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煊才刚到广宁王府大门,川紫就迎了上来,说是王妃请世子回府就去见她,说是有要事相商。
于是脚下一转,又去了广宁王妃那儿。
到了之后,广宁王妃还在泡茶,见赵宁煊来了,便招招手让赵宁煊过来。
“母妃。” 赵宁煊在广宁王妃身边坐下,看着她泡茶,也不着急问。
广宁王妃见他这么安静,莞尔道:“刚从相府回来?”
赵宁煊抬眼看了广宁王妃一眼,大方地承认了:“是。”
“见到娇娇了?”
“见到了。”
广宁王妃笑,说道:“这些日子听你琼华姨母说你常去相府,母妃有话要问你。”
“母妃请问。” 赵宁煊正襟危坐,他觉得母妃接下来要问的事儿一定和娇娇有关。
广宁王妃见赵宁煊这副模样,嘴角微弯:“你如今也十五岁了,你舅母有意把丹平表妹与你为妻,你意下如何?”
赵宁煊拧着眉头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不可能。”
“丹平这孩子为人也不错,母妃也挺喜欢的。” 广宁王妃嘴角一弯,继续说道:“况且你与丹平也算一起长大,两人青梅竹……”
“我不会娶她的。”赵宁煊倏然起身,面色冷然:“我想娶的人是娇娇,除了娇娇我谁都不要。”
广宁王妃听到赵宁煊这样说,笑容愈发深了:“可娇娇才十一岁。”
“我可以等,等她长大。” 赵宁煊坚定的看向广宁王妃:“母妃,我认定她了。除了她,我谁都不要,我只要她一个。”
广宁王妃点头:“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你舅母那,我会回绝她的。”
赵宁煊皱着眉头看向广宁王妃:“真有此事?”
他还以为这件事是广宁王妃拿来诳他的,舅母居然真的动过这样的心思?
广宁王妃讶然:“母妃怎么会拿这个事来骗你。”
“回绝便是,我眼里除了娇娇谁都容不下。” 赵宁煊道。
广宁王妃有意逗逗他,问道:“连母妃都容不下吗?”
赵宁煊无奈的看向广宁王妃,“母妃……”
广宁王妃笑出声,摆摆手:“去吧去吧,母妃不逗你了。你父王在书房等你,有事同你说。”
赵宁煊点头,同广宁王妃说了几句,便去往广宁王的书房。
在路过花园的时候,赵宁煊看到那个秋千,他恍惚间想,娇娇好像有许久不曾来过广宁王府了。
他一路走到了广宁王书房门口,褚昭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赵宁煊略一思衬,想必他父王找他和母妃找他说的都是同一件事。
“来了就进来,不要再门口磨磨蹭蹭的。” 广宁王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
赵宁煊挑眉,推门就进去了。等他进去了之后,褚昭才把门关上,守在外头。
甫一进去,就看到广宁王架着一手的笔,左手飞快的在写什么,时不时还换一支笔,看这架势也不像是作画。赵宁煊懒得过去,一点儿都不好奇,寻了个角落就自己坐下了。
广宁王也不着急,刚刚把人叫进来,这会儿自己又在涂涂画画的,一时间还顾不上赵宁煊了。
这都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广宁王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七八根儿毛笔,舒展了一下筋骨。他一转头看到赵宁煊在这,惊讶的说道:“你还没走呢?”
赵宁煊看着广宁王翻了个白眼,立时起身就要走。
广宁王连忙说道:“哎哎,别急别急。本王还有一件大事儿没说呢。”
赵宁煊站定,转身看向广宁王:“您说。”
广宁王看赵宁煊这么乖巧,,摸摸下巴,嘀咕道:“你这么乖巧,本王还有些不习惯。”
“那就别废话了。”赵宁煊皱眉,他实在是不知道母妃到底是为什么嫁给他父王这么不靠谱的男人?一大把年纪了,怎么活得跟个小子一样。
广宁王没看出来赵宁煊暗中嫌弃,他是很直接的同赵宁煊说道:“你舅母说要给你和丹平定亲,本王觉得聂丹平配不上我儿,我就给拒绝了。不过,本王想问你一句,你如今十五岁了,相中了哪家姑娘没有?要是有的话,本王就帮你去提亲。”
“有,不急。” 赵宁煊看自己猜中了,倒也不着急说了。
广宁王挑眉,也没想到赵宁煊这么痛快的就承认了,立刻追问道:“跟父王说说,不然万一被人捷足先登了可如何是好?”
赵宁煊皱眉,看向广宁王:“这些年我身边除了魏相府的魏令仪,你见我理过谁?”
“啊,小娇娇啊。”广宁王假装恍然大悟,扮了张苦脸说道:“可是人家还小呢。再说了,我和魏相素来不和,不然你换一个。”
赵宁煊的脸立刻冷了下来,眼刀冷嗖嗖的往广宁王身上甩。
广宁王忍住了儿子的眼刀,继续说道:“而且,娇娇她家上头八个哥哥,这要是吃了委屈,你也打不赢,算了算了,你换一个,不然我看她一起长大的靖远侯府的谢安意还不错啊,起码哥哥少,你说是……”
“别演了,演得不像,很假。” 赵宁煊往后退了几步:“演得连三岁小孩都不信,还是算了吧。”
广宁王身子一僵,他还以为他进步了呢。
索性,广宁王往椅子上一坐,折扇‘啪’的一下打开了:“你要谢谢本王,要不是本王当年有先见之明,海宁王跟娇娇认干亲的时候,怕是连你一起也算进去了,你还能有今日?”
赵宁煊沉默了一下,忍不住想要鄙视他爹的智商:“母妃和姨母这么要好,这么多年从不提过,你以为是什么?”
广宁王一愣,原来王妃也早就知道了啊。不过转念一想,觉得也是。王妃七窍玲珑心,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臭小子,可是从王妃肚子里出来的,她的孩子,她再了解不过了……
“那来商量一下,你打算怎么办吧。” 广宁王说道:“别以为就你喜欢娇娇,但凡这些年见过娇娇家中又有适龄儿子的,哪个不惦记娇娇。性格好家世好,又温柔又体贴,笑起来甜甜的,哪个主母不喜欢。”
赵宁煊看了广宁王一眼,终于有了想要聊天的欲望:“那要如何?她如今不过十一,我不想吓着她。”
“这话虽如此,但先下手为强,你最起码也要让娇娇知道你这个人不光只是哥哥而已。” 广宁王还能不知道赵宁煊心里想的什么?
这么多年了,娇娇唤他做哥哥都已经成了下意识的习惯了,若是这个改不掉,要动心也不简单吧?
谁能对自己哥哥动心呢?是不是。
广宁王不愧是老父亲,直接戳中了赵宁煊心中的痛点:“若我不是哥哥,又该如何?”
“说你聪明,你就犯傻。” 广宁王嘴角一弯,露出个坏笑:“你们俩是青梅竹马,这个哥哥可不是嫡亲的。”
广宁王的意思也很明显,是要赵宁煊想办法提醒娇娇,他和魏府的公子们,和太子和贺阎都是不一样的。
“况且啊,我看娇娇也不是不喜欢你,不过是还未开窍。” 广宁王微微一笑,说道:“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只要你往相府去,她瞧见你总是很开心,到如今这个习惯也没变。到底来说,你对娇娇而言,或许也是特殊的。”
赵宁煊点头,他第一次觉得广宁王说的话很有道理。
看到赵宁煊点头,广宁王得意得不行:“等娇娇十二岁生辰一到,我就带着你母妃亲自去跟魏相说明此事。若是能先定下来,你们往后能多多接触也好。”
广宁王的设想很快,都已经想到要去定亲了。
赵宁煊点头,表示应下了:“多谢父王。”
“你小子,若不是本王先说这件事,等你来问,娇娇怕是要被别人定下来了。” 广宁王哈哈大笑,第一次觉得猜中了儿子的心思多么的快乐。
赵宁煊看了广宁王一眼,郑重的说道:“父王,我对娇娇势在必得,除了她以外,我谁都不要。此生,我只要娇娇一个。”
广宁王看赵宁煊如此郑重,收敛了笑意,低声问道:“你知道,此生只要她一个意味着什么吗?”
赵宁煊:“我知道。”
广宁王摇头,道:“你不知道,这样的承诺不是一时兴起就能许的。今时今日你说出来了,为父并不怀疑你。可你才十五岁,这句话的重量在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你能保证它不变吗?人生短短几十年,你能遇到什么,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赵宁煊看向广宁王,他从广宁王的神色里看出了惆怅 ,或许是因为他自己,也或许是因为母妃。可……
“我跟您不一样,为了她,我会让自己更加强大,谁都不能动摇我。”
赵宁煊看着广宁王的眼睛说完了这句话,话音刚落,他就转身离开了。
广宁王没有拦着他,只是心中有些黯然。这孩子说到底,心中对他还是有些怨怼。
可是,煊儿,旁人不能动摇你,那你自己呢?你自己会动摇吗?
广宁王不知道若是回到当年,他是不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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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宁煊从书房出来便准备直接入宫去,这些时日太子也吩咐了不少事情,他住在宫里更加方便些。
只是还没走出花园,就被人拦住了。
赵宁煊冷着脸看着眼前身穿紫色长袍,腰间系着黑金腰带的青年,觑了他一眼:“让开。”
“别急啊弟弟,二哥有话跟你说。” 这青年是容次妃所出,王府庶出二公子赵长恺,长赵宁煊两岁多。
赵宁煊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赵长恺嘴角挂起邪性的笑意,侧开了身子给赵宁煊让路,嘴里却没停下:“若是事关魏府小娘子,也没什么好说的吗?”
赵宁煊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赵长恺,目光如炬。
赵长恺笑笑,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二哥呢,虚长你几岁,这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了。父王答应我让我自己挑选我的妻子,我觉得魏府的小娘……啊!”
赵长恺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宁煊一拳揍翻在地。
赵宁煊揉揉自己的拳头,嘴角勾起一个阴冷嗜血的笑容:“你也配?”
被打了一拳,直接打得嘴角破血的赵长恺好似也没把赵宁煊这句话放在心上,毫不在意的擦去了嘴边的血迹,继续说道:“长得漂亮,声音又甜,等我娶……呵!”
赵宁煊根本不想听他废话,直接一脚踹上他胸口,把人都踹晕过去了。赵宁煊尤觉不够,还想再补几下,褚昭连忙上前,希望能够劝住赵宁煊。
“世子手下留情!”
“他不配!” 赵宁煊抓起已经昏迷的赵长恺直接往旁边的小河里一扔,褚昭根本都来不及阻拦!
“啊!杀人了!杀人了!”
好巧不巧,容次妃正带着女儿赵一蔚往花园里走,没想到就看到赵宁煊把人扔下河去!
容次妃看得肝胆俱裂,瞬间惊声尖叫起来!一旁的赵一蔚都吓呆了!
赵宁煊看都不看她们一眼,也跟着跳下河去,把赵长恺像是拖死狗一样拖上来。容次妃连忙冲过来,想要从赵宁煊手里夺回儿子。却没想到赵宁煊看到她冲过来,便两手一松,刚刚迷迷糊糊呛水的赵长恺又一咕噜直接滚了下去!
“长恺!” 容次妃失声惊叫,跟着就要冲下去,被赵一蔚死死的抓住了。
赵一蔚看了赵宁煊一眼,她是知道这个嫡出的世子哥哥有多狠,若是母妃再过去,她哥哥估计还得多被折磨几次。
赵宁煊也看了赵一蔚一眼,让褚昭把赵长恺拉了上来,直接解开他的腰带把人反手绑住了。
“容次妃,怎么教儿子的?” 赵宁煊率先发难:“他若是嘴里再对人不敬,我第一个废了他,谁也不敢说什么。”
容次妃自从他小时候差点放火烧了自己的院子,就离他远远的。今日之事她完全不知情,当下听到赵宁煊这么说,她心中着实气不过:“他是你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他算我哪门子的哥哥?他也配?” 赵宁煊眼神里带着刺骨的凉意:“我哥哥,不是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长眠地下了吗?容次妃,在说什么?”
被赵宁煊眼里的阴鸷给吓了一跳,可儿子还在褚昭的手里,她咬咬牙,对着赵宁煊愤恨的说道:“我要去问问王妃,她到底是怎么教儿子的!”
“你敢这样跟我母妃说话,他以后就永远都不要站起来了。” 赵宁煊直接一脚踹在赵长恺的小腿上,迫使他一下就跪了下去。
容次妃见状差点都要被赵宁煊吓得晕过去,偏偏儿子又在赵宁煊手里,这人下手又狠,她急得无主:“我求求你,放过长恺!”
赵一蔚及时拉住了想要向赵宁煊下跪的容次妃,对赵宁煊说道:“即便是我哥哥说了再不中听的话,你也不能这样滥用私刑!况我母妃也是王府次妃,你不请安也就罢了,你的礼数呢!”
“一个妾生的女儿跟本世子论礼数?” 赵宁煊嘲讽的看向容次妃,道:“给你们脸了?”
容次妃瞬间就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赵一蔚被赵宁煊这么一说,也跟着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边儿动静闹得这么大,广宁王自然是听到了的。
他从书房走出来一看,庶子被小儿子的护卫捆了起来,看样子好像还被打了一顿又落了水,而容次妃和小女儿赵一蔚两个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看到这些个人居然聚在一处,他就头疼,命人去请了王妃之后,他才走下去。
“煊儿。” 广宁王第一个喊的是赵宁煊。
容次妃原本看到广宁王的时候眼里放出了光,可再听到他喊了赵宁煊之后,那束光一瞬间就熄灭了。
赵一蔚则是抵着头,没有去看广宁王,旁人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赵宁煊看到广宁王来了,心中的气还没消,却也晓得不会让广宁王太难堪,到底是应了他一声。
毕竟,容次妃几个看到他父王对他好而感觉不开心,这也就可以了。
“怎么了这是?” 广宁王看着庶次子被收拾得这么惨,有些不理解:“怎么闹成这样?”
赵长恺这会儿有力气了,发髻凌乱,嘴角还挂着淤血,看向广宁王,有些嘲讽:“父王有什么可问的,不过是宁煊看我不顺眼,我又敌不过他。”
广宁王皱眉,看向赵宁煊。
赵宁煊冷笑一声,当着广宁王的面,直接一脚把赵长恺踹下了小河。
这时节,河水不深,也淹不死人。
容次妃发出尖叫,简直震耳欲聋,她直接扑倒在广宁王身边哭喊道:“长恺!王爷!您看看赵宁煊!当着您的面就敢这样对长恺,他……他……这是想要长恺的命啊!”
“赵长恺的那条贱命我儿还看不上!”
广宁王妃带着人出现在花园入口,气势逼人。
容次妃愣住了,她已然许久许久没有见过广宁王妃了。万万没想到,广宁王妃这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广宁王妃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就好像是踩在了容次妃的脸面上,直到她与赵宁煊并肩站在一处,声音不若平日里的温柔,只剩下冷漠:“容次妃最好慎言。”
哪怕赵长恺的确是被赵宁煊踹进了小河里,她儿子也绝对不会是胡乱动手的人。
“煊儿,他受的罪比起他犯的错,如何?” 广宁王妃毫无条件的站在儿子这一边。
容次妃没想到广宁王妃一来就直接定了是赵长恺的过错,她立刻辩解道:“王妃是不是也要讲证据?方才我亲眼所见赵宁煊把长恺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入河中,若是这水再深一些,凉一些,我儿哪里还有命?”
“煊儿,说话。” 广宁王妃看着赵宁煊,全然不将容次妃放在眼里。
赵宁煊,看了泡在河里的赵长恺一眼,又看向容次妃,最后看向广宁王,说道:“他犯的错,比起他受的罪,万死难赎。”
广宁王皱了皱眉,心中也猜到了这件事会是因为什么而起,他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煊儿,得饶人处且饶人。”
赵宁煊看了广宁王一眼,对赵长恺说道:“今日我放过你,若你敢再生一丝念头,我亲自废了你。谁说话都没用。”
赵宁煊转身,扶着广宁王妃,毕恭毕敬的说道:“劳母妃操心,小事不足费心。”
广宁王妃看了容次妃一眼,跟赵宁煊离开,这个过程中连看都不曾看广宁王一眼。
可广宁王的眼神一直都黏在广宁王妃身上,有心观察广宁王的容次妃和赵一蔚两人心中都有些神伤。
等赵宁煊和广宁王妃都离开了之后,容次妃的人才敢去把赵长恺从小河里拉出来。
赵长恺这会儿狼狈不堪,看到广宁王,刚想张嘴说话,就被广宁王狠狠的劈了一个耳光。
“王爷!” 容次妃一下就扑到了赵长恺身上,惊恐的看着广宁王:“王妃世子不分青红皂白,王爷也是么!”
广宁王素来好性儿的人这会儿却十分冷酷:“滚开,不然本王连你一起打。”
“王爷要打就连我一起打好了!”容次妃搂着儿子不肯松手。
广宁王眯了眯眼,看向赵长恺说道:“你找本王求的事就为了惹怒煊儿?若是你不在王府好好待着了,就滚出去。再敢生事,本王亲自废了你。”
赵长恺咳了几声,不服输的说道:“父王从小就这么偏心,问都不问为何,便把罪名一股脑的栽在我身上!莫非就因为我是庶出吗!”
广宁王原本转身欲走,听到赵长恺的话,停下了脚步,对上了赵长恺的目光,说道:“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若不是你惹怒了他,这么多年来,他何曾对你动过手?你说本王偏心,以本王看,是本王给你的东西太多了,才让你贪得无厌!”
“父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长恺挣扎着大喊。
广宁王看了赵长恺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觉得是本王冤枉了你?”
“莫非不是吗?” 赵长恺还死倔的不肯承认,连一旁的赵一蔚和容次妃也深深的觉得广宁王无情。
广宁王冷笑了一声,道:“整个王府都在本王的控制之内,你以为你说的话本王就真的不知道吗?”
赵长恺看着广宁王背后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再看看广宁王一脸失望的表情,脸色煞白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