我的错。娇娇本是个精致的姑娘,偶尔一两次罢了,是夫君太苛刻了。来,叫夫君好好帮你擦干头发。”
魏令仪骄横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把头发松开了。
赵宁煊好笑的戳了戳她,“真是个娇气包。”
“说什么呢?” 魏令仪瞪他。
“说我家娇娇是娇生惯养的大美人。” 赵宁煊顺口就夸,全然没有在外人面前那种高冷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赵宁煊便擦干了她的头发,又取来梳子给她细细的梳头,再贴心不过了。
魏令仪十分自然的享受着赵宁煊的伺候,等她头发搽干了,便叫轻罗几个把外间的烛火熄了一些,就留下了寝房的一室灯火。
是魏令仪的习惯,她不喜欢黑,到了夜里,还没睡的时候,也是要比旁人多上几盏灯,故而说是寝房现下灯火通明也不过为。不然的话,夜里灯光昏暗,魏令仪是决计不会让赵宁煊夜里看书的。
“你在看什么?” 魏令仪窝在赵宁煊怀里。
自打成亲之后,两人便十分黏糊,若是两人独处,魏令仪必定是叫赵宁煊抱在怀里的。
赵宁煊伸手,把小案上的书拿过来,翻了书名给她瞧。
“竟是在看志怪故事?” 魏令仪眨眨眼,她还以为赵宁煊要看兵书呢。
赵宁煊无奈地看着怀里的小人儿:“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无趣,整日不是看国策就是看兵书吗?”
“自然不是。” 魏令仪笑,搂着他的脖子,昂首起来亲了亲他:“对了,我今日听说你又去木房了?”
看到小人儿得意的样子,赵宁煊嘴角微扬,:“叫你发现了。”
每年生日的时候,赵宁煊都会刻一个小木头人儿给她,今年也不例外,眼看着她的生辰就要到了,赵宁煊便已经准备起来了。只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快就发现了,倒是敏锐得很。
“今年生辰肯定要和往年不一样。” 魏令仪眼巴巴的看着他。
赵宁煊佯作不知,故意问她:“为何要跟往年不一样?”
魏令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们成亲了呀。”
“成亲了,有什么不一样?” 赵宁煊看她惊讶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再逗逗她。
魏令仪便察觉到了是赵宁煊有意要逗她,她立刻说道:“那便没有什么不一样了,本来我也准备了,若是跟往年一样,倒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呀。”
赵宁煊失笑,捏捏她的小鼻子,宠溺的说到:“竟还会反过来要挟我了?”
“我才没有要挟你,是你自己说与往年并无不同。” 魏令仪理直气壮地回他,那模样不知多叫人疼爱。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动人。
赵宁煊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儿,眉眼之间仿佛格外撩人。
“娇娇,夜深了。”
“嗯?”
“就寝吧。”
“嗯??”
魏令仪还来不及反应,嘴巴比脑子反应更快,在赵宁煊抱着她站起来的那一瞬,低呼了一声。
赵宁煊嘴角勾了勾,抱着人就往床榻走去……
翌日。
魏令仪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她伸手一摸,已经凉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暗自吐槽赵宁煊索取无度。她想,幸好不用去跟母妃请安,不然的话,她岂不是要出个大洋相了。
“轻罗。” 她支起身子,对外头唤了一声。
轻罗想必是早就候着了,听她一叫,便同川紫两个一起撩了帘子进去,给她把床帏拉开,毕恭毕敬:“世子不欲奴婢打搅,便吩咐了等您自己醒。”
“嗯。” 魏令仪虽然知道,可这话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川紫和轻罗两个见状,便请她先去洗漱。一排侍女鱼贯而入,把魏令仪接下来要做的事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
洗漱过后,川紫便着人送来了早膳,是清淡些的。
魏令仪胃口不错,或许是饿了,早膳吃了大半,她都有些惊呆了。
“今日胃口竟这样好。” 魏令仪有些不好意思,她的一日三餐向来定时定量,今日倒是有些多了。
轻罗只做不知,露着笑脸。
川紫跟着笑了笑,说道:“世子妃不如出去走走吧,免得等会儿积食了。”
“嗯,好。” 魏令仪笑着点头。
用膳之后倒也不是那么快就要出门,她看了会儿账本,把金陵的铺子都略略扫了一边,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数。
她饮了口茶,把几本账本递给了川紫,同她说道:“川紫,若是这几日得闲,便可去这几间铺子把主管叫来,就说我要查账。”
“是。” 川紫接过账本,把铺子的名字默记在心中。
魏令仪想了想,出去走走,再去瞧瞧母妃,顺便同母妃说说话。于是把轻罗叫来梳妆,梳妆完毕之后,这才挑选了今日要穿的衣裳。
换好了衣裳之后,魏令仪看了轻罗一眼,问道:“斗珠这几日怎么样了?”
斗珠本来身子骨挺好的,也不知为什么,这几日就病倒了,来势汹汹的,没几日都起不来床了。魏令仪心疼她,便请了林大夫来看,林大夫看了说是普通风寒,她这样的,便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魏令仪便着她去休息,这几日都不用她在身边伺候了。
轻罗屈膝回话:“回世子妃,这几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有些,奴婢等又怕过了病气,便自作主张让她多休息几日。”
魏令仪笑着点点头:“无妨,先把身子养好再说。”
“是。” 轻罗应下。
魏令仪准备妥当,叫川紫拿上昨日她画的一幅枫叶图,便准备往广宁王妃的院子去。
这时的天气还不算是很冷,但轻罗怕她冷,便是只要出门了,就带着厚实的披风。恰好今日也是风有些大了,这披风就恰好派上了用场。
广宁王妃今日本来闲来无事,听说魏令仪来了,又看了看外头这么大的风,便立刻叫人给准备热汤来。
魏令仪脱下披风,坐在广宁王妃身边,露出娇美的面容来,笑道:“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母妃赏我一杯热茶就是了。”
广宁王妃摇摇头,无奈的说道:“真是个心大的。”
魏令仪昂首应了,眉眼间都是温柔的笑意:“我昨日作了幅枫叶图,请母妃指点指点。”
川紫和轻罗会意的上前打开了那副枫叶图,广宁王妃目光落在画上,眼底的惊叹之意不言而喻。
魏令仪面上却并无傲色,同广宁王妃站在一处,小声的说道:“前几日去看了枫叶,奈何母妃不肯出门,娇娇只好作一幅画赠与母妃,只可惜不及亲眼所见的万一。”
广宁王妃惊喜的看向魏令仪,眼角都是亲热的笑意:“真是个傻孩子,你们新婚,母妃怎么就这么没有眼色要去打搅你们么?”
“怎么会是打搅。” 魏令仪笑:“只是觉得这作为母妃的生辰礼,怕是薄了些,便提前拿来了。”
哪知广宁王妃十分满意:“怎么会呢?你的丹青出神入化,外头求都难得求到一幅,竟还觉得礼薄?这已然是我这些年最喜欢的生辰礼了,回头就叫人裱起来,挂在厅里。”
魏令仪被王妃夸得不好意思,正想谦虚几句,外头就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广宁王妃和魏令仪一齐从窗子里看出去,是外头的侍卫带着一个人匆匆地来了,看后头那人的衣裳很是眼熟,好像……好像是魏相府的人!
魏令仪心一跳,不知是什么事情。
广宁王妃到底是心思细腻的人,见魏令仪紧张起来,便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娇娇别紧张,说不定是喜事儿。”
被广宁王妃这么一说,魏令仪立刻就想到了她大嫂仿佛是这段时日要生了的。
这样一想,魏令仪的眼里顿时就浮现起无数期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