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远将军府和宁国侯府之间的距离相隔不远,前脚水绿才被人送到了宁国侯府没多久,后脚贺阎就到了。
管家老周看到贺阎只身前来,顿时心头一跳,连忙上前迎接:“世子,侯爷……”
贺阎单看了老周一眼,老周顿时就闭口不言。
“人在哪儿?” 贺阎冷声问道。
“在,在夫人院子里。” 老周被贺阎的威压逼得有些不敢开口,从前弱势可怜的小孩儿,如今已经是威严赫赫的将军了。
贺阎脚步一顿,瞥了老周一眼:“夫人?”
“申,申姨娘那。” 被贺阎一句反问,老周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贺阎哼了一声,往侯府里头走,道:“去请他过来,就说我回来了。”
老周这才应了一声,刚准备走,又听到了贺阎补了一句,‘把申氏也带过来’。
听到贺阎这一句,老周心里忐忑的就去了。
贺阎面不改色的走到正厅,也没等多久,宁国侯就带着申氏来了。
申氏看到贺阎的时候,脸色还算正常。然而下一瞬,她看到了五花大绑的水绿时,心头一跳。
可申氏到底不是从前那个申氏了,当下心中虽然慌乱,但宁国侯在她身边,她自信对宁国侯来说,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宁国侯看到贺阎坐在下首,脸色不虞的模样,又看了一眼被绑着丢在一旁的水绿,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父亲自己送来的人都不记得了吗?” 贺阎的话虽然是对这宁国侯说的,可是目光却是落在了申氏的身上。
看到贺阎锐利的眼神,申氏不由得一抖,她心中暗恨水绿的无能,竟然被贺阎拿住了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宁国侯从前是素来对长子都不上心的,可是自从他明确得到了圣上的意思,他就知道宁国侯府是只能靠着贺阎撑起来了。至于他,如今在圣上眼里已经无足轻重了。
这时候宁国侯对贺阎的重视那是远超从前。只是贺阎之前远在银夏,故而宁国侯也并没有什么体现父爱的机会。
故当贺阎这么问的时候,宁国侯立刻就叫来了老周,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周满头大汗的看向宁国侯,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申氏,碍于宁国侯的威压,只好低声说道:“侯爷,这是当年您让我从夫,姨娘身边送去伺候世子的人。”
申氏还来不及震惊老周居然称呼她为姨娘,就听到宁国侯对贺阎几近乎讨好的语气说道:“若是不喜欢,直接打发人牙子卖掉就是了。”
贺阎瞥了申氏一眼,说道:“这丫头的来历,父亲不清楚吗?怀远将军府是圣上赐给我的府邸,我的房里还有不少军事机密,若是有什么军情从我府上泄露出去,父亲觉得宁国侯府能脱得掉责吗?”
这话一出,宁国侯的脸色就发生了一些变化,他道:“此事当真?”
“不如您问问姨娘。” 贺阎慢条斯理的端起了一杯茶:“我自回到金陵以来的每一日行踪,姨娘都一清二楚的。这丫头,也算是不辜负姨娘的期望了。不过,我倒是要问一问,姨娘处心积虑的得到我的行踪是为什么?刺探军情吗?姨娘一个妇道人家,刺探军情做什么?莫非,你是想做些什么罪该万死的大事吗?”
申氏脸色一白,没有想到贺阎居然把这件事抖落出来,也万万没有想到贺阎会把这件事和军中机密挂上钩!
宁国侯听到贺阎的话,下意识看向了申氏,居然看到申氏一脸惨白,他顿时心中一凉,他当年也是准允申氏进过书房的!
“申氏!” 宁国侯的情绪有些不对了,看向申氏的眼神也有些冷酷:“你背着我在阿阎身边安插探子?”
探子?
这就严重了!
申氏立刻跪下,连连说道:“侯爷冤枉啊,妾怎么会,怎么会跟什么探子车上关系呢!这个丫头是妾安排去伺候世子的呀!妾是为了世子好才会安排人去的,您当年也是同意的啊!”
申氏在给自己申诉的同时还不忘把宁国侯一同拉下水,提醒了宁国侯当年这个丫头送过去,是他点头了的。
“一个姨娘,什么时候能做侯府世子的主了?还能做侯爷的主?” 贺阎嘲讽的看向宁国侯:“您若是有心,不妨查一查,自贺晋之后,您为什么一无所出。最好也查一查,姨娘她这些年到底是都做了些什么。”
宁国侯原本对申氏已经有些起疑,听到贺阎这么说,他顿时心中的一分疑惑变成了十分,看申氏的目光也不复往昔恩爱,只剩下冷酷无情。
贺阎看到宁国侯深色的变化,嘴角不可见的勾了勾,随即添了把火:“儿子在此奉劝父亲一句,若是还想宁国侯门楣不到,姨娘往后还是不要再出现了。毕竟,我到了可成婚的年纪,任凭是谁,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家中妾担主母之责的侯府来。”
宁国侯脸色猛然一变,死死的看向贺阎。
贺阎满不在乎的起身,和宁国侯对视,父子俩之间剑拔弩张:“要侯府,申氏不能留。留申氏,侯府的百年家业我便全都还给圣上,一样不留。”
“贺阎!” 宁国侯咬牙切齿。
“您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 贺阎甚至还笑了笑:“比起宁国侯府,我更喜欢怀远将军府。若您也是的话,留着申氏也不错。”
“她好歹是你的庶母!”宁国侯脸色极为难看,他可以放弃申氏,但绝对不能因为是被贺阎威胁!
贺阎笑了,“她算个什么东西?圣上没一道圣旨叫她去死已经给了贺家先祖面子了,您别眼瞎心盲了,圣上可还好着呢。”
贺阎直接抬出了圣上,宁国侯的脸色一僵,他当然没有忘记当年圣上下旨申斥他和申氏两人……
“还有,现在我不让您送她去死,也算是孝顺您了。” 贺阎露出一个极其玩味的笑容:“等您查清了这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事儿,叫您膝下只有两个儿子,从此以后再无所出……可能,您都不需要我提醒了。”
“你胡说!” 申氏几乎是尖叫着喊出了这句话。
贺阎看都不看她,只是同宁国侯说道:“儿子先走了,父亲好生想一想。是这个女人重要,还是侯府的百年基业对您更重要。”
宁国侯看看贺阎坦荡的样子,再看看申氏慌乱不已的样子,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
说不定,贺阎说的事都是真的!
“毒妇!” 宁国侯转身就狠狠的踹了申氏一脚,把人都踹出好几米去。
“娘!贺阎,你这个畜生!”
贺晋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奔着贺阎就冲了过去。
贺阎一个侧身,避过了贺晋的攻击,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掐住了贺晋的脖子,他冷冷的看着贺晋,手中慢慢加重了力道:“畜生说谁?”
“畜…畜生说你!”贺晋拼命的想要扒拉开贺阎的手,听到贺阎问的话,想也不想就直接回了他。
贺阎冷然一笑,再度收紧了自己手中的力道:“还知道你自己是个畜生就好。”
宁国侯见状,也顾不上申氏,立刻上前想要解救贺晋,贺阎听到背后的动静,脚步一挪,便将自己和贺晋调转了个位置,毫不客气的把贺晋扔在了地上。
贺晋差点就要被贺阎掐死,宁国侯也没想到贺阎居然敢对贺晋下这么重的手,他怒道:“他可是你弟弟!”
“我没有弟弟。” 贺阎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刚刚掐着贺晋的那只手,冷静的说道:“您最好是看住了他,真惹急了我,我可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左右侯府也只需要一个继承人。”
“你敢!”宁国侯震惊的看向贺阎,他突然觉得贺阎周身杀气四溢。
贺阎莞尔:“我有什么不敢的呢?区区一个侯府庶子,于国于家都没什么用处,招猫逗狗,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又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哪天不小心死在什么地方,也没什么稀奇的。”
宁国侯今日被贺阎压制得毫无反手之力,当下怒不可遏:“贺阎!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那就要看,您眼里有没有我这个儿子了。” 贺阎毫不畏惧的和宁国侯对视:“您对我客气些,自然我对您就客气些。至于其他人,若是不来自寻死路,我也不会滥杀无辜,您觉得呢?”
“你在威胁本侯?” 宁国侯还是不敢相信,贺阎居然敢威胁他。
贺阎笑得十分开心,眉眼像极了他母亲,恍惚间叫宁国侯有一些失神。
“父亲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不是在威胁您,我是在警告您。”
“逆子!”
贺阎摇摇头,看了捡回了半条命不敢吱声的贺晋一眼,“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就饶过他一次。再有下次犯到我手上,我便不会再客气了。杀人这种事,这三年多来,我已经做得极为顺手了。”
不等宁国侯做出反应,贺阎直接拂袖而去。
贺阎走出了宁国侯府的大门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匾额上‘宁国侯府’四个大字,心里就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一样,彻底地没了顾忌。
从今以后,大概他便不会再受制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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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宁王府。
广宁王妃正在看着手中的账本,川紫便说世子来了,她便停下了手中的账本,起身走到了外头去。
果然赵宁煊已经在外头等了,见广宁王妃出来,上前扶住了王妃的手,请她入座。
广宁王妃见儿子这么贴心,莞尔道:“今日是有什么事要来,不是都在你院子里折腾么?”
自从赵宁煊从银夏回来之后,便早早的叫人开始重新修缮他的院子,木材用具无一不是最好的。广宁王妃自然也是知道为何,她也是让赵宁煊放开手去做的。而赵宁煊也是十分在意,不光让褚昭去守着,甚至是自己亲自去看着。
赵宁煊早已经练就了刀枪不入的脸皮,这会儿不过是被王妃调侃了一下,他面不改色的说道:“是有一件事要求母妃。”
“说吧。” 广宁王妃温和的笑了笑,儿子的婚事有了着落,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赵宁煊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卷轴递给广宁王妃,广宁王妃好奇的打开了小卷轴,上头是一块布料。广宁王妃疑惑的看了看赵宁煊,抬手摸了摸那块布料,发现异常的舒服,虽然只有小小一块,但是看起来华贵非凡。
广宁王妃想到了赵宁煊的意思,笑道:“你这是准备给娇娇的嫁衣吗?”
赵宁煊点头:“儿子知道母妃一定能明白儿子的意思。”
赵宁煊交给广宁王妃的布料是难得一见的上上品天蚕丝料子,这种布料极其难得,一年都难得出一匹。赵宁煊素来对娇娇都极为舍得,便想把这种布料给娇娇做嫁衣。
可天蚕丝布料难得,会做天蚕丝布料,且做得很好的人更加少之又少,他知道有一个老嬷嬷能做,这位嬷嬷曾经在宫里独自绣过好几件帝王龙袍,如今是闲赋在家。赵宁煊就是想请那位嬷嬷,可这位嬷嬷脾气很是古怪,很少给人面子再去做什么东西。
可广宁王妃同那位老嬷嬷交好,故而赵宁煊便想请广宁王妃帮忙。
广宁王妃自然是明白了赵宁煊的意思,笑着点点头:“好,这件事母妃帮你去办。你记得告诉你岳母一声,娇娇不必费心自己再绣,到时等那位老嬷嬷绣好之后,让娇娇补上几针便是了。”
照理说,女子出嫁都是要自己绣嫁衣的,可总有人不善针线。故而便有些是请人去做嫁衣,到嫁衣完成之后,再由出嫁的姑娘依着针脚在袖口补上几针便可以了。
众所周知,魏令仪,魏娇娇的绣工实在是烂得不行。若是叫她绣嫁衣,那嫁衣怕是不能看了。
赵宁煊自是早早的就想到了,他也不舍得让娇娇去熬那一套嫁衣。嫁衣本就难做,若是叫她生熬,他必定是不舍。
“好,儿子知道了。”赵宁煊应道。
可广宁王妃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天蚕丝难得,你皇伯父那儿都只有几匹,你是怎么弄到的?”
赵宁煊看了广宁王妃一眼,语气极为平静的说道:“就是皇伯父的那几匹。”
广宁王妃讶然,看着赵宁煊理直气壮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孩子,成个亲,怕是又要在圣上的私库里薅宝贝了。
知道广宁王妃在笑什么,赵宁煊毫无愧色,甚至觉得自己还可以从圣上的私库里选点儿宝贝。
“那你亲自去相府传个话,免得那边有什么安排。” 广宁王妃看了儿子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起身说道:“再等一会儿,帮我送个东西给娇娇去。”
“是。”
赵宁煊本就想见小姑娘,这会儿广宁王妃让他送东西,他便能更加理直气壮地去魏相府了。
虽然已经是未婚夫妻,可他也不能三天两头的往魏相府跑,总得为娇娇考虑。
你说夜探香闺?那也不行。
他是娇娇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婿,老是夜探姑娘家的闺房,像是怎么回事?若是叫人误会了,岂不是更加难受。
广宁王妃很快就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锦盒,说道:“这是一对耳坠,原本就是要给她的,你刚好替母妃送去。”
“是,多谢母妃。” 赵宁煊打开看了看,成色极好的一对耳坠,便同广宁王妃道谢。
广宁王妃见状笑了,“娇娇还没过门,你就先替她谢上了。”
再度被调侃的赵宁煊已经习惯了,同广宁王妃道了个别就往外走去了。
刚从广宁王妃的院子里出来,迎面就碰见了赵长瑀。
赵长瑀今日穿得极为朴素,不过是一袭青衫,显得整个人如同林中翠竹一般,清隽斯文。
“大哥。” 赵宁煊心情极好,见到赵长瑀也主动打招呼。
赵长瑀颇为惊讶,平日里可不见他这么高兴,他目光落在赵宁煊手中的盒子上,笑了笑,道:“去魏相府?”
赵宁煊 看了赵长瑀一眼,道:“若你平日里观察我的功夫用在谁家姑娘身上,倒不会至今未婚了。”
赵长瑀温和的笑,“关心我?”
“谁关心你,不过是看母妃为你操心得很。”赵宁煊皱了皱眉:“你比我还年长几岁,旁人如你这么大,孩子都会满地跑了。”
听到赵宁煊别扭的话,赵长瑀笑而不语。
赵宁煊见状也不想多说,便要走了。他本就无意管赵长瑀,不过是顺嘴一提。
赵长瑀看着赵宁煊离开的背影,笑了笑,走进了王妃的院子。
川紫看到赵长瑀的到来有些惊讶,连忙上前迎接:“奴婢见过大公子。”
“还请川紫姑娘通报王妃,就说长瑀有事求见。” 赵长瑀看向川紫,语气温和。
川紫连忙进去通报,很快就出来带着赵长瑀进去了。
赵长瑀一见到广宁王妃便行礼:“长瑀给王妃请安。”
广宁王妃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温柔:“坐吧,今日你们兄弟两个倒是一个一个的来找我,有事吗?”
赵长瑀看着温柔的王妃,直接一撩衣袍跪了下去,广宁王妃微微惊讶,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请王妃答应长瑀一个请求。” 赵长瑀恳求的看向王妃。
广宁王妃皱了皱眉,道:“你起来说。”
赵长瑀却不肯,直言道:“长瑀所说之事实为不孝,不敢。”
听到赵长瑀这样的话,广宁王妃叹了口气,也只能随他:“你说。”
赵长瑀听到了王妃的叹气声,他闭了闭眼,磕了个头,慎重的说道:“长瑀此生并无成亲生子之意,还请王妃准允长瑀此不孝之举。”
“什么?” 广宁王妃被他惊得打翻了手中的茶,她甚至都顾不上擦去裙上的污渍,震惊的看向赵长瑀:“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长瑀道:“我母妃已然知道此事……”
“她竟然准?” 广宁王妃实在是难以相信,她看向眼前的青年,以兰枝玉树,温润如玉来形容他正正合适。
这样的他,不知是多少金陵少女的心上之人,他,他居然有一生不娶之志?
“母妃……她早已不理尘世之事。” 赵长瑀这话说得苦涩,闻次妃多年都不曾管他了,唯独是他去登州那年,还见了他,之后他也没有见到过了。
广宁王妃摇了摇头,道:“此事我不准。”
“请王妃三思。”赵长瑀恳求道:“若长瑀娶妻,心中无她,这一生岂不是耽误人家姑娘。”
广宁王妃看向赵长瑀,有些担忧的问道:“你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长瑀摇头:“并无。”
“既如此,此事你不要再提。” 广宁王妃十分坚决的拒绝了赵长瑀:“我与你父王都不逼你成婚,可你这话万万不要再对旁人说起。”
“王妃……”赵长瑀还想再说。
广宁王妃更为坚定的打断了他:“你尚且年轻,往后还有几十年的光景,今日之言我只当你是孩子心性,不会当真。若是没有中意的姑娘,我也不逼你,待你将来哪一日遇见了说不准就想开了。”
王妃态度很是坚决,赵长瑀也没办法再说什么。
本质上,他和王妃才更像是同一类人。
虽然温柔温和,可若是下了决定,谁都别想劝,谁都劝不动。
赵长瑀知道王妃是为了他好,但他心里也是早已经有了主意。当下他无意惹怒王妃,便只好顺着王妃的意思先答应下来。
广宁王妃把他扶起来,叹了口气,忍不住有些心酸:“这些年,委屈你了。”
赵长瑀笑笑,依旧是温润公子的模样,眼眸里干净又清澈:“不委屈,王妃待长瑀的好,长瑀都知道。王妃莫要担心长瑀。”
广宁王妃点点头,赵长瑀便同王妃告辞。
可就在赵长瑀要跨出门口的那一瞬,广宁王妃突然说道:“宁珏的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你和你母妃都该学会放下了。”
赵长瑀脚步一顿,又听到广宁王妃道——
“比起从前,珍惜眼前的人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