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乐对这件事的在意远超魏令仪的想象,魏令仪对聂乐突如其来的在意觉得有些不解。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他们两人连见面都少,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安意都不认识聂乐。
赵宁煊皱了皱眉,并不是很想让聂乐和魏令仪两人单独相处。
聂乐愁得头发都要掉了,他苦着一张脸看向魏令仪,“娇娇,你就告诉我,也好让我准备准备。”
“你要准备什么?” 魏令仪问他。
聂乐看了赵宁煊一眼,看赵宁煊这副模样是不打算让开了,他只好叹了口气,对魏令仪说道:“我想娶她,娇娇,我想娶安意为妻。”
魏令仪惊讶的看向聂乐,她被聂乐给惊呆了……
看到魏令仪惊讶的样子,聂乐苦笑了一下,只道:“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们来说很突然,但是我知道我一定是非她不娶。”
魏令仪心中暗叹,看聂乐的样子想必应该是还有些故事在当中。只可惜,两个当事人居然都不肯透露只言片语。
“既然你已经非她不娶,又何必在意她是不是还有别的心上人呢。” 魏令仪和赵宁煊对视了一眼,她道。
没想到聂乐听到这句话,很是伤神:“若是她有心上人,我又怎么会横刀夺爱。”
聂乐这话就让魏令仪有些不明白了,这话说得一点儿也不像是刚认识的样子……倒像是,像是两人有很深的情感纠葛一样。
可聂乐难过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况且魏令仪也看得出聂乐是真的伤神,不是装出来的。
“她有没有心上人莫非你都不会想一想吗?” 赵宁煊实在是看不惯聂乐神情低落的样子,便出言提醒道。
聂乐瞬间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迫切的看向赵宁煊问道:“你的意思是她没有?”
赵宁煊还难得好脾气的回应了他一句:“若是她有心上人,以她的品貌怎么样也该谈一谈婚事了吧。”
聂乐瞬间就乐呵呵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说得对,说得对。是我太大意了。”
魏令仪看向赵宁煊,她不知告诉聂乐这件事到底是好是坏。而赵宁煊默默的握住了魏令仪的手,仿佛是在告诉她别担心。
“娇娇,宁煊,多谢了。我先走了。”
聂乐也直接,问到了自己想要的事情当下就要离开了。
“等等。”魏令仪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她有些担忧的看向聂乐:“你们发生了什么吗?”
聂乐脸色大变,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是她帮了我一次。这件事说来复杂,等将来有时间再跟你们解释,总之没事就对了。我先走了啊。”
聂乐不等魏令仪再说,直接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魏令仪微微皱眉,对于这件事还是有些担心。
赵宁煊却拍拍她的肩膀,低声说道:“别担心,聂乐也不是不靠谱的人。说不定,这就是你表妹和他的缘分。”
魏令仪狐疑的看向赵宁煊,她想了想,问道:“宁煊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赵宁煊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笑道:“怎么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相信你,是这件事从前一点儿风声都没有。突然之间的,实在是很难叫人不担心。” 魏令仪说话的时候一直都看着赵宁煊,就想从赵宁煊的脸上看到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很可惜,赵宁煊是何许人也,怎么会被魏令仪看出什么马脚来。
赵宁煊面色如常:“放心吧,聂乐说不定早有章程了,他今日来不过是图个安心。”
在赵宁煊眼里,聂乐从前还是他情敌来着。故而赵宁煊对聂乐的了解要比魏令仪更多一些,加之聂乐一直以来都跟他不对付,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胜,就是这个意思了。
赵宁煊了解聂乐的为人,也知道聂乐虽然皮是皮了些,可他的确是个聪明人。否则的话,以他这个名声,海宁王怎么会把海宁王府的人交给聂乐呢?要知道,这次海宁郡主姐弟到金陵来,办事的人一直都是聂乐,而不是海宁郡主。
这一点,就证明了聂乐并不是徒有其表的草包。相反,他是个有心计有实力且善于伪装的人。
不过这些东西,聂乐自然是不会用在魏令仪身上,所以赵宁煊也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魏令仪。
但是赵宁煊总觉得,以他家小姑娘的聪明才智猜到这个也是早晚的事。毕竟聂乐在魏相夫妇和他家小姑娘面前,也从未伪装过,都是最真实的样子。
不然的话,赵宁煊怎么会允许聂乐接近他的娇娇呢。
魏令仪听赵宁煊这么说了,她也只好点点头,不再过问这件事。
她心中也明白,若是真的要发生些什么,她阻止也来不及的。而且,赵宁煊说的也对,说不定这就是安意和聂乐两人之间的缘分。
聂乐走后,魏令仪便要对赵宁煊下逐客令了:“快去找三哥吧,不然让他久等。”
赵宁煊没动,看她面容娇美的模样,低头亲了亲她,道:“我恨不得时间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魏令仪自然明白赵宁煊说的是什么,他在说婚期。
赵宁煊把魏令仪揽入怀中,低声说道:“虽然圣旨已下,婚期已定,可我就是有一种害怕,怕这不是真的。”
魏令仪听到赵宁煊的话,惊讶的抬头看他,疑惑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或许是我太在意,所以才会觉得如梦一般。” 赵宁煊看着她 ,毫不犹豫的表露出自己的爱意:“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娇娇更重要了。”
魏令仪心里猛地一跳,她抬手环住了赵宁煊的腰身,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之上,依恋的说道:“不是梦啊,翻过年去的秋天,我就要穿着大红嫁衣嫁给你了。怎么会是梦呢?”
听到了小姑娘娇软的声音,赵宁煊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被安抚到了。
“原本我还想再请皇伯父把时间定早一些,可我又怕时间过于仓促,太委屈你了。” 赵宁煊对她说道。
魏令仪笑了笑,娇艳若牡丹,娇嗔道:“也要让你等一等,将来才会更珍惜我。”
赵宁煊嘴角上扬,笑道:“珍惜,娇娇就是我的至宝,怎么会不珍惜呢。”
魏令仪本意是想羞他,可到底是低估了赵宁煊的厚脸皮,最后还是臊到了自己。
“婚服我已经命人在赶制了,届时你只需要在袖口绣上几针就是。” 赵宁煊看着小姑娘,心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她为他穿上大红喜服的样子了。
魏令仪低声应了一句,小脸慢慢的红了起来。
赵宁煊忍不住低头,噙住了小姑娘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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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东宫。
太子好不容易才看完了一整日的奏折,准备去见一见太子妃和他的宝贝儿子,才刚站起来,就听到来人通报,说是太子妃带着小皇孙过来了。
太子嘴角微微笑,倒是默契。
太子妃亲自抱着小皇孙过来的,一路上小皇孙倒也是乖巧的很,只是一见到太子就喊着要抱要抱。太子一把顺手就把小皇孙抱了过来,掂量了一下,笑着说重了些。
小皇孙立刻就嚷嚷着瘦瘦的,瘦瘦的,惹得太子夫妇捧腹不已。
太子妃看着小皇孙和太子亲近的样子,温婉的笑了笑,说道:“太后娘娘这些日子身体好了许多,听着外头的事儿,便问了几句晋王府那位明珠郡主,我看是有意要为她择婿了。”
明珠郡主便是晋王府那位被弄丢又被找回来的嫡长女,已然用上了从前的名字,唤作赵宜。
太子闻言,点点头,轻声道:“也好,叫太后有些事儿操心,免得她整日无聊。”
太子妃笑了笑,“晋王妃是不大舍得把明珠郡主送进宫来。”
“不舍得送进来,就把嬷嬷送出去。即便是多年不在王府生活,如今也是皇家郡主了,自然也是要把规矩都知道了的。”太子对这个堂妹也并没有很大的感觉,但到底还是护短。
其实论亲,还是跟广宁王更亲些。毕竟,广宁王才是圣上一母同胞的兄弟。
太子妃敏锐的注意到太子说的‘把规矩都知道了’,而不是‘把规矩都学会了’。
明珠郡主多年不在权贵圈里生活,又吃了那么多苦。说实话,晋王夫妇其实是不打算拘着明珠郡主学礼仪的,只是圣上觉得都是皇家郡主,不能哪个落于人后。况且,若她不知金陵贵女圈里的规矩,屡屡出错,只怕是叫她更不适应。还不如叫她把规矩都知道了,好歹也不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这一点上来看,圣上对他的几个兄弟显然都是十分十分的亲近了。
不然的话,高高在上的帝王哪里有这个心思去关心异母兄弟家走失的女儿呢?
太子妃自从嫁进了太子东宫之后,她心里的惶恐就一点点消除了。
这个皇宫,也没有她想得那么严苛,甚至是圣上也跟她想象中不苟言笑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对太子殿下和她,那是慈父,对待小皇孙就是和蔼的祖父,对太后娘娘便是好儿子……就像是寻常人家的一个人一样。
可太子妃始终知道,这是不一样的。
看似平澜无波的皇宫,背后还有不少眼睛。
“对了,宁煊的婚事也快到了,给他的新婚贺礼要早早的准备起来。” 太子单手抱着儿子,笑着看向太子妃。
太子妃也笑着点点头,想到赵宁煊和魏令仪的婚事,她也跟着高兴:“说起来,臣妾还没有嫁给殿下的时候,世子对娇娇的心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哦?” 太子饶有兴趣的看向太子妃,等着太子妃说个乐子。
太子妃莞尔,迎着太子的目光,带了点揶揄:“就是您让世子来送信的时候。”
太子冷不丁的听到太子妃提到了那封信,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他想起来了,那次还是他威胁了赵宁煊来的。
“臭小子倒也是如愿以偿了。” 太子立刻换了个话题:“就剩下贺阎的婚事还没定了。”
太子妃看着太子飞快转移话题的样子,笑了笑,她还瞥到了太子耳后一丝可疑的红晕。
“怀远将军的婚事,殿下难道还不知道吗?” 太子妃笑道。
太子和赵宁煊贺阎三人关系极好,连带着太子妃也知道了贺阎,对他也多了份关注。
太子只是笑,勾了勾儿子的胖下巴,笑呵呵的说道:“孤知道也没用,这件事的决策权又不在孤的手里。若是今年能把贺阎的婚事定下,孤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太子妃点头:“必定是可以的。”
太子妃是知道的,太子对于贺阎总是更照顾一点,哪怕如今贺阎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儿了,太子这个习惯也不曾改。
两人正在说话,外头就传来了良山公公的声音,说是贺阎来了。
太子皱了皱眉,这都深夜了,贺阎入宫是为了什么?
太子妃会意,接过胖儿子,同太子道别。
太子亲自送太子妃出来,贺阎已经等在门口,看到太子妃和小皇孙都在,他低头请安,太子妃笑着应了,带着小皇孙离开了。
“进来吧。”
太子转身进了书房,贺阎抬眼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暗沉得很,一点儿星光都没有,他的心也一点点的往下沉去。
等到贺阎进了书房,太子才发现贺阎的脸色有些过分难看了。
“深夜入宫,有何急事?” 太子关切地问道。
贺阎抬头,直视太子,道:“殿下,我收到了安王的亲笔书信。”
太子面不改色,甚至面上还带着一丝笑意,他问道:“信里写了什么?”
贺阎双手紧攥,仿佛是在下一个巨大的决心:“安王在信中招揽我。”
“不必在意。” 太子不以为意:“他蹦跶不了多久了。”
“可是殿下,臣觉得殿下的法子太冒险,若是臣……”
“住口。” 太子面色一变,冷然喝止了贺阎:“你在质疑孤?”
“臣不敢。” 贺阎立刻双手抱拳,恳请太子:“请殿下准允,让臣去安王身边为殿下卧底。”
太子脸色冷若冰霜,他冷冷的看着贺阎,仿佛是有些动怒:“你知不知道让你去安王身边卧底,你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去安王身边做卧底……就要断掉他如今明面上的各种关系,跟赵宁煊和太子交恶,甚至是…甚至是他的心上人,他也不能靠近。
因为他绝对不会想把海宁王府拖下水。
贺阎闭了闭眼,坚定的说道:“知道。”
太子看了贺阎良久,幽幽地叹了口气:“给孤三天时间,让孤考虑考虑。”
“好。” 贺阎一口应下。
太子忍不住看向贺阎,道:“你有没有想过聂欢准不准你这样做?”
说到海宁郡主,贺阎的心里就像是万箭穿心一样,连说句话都显得十分艰难:“…想过。”
“那你还要……”
“可我是大越的臣子,理应为殿下分忧。” 贺阎道。
太子愤恨的看了他一眼,怒道:“迂腐!”
“请殿下准允。”贺阎再度恳求。
太子哼了一声,仿佛是被气得不行了:“滚吧,这几天不要让孤看到你。你也不准轻举妄动,否则的话,别怪孤把聂欢牵扯进来。”
“殿下!”贺阎震惊的看向太子,没有想到太子居然会拿聂欢来威胁他。
“快滚,孤不想看到你。” 太子气极了,背过身去,甚至不想搭理贺阎。
贺阎见状,也知道太子不会再听他说话了,他只好同太子行礼之后,离开了东宫。
听到良山带着贺阎离开的声音,太子这才转过身来,忍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