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 苏释耶带她出去用餐,送到校门外时,她向他表示了感谢和诀别。
“你觉得你对我只有欲望而已……”苏释耶听到这里, 笑了, “很好,我在你眼里就只有这点价值, 只适合当下玩一玩,不适合长久,是这个意思,我没理解错吧?”
梵梨没有说话。她不想打击他,但更不愿意撒谎。
“可是,我对你不是只有欲望。我想和你有未来。我知道, 你觉得我们俩差距很大,没法适应我的生活方式, 但结婚以后不存在这么多问题。我忙我的工作, 你可以无视它, 只专注和我甜蜜就好。”
“专注和你……甜蜜?”
又来了。这种面对苏释耶无力抵抗的极致诱惑, 就像十二点空腹看见了一盘丰盛的大餐。
“嗯。”
“关于这件事, 我一直有些不解。”梵梨皱了皱眉, “我记得以前看你的采访, 你说过, 风晋公主死后,你就不想再谈婚论嫁了,现在为什么又……”
“其实,这话从我的立场说出来可能有些可笑,但政治联姻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小姐。和风晋是这样,她去世以后, 所有向我提亲的宗主、执政官,也给我这样的感觉。在遇到你之前,我确实不想结婚,只想专心搞事业。但你不一样,梨梨,我喜欢你,和你的背景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喜欢你的性格、智慧、上进心。在这种情况下结婚,我是心甘情愿的。”
“智慧是苏伊的,不是我的。”
“那又如何,已经是你的一部分了。”
“那如果苏伊和我换回来了呢,你不会觉得很分裂吗?”
“那我会想办法留住她,和人类的你在一起。”
“到那时,你爱的是苏伊的身体和智慧,我的精神和记忆,那你不会感到奇怪吗——你到底爱的人是谁?”
“你真是一个很理性的女人,我没想过这么多。”
“人在做出任何重要决定时,不都该深思熟虑吗?为什么爱我,爱我的什么,这些你都不仔细想想吗?”
“好,我告诉你,我爱你什么。这需要违背一下之前的承诺。”
说完,苏释耶牵着她的手,徐徐地,带有试探意味地与她十指交握,而后轻轻一带,把她拉到怀里,顺势低头就吻了她。与他交换呼吸的时候,她的身体又麻了,四肢百骸都充斥着想要他和他更近一些、再多要他一些的本能……
“你知道我爱你什么了么……”苏释耶挑逗着她的舌尖,温柔而含糊地说着,“就是这个。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苏释耶这整个人,都在挑战着她人性中最贪婪的本能,就是她的欲望之源。
他的眼睛、睫毛、嘴唇、声音、身体、手指,甚至每一根发丝,都让她如此心动。每次和他凝视彼此的时候,她是真的明白了,什么叫一眼沦陷。
“梨梨,我喜欢你。”他把她推到身后的墙上,把她的手高高举起来,贴在墙上,姿态无比霸道,声音却深情得令人心碎,“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句话在她脑海里骤然回想。但不是这个迷人的、慵懒的、低沉的、颇具蛊惑意味的声音。
而是另一个少年干净的声音。
她睁大眼,猛地推开苏释耶!
“不行。我不行。”她大口大口地喘气,用力摇头,“我做不到。我不爱你。”
“你为什么要选他?”苏释耶眼中的情欲消散了,一点点被冰冷代替,“他哪里比我好?”
“他让我看到人生的希望,但对你……我们没有共同的回忆,共同的生活圈,共同的话题,我唯一想和你做的事,说白了,就只有上床而已。“
“梵梨,你有没有调查过我的背景?我能给你的东西有很多很多,而你只能看到性?”
“你给的其它东西我都没什么兴趣,我只对你的身子有兴趣。但人生不是只有性,还有更多的追求。而且,我觉得你对我也一样,不爱我,只是喜欢我。”
“我只是喜欢你?”苏释耶笑了,“我知道了,你还有别的要求。说吧,要我做什么,才能证明我爱你。”
“不需要证明。即便你爱我,那也不重要。”
“什么意思?”
“我不爱你,不想和你有未来。”
“你什么意思?”苏释耶皱眉,捏住她的下颚,眉宇间已经有了怒色。
“我爱星海。”梵梨清醒了很多,平静地看着他,“我确定我爱的人是他,不是你,非常确定。”
苏释耶怔了一下,捏着她脸颊的力道越来越轻,直至彻底松开。
“对不起。”梵梨把手放在左胸前,对他深深鞠躬,“让你有不必要的期待,都是我的错。”
梵梨转身游走了。只留苏释耶一人在原地,双目空洞地看着墙壁。
海中平静无声,只有沉沉的水压、零碎的光。
良久,他转过身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越来越小,只任由微浪带动他白色的碎发,摩擦着消瘦的脸颊。
不管过了多久,他的金瞳始终黯淡无光。
他就好像只是这座华丽城市的一部分,从四亿年前的过去,到短暂如花火的现在,到没有尽头的往后,都不会再动。
而经过这一晚,梵梨更加确定了,她并不是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而是在两种不同的人生中摇摆。
如今她终于做出了决定。她要当一个烈性的女人,绝不屈服于欲望与本能。
如果理想不要她,那她宁可保持单身,一个人大步往前走,同时保持澄澈的心,等待下一个“理想”的到来。
从这一天开始,梵梨删掉了苏释耶所有的联系方式,彻底和他断绝来往。
和她预期的一样,欲望是很难戒掉的。她无数次梦到他,甜蜜的,伤心的,□□的,害怕的……而且,伤心的梦总是赢家,在最后击碎了其它的梦,变成了醒来时情绪的主旋律,让她有长时间的恍惚。
她告诉自己要清醒。你不爱苏释耶,没什么好伤心的,休息几天就好了。于是,清醒地与痛苦并肩而行,她真的战胜了自己。
过了一段时间,她恢复到了正常健康的状态。
她申请了另一份工作,得到了聘用书,准备用来跟“海族舰艇”谈判,让他们接受她招聘助理。事情比她想得顺利,她还没提到要跳槽的事,领导一下答应了她的要求,还说,你想请个助理,就不用通过我了。直接跟人事部提交申请吧,人来了我签字。
接着,很快第一个学期进入尾声,寒假即将来临。期末考试前半个月,按照惯例,校方为学生们组织了一场考前放松的翡翠天坑旅行。
翡翠山脉又名“女神山”,因为从海洋上层俯瞰,可以发现这片海底山脉的形状,就像一个躺着的长发女人。“她”的头发是由珊瑚和海藻组成的,海草组成了睫毛,覆盖在“她”身上的是大片生命和洋流出现。有传闻说,翡翠山脉是远古时期由八百多名奥术师盖建的,有传闻说它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有传闻说它就是深蓝本体的遗迹……
翡翠上方有几千个天坑,其中有大约1/5都是钟乳石洞。这里的钟乳石像面条下锅,又像鱿鱼丝悬在水中。因为都在水里,不怕被氧化。水中树枝草叶摆动,水底美丽的光影汇演,简直是梦中的场景。
在天坑的海水里,没有波浪,水质特别干净,因此没有浮游生物,也没有鱼,在里面游泳,就像在太空遨游。又因这里是海族们的旅游胜地,所以这里有很多野外自助酒店,也有很多商家在景点区贩卖食物。学生们背着旅行包,跟随导师们在天坑之间穿梭、游泳、买东西吃。胆子大一些的男生,会往封闭水域的深处游,探索一些前人很少去的地方。
虽然说是分手之后依然做朋友,但梵梨和星海其实再没有来往了。现在头脑清醒了,在人群中看到他,也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反倒是星海避开了她。
直觉告诉她,星海依然爱着她。
如果分手之后,她多坚持几次和好,他应该就不会那么决绝。
两个人分开这么久,是否应该在一起,应该也都考虑清楚了。
见星海和三个男生一起出水,在一个巨岩后面拍照,梵梨跟过去,静静漂在水面等候。活动结束后,三个男生都看到了梵梨,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自觉地游开,留空间给他们。星海本也想游开,却被梵梨叫住了。
“星海,等等。”
星海停下来,但人停在岩石后,她看不到的地方:“什么事?”
听到他的声音,她的眼眶立刻湿了。很熟悉,因为是星海的声音;很陌生,因为他从未用这么疏远的语气和她说过话。
“分开这段时间,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梵梨扶着岩石,鼓起勇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些,“可能在你眼中,在世俗的眼光中,你不是我最好的选择。但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你的一切,我都很喜欢很喜欢。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的人生是有意义的。”
星海没有说话。
梵梨也没往前游,而是贴在岩壁上,继续说:“你愿意为我变回那个勇敢的星海吗?不畏流言,勇往直前。即便我有过分强势的地方,你也大胆地说‘等我超过你’,然后跟我一起努力吗?”
水波动了一下,她听见那边有沉沉的呼吸声。但星海还是没说话。
“到现在,我依然爱你,想和你共度余生,我不想考虑其他人。如果你不要我,那我就这样一个人了。”说到这里,梵梨的手指都有些发抖,声音却还是镇定的,“你愿意尝试和我重新开始吗?”
等了十多秒,她没等到他的答复,只能长叹一声,抹掉眼角快要溢出的泪水,默默转身游走。
没游出多远,响亮的水声传了过来,她停了下来,但没转过身去。然后,一双修长的手臂从身后伸过来,紧紧抱住她。
“是我太没自信了,对不起。”星海把头埋在了她的肩窝,“梨梨,我也爱你。”
梵梨怔忪了几秒,泪腺突然崩塌。她转过身去,搂住他的脖子,紧紧地。
就是这样的感觉。这才对。
这才是她爱的男孩子,她熟悉的、心安的拥抱。就算过了这么久,已经分开过,他说不出太多动听的话,但她知道他们的心是紧密相连的。
从过去到现在,她也从未有哪一刻会比现在更坚定、更确定,这是要与她白首偕老的人。
“我本来以为离开我以后你会过得更好,但没想到你会这么痛苦。”星海的眼眶也红了,“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摇摆了。”
“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是最好的梨子呀。”她破涕为笑。
迷雾中,梵梨面庞清莹,深蓝水晶玻璃般的眼睛倒映着水光。可能是风景太美,太令人动情,星海紧紧搂住她的后腰,把她整个人往上提了一些,贴在自己的胸口,然后没有任何缓冲地深深吻她。她轻叹一声,也用力搂住他的脖子,与他缠绵悱恻地亲吻。但她每次回应一些,他都会加强回击的力度。
从这个吻中她知道了,过去的星海,那个勇敢的理想男孩,真的回来了。不仅如此,他还很僭越地把手伸到她衣服下、腰部的位置,然后慢慢往上攀。梵梨再次低低叹息,并随着他每一个温柔的动作,加重了呼吸的力道。
然后,她被推倒在岩石旁的草坪中,尾巴还浸泡在水里。他把她两只手腕按住,亲吻她耳鳍下方的肌肤,以及锁骨……
什么把第一次留到婚后,都是形式主义。
满满的爱意让人迷失,只剩下了想要拥有对方的本能。
她是如此深爱这个男孩子,愿意把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给他。而且她相信,他同样如此爱着自己。
“梨梨,可以吗?”当鳍脚合并,靠在腔孔外部时,他轻声道。
梵梨闭着眼,点头。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惧意,他捋顺了她的短发:“是我,不是别人,不要怕……”
“好……”
虽然早就从书本上了解了过具体流程,但真的做了这件事才知道,很多东西光靠看书还是不清楚的。
雄性鲨族的尾部会条件反射缠住雌性的,让雌性躲都躲不开。然后,随着鳍脚深入,尾也缠得更紧,就跟被巨蟒缠住全身,有了一种即将被猎杀吞食的错觉。接着鳍脚再深入,她已经怕得动也不不敢动了。
终于知道为什么雄性鲨族都有倒刺了,因为这种情况真的很难做到不想逃啊……没有人告诉过她,鳍脚探索的深度会这么夸张,就像喉咙都快被刺穿一样。
星海好像变成了两个人,上半身是爱着她、抚慰她的清澈少年,下半身是海洋里最凶猛的掠食者。他的眼神也是如此,一半是绵绵的爱意,一半是兽性本能。
梵梨抓着他的肩,发抖着说:“星海,我、我还活着吗?”
星海本来皱着眉,很严肃,这下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半天,而后叹息了一声:“你还活着,我死了。”
言语是柔情似水的,行为却是海啸卷席。
说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在全世界都崩塌的时候,她听见他在耳边用低沉的声音说:“幸福至死,也不过如此……”
确实像死过去了一次。偶尔鸟雀叫声提醒他们,让他们知道,这并不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孤岛。
除此之外,世界小到只有他们俩。
因为梵梨的身体有点受不了,所以他们只交尾了一次就休息了。她浑身酸痛,挂在星海的脖子上,“嘶嘶嘶”地抽气:“好痛。”
星海后悔死了。他没经验,刚才完成的一切都是靠本能,做错了很多事。等他反应过来以后,梵梨已经被他整残了。
“对不起,让我们梨梨受苦了。”星海尴尬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明年我们就会学幻化陆生的奥术,到时就算在海里,我们也可以用陆生的方式交尾,就不会那么痛了。”
“明年?!”梵梨花容失色,“别吧,我去学,学好了教你,我怕了海生交尾了。”
“好。下次陆生。”星海甜甜地笑了起来,把她紧紧抱在怀里,“陆生还会更亲密一些。我好期待。”
听着他加快的心跳,梵梨忽然反应过来陆生意味着什么,伸出双手把脸埋到双掌间:“啊啊啊,你不要说了,羞死了!”
然后,他们掉队了,没跟学校的队伍一起回去,而是在天坑一直卿卿我我到半夜,还在天坑下方的水域里找到了投币式野外酒店:一个坑位被奥术光环绕,无法进入结界。往光壁旁边的投币机丢入10浮硬币,光壁消失,人进去以后5分钟,光壁再次出现,但从外面看,里面就像没有人一样。
星光是诗人的文字,海水是纸张,互相穿透彼此,在酒店的坑位里落下一片银白。
“有个事我们需要谈谈。”梵梨依偎在星海的怀里说道。
“嗯?”
“我在‘海族舰艇’现在要到了一个招聘助理的机会,你把别的工作辞了,来当我助理吧。”她很怕他拒绝,迅速补充道,“等你助理当稳了以后,我就想办法把我的位置让给你,然后找一份喜欢的工作。”
星海眨了眨眼,一时像没反应过来。
“不要拒绝哦!”梵梨坐起来,俨然地和他对视,“你已经重新接受我了,那就要接受我是个工作狂、有可能赚的钱会比你多的现实。以后我们俩在事业上差距可能会拉大,可能是我强过你,也可能是你强过我,但这与我们之间的感情无关。如果因为短期的不同步,我们俩就要闹到分开,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如果是长期的呢?”星海迟疑道。
“如果你长期比我强,你会抛弃我吗?”
“当然不会!”
“那我也一样,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就算去搬砖,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星海诧异地看着她:“你……知道了。”
“你就算没工作,处于人生低谷,也没关系。我们有存款,够我们生活很长时间。我会陪你慢慢走出低谷,再陪你找一份更好的工作。现在,你手头这些糟糕的工作真不能再做了。至于‘海族舰艇’的工作,我不勉强你,但我最近这么拼命,就是希望能让他们有机会看到你。如果你想进这家公司,不要跟我客气。”
星光与水光中,星海的眼睛也像有蓝色的水光在闪烁。他很受触动地笑了一会儿,拍拍梵梨的肩膀,一脸正气:“好的,领导。以后我就跟领导学习了。”
“我这个领导很不好对付的。不仅在公司要求高,连在家里也要求很高。”梵梨扬起小小的脑袋,骄傲地说道,“你要爱我,疼我,眼里只有我,知道吗?”
“确实好难伺候。”虽说如此,星海却抱紧她,爱不释手地揉她的头发。
她拼命护住自己的头发,和他互戳对方的腰,闹腾了一会儿,便伸了个懒腰,与他的尾巴缠在一起,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这个夜晚,很短,也很长。
惺忪的晨曦照亮深蓝,
目光所及之处都挚爱之眼。
现在的你如此近,
在我触手可及的身前。
燃烧时代无事发生的这一年,
不起眼的戏剧开始上演。
一个美丽的女孩游过来,
平凡的男孩陷入了爱恋。
拥抱她是拥抱灌了蜜的甜,
多想一切都不再改变。
光明之海缀满太阳的斑点,
暗之主的呼唤远在天边。
两个普通的恋人,
简单地相爱,述说着诺言。
褪去使命之衣的光鲜,
幸运的我们不曾遥远。
若有一天这份爱坠入深渊,
随着抹香鲸一同长眠,
我有一愿:
当银之帷幕在鬓发上搭建,
仍能怀念与你度过这个夏天;
当时之刃在脸上划出皱褶,
仍能有大海轻吟我的思念……
黎明时分,梵梨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喊了一声星海。
“嗯?”星海一直没睡着。
“你听,海声像诗歌一样,有一点点悲伤唉……”想到最近分手的伤感,梵梨紧紧抱住他的腰,带害怕地说,“我觉得现在很幸福,不想改变,好怕这份幸福会跑掉。”
“难得你这么多愁善感。”
“你会一直爱我吗?”
“会。”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只要你不离开我,”星海低下头,对她微微一笑,“永远。”
不知为什么,梵梨总觉得很不安。老觉得她稍微一个不注意,星海就像会消失一样……她晃晃脑袋,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还是没办法甩掉这种不安。
她想起以前跟霏思聊过,如何判定海族处女之身的标准。
其实从原则上来说,只要交过尾就不是处女了,但海生交尾是没有痕迹的。腔孔里并没有膜。但陆生状交尾不一样,第一次会流血,和人类一样。很多直男癌都用这个判定海族女性有没有过性经验。所以,对于很多重视女性贞操的族群来说,只要不陆生交尾,即便连孩子都生过了,依然可以装处女。
“星海,我们不要等了,今天中午就上岸……那,那个什么,可以吗?”
“什么?”星海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真的不用等到婚后吗?”
***4.3小剧场***
苏释耶:“……”
夜迦:“都说过叫你不要做变态的事了……”