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哪个?
闻卿瑶稍微愣怔了一下,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傅丞砚淡漠逡巡,又问了一遍:这些玩偶,要哪个?
闻卿瑶眨了眨眼。
这激将法这么好用?直接就让他硬着头皮拼了?
她仔细看了一圈,指着最大的黑白熊猫说:我要那个。
气球从大到小排列,越小的气球对应越大的毛绒公仔。
而闻卿瑶所指的那个熊猫,上面的气球简直就跟一颗乒乓球差不多大,击中概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傅丞砚皱了皱眉,没什么太大的表情。
他没坐下来,只拿着玩具气|枪,侧头,沉声道:确定要这个吗?我只帮你开一枪。
话语轻松,说得就好像他这一枪能稳稳妥妥、毫无悬念地就把那只气球打爆。
闻卿瑶微微轻嗤了一声,抱着手臂,斜睨他:你开多少枪都没事,反正本小姐有的是钱。
傅丞砚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没接她的话,只检查了一下准星和缺口。
然后,不等闻卿瑶反应,举枪,瞄准,手中扳机一扣。
电光火石之间,砰,那个小小的气球应声爆开。
熊猫上方的灯光乍亮,音乐缤纷。
???
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确定只开了一枪吗?
闻卿瑶霎时间瞪圆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瘪成一块橡胶皮的气球,她愣了一会儿,转头就去看傅丞砚的表情。
结果这男人居然淡定得毫无任何表情,眼底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就好像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管是开端还是结局,都发生得理所当然。
老板也是一脸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的表情,原地呆滞了好几秒。
他走近,确认气球真的被打爆了,这才把那个大大的熊猫取了下来,塞进闻卿瑶怀里。
小姑娘,你男朋友可真厉害啊。
闻卿瑶抱着熊猫,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结结巴巴道:你
傅丞砚放下玩具气|枪,淡淡道:我经常玩射击游戏。
是吗?
玩游戏还能运用到实战,今天见识到了。
闻卿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以为意地抱紧了熊猫。
想着与路婧他们分开好久了,正准备转身离去,老板喊住她。
小姑娘,还有一枪呢。
差点忘了。
老板:你自己打还是你男朋友打?
不等傅丞砚说话,闻卿瑶就立刻将熊猫放在一边。
我自己打。
她坐下来,有模有样地学着傅丞砚的样子,瞄准一个巨大的气球。
结果眼神依然飘忽不定,手都端不稳。
傅丞砚皱了皱眉,弯下腰,扶住她的肩膀,耐心教她。
肩膀下沉,稳一些。
闻卿瑶顺着他,一点一点沉下心来,从小缺口及准星,瞄准前方的气球。
同时看向准星,两个人几乎紧紧靠在一起。
她身上很香,是那种无花果的奶香,配上雪松深厚的木香,温柔眷恋,男人的气息不自觉地重了起来。
温热的呼吸扑及在脸颊上,闻卿瑶倏地愣了片刻,在察觉到身边的人眼神有些隐忍之时,她空出一只手,勾上傅丞砚的脖子,往下一压。
男人的脸颊,猝不及防地,被她亲了一口。
傅丞砚整个人懵了一瞬,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如果刚才的感觉没有错,他被她亲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个满面期待,一个满脸惊愕。
待回过神来,傅丞砚用力推开她,愤然咬牙道:闻、卿、瑶!
然后不做他想,转身大步离去。
闻卿瑶最后一枪也不打了,抱着熊猫就追了上去。
傅丞砚!
男人脚步不停,她只能再跑快一点,傅丞砚!你慢点!
好不容易追上去,她张开双臂,拦在他面前,手上还拽着个黑白熊猫,整个人张牙舞爪站在那,莫名可爱得很。
闻卿瑶踮起脚尖,扬声问道:傅丞砚!你跑什么?
傅丞砚攥着拳,咬紧下颌,你要不要脸?
她一愣,我怎么不要脸了?
你逮着一个男人就亲吗?
闻卿瑶眨了眨眼,那倒没有,我只亲过你呀,就在刚才。
你还真好意思。
傅丞砚阖了阖眼,心中烦躁至极,奈何军令如山,这女孩他必须放在掌心宠着。
见他耳朵发红,被亲了一下跟个小媳妇似的,闻卿瑶忽然凑近了一些,问道:傅丞砚,你该不会是还没有过女人吧?
傅丞砚眼神一凝,看向她。
他默了片刻,舌尖抵了抵下颌,只字未语,便继续往前走。
闻卿瑶紧紧跟着他,寸步不离,嘴巴也没停。
所以说我是第一个亲你的啦?
那你这些年在干什么?
就算是军营部队,人家还能相亲呢。你该不会是刚刚还俗吧?哪个寺呀?
想象力真的没边儿了。
傅丞砚脚步微微一顿,垂眸凝视她,闻大小姐,你要是闲得没事干,就回家睡觉。
闻卿瑶倔强摇头,不要。
傅丞砚不耐烦道:那也别跟着我!
她拖着脚步,紧促地拽住他的衣服,傅丞砚。
又怎么了?
闻卿瑶攀住他的手臂,踮了踮脚,一本正经道:我对你负责。
傅丞砚:?
真的,我亲了你,我对你负责。
她说完,转身朝路的另一边跑去,手中那个黑白熊猫惹眼醒目得很。
一转眼就不见了。
傅丞砚沉吟了一会儿,抬手揉了揉眉心,真的要原地去世了。
-
闻卿瑶继续漫无目的地逛着夜市。
傅丞砚没有跟上来,她也没打算回过头去寻他。
说实话,别说傅丞砚了,遽然被她亲了这么一下,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她可从来没有亲过男人。
路过一个烧烤摊,正遇到路婧和仲槐两个人坐在路边,点了一大盒生蚝。
闻卿瑶坐下来,顺手拿了一个,剥开锡纸,尝了尝。
路婧伸长了脖子,傅丞砚呢?
闻卿瑶轻描淡写:走散了。
仲槐一边吃着生蚝,一边问道:你不给他打个电话?
闻卿瑶漫不经心:懒得打,可能在抽烟吧,抽完烟就找过来了。
-
烟雾缭绕,眼前池水静谧幽邃。
傅丞砚站在不夜城的芙蓉池边,心境复杂地抽着烟。
脸颊还有着一丝炽热的余温,以刚才那个吻为中心,四向漫延。
稍不留神,烟就烧到了指间,倏地烫了他一下。
傅丞砚紧蹙着眉头,唇线抿直,深吸了一口气。
只剩半个月的时间了,公安那边没有披露进展,他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仲槐也在烟厂干过,久未联系,所以暂时还没有怀疑自己,只是他能瞒多久,没人知道。
通过路婧和闻卿瑶的只言片语,这次的婚礼仅仅是个小型婚礼,只请了双方父母和亲朋好友。
倘若进行抓捕围剿,难度理应不会太大,如果对方没有武器,有可能都用不上武警。
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在婚礼现场,保护好那个黏人精。
一根烟抽完,傅丞砚扬手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好
一声轻柔的女声传来。
傅丞砚回头,一个女生攥着手机,紧张地站在他旁边。
他面色不虞地抬眼,却见那个女生看着他,脸色突然一变,什么都没说,转头就跑了。
今晚是怎么了?
一个个都中邪了吗?
傅丞砚莫名其妙地转过身来,面朝水池,又点了一根烟。
银色的打火机明晃晃闪耀在眼前,火机镜面般的机身正倒映着自己的脸颊。
他凝神呆滞了一会儿。
口红印?
刚才那一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闻卿瑶勾住他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上来,防不胜防。
所以说,他就这么顶着一个口红印走了大半条街?
难怪刚才那个小女生想过来搭讪,走近一看立马掉头就跑。
原以为是被自己的眼神吓退,结果居然是因为口红印!
闻卿瑶!
真是欠你的!
连抽三根烟,正准备去找她,忽地就见戏台那片哗然不止。
几支武警队伍快速朝戏台方向奔去。
几秒钟后,不夜城外就响起了警笛声。
戏台下,一个男人挥舞着长刀,看着像是精神不太正常。
游客尖叫着纷纷逃窜。
挑眼望向长街,环视一圈,都没有看到闻卿瑶的身影。
真不知道这个任性的黏人精又跑哪去了!
傅丞砚不做多想,转身逆行,大步流星往戏台方向跑去,又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手机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待接听声,一声比一声长。
-
卫生间里。
闻卿瑶对着镜子补着口红,先是亲了傅丞砚,又吃了好几串烧烤,早就掉光了。
补完口红,外面忽然就喧哗声不止。
闻卿瑶收起口红,抱着那只大大的熊猫,快步走出卫生间。
然而刚一出卫生间的大门,就见好几排的武警官兵将前方的戏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刚才见到的那只身穿防暴的军犬,正冲着戏台狂吠不止。
闻卿瑶愣了几秒,不明所以地往前走了两步。
周围被严严实实包围,只有前面的树荫处有一小块空隙。
她犹豫了片刻,走到了那片逼仄狭小的空隙处。
透过那片光源,刚刚探出去半个脑袋,就看见戏台下一个男人拿着一把长刀乱挥乱舞,口齿不清地胡言乱语。
与自己站的地方不过数米。
闻卿瑶一惊,下意识地就想转头跑。
哪知此时持刀男人忽然情绪失控,前方的巡逻武警也没料到这个角落会突然冒出来个年轻的女孩,持刀男人瞅准了时机,倏地就朝闻卿瑶这边冲了过来。
仿佛刀面的的寒气把所有的光亮都阻隔了一般,闻卿瑶瞬时两眼发直,一口凉气倏地贯穿了整个心肺,整个人都僵在了那。
几乎是同一时刻,脚步声及近,遽然之间就有一只手把她狠狠推开了。
闻卿瑶腿一软,往旁边踉跄了几步,扑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好在怀里的那只大熊猫给了她一些缓冲,让她只是手肘磕在了地上,但她本就细皮嫩肉的,这一磕,更是痛得闷哼都哼不出来。
闻卿瑶咬着牙,勉强抬起头往旁边看去。
夜幕下,一个高大的男人反手一把扼住持刀者的手腕,踹向要害,压住手臂,打落长刀,顺势将他胳膊旋扭过来,摁压在地上。
不过短短的两秒钟,持刀男人就已经被压制得无法动弹。
此时,闻卿瑶的精神早已紧绷到了极致,仓皇之下眼神都涣散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这才颤颤巍巍地喊了句:傅丞砚。
傅丞砚峰棱的侧脸转过来,眼底漠然、黑如夜色。
你刚跑哪去了?怎么不跟着我?!
忽然被这么低沉的声线吼了一通,闻卿瑶顿时懵了。
她茫然道:你不是让我别跟着你吗?
傅丞砚:
※※※※※※※※※※※※※※※※※※※※
傅丞砚:脸疼,吹吹。
闻卿瑶:滚。
小天使们散散花吧,好冷ap;gt;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